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把他叫起来吃,药也让他准时吃。我明天上门诊,你好好看着他。”
凌鹿苦笑一下:“他只听你的,我叫他吃东西他不肯吃的。”
“不吃你就捏着他的鼻子给他灌进去,慢点灌,别灌进气管。”
凌鹿悚然一惊,难道余程刚才就是这么灌的?他还没来得及开口,余程又道:“不过应该不会了,他明天会好好吃饭的。”
凌鹿瞪了他一眼,赶紧跑进严柯卧室。严柯已经睡着了,暂时看不出强迫的迹象。他只好蹑手蹑脚地退出来。
余程嘲道:“怎么了?你以为我做什么了?”
凌鹿无言以对。
余程看了看时间,转身道:“我有事先走了。今天是杨明焕葬礼,如果严柯问起这回事,你就说我已经替他去吊唁了,让他好好休息。”他仿佛想起什么,又回过头来叮嘱道,“别让他出门,更不能开车。药片和刀你都要看好……”
凌鹿犹豫道:“他跟这个病人关系这么好,拦着他不让他参加葬礼,他可能更难受吧?他如果想去,我可以打车陪他……”
“他现在抑郁发作,你让他去告别尸体参观火化?”余程皱起眉,“凌鹿,你想法能不能成熟一点?能不能多为他考虑一点?”
凌鹿哑口无言。余程叹了口气,走了。
凌鹿在餐桌边坐下,心烦意乱,无心学习。
冷静想想,余程的话也有道理,但凌鹿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却又说不上来。
他忍不住再次走进严柯房间,见严柯睡得安稳,他才稍稍放心。正要走时,忽然发现垃圾桶被拉到了床边,里面起码小半桶都是餐巾纸。纸上湿漉漉的,团成一团,里面好像还包着……
米粒?
他到底是怎么喂的?怎么会用掉这么多纸……而且他为什么要锁门?
凌鹿越想越后怕。
第57章
严柯又睡了一整天。
凌鹿并不打算听余程的,按照三餐时间把他叫醒,更不可能真的捏着鼻子灌他。星期天严柯倒是自己醒了,甚至还愿意出门散散步。只是仍然不发一言,跟他说话也像没听到似的不搭理人。
不过他这样明天也没法上班吧?要不要帮他跟医院请假呢?
吃过午饭,凌鹿一边切水果一边思考,放在旁边的手机忽然震动起来。他瞟了一眼,惊讶地发现是严柯给他发的信息。
当他看到信息内容时,心立刻沉了下去。
“我打算搬回家住。公寓钥匙留给你,你想继续住这里或者回宿舍都可以。租金已经付过了,你可以住到实习结束。”
凌鹿恨不得马上冲进房间里去问清楚,但他忍住了,擦擦手回复道:“为什么?”
严柯:“想家了。”
这个理由让凌鹿无言以对。他盯着屏幕正在出神,张行端居然给他来了电话。
“严柯什么情况?怎么突然发微信跟我道谢?还转了十万块给我,让我把公寓租到你实习结束?”
凌鹿一愣,张行端急道:“你赶紧看看!他不会又要自杀吧?”
凌鹿慌乱地跑进卧室,看见严柯好好地坐在床上,正抱着手机打字呢。凌鹿松了口气,低声对张行端说:“没事,他好好的……”
张行端道:“你盯紧点,我马上过来。”然后就挂了电话。
凌鹿尴尬地站在房间里,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只好随便找个借口:“……严老师,我切了点水果……”
严柯不理他,只顾着低着头打字。忽然,他的手机铃声响了。凌鹿远远瞄见来电显示是余程,正想回避,却发现严柯盯着手机屏幕,就是不接电话。
凌鹿很诧异,他居然连余程的电话都不接?……他是不是也跟余程说了什么?
此时,终于注意到凌鹿的严柯抬起头,甚至还对他笑笑。凌鹿不知该说什么,转身把水果端进来。严柯接过,轻轻地对他说了声谢谢。然后打开电视机,一边吃水果一边看电视。
严柯的举动看上去再正常不过,凌鹿却觉得心慌。他不敢离开,于是在床边坐下,装模作样地拿了片水果。严柯便朝里坐些,让出位置给他。
凌鹿陪严柯坐了一会儿,突然发现严柯并不在看电视。他的双眼空洞而无神,仿佛失去焦距,就这么茫茫然地盯着电视的方向。
他到底怎么了……
凌鹿心里一疼,很想抱抱他。但刚一碰到他的手,严柯就立刻缩了回去,甚至还露出受惊的神色。凌鹿只好假装不小心,严柯也就笑笑,没说话。
没过多久,余程和张行端几乎同时来到公寓楼下。两人在电梯相遇,张行端首先诧异道:“你今天不是坐堂么?”
余程道:“严柯不接我电话,我怕他出事。你也到他消息了?”
张行端把聊天记录给他看了,并道:“我让小鹿盯着他了,这会儿应该没事。”
余程道:“凌鹿做事欠考虑,我不放心。”
这话显然是偏见,张行端不予评论,只是问:“严柯跟你说什么了?”
“说想搬回家住。”
“他跟凌鹿也说了……他爸那儿呢?”
“他爸也到差不多的消息,说要回家。还道歉了,说自己一直都没出息,让他失望了。他爸还挺高兴的。”
张行端一愣:“这样看起来严柯好像真的是想住回去?是不是我们想多了?”
余程沉默片刻:“……不知道。”
张行端笑道:“连你都猜不透严柯的想法?稀奇啊。”
余程道:“从杨明焕出院到现在,他一直都很平静。你觉得正常么?”
“你们临床医生不是看惯生死了吗?”
“严柯不一样,他情感丰富,又太善良。”余程盯着不断增加的楼层数,忽然微笑道,“所以我理解不了他,就像我理解不了严老。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我现在听到你说‘理所当然’,感觉很诡异。”张行端也笑起来,然后云淡风轻地,状若不经意地问道,“对了,你对严老,为什么会有那么深的执念?”
“严老去世的那一晚,我正好值班。他把我叫到床边,让我搭脉,然后告诉我这叫雀啄脉,是七死脉之一,现在已经很少见了。我搭完脉,很快他就走了。我不明白,人怎么会在临死前还想着传道授业呢?”
叮。电梯到站了。
余程仍旧盯着楼层数,有些恍惚地说道:“后来我想通了,所谓圣人,大抵如此。”
张行端瞟了他一眼。电梯门即将关闭,张行端伸手一拦,门又弹开了。
“到了。”他走出电梯。
余程望着他漠然的背影,笑着摇摇头,跟上。
当二人发现严柯居然在看电视,还优哉游哉地吃水果时,张行端首先破口大骂:“严柯!你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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