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
在车上俩人都没说话,柏律侧着身子缩在后座,状态算是彻底稳定了,从谢隽廷坐到驾驶座握住方向盘的那一刻,柏律就第一时间看了他的手,白色的纱布严严实实,并没有血从里面渗出来松了口气。
在那之后他就一直低着头,双手握得紧紧的,有点发颤他害怕。
谢隽廷的怒意已经不用从语言和神态来让柏律察觉,浑身的气息就像结了冰。
一到谢家,他就被谢隽廷拖拽着到顶楼,先前所有的惊惶全在此刻化成实质的可怕,柏律竭力挣扎,可谢隽廷分毫不松,但现在他只能用一只手,后来被柏律挣开,他几步追上去,一把又将人抓回来。
从下车起俩人就拉拉扯扯,值夜佣人怕情况不妙,小步跟了上去。但在楼梯转角,却看到了这种剑拔弩张的情景,当即脚步就顿住,再也不敢靠近。她知道少爷性情,但也极少在宅邸发脾气,更何况点点就在二楼睡觉,这种动静把小少爷吵醒看到俩人吵架并不是谢隽廷想要的,但今晚他都没管。
这么大发雷霆,第一次见。
顶楼的阁上,有一个黑暗又狭窄的储物间,他把柏律关到里面,一转身就听到柏律在用力拍门,还嘶哑地喊着知道错了。
谢隽廷没理,下楼的时候看到那个震惊到惊魂未定的女佣还跟她说,怎么求都不准开。
第八十六章【.】
86
十平米的储物间,没有窗,连月光都无法透进来,伸手不见五指。好在女佣看他可怜就把顶楼的灯打开,从门缝里能漏出一点点光线,至少不是一片漆黑令人心悸惶恐。
厚厚的合金门板隔断了一切,又是在最顶上,差了三个楼层,死在上面都未必有人及时知道。
柏律心悸地瘫坐下来,周围一片死寂,他一声不出,几乎也要成为死物了,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再也压抑不住,抱着膝盖坐起来,用双手紧紧捂住自己的脸。他竭力忍着,但死寂的屋子里还是响起了轻微的呜咽。
真是恨这个人,每次都让他害怕到浑身颤抖。或许谢隽廷也是恨自己到极点的,不然怎么可以这么狠?!八年前他也被关过,但那是关在房间里,还有女佣进来照顾他,哪是这种不透风也不透光的囚笼。现在看来,那时候的谢隽廷竟然还算是温柔的?
柏律紧紧抱着自己的膝盖,把脸偎在上面,等着身体的颤抖慢慢过去。
一片漆黑冰冷里,他只能这样自己温暖自己。
他想过最坏的结果,依谢隽廷的性子,大概要关一夜,他甚至自暴自弃地想,要是再冷点就好了,最好是冰天雪地的那种温度,在这种没有暖气的黑屋里,脱光衣服就能被活活冻死冻死,然而这个念头只是冒出来罢了,他还是一再裹紧了自己的外套。
死亡太可怕,刚刚见血的一瞬间,他的心脏几乎停滞。然而想要死,那只是第一步,然后还得不停地扎自己,让鲜血不停地流,还不能马上死,至少要挣扎着苟延残喘半个小时。所有勇气已经爆发过了,已经被谢隽廷摁到熄灭,现在连一点火苗都窜不起来。
他没有再喊再叫,只是贴在门后面克制忍耐着,浑身瑟瑟发抖。
点点被方才的大动静吵醒了,然而出来一看又是一派平静走廊里也没有人,灯却亮着。他觉得刚刚明明听见了爸爸求救的声音,跑去找女佣问清楚,女佣脸上的心有余悸和说话打哽让他意识到爸爸真的出事了。女佣不是狠心的人,本来就挺同情柏律,又见小少爷拽着自己的衣角苦苦哀求眼泪都要出来,她就把点点带到顶楼,然后用力拍了拍门,叫了声“律少爷”。
他应了声,但声音太小太沙哑没有被外面听见,随后他又听到点点在喊自己,作为回应,他用力拍响了门,然后嘶哑地回了一声“我在这”。
点点一边哭一边跑到楼下,很显然要去求谢隽廷,可柏律让他别去,点点没听。
小孩的哀求或许不会起到作用反而雪上加霜,因为柏律知道谢隽廷的性子,最讨厌外人求情。他甚至担心点点被迁怒。
但结果出乎他意料,半小时后,接近凌晨时分,门居然被打开了。
谢隽廷站在他面前,背影逆着光,没有开口说话,但给人感觉寒浸浸的。
被光线这么刺着,柏律眼睛酸涩,他忍下泪意,扶着墙壁站起来。
他听到谢隽廷沉沉地问他,“现在知道什么是逼了么,”语气冷冽,没有温度,“可以关你整整一天。”
“我怕,”柏律颤巍巍地说,“别这样对我……”
话是这么说,但其实已经不怕了,他真的太了解谢隽廷,刚刚那句话就能让他飞快地意识到,面前这人并没有勃然大怒至少此刻是的。
蹲的时间太久,站起来双腿发麻,柏律一瘸一拐地走到谢隽廷面前,眼里含着泪,低声沙哑地说了句“对不起”,然后双腿一软,直接跪了下去。可谢隽廷一把抓住了他的手,柏律还没能趔趄下去。
嘴唇苍白发抖,他看谢隽廷就像看救命稻草一样的眼神,“我再也不敢了,你让我出去好不好……”
“隽廷,隽廷……”柏律一叠声地唤他,然后伸出手,轻轻握住对方受伤的左手,“这伤要多少天才能好?”
纱布好像又透血了,他看到了鲜红。
谢隽廷没有回答,只是把手拿了回来,背在身后。
“给我站着。”他低声说。
柏律原本打算再跪一下继续攻心,但对方的脸色很严肃,他想了想,觉得苦肉计到此为止,用力握住谢隽廷的手腕,慢慢站了起来,跟他对视。
三小时前还剑拔弩张,但那些尖锐的冰刺好像都在这一刻柏律主动认错下就潦草化解,谢隽廷很容易不跟他计较这些。
柏律慢声道:“你总是这样……不停地逼我做我根本不想的事情,你是不是觉得,我不敢恨你,也没资格恨你,所以就这样?”
很好,这话虽不算多中听,但至少是主动交谈的意思,不是敷衍,显然有几分诚恳。
谢隽廷克制住性子,问道:“那你想做什么?”
然而还不等柏律回答,他就说:“想抛弃点点,跟柏礼在一起,然后走得远远的,再也不回来。”
柏律缄默了,双眸暗沉下去,“是又怎样,我喜欢他,想跟他在一起,这难道有什么可耻的吗?”他再也不怕了,反正自己所有的心思谢隽廷都已经知道也别想瞒过,“我没有像你一样不讲理,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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