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无声地叹了一口气,而后斩钉截铁地说,“我要见到你,你现在在哪里,我们当面说。”
江星渡停了一会儿,那轻缓的声音才传过来:“王,我害怕。”
他又在说他害怕了。
“江星渡,目前而言,你不是个受害者,你别这么跟我说话。就算你害怕,和你犯错了也是两码事。”王闭上眼睛又睁开,皱着眉头又压抑脾气,手指直接死死扣着网格,他脸颊红了,从牙缝里挤出甚至有点抱怨的一句,“你又不是屁股开花的那个。”
这一句不够平静,还染上气急败坏的色,江星渡能够想象王脸上通红的样子。
“是,但是我实在是过分害怕了,见到你的面我又会害怕新的东西。”江星渡现在才真正像是一个神经质的人,一味喃喃重复害怕,让王深锁双眉。
王的眼神跟着语气一起沉下来:“江星渡,你发病了么。”
江星渡像在呓语:“没。没有。”
真正要好的朋友在一起相处很多年之后对于朋友们的性格都只剩下了‘狗’这么一个概念,具体性格的不同之处则要在对待别人的态度和回溯往事的处理上了解一二。江星渡一向处于王所谓心理灯下黑的区域,他不甚在意的原因是江星渡正如他自己所说是心脏部位一般的重要性,但总不能有正常人每天都在挂念自己的心脏。
除了特殊情况,根本就不会有人想从蛛丝马迹开始侦破。
加害者一转眼就有了受害者般的楚楚可怜。
王痛恨他,痛恨他犯了错还这么坦然地给自己打电话说害怕,也痛恨自己同时生出了恻隐之心。
他根本听不得江星渡说‘我害怕。’一点点都听不得。
王看儿童乐园里的孩子们冲出来,家长立马迎上,火箭和飞船对接,一片热闹。他立马转身走了:“江星渡,你出来见我,或者我去找你,你自己选一个。”
“我要出差了。”江星渡突然说了这么一句。
王被他气了个倒栽葱,现在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王把江星渡给上了人家躲着他呢。
“实话实说,我不需要你的道歉,我也不会原谅你,但你这个态度犯错就跑未太幼稚了吧,骂你渣男不是没有道理,你这么弱势给我看,让我可怜你?”
王理性回归又消失得十分仓促,他痛骂一句滚蛋就挂掉了电话。
王十分生气,冲回超市买了两板豆奶,想了想,又去了药店买消炎的药膏。
渣男。牲口。
他在心里愤愤地骂。
回家之后九点多,王把豆奶放进冰箱,发现吴琅还在锲而不舍地看电视,双眼通红,一下午看了十多集电视剧,现在眼眶里蓄了一泡眼泪。
王:“你还要不要眼睛了?”
“不,不是呀。”吴琅委委屈屈地,“她小产了。”
王:“......行吧。江狗逼呢?”
吴琅:“回来了一会,又出去了,不知道干嘛去了,神神秘秘的。”
王搔搔脖子:“他状态不对吗?”
吴琅心思都在电视剧上,一个眼神都不给王:“感觉挺不开心的。”
王无声地叹了一口气,回房拿换洗衣服准备去洗澡。
推开门他才发现他桌上的灯亮着,灯光正中间摆着一个木盒子。
王不用猜都知道是谁放的。他走过去,木盒子做得十分大气,表面纹路妥帖朴素,绽放着一种油润的光芒。王伸手把木盒子‘啪’一声不耐烦地打开。
手串一副,正中一尊鸡冠红多宝小象,旁近几颗珠子用银丝珐琅裹着,间隔几颗梨花白的球雕,沉香珠子发着暗沉沉的光。和他之前的那一串差不多长,颜色搭配均匀,雕工巧细腻。价格上不好说,王不懂,应该不会便宜。
王‘啪’地一声又把盒子关上了。
25.
王忍着恶心给自己涂了点药。
虽然摸上去好像没什么事儿,有点肿还有点外翻,所幸没流血,也不是特别疼。毕竟还是防患于未然的考虑出发,这样能让人安心一些。和张铭远为数不多的几次王也是事前事后给自己处理妥当的。
他趴在床上看纪录片,洗完澡头发还湿漉漉地披在肩膀上,刚才他去江星渡的房间,这家伙竟然把房门锁上了,实在难得。
王桌上的电脑一直在震动,他烦的没辙,耳机一甩,把电脑拖到床上来。
微信窗口正在疯狂闪动。
王好说歹说也算是个研究所的核心研究人员,电脑保密工作都不是自己在做,平时微博都有相关部门进行管理,电脑的安全系数相当之高。江星渡能听到他手机里的电话,看到他的短信,能找人随时随地跟踪王的行踪,但总没有办法去涉及他的电脑,不管是家里的还是工作场合里的。
王自己也知道这一点,索性在电脑上下了个微信,平时需要回避江星渡的事情就直接在电脑上解决。只要记得删除记录,就没什么不方便的。
江星渡再怎么大胆,也不敢在王的房间里装监控。看不到王偷偷用电脑和别人聊天的,这一点王放心。
名为阿尔丰斯的人给他连续发了十几条信息,前几条全部都是表情包。
人形:有话说。别嗦。
阿尔丰斯:你睡了吗,
人形:说话。
阿尔丰斯:好啦江儿不在我这。他应该是真工作了。
阿尔丰斯此人原名冯寺,江星渡大学同学,一名基佬,王的密探。冯寺家境优渥,有钱有权,吃喝不愁,情路畅通,工作轻松。高考这种普遍公正性的考试也能给他钻出来一个通往高校的窟窿。
冯寺和王认识纯属意外,冯寺是张铭远公司里的上司,虽然不是一个部门,王以前去找张铭远的时候见到了冯寺。冯寺确认过眼神,眼瞎认为王属于古早口味小型美攻,上去和王搭话。王当时闲的没事干正在等张铭远把炖的汤喝完好拿走保温桶,一来二去聊到了大学,王一看这个家伙十分眼熟,一问才知道是江星渡的室友。
江星渡大学时代和王不算过分亲密,王去他的学校去过几次,睡他的床也睡过几次,但是大学寝室基本就是个歇脚的地方,他去的几次江星渡室友都不在。偶尔遇到了,也就打个招呼结束,忘记实在正常。冯寺自来熟,见着王还算是个故人,就聊上了。
冯寺对此表示:“得,当时我觉着这个弟弟我见过。”
王和冯寺聊上的事情他没有告诉江星渡。
有时候王的心里预警准的可怕,他不是个瞎子,他从自己还不知道江星渡的小心思的时候就察觉到了江星渡的危险性。知道了之后随便感觉一下江星渡的一举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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