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梦追惊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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颂》第一节前四行的中译。
连鸣在他唇边落下轻吻:“能背了?”
“又不是什么难事,”苏穆煜转过头,盯着眼前的诗行,“这么晚还在书房忙事儿,学校工作很多么。”
“也不止学校的事,”连鸣说,“可能忙完这个项目,我得提前退休。”
苏穆煜知道如今风头紧,国家要你如何,也就是一句话的事。索性连鸣本身对黑白二道不感兴趣,胜在人脉好,英风度,能说会道。广结善缘的结果显现出来,无论有何变故,总有人给连鸣出谋划策,透露风声。
国家□□,需要打点各方关系。经此一役,连鸣送出去的“人情”少说有八位数。大少爷眼皮都不撩一下,喝水似的。
“如果实在不好办,赶紧移民算了,”苏穆煜说,“昨天给孟老爷那圈儿人掌眼,听王家说皇城根下好几个大佬圈走了,美国澳洲加拿大,你要是想走,可以去欧洲。”
连鸣还真思考几秒,问:“那你呢。”
“我?”
苏穆煜笑笑,匪气十足。
“我的工作还没结束,任务一波接一波,没有人来代替我,我不会离开的。”
“嗯,”连鸣点点头,顺手合上他的书。拽着人往被子里拖,“早点睡,下次不准再熬夜。”
“嗯什么嗯,你倒是说清楚啊。”
苏穆煜靠着连鸣的肩膀,越发觉着最近连鸣捉摸不透。
“对了,你最近是在吃药么。胃病又犯了?”
连鸣瓮声瓮气地嗯着,单手扣住苏穆煜后脑勺:“不走。”
对于为何吃药与健康一事,只字不提。
苏穆煜迟钝两秒,最终反应过来“不走”为何意。连鸣要留下,陪着他。苏穆煜说不清内心是何滋味。
瞧着,这人能放下家族失业,顶着压力留在国内。何为心里没有他?
但是,连鸣身上疑点重重,苏穆煜觉着心里藏了根刺,时不时流转在他的骨与肉中,搔痒刺痛。
连鸣察觉苏穆煜情绪不对,以为他发愁连家。
连鸣笑着紧手臂:“不用担心。”
苏穆煜叹口气,反手抱住对方:“如果出了什么事,记得告诉我。”
“能出什么事?”
连鸣抬起苏穆煜的下巴,两人视线被迫交织。一个冷静,一个闪躲。
苏穆煜老实说:“万一呢,常在河边走,哪能幸。”
连鸣:“说吧,我说没事就没事。”
连鸣用手掌盖住苏穆煜的眼,顿时周遭一片混沌黑暗。
耳畔传来对方若有似无的话语。
“我是谁?”
苏穆煜受蛊惑般:“连鸣。”
“嗯,是我连鸣。所以不会有事。”
苏穆煜讲不清为何,莫名就心安了。
入夏,知了蝉鸣如风灌耳。成片的绿与成片的蓝组成干脆利落的色块,阳光抖落,金色织成纱,笼在城市的热气上。
这天儿热得发慌,拆迁队蔫哒哒地趴在凉亭中困觉。初夏时,苏穆煜临时起意在院子内弄了个凉亭,本是为连鸣处理工作而建,结果赶上对方出差,半月有余还未回来。
西汉任务结束后,展世一罕见地晾了他一个多月。没有新任务打扰,苏穆煜乐得轻松。每天听着戏曲,偶尔出门看展。
公义阁又出货一次,紧接着在云中鹤手中纳入几件罕见的高古瓷。日子舒坦,有那么一瞬,苏穆煜以为自己从来都过着这般闲适生活。
连鸣不着家,电话倒是没有断。每天三次如三餐,一个不落。
苏穆煜近日有些心不在焉,他忽然想不起自己究竟是如何与连鸣相识的。
但印象中有一块暗红手帕,一支派克钢笔。
他闭着眼,死命回想两人的过去。除了零零散散的判断,只有今年初的欧洲之行还记忆犹新。
苏穆煜憋不住了,长此下去定没有好下场。他终于主动结束冷战,联系展世一与他见面。
两人约好时间,算是暂时把前尘纠葛放在一边。
令苏穆煜没想到的是,为连鸣而建的凉亭迎来第一人,却是孟远。
孟二爷消失好久没有音讯,苏穆煜客气斟茶,心头一跳。
总觉来人目的复杂,怕不是什么好事。
孟远端坐,客客气气叫了声师父。
然后他开门见山,说:“是展世一让我来的。”
苏穆煜猛地抬起头来,满眼戒备。
第94章月亮与六便士
这世上最美好的是人心,最险恶的也是人心。当一个人试图去揣测另一个人的内心时,往往会陷入进退两难的纠葛境地。所以苏穆煜不喜揣度别人,始终认为这是吃力不讨好的事。
然,当孟远坐在他跟前,说出一串骇人听闻的话语时,苏穆煜难掩心头震惊。
孟远端着茶盏,笑眯眯地看着苏穆煜。实则他以前不这样,孟二少出了名的不好相与,见谁都冷着一张脸,与他大哥有天壤之别。
许是太久未见,苏穆煜觉着孟远变化太大,简直判若两人。
孟远说:“师父,世一让我给你带个信。下个月在加勒比海有一桩恶魂案件,让你去解决。”
苏穆煜微眯眼,说:“世一?你们何时这么熟了。”
饶是他和展世一最亲近的那几年,苏穆煜也从未叫过如此亲昵的称呼。
“这个不重要,”孟远说,“这桩案子大抵是你最后一次有用了,徒儿劝您好好处理,给自己个漂亮的尾。”
苏穆煜冷笑一声:“这话是展世一让你说的,还是你自个儿的意思。”
孟远丝毫不怯场,十分爽快地认了:“是我说的,因为在这之后,您确实没什么用了。”
左一个没用,右一句最后。这是把他当什么人?!
苏穆煜气得咬牙切齿,偏偏还在脸上露出更为大度的微笑。他抿一口茶,不经意般旋转着手上扳指:“这话你说没用,我是否继续任职,继续工作,跟你没关系。让展世一自己来跟我说,你算什么?”
你算什么东西。
这是潜台词,孟远听懂了。
他也不恼,本身长得俊俏又冷峻,此时一双眼斜露出些许不屑来。笑着说:“师父,尊称你一声师父,无非是遵循以前的制度。但你有没有教过我什么,你自己也清楚。我算什么不重要,问题是很快你就不算什么了。”
“我不算什么?”苏穆煜好笑地地盯着他,企图从对方的神色中剖析到一丝慌乱。“我要是不算什么,拿近的说,加勒比海的任务谁去做?”
孟远泰然处之,坐得四平八稳。
他放下手中茶杯:“那老师你以为呢?”
苏穆煜勾起嘴角没有回答,浑身散发着舍我其谁的信息。
孟远差点笑出声,他摇摇头,颇为怜惜道:“师父,我没记错的话,圈内传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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