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位,谁都说不准。”
“是,娘。”姜还是老得辣,娘亲说得甚是有理!
“还有告诉暖暖,我决定分家。鸡蛋不能放在同一个篮子里。官场的事儿,凶险万分。万一一着不慎被牵连到,林家不能被人一窝端了。还有写信给小曦曦,芝玉,让她们回来分家。”林文沉声决定道。
“娘……”悠悠被娘亲的决断惊到了。
“这么多年了,我给你爹断断续续买了一些田充作嫁妆,就是以防不测。这次暖暖的来信,让我彻底下定决心。你把家中一小部分田地放到明月名下当作嫁妆,凡是林家孙女以后娶夫也当如此。还有让所有林家成家立业的女郎每年都拿出一部分银子买田。这些田地就当做林家祭田,除非林家被灭族,不然这祭田就是子孙们的最后一条退路。”林文感觉自己这一两年身子越来越差了,她得为自己的子孙考虑了。
“娘……”这是悠悠今晚第二次被自家娘亲惊到了,她万万没想到娘亲有如此周密计划。娘,是不是早已谋划多年?
“悠悠,娘累了。想睡了,你走吧。”林文力有限,说了这么会儿话,累了。
“好的,娘。你跟爹早点休息。”悠悠看着娘亲疲倦的面容,深感不孝。
子衿看着熟睡的妻主,眼里的担忧全涌出来。妻主,不管怎么样,我都会一直陪在你身边,就算死。
翌日,三封信件从林家快马加鞭送到京都的暖暖,安平镇的小曦曦,芝玉手里。
暖暖看着手里的信件,不得不感叹,人老成。远在桃花村的高祖母,实在是林家的定海神针。
小曦曦芝玉两人默默地起信件,不约而同地感叹着:她们林家何其有幸能有这么一个曾祖母。
林家第二代孙女林晨曦,林芝玉此刻静静地站在厅堂上。今天是她们回家的第二天,林家分家之日。
“信里我已经简单地说了分家的缘由,今日我再详细地说下。还有接下来我所做的决定,不得有异议。”悠悠严厉地看着底下的子孙。
“不敢。”林家子孙异口同声道。
“官场诡异,稍有不慎,林家就有可能覆灭。为了后代子孙着想,我决定分家……”悠悠神情严肃地把昨晚娘亲的决定慎重地讲述一遍。
林文欣慰地笑看着悠悠吃透了她昨晚的一番话,以自己的说话风格仔细掰开揉碎了讲给底下的的子孙听。
经此一次危机,悠悠终于彻底成长为一位优秀的林家之长。她就算是死,也安心了。
林家子孙都震惊地看着家中长辈悠悠,她们万万没想到这次不仅仅是回来分家,还有关系到林家未来的重大决定。
分家之事,进行得非常顺利,林家子孙都无二话。她们深刻地清楚明白,这是长辈们尽心思地为她们这些小辈们的未来着想。
“高祖母,蝗虫真的可以吃吗?好吃吗?”小乐乐一脸好奇地问道。
“当然能吃,待会儿咱们就去捉几只回来,高祖母亲自做给你吃。”林文慈祥地看着小乐乐笑道。
“嗯嗯,高祖母你继续说说蝗灾之后呢?”高祖母的故事太惊险有趣了,小乐乐每天起床后都喜欢缠着高祖母让她讲故事。
“蝗灾之后啊,紧接着就是旱灾了。你高祖母还好当时做了准备,不然啊……”子衿坐在一旁听着妻主的回忆,恍惚那些年的苦日子还是昨日,如此清晰。
“爹,娘还在睡吗?”悠悠笑得比哭还难看。
“嗯,让她们都回来吧。”子衿平静道。
妻主近日昏睡时间越来越长,他已做好准备了。这一天的到来,他日日夜夜的痛心悲伤已平静下来了。反正不管妻主去哪里,哪怕是黄泉地狱,他也要跟着去。
“好。”悠悠满脸泪水地应道。
三月,春光明媚,桃花满枝头。
可惜如此美景,林家却弥漫着一股哀伤。
“都到了吗?”林文的气色犹如窗外开得粉艳艳的桃花。
“到了。”悠悠声音哽咽道。
“悠悠,不要伤心。娘,活到现在,已经非常满足了。”林文眼神满足地安慰着悠悠。
“娘……”悠悠低低地喊道,泪水爬满了眼眶。
“娘,没什么遗憾。临死前能看到子孙满堂。娘,很满足了。林家子孙,这么有出息,娘也为她们高兴。娘,娘只有一句话想交代你们。”林文感觉有点力不从心了。
底下的林家子孙含着泪水,看着这个曾经慈祥的长辈,走到了生命的尽头。
“我对你们没什么期盼,只希望人生在世,你们可以活得开心,问心无愧就好。”什么功名利禄都是假的,开心最重要。这是林文最初也是最后的想法。
“娘……”
“奶奶……”
“曾祖母……”
林家子孙含泪喊道,就算到生命的尽头,这个慈祥的老人依然单纯得只希望她们过得快乐。
“你们都出去吧。”林文握着子衿的手气若游丝道。
林家子孙一个个不舍地走出了房门,悠悠悲伤地看了爹娘最后一眼,关上了房门。
林文不舍地看着子衿,“子衿,谢谢你一路陪着我。今生能遇到你真好。”
子衿温柔地把妻主脸颊上的一缕发丝别到耳后,“傻瓜,遇到你才是我最大的幸福。”
“真好,你在我身边。子衿,如果还有下辈子,下下辈子,我都要娶你。你不要忘了我,记得等我来牵你的手。”林文幸福地握紧子衿的双手,这辈子不放手,生生世世都不想放手。
“嗯,我不会忘的,死都不会忘。你要赶紧来找我,不要让我等太久了。”子衿趴在妻主的胸膛上,幸福地流着泪。
“嗯,我一定会找到你的!子衿,还记得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林文想起了第一次见到子衿的时候,那一刻的悸动。
子衿泪流满面地听着妻主渐渐微弱下去的声音,直到胸口不再传来跳动声。
抬头看着妻主安详的面容,子衿幸福地笑了。没事儿,他一点都不难过。妻主,只是去了另一个地方。很快,他就要去找她了。
子衿爬上了床的里侧,拿出怀里早已准备好的红绳,神情虔诚地一圈一圈地绕在紧握住的两只手。
子衿最后打上了同心结,躺了下来,紧挨着妻主。闭上眼,嘴角带着幸福的微笑。
妻主,走慢点。我来找你了。
悠悠悲痛地站在门外,不得不靠在明月身上,她已经站不稳了。
屋里久久没有声音,悠悠慢慢地直起身来,浑身颤抖着推开了房门。
窗外的阳光撒在她的脸上,原来阳光是冷的。冷到骨子里……
躺在床上的爹娘,安静的面容上,还带着微笑。
悠悠抖着双手温柔地抚摸着爹娘的脸颊,视线一片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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