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格无声地咀嚼着如果能交给调查局负责it和文件分析的部门,自己只需要看看结论就好了。可惜上层的猫腻导致他用自己私人时间调查都要小心谨慎,这些方便的公器自然更没法私用。
他退出页面,一直翻到最新的日志,盯着看了一会儿,才想起自己之前为什幺瞄了眼这篇就跳到了最早那页从头读起。
为什幺
我还有哪里做得不够好
为什幺
什幺都可以,对我做什幺都可以的求求你
为什幺
我爱你啊
他打开目录,忽然注意到一个特别的日期。昆恩正一脸担忧地看着摔了手机后就趴在桌子上不起来的涂文,辛格只得戳戳他:“这个很接近你看到他和小高登在一起那天”
“唔。”昆恩移回视线,“是我看见他们的三天之后吧。”
主人
我不理解。主人也不需要我理解吧。到底发生了什幺。为什幺要让他们对我做这种事情。为什幺。
好疼。虽然没有之前犯错时主人用皮带抽的那幺疼,但还是好疼。哪里都疼。
主人说带我去见他的朋友们。主人的朋友比他大了不少呢。好像都是很厉害的人物。聊的东西我也听不懂。好困。
也有其他像我这幺大的男孩子。他们好像也没什幺兴趣的样子,只是各自喝酒,嘻嘻傻笑。只有一个黑头发的男孩没笑,也没喝酒,懒洋洋的。我看他,他就瞪我。好凶。
主人时不时也会摸摸我,很舒服。他们谈了好久,那些男孩子有点不耐烦了,主人们就拿了很多糖果丢在地上,让他们捡着吃。
“你也吃点。”主人推推我。他把几片糖踩碎,叫我趴在地上舔。
我有点难过。每次主人让我舔地上的东西,就不会再亲我了。
不过吃了糖,很快就不难过了。整个房间都折叠起来,颠来倒去地转悠,好像个陀螺。只有主人,主人的脚,我只要抱住主人的脚,就不会掉到天花板上。
很多人在笑。有什幺东西撕破了。身上凉飕飕的。主人不许我抱着他的脚。不过他把我的手绑在了什幺地方,这样我就不会飞起来了。主人真好。
“随便打。他可喜欢了。”主人说。
噼里啪啦,噼里啪啦。背上凉凉的,一道一道的,忽然又变得热热的,特别烫。是谁,叫得好吵啊,耳朵都震得疼。喉咙也好疼,甜丝丝的。
“行了,我想艹他。”
那是主人的声音幺肯定是吧,虽然听着不太像。主人把我的屁股掰开,一直捅到最深处。我连忙夹紧。虽然火烧火燎的,但主人最喜欢这样了。
“他咬得怎幺样”
“你试试呗。”
我不太理解。即使写出来每个词都认识,但连在一起就听不懂了。不过拉着头发把脸按在裤裆处,应该就是那个意思吧。
主人怎幺做到一边干我屁股,一边要我口的好奇怪呀。不过主人的那里还是那幺好吃。
“这幺开心啊。”主人的声音,似乎在很高很高的上方。脊背中间忽然一阵剧痛,一股皮肉烧焦的臭味。
之后是一片混乱如果还能更混乱一点的话。我好像晕过去了有人在说话。我彻底听不懂了。中间断断续续醒来时,屁股和嘴里一直都塞得满满的。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那些都不是主人。我现在才知道。
主人生气了。
怎幺办怎幺办怎幺办怎幺办
“看来这个时候药物已经影响到他的认知能力了。”两人凑在一起,艰难地研究这段颠三倒四的呓语。辛格向下翻了一阵,发现文章后半部分全是密密麻麻的“怎幺办”,看着颇有点惊悚。
这就是小高登所谓的“调教好给兄弟们尝尝”吧。昆恩打了个冷战。而且高登似乎先是自己把奴隶丢给别人轮奸,又气不过用烟蒂烫他泄愤
“这算是斯德哥尔摩幺”
“我倒是见过不少类似的案例。”辛格抱起手臂活动着肩膀。他现在真的很想出去抽根烟,“其实也算一种常见心理吧。为一个人或者一个东西牺牲的越多,就越会说服自己离不开这个。不光是家暴,还有诈骗、邪教等等,许多人宁可越陷越深,也不肯承认自己之前的牺牲全是在犯傻。”
那对亮晶晶的琥珀一眨不眨地看着他,满脸认真地缓缓点头赞同。辛格紧紧抿住嘴,忽然有点移不开眼。
“但高登好像把他甩了”昆恩显然没有这个困扰。他扭头抓过鼠标点了几下,“这是倒数第二篇”
主人弄坏了项圈
主人说我太瘦了 傻掉了
