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总是被打脸

有个原共和国的情报人员聚集起了一群人，招募人手，在当地组织了一支“自卫队”，这只用共和国的淘汰武器武装起来的队伍发展极快，在半年多的时间里俨然已经成了南部霸主，令正规政府非常头痛。简单来说就说，虽然共和国没有多余的力用武力来“光复”各国，但是它却没有放弃重新统一的希望。它选择了暗中支持一些地方势力助其发展，盼着这些亲共和国的势力有一天能生根发芽，从那些小国的内部将其政权瓦解，令其重回共和国的怀抱，或者，虽然在形式上依然是独立的，但在实际上却很亲近共和国。
吴桥答应那个小国，可以助其驱散掉那支“自卫队”，不让“自卫队”有进一步发展的空间。
另外，那个小国地理位置非常不好，根本就是蛮荒之漠，可以说什么资源都没有，很难发展当地经济。
吴桥承诺了，战后将达成各种形式的合作。具体地说，就是在它一无所长的情况下，帮它成为一个娱乐、休闲的中心，通过演出、比赛、赌博、酒水等等吸引游人，大战之后这种地方总是受欢迎的。
那个国家在经过了长时间的犹豫、观察和预测胜负之后，判定同盟和中立国的联军将会取得这场大战的胜利，最终倒向了联军一边。
有了这个据点，联军补给线过长的问题终于解决了。
物资从据点源源不断地运送到前线，完全能跟得上战局的变化了。
“累么？”谈衍问吴桥道。
“不啊。”吴桥一手撑着脑袋，另外的一只手在屏幕上很留恋地划着，透过通讯仪器，摸过谈衍的脸颊、眉毛、眼睛、鼻梁……最后在对方的嘴唇上反反复复地摩挲着。在这种时候，谈衍看不出他在做什么，可以放心地勾勒对方的轮廓。真的是好喜欢，每一寸都好喜欢。直到现在，每次看见谈衍的脸，吴桥的心脏还是会怦怦地跳，他自己也挺想不通，明明已经经在一起那么久了，怎么还会这样？
“不累？”谈衍笑了，“那算了吧。”
“……？”
“本来是想安慰你一下的。”
“要安慰。”
“喂……”
“要。”
“……好吧。”
谈衍心里觉得有一点怪怪的。吴桥总是和他撒娇，但语气却无比强硬，带着上位者的霸道，里面全是不容置疑。照理来说，撒娇口气应该是软绵绵的，让人心里一酥，从而答应他的任何要求。吴桥倒好，内心的期望和表现的形式完全是相反的，让人忍不住猜想吴桥是不是有一点分裂。
“说啊。”
“……”谈衍笑了一下，“再坚持一下，快要结束了。这种受累的事，再也不去做了。”
“……但愿如此。”
谈衍又说：“我想，逼迫其投降，问题不太大。”
“好。”对于这一点，吴桥不怀疑。直到今天，吴桥依然崇拜谈衍。最崇拜的人是自己爱人，这个说出来有一点羞耻，但这真的是吴桥的状况，今后看起来也不会改变。吴桥知道，外界大多数人认为他的才能超过谈衍，他自己也知道自己胜率很高，但他并不认为他有多么厉害，反而一如既往地迷恋着那个人。吴桥其实觉得这样并不太好，作为一个长官，他不应该过高估计下属能力，这会影响判断。因此，每当遇到与谈衍有关的事，吴桥总要先抽离角色，用各种数据辅助自己，力求客观地看待全局。而谈衍呢，也会非常坦然地与他分析当前的状况，绝不隐瞒任何困难，也绝不会恣意索取，两个人协商着找出最完美的方案。他们可以全然信赖彼此，并没有什么需要算计的地方。
联军形势越来越好，距离共和国的首都越来越近。
期间，谈衍也输掉过一场战斗。
他攻下了一条回廊，不过最后没有守住。
然而，谈衍的狡猾是共和国军队没有想到的。他在撤退之前，竟然将最好的一部分补给物资遗留在了营地里，给别人的感觉就是联军仓皇撤离、连食品和水都来不及全带走。按照常理来说，被抛弃的肯定是较差的东西，而被拿走的一定是更加好的。共和国军队很缺乏给养，当他们冲进联军的后勤区时，发现敌人丢掉不要的食物和水都远远胜于自己时，简直是惊呆了，根本无法想象两个国家士兵待遇上的差距有如此之大。他们知道中立国很有钱，但不知道有钱到了这种程度。他们难以置信地看着那些物资，猛然惊觉军队上层说的“联军已经坚持不了多久了”全部都是欺骗人的鬼话。
一开始，他们看着食物和水，连动都动弹不了一下，一方面为自己长时间来吃的恶心食物感到气愤，另一方面又痛恨自己那么容易就受骗，居然一直都不知道军队对待自己就像对待牛马一样。紧接着，士兵们将食物和水疯抢一空，纪律涣散地往自己兜里揣着，长期的缺乏让他们变得兴奋、迷醉和忘情。有人没有抢到联军物资，看着抢到了的同伴兴高采烈的样子感到非常嫉恨，而抢得少的也同样眼红。
然而，等到哄抢完毕，敌有我无的对比更加地强烈，先前因为难得的一场胜利而高昂的士气迅速地溃散着。没有当过士兵的人很难明白，士兵们是如何看待事物、水、以及文明世界的舒适的，那是深深埋藏在本能当中的要追求的东西。每个人都无法控制地猜测联军随身带走的食物会是怎么样的美味，没有人能想得到谈衍故意将最好的东西给扔掉了。
传言渐渐扩散到了全军，联军的后勤区简直被说成了一个遍地是黄金的好地方，各种存在的和不存在的美食全都被放上了联军士兵们的餐桌，式样越来越多，共和国的士兵听着那些自己心心念着的东西的名字，难以压抑地沮丧着。
这场战争本应该是双方士气互换的关键节点，可是共和国没有抓在绝佳的机会，因噎废食，因为一点点食物而影响了整个士气。塞翁失马，谈衍打输的这场仗，反而给他带去了更大的好处。
“你太会骗人了……”吴桥说。
“也许吧。”
“你有没有欺骗过我？和我讲的与实际上不一样的？一点点不一样都算。”
“……啊？”
“我突然有一点担心……因为，你说什么我都会信。”说到这里吴桥有点挫败。对方很会骗人，而自己却从来不会怀疑，看起来很吃亏。
听到这话，谈衍忍不住笑了：“吴桥，你太有趣了。”
“……”
“一点小事无限发散，像个小学女生一样。”
“喂……”吴桥小声吼了一下。
“好吧好吧。”谈衍投降了，“有不一样的，算欺骗你么？”
“是什么？”
“是什么啊”谈衍盯着吴桥，故意拉了长音，“就是，我比我描述的还要更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