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有任何人到这些照片!而且我需要你删掉这些照片,不要留底,你明白吗!?”奚晚风一腔怒火地打下这些字,他希望自己的情绪可以透过文字传导屏幕的另一方。
“当然,我以此为生,当然比你更懂规矩。”
奚晚风攥紧了拳头,他再次尝试打给这个电话,电话女声提示道居然已经停机?
他怒不可遏地骂道:“fuck!”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不能自乱了阵脚,首先,首先……首先应该先给他转钱,稳定住这个女表子养的东西,再查他的信息,把他揪出来,把他打的亲妈都认不出来!
对!就是这样!奚晚风给自己打气。
他查了查自己的账户余额,还有三万多,幸好前一段时间过得还比较节约。
他走向校内最近的atm机。
☆、十九
出乎奚晚风意料的是,打完钱以后他感到的不再是愤懑了,反而是一种短暂的、掩人耳目的安宁,他有理由相信对方是个惯犯,他自己不也这么说吗,他以此为生。他可能把盯着那些有钱人的私生活作为职业,从以出卖那些人的风流韵事中谋取利益。
对的,他跟自己无冤无仇,他只是想要钱而已,他不会出卖自己的秘密的,奚晚风安慰自己,看着手中的回执单,他镇静下来。
晚上奚晚风没去公司,他直接回了家。成澜提前发短信说今晚他的外甥要来家里玩,奚晚风从超市带了点小孩爱吃的零食回去。
等奚晚风准备好晚餐,成澜和外甥正好按响了门铃,奚晚风强打起神,擦擦手,确认好自己的面部表情没什么不妥以后,去开了门。
“小风哥哥!”外甥激动地扑向奚晚风,脸埋在他腰上蹭来蹭去,
成澜的外甥很喜欢奚晚风,可能是因为奚晚风经常带着他玩游戏,有时候还去给他开家长会。
“小弛,哥哥好想你呀”奚晚风摸摸孩子的头。
成澜故意撇撇嘴道:
“小弛,跟你说了多少次了,叫小风叔叔。”
小弛吐了吐舌头,自然地大喊道:“奶油蘑菇汤,我超爱的!”
成澜叹了口气,奚晚风捏了捏成澜的脸:
“你才是叔叔,我是哥哥。你不要误导小朋友。”
“那不是差辈了吗。”成澜亲了一口男孩。
奚晚风万分珍惜地回应了,又睁开眼不安地问道:
“亲爱的,你今天有没有到什么奇怪的短信?”
成澜一挑眉:“恩?”
“我的小宝贝,你到了什么?”
奚晚风看成澜的神情像是什么都不知道,犹疑着回答道:
我…我到了中票的短信。”
成澜轻轻笑出声来,摸了摸男孩的头:“我的宝贝中奖了,有什么想买的?”
男孩摇了摇头:“我想把你买下来,你就永远不会离开我了。”
成澜突然安静下来,深情地看着男孩:“我永远属于你。”
彼此交换了一个法式深吻,小弛突然从两人中间冒出来:
“哇~这就是成年人的交流方式啊~”
“小弛!”成澜弹了外甥一个脑瓜崩。
饭桌上有了小孩,气氛变轻松愉悦了不少,奚晚风喝着蘑菇汤,突然开始感谢起那个自己立刻给勒索者打钱的决定,它换来了现在的踏实安宁。
大概晚上九点多的时候,奚晚风拾完厨房,发现垃圾桶里有一些黑色的碎片,处于疑惑他小心翼翼捡起了一块,发现东西很眼熟,仔细想了想,这是成澜床头放置的一个工艺品号角,当时买的时候奚晚风还说“这么个小贝壳四万八,他怎么不去抢。”所以对它的印象尤为的深刻。
垃圾桶是一天一倒的,所以东西是今天坏的,奚晚风心里有了谱,装作没看到,把袋子口扎起来,又贴了便签纸在上面:小心碎片,放在门口给专门回的清洁人员带走。
本想替孩子瞒过去的,成澜的观察力却近乎敏锐了,成澜一进卧室就觉得有点不一样,仔细看了看,床头柜有点空。
成澜问奚晚风,奚晚风眼神闪躲了下,说是自己打坏的。成澜摸摸男孩的头:
“小弛求你帮他背锅的?”
奚晚风没想到好心办坏了事:
“不是,真的不是,我想着小孩心里肯定害怕,就没问他。反正就一个摆件嘛,家里这些东西还少?就算了吧,啊?”
成澜抱臂,有些严肃地说:
“东西事小,但是小孩年纪还小,不能让他养成害怕承认错误承担责任的习惯。我去找小弛谈谈。”
奚晚风拦不住,只能一脸担忧地跟进去了。
奚晚风听见成澜温和地和小孩说,小孩一开始矢口否认,羞愧地垂下了目光,因为怕露出马脚连说话都在颤抖。后来成澜告诉他:他害怕受到惩罚而隐瞒事实是可以理解的,每个人小时候都怕受到惩罚。但是虽然我们能够理解,他还是应该勇敢的承认错误并接受惩罚,这是为了以后能够不再说谎。
小孩憋了瘪嘴,委屈地大哭起来,成澜却还是说:
“那么作为惩罚,明天不能带你去马术俱乐部了,我知道你已经期待了两个星期了,但是我相信你会接受自己说谎的惩罚的。对吗?”
小孩只是哭得更伤心了,奚晚风想去抱住小孩,小弛却径直推开了他冲去卫生间反锁了门,失声痛哭起来。
奚晚风看着成澜,在期待他说些什么。
成澜揉了揉额头:
“你想问我谁否感到后悔吗?不,虽然他现在哭得很伤心,但是他心里的包袱已经彻底放下了,当他再次出来的时候,他知道没有人会再去怀疑他做过什么,也没有人会再指责他,虽然他失去了他的马术俱乐部,但是他获得了内心的平静舒适。”
奚晚风怔住了,他看见成澜那静水流深的眼睛,那双眼睛好像还在表达这什么话外音,奚晚风突然红了眼睛,他忍不住反驳,用着颤抖的哭腔,不仅仅是为孩子,也是为自己,为自己拿见不得光的恐惧之心和愧疚之心:
“你有没有想过,他可能只是不敢在亲人面前承认错误,因为羞耻之心呢?可能对于外人,他并不会逃避自己的错误呢?你知道的,越是亲近的人,就越是有羞耻之心。”
成澜食指侧面摩擦着下巴,仿佛在细细思索,转而又睁大了眼睛,那眼睛里好像突然闪过了惊喜的光:
“你说得对,或许是羞耻之心组织了他承认错误,谢谢你宝贝,我想去通知他他重新赢得了他的马术俱乐部,因为你,宝贝。”成澜怜爱地拉过男孩,在他的头顶落下一吻。
奚晚风看着成澜的背影痛苦地拧着眉,他用那渴盼的目光无声地询问到:成澜,我究竟可不可以告诉你?你会理解我的羞耻之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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