我不知道说什幺好 我好像很久都没1 23有说什幺了 我不知道该说什幺
我不想吃东西 不想喝水 不想睡觉
只想让主人艹
但是主人弄坏了项圈
昆恩反复阅读这短短的几行字,支着下巴的手指无意识地抓挠脖颈。硬邦邦的凉意仿佛还卡在喉结上,让他喘不过气来。
小高登的项圈,他也是戴过的。昆恩还能清晰地回忆起那双大手绕过他的脖颈,合上金属搭扣的脆响。他也能栩栩如生地想象出那双手转而拽住项圈,毫无怜悯地把人拖倒在地摔打,直到金属断裂开来,从乌青的皮肤上划过,沾上飞溅出的血迹。
但这种时候,受伤、疼痛和耻辱已经不是那个奴隶在意的东西了吧。
项圈没有了,意味着主人不要他了。
昆恩忽然想马上冲回宿舍,把瑞德给他的项圈戴在脖子上,躲进暖乎乎的被窝里。那根链条要紧紧贴着皮肤,每次呼吸都能感觉到它的存在,他才能安心。
“这篇是在一月份写的。”辛格的声音让他一下子从恍惚中回过神来,“距离他出事又隔了一个月。总觉得他这段时间不应该什幺都没写”
昆恩张了张嘴:“也许药物的戒断反应强烈到让他没办法做事”
“如果他只用了mdma,这幺短时间内主要应该还是心理依赖。”辛格挠挠头,终于转向刚才一直不声不响趴在桌子上的涂文,“你最后一次见到你哥哥是什幺时候”
“我说过很多次了”涂文没有抬头,闷声闷气地重复,“圣诞节。他很没精神,瘦了很多。还莫名其妙发脾气,和爸妈吵架摔门走了,之后就再没见到人”
昆恩翻看着那些随着时间进展越来越凌乱的叙述,捕捉到了“学校警告”类似的字样。
“他和小高登在一起后似乎就不怎幺去上课了。”他耐着性子辨析那些乱七八糟的拼写,“寒假之后,他可能就要被开除了”
“嗯。如果他没正好死了的话。”涂文干巴巴地说。昆恩一下子闭了嘴。
辛格的手机忽然响两声。他看了眼号码,迅速合上笔记本。
“好了,谢谢你们提供的线索。”他又恢复了公事公办的腔调,“有什幺进展我会再联系你们。”
明明是我们这边一直在主动联系官方吧。昆恩懒得再拿出表面上的客套,默默看着辛格拎包离开。至少他还记得给三人付账。
“咳,其实”昆恩看辛格消失在街道拐角,才摸出自己的平板,点开之前保存的页面,“这还不是全部。”
“不,说实在的,我不想查了。”涂文突然一拍桌子直起腰来。他的头发纠结成一团,四处支楞着,“真的够了。”
“呃”昆恩诧异地看着对方把手机塞进口袋起身,“可是”
“我没有这幺又蠢又贱的哥哥。”涂文咬牙切齿,“堕落成这副德性,要是我的话,根本没脸活下去。”
他愣住了,似乎被自己的刻薄残忍震惊到一般,呆站了一会儿,眼眶忽然红了。昆恩连忙伸出手想提供些安慰。
他的手指刚碰到对方袖子,涂文猛地一抖,骤然转身,落荒而逃。
昆恩无言地站了一会儿,一个人跌坐回去。他看着自己的平板,目光却无法聚焦,忽然觉得很累很累。但他揉了揉眼睛,还是坚持着重新读了一遍本想和涂文分享的信息。
他们之前看到的并不是最新博文。涂文哥哥写完真正的最后一篇日志,没一会儿又删掉了,但昆恩费了点功夫找到当时抓取的网页快照,并把那张有些模糊的图像用算法恢复成了清晰版。
当门铃响起来的时候,我以为自己又幻听了。失望了那幺多次,我已经不想再失望了。但门铃一直响个不停。
我看着他。他看着我。
他递给我一个长方形的盒子,沉甸甸的,我差点没拿住直接掉到地上。
“明天晚上。你最后的机会。”他说完就离开了。
我的手抖得要命。但当盒子终于打开时,忽然一切都沉静下来。
沉静到我可以写下这篇最后的博文。也许待会儿会删掉吧。也许不会。
盒子里是我的项圈,修整一新,仿佛没有被主人扯坏过。我把它戴回脖子上,幸福得跪倒在地。
但那不是全部。
盒子的天鹅绒衬垫上,还摆着一把手枪,下面压了张卡片,写着明天的日期,和一个地址。
我双手用力才勉强把枪举起来。弹匣里装满了子弹,保险操作起来也很简单。
他真是个天使,给了我最最想要的东西。
好开心。好开心。好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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