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容。然后在他额头上吻了吻,悄无声息地穿上衣服,离开。
直到外面传来大门关上的声音,凌鹿才睁开眼。发现床头柜上有一张纸条,是严柯留的。
阳光太刺眼。凌鹿拉过被子,盖上脸,这才呜呜咽咽地哭起来。
第62章
凌鹿哭够了,擦擦眼泪从床上爬起来。他不敢去看床头的字条,任何告别的话语都会让他心如刀绞。所以他直接找来行李箱,开始拾东西。
他忽然想起上回从这里搬出去,还是严柯嗑药自杀那次,余程一通电话就让严柯回到了他身边。其实现在也是,余程一封信就让严柯回心转意,自己陪在严柯身边那么久,徒然无功。
他甚至有些怨严柯了。想想,又舍不得。
凌鹿把自己的衣服、日常用品都塞进行李箱,看到沙发上放着几个玩偶。那是上次去动物园的时候他们套圈套回来的,凌鹿把玩偶都装进去。又看到一袋茶叶,上次陪严柯回家的时候严伯伯硬塞给他的,于是也装进去。
最后看到严柯的车钥匙,那上面还有他亲手串上去的小海螺挂件。凌鹿没忍住,哇地一声哭了。
他边哭边把小海螺拆下来,钥匙放在餐桌上,海螺放进行李箱。
拾得差不多了,他想把箱子关上,却发现东西太多,拉链怎么都拉不上。特别是那几个毛绒玩偶,虽然造型丑丑的,但是填充物很结实。几次把箱盖摁下去都会弹上来,好像行李箱都在跟他作对。
凌鹿索性一屁股坐在行李箱上,发狠去拉拉链。啪。拉链断了。
凌鹿一愣,哭得更厉害了。
他太过于沉浸在自己的悲伤中,以至于大门开了都没听见。
严柯一进门就看见小鹿坐在行李箱上嚎啕大哭,顿时慌了,鞋都来不及换地跑过来。
“小鹿你哭什么?啊?怎么了?出什么事儿了?”
凌鹿看到严柯,眼泪更加止不住。他不想说话,只顾着呜呜呜地哭,还想把行李箱扶起来走人。
严柯一把摁住行李箱,慌乱道:“你干嘛拖行李箱!你去哪儿!”
凌鹿含糊不清地答了句什么,严柯什么都听不见。他赶紧掏出手机来,没想到一个手抖,手机摔到地上,滑出去好远。他要捡手机,又怕一松手凌鹿就跑了,只好抓着凌鹿的手,用脚去勾手机。狼狈不堪。
“告诉我,怎么了?”他把手机塞进凌鹿手里,近乎哀求地,“为什么要走?”
凌鹿看他紧张成这个样子,不禁呆住了。心口钝钝地痛,凌鹿忍着悲伤,低头输入道:“我以为你走了。”
“我是去买菜啊!”严柯指向门口,凌鹿这才发现地上有两大包蔬菜。
严柯又道:“不是给你留纸条了么?”
凌鹿一愣。严柯抓着他的手,不放心地道:“我去拿给你看!……你别走,等我回来!”
凌鹿抽噎着点点头,严柯赶紧跑进卧室把纸条拿了过来。凌鹿一看,原来上面写的是“早安^_^冰箱空了,我去买菜,回来给你带鸡蛋饼”。他看到鸡蛋饼那三个字,眼泪顿时又忍不住,呜哇地哭了出来。
“哎你……别哭啊……”严柯从没见过小鹿哭得这么伤心,一时也不知如何是好。他回想着自己发病时小鹿是如何安慰他,于是一把抱住小鹿,慌慌张张地哄道,“别哭了别哭了,小鹿乖……不哭了……”
这下凌鹿的情绪直接失控,他用力抱住严柯,哭喊道:“我以为你走了!我以为你不回来了!你干嘛不把我叫醒!我以为你不要我了!”
严柯什么都听不见,但他知道凌鹿在说话。他想让小鹿把话打在手机里,可是小鹿说什么也不肯放开他,抱着他哭了个天荒地暗,把所有的委屈不安和悲伤都付诸泪水。
严柯不知道该怎么哄他。他觉得自己抱着一个弄丢了心爱玩具的小朋友,小朋友就要那一个,给他买新的也不行。严柯真是没辙了,他听也听不见,小鹿也不肯打字。他只能这样抱着他,等他自己平静下来。忽然想到:
我发病的时候也是这样吗?
任何安慰都没有用,只能等我自己哭够,等药起效,等情绪平静。他在我身边陪着我的时候,是不是也像现在这样,不知所措,无奈,心疼……
心疼得要碎了。怎么这么难受呢?
眼睛一酸。严柯也哭了。
他也觉得委屈。不是说好了在一起的吗?怎么一声不吭就要走。如果他迟点回来,小鹿是不是就不在了?
骗子。不是说爱他的吗?
严柯默默地淌着眼泪,直到热泪打湿凌鹿的领子,他才发现严柯哭了。
“严老师?”这下换凌鹿慌了,“你怎么也哭了?”
他良心发现般地拿起手机,手指发抖地输入道:“你别哭啊,你还没哄好我呢,你怎么自己也哭了???”
不会是发病了吧!
糟了,他怎么能对着严柯嚎啕大哭,明明都已经知道是误会了啊!澄清了不就好了吗,哭什么哭,把严柯都惹哭了!
凌鹿自己脸上还狼狈着呢,就手忙脚乱地去给严柯擦眼泪。严柯抓着他的手,哀哀道:“小鹿,别走……”
凌鹿心都炸了,连声道:“好好好,不走不走!”
他又想起严柯听不见,赶紧把这句话打出来。
严柯看到了,努力想笑。嘴角一扯,眼泪却又滚落下来。凌鹿心疼得要命,赶紧把他抱进怀里,一下一下,轻轻拍打他的背,想让他平静下来。严柯像一只柔软的猫,一声不吭地靠在他怀里,任由他顺毛。
就这样不知过了多久,两个人脸上的泪痕都干透了。
咕噜噜。凌鹿肚子叫了。
严柯虽然听不见,但他感觉得到小鹿肚子里的躁动。他从小鹿怀里抬起头,抽抽鼻子:“我去拿饼给你。”
凌鹿接过鸡蛋饼,发现还是热的,顿时心都化了:“你吃了吗?”
“吃过了。”
“干嘛一个人去买菜?你都听不见,怎么付钱?”他想象着严柯在菜摊前比手画脚的样子,又是好笑又是怜惜。
严柯笑笑,拎起衣角晃了晃,哗啦哗啦,口袋里都是硬币的声音:“我没问价钱,直接递张整的给人家,让人家找钱。”
“这都行?”凌鹿摇头笑着,果然是土豪的操作。
严柯靠在他的肩头,凌鹿把鸡蛋饼递到他嘴边,严柯啊呜咬了一口。饼里放了甜面酱,甜软热乎,吃进肚子里一口温暖。
凌鹿笑笑,给他擦擦嘴角的甜酱。
严柯忽道:“小鹿,其实昨天……师叔来求我回心转意,让我回到他身边。”
“嗯。我能猜到。”
“对不起,昨天晚上我心里很乱,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师叔他……以前经历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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