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样的话,肿瘤科也很委屈,毕竟大部分用都是呼吸科产生的……而且腿长在病人肚子底下,病人要走谁都拦不了啊。”
张行端皱眉:“这话谁教你说的?肿瘤的人让你来的?”
“不是,我就是自己心里有点过意不去。”
“我真是服了肿瘤科了。”张行端突然来气了,“他们还好意思委屈?我调监控看过,病人23号就跑了,他们23号没发现,24号没发现,居然一直到25号才发现。你算算这都几天了?三天!一个欠的、自的病人,没跟管床医生请假就直接溜了,每天医生查房,还有护士挂水、发药,十几个医护人员居然谁都没觉得有问题!实话跟你说吧,这次已经是看在他们科主任的面子上从轻处理了,真要按规章制度来,罚得更多!他们这是责任事故你知道吗?这病人是自己溜了也就罢了,万一他是在哪儿摔倒了晕倒了没人发现,事情就大了!”
严柯一愣,他并不知道这些情况。既然如此,他也就不争辩了,老老实实地说出心里话:“但现在肿瘤和呼吸因为这个事儿产生了矛盾,我觉得我受点罚不要紧,科室之间最好还是……和平共处吧?”
张行端叹道:“阿柯,你的想法太单纯了。你以为你出来背锅就皆大欢喜了?你要知道这不光是你一个人的问题,如果最后判定呼吸也有责任的话,不光是这个月的科室奖金,年终奖审核的时候也会扣分。你觉得少拿点钱无所谓,你们科里其他人呢?何况在这件事上,呼吸科确实没有过错。你也没有。”
严柯愣住了。半晌,才道:“好,我明白了。对不起,是我欠考虑了。”
“阿柯。”张行端低声道,“这里有监控,我不能哄你。晚上咱们再聊。”
“不用了。你忙吧。”严柯黯然走出会客室。
张行端看着他的背影,无奈地叹了口气。然后拿出手机,给余程发了条微信。
“严柯心情不好,看着他点。”
余程很快回复:“好。”
张行端想了想,又给凌鹿发了条微信:“最近呼吸科出了个事儿,你知道么?”
……
严柯回到科里,恰好是午休时间。他看到欢声笑语的大家,心里一阵愧疚,不想再留在办公室。正巧看到杨明焕的老伴推着他在走廊上散步,严柯便过去慰问一番,提议陪二老去花园走走。
今天阳光很好,很多病人在花园溜达。杨明焕前不久才刚接受过放疗,副作用之一就是放射性咽喉炎,喉咙疼得吃不下东西,体力很差,因此这些天一直坐着轮椅。严柯回想起上次他来时还神矍铄,一个月不到就憔悴成这个样子,又想到陆文芳的事,忍不住感慨:好人怎么就没有好报呢?
杨明焕见他神色黯然,便问道:“严医生,你是不是有心事?”
他老伴也关切地道:“对啊,严医生,你脸色不大好。”
二老温柔而鼓励的目光令他想起了早逝的爷爷奶奶,严柯不由眼睛一热,产生了强烈的倾诉欲。何况二老不是医院的人,向他们抱怨也不用担心产生什么后果。严柯在花坛边坐下,把刚才发生的事一股脑儿地说了。
其实都不用二老安慰,光是说出来就让严柯觉得心里好受多了。
杨明焕听完,摇头笑道:“严医生,在我看来,这件事里你确实有做得不合适的地方。”
严柯长叹一声:“对,一开始我就不该劝她住院……”他突然想到23号还是感恩节呢,陆文芳居然挑这个日子跑了,真是讽刺。
“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杨明焕的语气稳重而和缓,像个慈爱的长辈,“作为医生,你坚持让有需要的病人住院,这是没错的。但后来你主动借钱给病人家属,还一下子借了两万,这就不太合适了。”
严柯苦笑:“老爷子,实话跟您说,我家里条件不错,两万块钱对我来说没什么。我这个钱借出去也是没打算让他们还的……”
杨明焕道:“对,问题就在这里。你觉得两万没什么,他们就不一样了。这是一笔不小的数目,而且是没有任何条件,直接交到他们手里的。他们本来可能只是在纠结,还要不要继续治疗了。现在突然有人借了这么一大笔钱给他们,还大大方方地表示不用还钱,你说如果你是那位老太太,你会怎么想呢?”
严柯想了想:“把钱……省下来,给孙子念大学?”
“对,很有可能。如果你是老太太的儿子呢?”
严柯皱起眉:“他儿子那种人,大概会直接吞了那笔钱吧。但那个孙子是个好孩子啊,我觉得他不会干出这种事儿的……”
杨明焕叹道:“他毕竟只是个孩子。如果奶奶和爸爸决定要这么做,他又能怎么办呢?总不能连夜跑到医生办公室告诉你们他家人要逃跑吧?”
严柯突然感到愧疚:“那他心里一定很难受……”
杨明焕温和而慈祥地看着他:“所以我觉得,严医生你以个人名义主动借钱给他们,是不太妥当的。你确实是出于好心,但一涉及到钱的问题,人很容易就走上歪路。人性经不起考验啊。”
严柯叹了口气,不知该说什么。
杨明焕又和蔼地笑道:“但是,这恰恰也说明了你是一个真正单纯善良的人。如果换做是你,你不会做出这种忘恩负义的事来,所以你也想象不到别人会这样做。我说得对吗?”
严柯一愣,连连点头:“对!就像我一开始觉得三百块做个ct很便宜一样,我不差钱,所以没法想象他们经济困难的人过的是怎样的生活……”
杨明焕呵呵笑道:“举一反三,严医生你果然是个聪明人。”
突然被夸,严柯有些不好意思,摸摸鼻子道:“老爷子,谢谢你开导我。我现在心里好受多了。”
“不用客气。有你这样的好孩子当我的主治医生,我也很高兴。”
此时杨明焕的老伴笑着拧开保温瓶盖子,杨明焕小口小口地喝了点水。严柯这才想起老爷子得了放射性咽喉炎,嗓子很疼,即便如此还是语重心长地对他说了这么一番话,严柯不由鼻头一酸。
“真的很谢谢您……”严柯再次道谢,情不自禁地用上了敬语。
杨明焕笑着拍拍他的手背,不再多言。
回到病区时,午休也即将结束。严柯的心情已经好了很多。他回到办公室,想把刚才的事告诉小师叔,找了一圈却没见着人,这才想起小师叔下午有门诊,这个点大概已经下去了。
他便拿出手机,惊讶地发现余程和小鹿各自给他发了一条信息。
严柯首先点开被置顶的小师叔的对话框。
“这周末有空吗?我想去趟严家老宅,有些资料要查。可以陪我吗?”
乡下老家?
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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