你受用一辈子。”
周瑞呐呐点头,再不复往昔的眼高于顶,翌日竖着走进天牢,横着被人抬出来,衣襟上沾满呕吐的污物,接连好几月被噩梦惊醒。
打那以后,诚意伯再说他早晚有一天能超越定国公,他便默默走开。若是听谁诽谤定国公以色事人,他就立即上前啐那人一口,对定国公可谓推崇至极。
127番外4
贾政继承了梦寐以求的爵位,好日子没过几天就传来皇上缴户部欠款的消息,且派遣锦衣卫一户一户抄家。
贾政心中升起不祥的预感,连忙朝正院跑去。
贾母歪在炕上小憩,新买的小丫头跪地给她捶腿。屋内的摆设虽然清空了,可看着比以前还亮堂,致小巧的铜炉徐徐冒着青烟,氤氲出淡而清雅的香气。比之原来那个破败的小院,已然没落的荣国府简直像天堂。
“再用力点。”贾母满足的喟叹。
小丫头轻声答应,略用些力道。
“母亲,咱荣国府可有欠下户部银子?”贾政焦急的喊声打破了一室宁静。
“户部银子?似乎听国公爷说起过。怎么了?”贾母坐直了问道。
“皇上如今正在缴户部欠款,拒不归还的没准儿会被抄家。母亲你快查查,咱家究竟欠了多少。”贾政频频擦拭额头的冷汗。
听说要抄家,贾母急了,连忙挥退小丫头,从箱笼里翻出一个陈旧的红木匣子,里面存放着房契、地契、账本等物,立下切结书后,贾赦便原封不动的还了回来。
贾母将东西倒出来一一翻找,没发现欠条,正欲松口气,却见匣子底部还有一个夹层,打开来,里面是一本薄薄的账册,记下了贾府三代所欠款额,零零总总竟有一百六十多万两。
一百六十多万两是什么概念?在贾府全盛时期还款也得倾家荡产,莫说现如今早已败光了家业。贾母两眼一翻,就要厥过去。
贾政连忙掐她人中,一叠声的问她该怎么办。
“先等等看。那么多人借银子,皇上总不能个个都抄家。四王八公,他敢动哪个?到最后总会不了了之。”贾母笃定道。
贾政略放心了些,回到书房越想越觉得不妥,命新来的小厮去打探情况,当晚便得到神威侯抄了忠顺王府和南安王府的消息。又过了一天,另三位异姓王尽皆被抄家,世家大族纷纷主动上缴欠款,以求皇上从轻发落。
贾政彻底懵了,连忙跑到正院求救。
贾母死死盯着账册,足过了好半晌才惨笑起来,“好哇,我说贾环跟老大怎那般干脆,却是在这里等着呢!咱们得的不是爵位,而是祸端啊!去找赵姨娘,让她把银子还了!她是荣国府家生子,奴籍还挂在宗谱上,倘若不从,我便要让她身败名裂!”
贾政这才想起这茬,急忙跑去与王夫人商量。
能给赵姨娘找不痛快,王夫人自然是千肯万肯,与宣威侯夫人商量过后秘密杀到席上,却带着一身伤回来,将赵姨娘的所作所为加油添醋的转述了。
贾母悚然一惊,厚着脸皮去宁国府翻阅宗谱,却见上面哪有赵姨娘一家的名字,就连贾环也被单独分了出去,完全与荣国府无关了。
“这,这究竟是什么时候的事?赵姨娘是政儿侍妾,她除了奴籍又与夫主义绝,政儿怎么连丁点风声都没听见!你们怎能自作主张?”贾母指着贾珍鼻子质问。
贾珍耐着性子解释,“当时是大内总管曹公公亲自督办的这事儿,说皇上要给神威侯一个清清白白的出身。皇上都开了口,我又有什么办法?老太君莫恼,再恼也就这样了!实话告诉您,咱们府上也欠了二百多万两,我这儿也在想办法呢。”
贾母失魂落魄的回了荣国府,立马翻出账册点算家资。贾政起初也很着急,可几天后竟让贾母莫再筹银子,只管安安生生享福,自己则整天往宁国府跑,也不知在捣腾什么。
万寿节那日,贾政命厨子弄来一桌好酒好菜,将全家人聚到一块儿。连灌了两壶酒,他略有些醉了,见贾母愁眉苦脸、唉声叹气,摆手笑道,“今儿是个好日子,该笑一笑才对。过了今晚,那一百多万两欠银便不是个事儿了,且新帝登基,我也起复有望,早晚能恢复荣国府的荣光。”
贾母几个先是怔愣,随即异口同声的惊叫,“新帝登基?”
“是啊,太上皇对证圣帝十分不满,联合四王八公要罢他,推九皇子上位。我这几日与珍儿他们便是在商议此事。”见贾母忧色更甚,贾政紧接着宽慰,“母亲莫担心,无事的。上有太上皇坐镇,下有四王八公支持,又有五王爷重兵围困皇城,定然能成事的。”
贾母垂头不语,宝玉懵里懵懂,唯独王夫人抚掌大笑起来,连声道天无绝人之路。
一家人睁眼等到下半夜,果然听见外面兵荒马乱,闹闹哄哄,待天空泛出鱼肚白的时候,连忙遣小厮去打听情况,带回来的却不是喜讯,而是晴天霹雳。
“九皇子败了?四王皆下了大狱?神威侯现如今正带着锦衣卫满城捉拿反贼?你可打听清楚了?”贾政连连质问。贾母与王夫人面如土色,摇摇欲坠。宝玉再懵懂也知道,贾家又要大难临头了!
“回老爷,小的都打听清楚了,不光四大王,满城勋贵十之三四都入了狱,九族亲眷尽皆押。皇上今早已颁下圣旨,明言对反贼宁可错杀,不可放过。”小厮肯定的点头,趁贾政呆愣的时候一溜烟跑了。他算是看出来了,这一家子可能也牵涉其中,此时不跑就只能等着被砍头。
“怎会这样?怎会这样?”贾母先是呢喃,随后举起拐杖狠狠抽打贾政,怒骂道,“你这个孽子!好好还款也就是了,大不了拿爵位去换,为何你要掺合此等杀头的大罪啊!你可把咱们一家子害苦了!我的宝玉还未成亲,还未生子,还有大好的前途,全都被你毁了……”
长那么大,贾政还是第一次遭受母亲责打,一时有些发蒙,等他回神的时候,却见许多拿着剑戟的士兵冲进来,二话不说便将他们捆成一串,硬拖出去,踉踉跄跄行至宁国府,却见府中浓烟四起,满目疮痍,景象更为惨烈。
贾政连忙撇开头,不敢再看。
天牢里早已人满为患,故而不分男囚女囚,统统塞在一起,入目的全都是熟悉的面孔。一条阴森昏暗的过道通往最里面的刑室,每天都有人被带进去,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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