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脸色有点沉,虽然并没有说话。
点点说:“谢叔叔说,你以前就跟他去过,这次我想爸爸跟我们一起。”
柏律苦笑了一下,只是摸了摸孩子脑袋以作安慰,没有多言,怕被谢隽廷听出端倪。
如果不出意外,点点和谢隽廷离开的那几天,就是柏律远走高飞的绝佳时机,他料想的一点都没错,下午就到乔易的邮件和一系列日程安排,正是谢隽廷离开的当天,他们也就飞走,所以乔易嘱咐他,这几天表现乖点,别让谢少爷起疑心或是加重防备。
柏律跟点点两个人边说边吃,速度自然就慢了很多,谢隽廷吃完后就先离了席,柏律看着他的背影,发现他没有再去书房,而是去了楼上,应该不是在主卧就是在三楼。
他放下心,把视线回来,开始慢慢给点点夹菜。
原本以为谢隽廷既然都上楼去了,那应该下午不会走,结果谢少爷去卧室就是换衣服来着。
柏律看他穿了一整套黑色的正装还打了领带,便问:“你下午有事?”
谢隽廷点头。
“去哪?”
“法院。”
柏律疑惑,“去法院干什么?遇上什么麻烦事了吗?”
“没什么。”
“到底发生什么事要去法院?”
谢隽廷本来不想多说的,但柏律孜孜不倦地问,他就略微回答了一下。
“程奕扬的案子。”
柏律这下就懂了,整个人也瞬间寂静下来,没有再出声。
谢隽廷拿起车钥匙准备出门,柏律这时候跟上去,在他背后说,“我可以一起吗?”
脚步停顿,谢隽廷转过身,看着他。
柏律走到他跟前,“说到底也是我的案子,可我一次都没去,现在想过去看看。”
谢隽廷点了一下头,柏律立刻换好鞋子一起跟上。
庭审当天,所有人穿正装,柏律没穿本来是不让进的,法院的人看在他是谢少爷助手的份上,卖了个面子勉强让他进去,碍于服装原因,俩人没法坐在前面,只能在最后一排。
进行到中间环节,谢隽廷得上去一下,柏律就坐在下边远远地看着他。
这个法院倒没那么森严,不管是外观还是内部,构造风格跟教堂很相似,而端正肃穆的众人仿佛就是婚礼的见证者。事实上,举行婚礼的礼堂跟法院的确没什么两样,都是郑重授予一段契约法律效力或是一个裁决,只是前者被鲜花和祝福淹没,让人看不见它的严肃凝重,而后者,没有任何感情的掩饰,底子里那份沉重自然就显现出来。
柏律这么看着谢隽廷,慢慢地,竟生出一种极为复杂的情绪。
复仇的意义在于,法律无法对那些令人深恶痛绝的违背或背叛者们起到应有的效力,他们歹毒地伤人却逍遥法外,谭沐暗地里损害了他父亲的性命,这个恶心的女人违背了生命的可贵,活该被狠狠报复;可他自己背叛过感情,是否也该被报复?
谢隽廷做了,但好像又没做彻底。其实柏律希望八年前谢家对自己能够再狠,最好被折磨得神志不清鲜血直流最后甚至死掉。
大多数人都希望自己牢牢占据道德制高点,好像这样就能毫不留情面、肆意地对人索取、笞鞑所有一切都显得畅快和理所当然了。但柏律却觉得,恰恰相反,站在制高点的人,不想拿石头肆意地砸下去,这样,反而才是难得的。
可惜,他自己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机会。
谢隽廷下来之后,柏律也静默了片刻,随后从口袋里拿出两个东西,放在自己掌心,然后把那只手挪到谢隽廷腿上。
谢隽廷低下头,不期然地竟看到了一对素银戒指就跟原来的一模一样。
它们安静地躺在柏律的掌心里。
柏律还是看着正前方,但一侧的嘴角却微微上扬。
他察觉到谢隽廷久久没有动静,便转过头看了他一眼,发现对方正低着头,眼睫微垂。
柏律轻轻笑了笑,拿起其中的一枚,然后又把谢隽廷的左手抓起来,刻意停顿几秒,给这种美好的时刻留出片刻空白,然后用拇指和食指拿着戒指,轻柔地套在了谢隽廷的手指上,无名指。然后一点点、慢慢地推到指根。
大小正好。
这才是柏律最熟悉的战术,既然知道这个人喜欢自己,其实对付起来就已经简单很多,这时候硬碰硬不停地消耗对方爱意反而是愚蠢的,真正的必杀技是爱情和温柔,只要甜言蜜语地伪装一阵子,让他掉以轻心,最动情也就是最毫无防备的时候,再给出重重一击。
对付曾经的手下败将而已,柏律有这个自信。
晚餐总是可以保持一种相对安谧的氛围,柏律斟酌了下,觉得自己得探探底,于是开口道:“厌倦了吗?”
他们俩之间的对话有时候就是这样,去头掐尾,外人一头雾水,只有他们两个人很清楚。
谢隽廷说:“我挺满意,除了偶尔几点。”
看来这是回答不厌倦的意思。
柏律虚虚地笑了下,“我记得第一次见面,你就折了我两根指骨,隔三天后我说我喜欢你,当时你应该没信,后来呢,你还是把我推开,说明也没信。我喜欢我哥,这并不是爱情,是的,我现在自己也承认,但是你想过吗,你对我,或许也是这种感情并不是爱情呢?所以……你总会有厌倦的一天,对不对,更何况你跟我之间已经经历了这么多……糟糕的事情。”
谢隽廷头都没抬,只道:“继续。”
“在你看来,你对我做的这些事,从八年前到现在,你有什么感觉?经历了这些之后,你认为还是感情吗?”
谢隽廷静默片刻,抬起头,看着他。
“我不理解爱情,也不想仔细辨别。不过我可以确定地告诉你,不择手段地完成一件事,包括强制把人留在身边,就足以把你原本的感情扭曲。”
柏律看这架势以为有戏,抿起唇说是,“任何感情想保持原样都很难,除非把它装到保险箱里,不受任何摧折,既然已经扭曲,不如放……”
话还未说完,就听谢隽廷说不,“我喜欢强硬直白的手段,而且我希望所有事情都按原则来任何人都不许违背。柏律,你跟我已经结婚了,越不能让你跑了,对我而言,看住你,就跟抓犯人一样,是职责。你敢违背,我就敢不择手段对付你,让你乖得再也不敢放肆。如果我不喜欢强硬,那当长官干嘛?”
谢隽廷越往后说,柏律就越发感到震惊,最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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