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六合没有说话,只是淡淡的看着雨庭渊,等待着他做决定,其实今天他能走进雨家这座宅院,就是一个很好的信号了,但有些东西,也是必须摆到台面上来说才行的!
过了足足半响,雨庭渊长叹一声:“罢了,既然你小六子有本事卷土重来,那我雨庭渊就助你一把,这也算是应正了那句老话,出来混,总是要还的嘛!就当是雨家在还债了。”
“这点,可不足以让你们雨家还清债务。”陈六合说道。
雨庭渊抬了抬眼皮,道:“小六子,要懂得适可而止,今天我这个糟老头子已经把你抬的很高了,切记不要狂妄过头!能还你一点就已经不错了,还要贪得无厌吗?”
陈六合撇了撇嘴,没有继续跟雨庭渊争锋相对,他心中是有怨气的,说话带刺再正常不过了!他可没有隐藏对雨家心存敌意的情绪!
这也正是陈六合的聪明之处,在雨庭渊这个老狐狸面前虚伪,只会弄巧成拙!
如果陈六合真的满面笑容、阿谀奉承甚至点头哈腰,反而只会被人看轻,甚至会让雨庭渊心生反感,戒备更强!
“仙儿,你不是一直对巨龙俱乐部挺感兴趣的吗?那你就去跟他们耍耍吧!我知道,你这丫头这几年来心里也憋着一口怨气!一直都看不惯东方家、柳家、诸葛家那几个小子。”
雨庭渊意味深长的说道:“以后啊,爷爷就懒得压制你了,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吧!雨家给你撑腰便是!”
听到这话,雨仙儿的美眸中瞬间就腾起了一抹夺目的亮彩,她露出了一个倾城笑颜,道:“爷爷,这可是您这几年来,做出最为明智的选择了。”
雨庭渊失笑了一声,道:“你这丫头,多久没在爷爷面前说过一句舒心的话了?”
雨仙儿俏皮的皱了皱鼻子,没有言语,但能看的出来,这一刻,她是真的很开心,发自内心的喜悦!
这虽然远远谈不上雨家跟陈六合破镜重圆,但这绝对是一个很好的开端!没人知道,这种开端,对雨仙儿来说,其中意义有多么重要,若不是抑制着情绪,她都会喜极而泣!
“小六子,我的态度已经足够明确了吗?还需要我说的再明确一些吗?”雨庭渊转头看着陈六合,笑吟吟的问道,不知道是否错觉,他的老眼中,在某一瞬间,竟然露出了一丝慈祥与欣慰。
“预料之中的结果,从我踏进这座宅院的大门开始,我就知道,此行不会白来。”陈六合表现得不喜不悲,仿佛一切都在预料之中。
“所以你一直都在有恃无恐对吗?”
雨庭渊轻笑道:“话说回来,其实我是真的不想跟你见这一面,可是,心中多少还是有些于心不忍,人呐,年纪大了,越来越容易伤春悲秋了。”
陈六合轻轻的呼出了一口气,忽然说道:“雨老,有一个问题,我一直都想问你,现在是不是能有这个机会?”
雨庭渊摆手打断,道:“不必问了,今天我已经有点累了。”
陈六合却不依不饶,道:“你不想听,我也必须要问。”
说到这里,陈六合的目光徒然变得无比锐利了起来,直勾勾的盯着雨庭渊,一字一顿的说道:“为什么?三年前你们为什么要那样做?这个问题我想了三年,我一直想不明白!到底是为什么!!!”
陈六合的话音一落,厅堂内的气氛猛然下沉到了极点,仿若时间都静止了一般,空气都快要凝固了,很突兀的变得沉寂,针落可闻的沉寂!
雨仙儿的双掌,也是下意识的扣在了一起,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爷爷,这个问题,她也想了三年,她也煎熬了三年,可是,谁都不得而果!
雨庭渊表现得很平静,他似乎早就知道陈六合会这样问,他端起了茶杯,轻轻抿了口茶水,然后吧茶杯放下,才道:“没有为什么,这个世上,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不可能!一定有理由!”陈六合目光炯炯,如柱逼视。
“如果硬要说一个理由的话,那就是为了前程!雨家在这三年来的发展,你应该也看到了,比起曾经,算得上是更上一层楼了!”
雨庭渊对陈六合道:“小六子,这就是现实,无比残酷的现实!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在足够巨大的利益面前,人是可以做出很多意想不到的决定的!例如,当年雨家亲手把你们推进万丈深渊?!”
听到这话,陈六合连续做了几个深呼吸,似乎在努力的抑制心中的愤怒!
他的拳头狠狠攥紧,然后松开,再次吐出一口气,道:“这话说的也不无道理,不过,说实话,在那之前,我是真的不会想到,害我最惨的,会是雨家!”
“这只能说你太年轻!小六子,人心险恶,这个世上,除了自己,谁都不能去相信!”雨庭渊淡淡的说道。
“我要感谢雨老三年前为我上的生动一课!改变了我的人生,让我失去了很多,也得到了不少!人生轨迹出现了很大的转变!”
陈六合语气铿锵的说道:“但是,我也要告诉你!我陈六合是不可被击垮的,我愈挫愈勇!我终究会爬的更高!沈家也终究会站在神坛之上!”
雨庭渊淡淡的点了点头,道:“我很期待那一天的到来。”
“但,有些事情,光靠嘴巴说是没用的!心中有无尽怒火,不是靠杀戮来泄愤,而是用实力证明自己,这才是王道!这才能让你的对手发自内心的感到恐惧。”雨庭渊道。
“你会看到那一天的!”陈六合冷笑的说道。
“演出好戏来给我看看吧!雨家为你入局,甘愿充当你的棋子,你可千万不要让我失望才好!三年前,我赌对了一次,三年后,我希望我仍然能赌对!”
雨庭渊道:“让我们这些行将就木的老头子看看,你到底有多大的能耐,是不是真的能够逆天改命,是不是真的能够翻江倒海!又是否配得上‘举世无双’这四个大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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