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会悄没声的把这胭脂拿走的人,你潘老板不是要亏了?”
人在陷入沉思的时候,外界的声音一般都是筛选忽略的,但人对自己的名字最敏感,叫他的名字必定有反应。可是潘金莲又不是颜棋的名字,大脑自动把这三个字给过滤出去了,是以那妇人交叫了颜棋三次都没反应,直到她戳了戳颜棋的胳膊。
颜棋不好意思的笑笑道:“三嫂子好人品,街坊邻居谁不知道,我新搬来都常听人说葛三嫂贤良。”
三嫂子被颜棋这么一夸,非常受用,谦虚道:“都是街坊们抬爱,相夫教子、温良恭俭都是女子必备的品行,哪里值得拿出来夸耀。”
颜棋听她这么说,不想接茬,露出一个标准的八度微笑,岔开话题道:“我是比不得嫂子的,也就调胭脂拿手。怎么?嫂子喜欢这个?我给嫂子算便宜点儿。”颜棋指了指她手里拿着的白瓷盒子。
“偏不便宜的不打紧,重要的是潘老板的东西好。我是给我家静娘买的,她年纪大了,喜欢这些。”
颜棋称呼为嫂子的人是葛刘氏,名字不知道。静娘是她大女儿,今年约莫十四岁,还没及笄,所以没有字,街坊们一般称呼她为静娘。具体名字不为人知,只听葛三嫂跟人说她大女儿的名字是她做秀才的爹取的,很文雅秀气。
“静娘正是豆蔻年华,这盒胭脂颜色粉嫩娇俏恍若桃花,正适合她这个年纪的女孩儿用。而且里面还加了桃花粉,更能润泽肌肤。”
“叫什么名儿啊?”
“桃花落。”
葛三嫂听了皱了皱眉,“这名字……有什么说头没有?”
颜棋察言观色,知道她是不喜欢这名字,约莫不大吉利,可是做胭脂的人就是定了这个名字了。笑了笑解释道:“桃花落上人脸。这胭脂薄薄一层晕染女孩儿的脸上,仿佛桃花绽开。所以叫桃花落。”
葛三嫂满意的点点头,又拿了一盒画眉用的烟墨,又拿了两块洗面洗浴用的香膏澡豆,满载而归。
送走了葛三嫂,颜棋揉了揉有些笑僵了的脸,一阵疲惫。她这一阵子光想着武大郎和武松的事了,晚上没睡好。有时候还会做噩梦,梦里一会儿是武松举着一把大刀,是非不分的要砍了她;一会儿是春玉笑盈盈地跟她说话,却引着她去了刀山火海的陷阱;一会儿又是武大郎死死的拽着一根铁链子不放,可是那铁链子那头却锁在了她的脚腕上。
对于武松,颜棋说不上来是什么情绪。若说怕他,可是她又不会像原著的潘金莲那样作死,武松根本没理由杀了她。若说不怕他,又怎么会做那样的梦呢?如有所思,夜有所梦,梦是她潜意识的一种呈现。对于武松,她还是防备而警惕的吧。颜棋没怎么看过水浒传,对于这本名著的了解主要来源于九年义务教育,因为有关于中外名著的考试,所以知道一些水浒的典故,比如风雪山神庙、倒拔垂杨柳、智劫生辰纲、血溅鸳鸯楼,想到血溅鸳鸯楼,颜棋又是一阵头疼,这个故事的主人公可不就是武松?动不动就杀人,怎么那么暴虐?
颜棋为武松头疼了一阵,又转而去骂武大郎。归根结底都是武大郎的原因,如果不是他把潘金莲的卖身契藏死了,她早就舒舒服服单过去了,何至于和他武大郎处于一个屋顶底下。这就是颜棋佩服武大郎的第二点了,藏东西可真是一把好手。颜棋把家里的鸡窝、盐罐、米瓮、床底、墙角、衣柜都翻遍了,愣是没找到她的卖身契,有时候颜棋都要怀疑那张薄薄的卖身契存不存在了,可是县衙明明白白记录在案,她就是那土财主倒贴送给武大郎的。
这个时代女子越矜持越可贵,比如葛三嫂那样的,无疑是这个时代女子的典范。以你之姓,冠我之名,是现代一句很浪漫的情话,可是在这个时代,让她做某潘氏是绝不可能的。找不到卖身契,她目前唯一能想到的办法就是攒钱,攒够多到武大郎无法拒绝的钱,然后从他那里把卖身契给买回来。
作者有话要说:
我尝试着把笔下的人物塑造的丰满一点,比如春玉、比如葛三嫂,以后尽量更新。
第97章潘金莲4
可能是被颜棋教训过,春玉最近安分了许多。有时候还趁颜棋有空的时候请教颜棋读书写字的事情,颜棋虽然知道她别有心思,也不想和她太计较,她请教什么就告诉她什么。
这一日,春玉在后院洗衣服,听到有人叫门,擦了手去开门,却见是武大郎回来。伸手接过武大郎身上的炊饼担子,“武大哥今日怎么回来的这样早?这才未时呢。”
武大郎边捶着担担子的肩膀边道:“今日正好遇到一家给孩子办满月酒的人家,把我的炊饼全买去了,所以就回来了。”
她见武大郎身上的衣服穿了有好几日了,便让他把衣服脱下来,她一起给洗了。
武大郎不好意思地挠挠头,“不,不好吧?小潘要是看见了,又得让你把她的衣服重新洗一遍了。”
颜棋要求她的衣服必须单独洗,曾经春玉嫌麻烦偷懒把他们三个的衣服一起洗了。让颜棋给发现了,当下让春玉把她的衣服再重新洗一遍。
春玉听武大郎这么说,也想起颜棋的洁癖,笑笑道,“没事的,姐姐的衣服我上午就已经洗好了,现在晒在那里已经有半干了。我现在洗的的是床单和床帘,和你的衣服一起洗了,姐姐就算看到也没事的。”
武大郎听了答了一声哎,就把身上的外裳脱了递给春玉。春玉接过来,却从衣服的袖袋里抖落出一支莲花木簪。武大郎看着春玉,张了张嘴,什么话也没说出来。
春玉捡起地上的木簪,轻声道:“给姐姐的啊?”
武大郎撇撇嘴,“不是,她哪儿看的上这木簪子啊,就跟瞧不起我这个人一样。”
“既然不是给姐姐的,你买这女人的东西作甚?”
“不,不是买的,是别人送的。”
“送你女人戴的簪子?”
“也、也不能说是送的,就是前几日有个货郎跟我买炊饼,不想给饼钱,非得拿这簪子换,我饶他不过,就换了这簪子。”
“原来如此。既然姐姐瞧不上,不如送我吧?”春玉这几日跟着颜棋读书识字,也学了几个成语,现在就活学活用起来。
武大郎倚着葡萄架,被春玉一双清亮亮的眼睛看着,手都不知道该怎么放了,只得答:“你、你想要就送你吧,反正我留着也没用。”
春玉了武大郎的簪子,仿佛很喜欢很高兴,总是见她戴在头上。武大郎见她日日戴着那木簪子,心想“女人果然都喜欢这些东西,可怜她身世槽糕,想必从不曾戴过金簪银簪,得一支木簪子就这样喜欢。”又想那簪子是他送的,看春玉高兴,他也莫名跟着高兴起来。
也许是金秋十月,阳谷县的喜事特别多。过了几天,武大郎担出去卖的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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