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缚的爱情

出书版1-3

强缚之狱(上)
文案:
「什、什么?你就是新来的狱警……?」
一瞬间,鬼尚忽然明白了什么。
「难不成……把我送进绝翅馆里的家伙是你!?」
雅人抿唇微笑,对鬼尚点了点头。
错愕地,鬼尚瞠目瞪视着雅人有好一阵子,他简直不敢相信。
顿时,一股夹杂着烦闷的愤怒从脚趾燃烧到头顶。
「你到底……把我送进来这里做什么?」
「当然是为了把你紧紧绑在脚边……再一次。」
作者简介:
俺爷,本来取其名是为了霸气,但日后却越发有糟老头之气息,就和本人一样,成天好吃懒做、像个糟老头子混吃混喝。热爱美人攻、女王攻、阳光帅受、强受、m受(笑)。嗜好是在上宪法课时妄想、读刑法时遐想、看民法时架构小说场景,绝翅馆系列因而被友人笑称为讽刺之作xd。蝎子座的,为人应该还算和善,十分欢迎大家到鲜的会客室(专栏名称为废弃场)找我打屁、闲聊。
楔子
雅人还记得那日,天空里的乌云厚重,白色的闪雷,在云层后方轰隆作响,微光一瞬一瞬的闪落在y黑、散发着泥土草味的地面上。
豆大的冰冷雨滴击落在身上,好似微型炸弹般。
两个身穿深绿色军服上衣、脚踩着黑色长皮靴的男人站在他的的面前,正面露着猥亵的笑容。
他对这两个男人身上穿着的军服并不陌生,那是被称作ug的军队的制服。ug是隶属于国家治安机关底下、类似特机队的组织,不过比起特机队,ug的x质比较像是政府?私酬的佣兵部队。
广大的草坪、pu跑道、军事化的幢幢建筑,这里是ug的训练军营。
「漂亮的小妞,没见过你,新兵吧?」身穿军服的其中一个男人吹着口哨。
「一个人随便在军营里晃很危险的,你不知道吗?毕竟军营里没女人,只有禁欲了许久、像野兽般饥渴的男人呀。」另一个人窃笑着。
雅人没有说话,白色的雷光一瞬闪亮了他的脸,他的脸型修长好看、挺立的鼻梁、带点桃花的双眸。他有张清丽斯文的面容。
雨水,打湿了雅人浅褐色的短发,几绺发丝服贴着,延着脸部线条滴落水珠。
「尤其是像你这么标致的小子,很容易就会引起男人的饥渴。」
「是不是有点害怕啦?不要紧的,我们可以罩你,但是需要代价……啊,你放心,这交易很划算的,毕竟……」
「被两个人轮流c,总比好过被上百个饥饿的男人c好吧?」其中一个人笑了起来。
靠在军用卡车的车门上,雅人冷眼望着两个男人,他面无表情,眼神里没有透露出一丝恐惧、仓皇、害怕,那淡褐色的眸子内,流露出来的冰冷视线,就像是高高在上的王者一般锐利。
色欲?薰心的男人们轻看了他的视线,否则可能可以察觉得出有什么不对劲。
雅人望着两个男人,打从心底的发出不屑哼声,他觉得这些男人很可悲、可悲到不值得怜悯。对他来说,眼前的这两个男人和他的差距就跟蝼蚁和人类一样,蝼蚁不清楚人类的强大,所以便误以为自己能够对抗、甚至以为自己足够强大。
他们,甚至不知道,自己光是伸出一g手指就足够捏死他们了。
——这真是够可悲的了。
接下来的画面,不花超过十秒的时间,雅人已经在心里构思好了。
如果右边的男人先动手,他就折断的他的手指,然后提膝蹬击左边男人的腹部,接着再把被他折断手指的男人的鼻骨打碎,顺势一并打裂左边男人的下颚。
若是左边的男人先动手,那他就用更激烈一点的的方式折磨他们,可能是踩碎他们的手指、可能是让他们每一处的关节都脱臼、可能是抓着他们的头去撞军用卡车的车门……一切随自己高兴。
「脱下裤子,我们直接在这里干你会比较方便……喔,小妞你可以放心,这个时段车库这里人不多,不过如果你害羞,我们可以到仓库里去干你。」
左边的男人还天真地说着,这让雅人不禁恶毒地想嘲笑他们。
在这之后,这两个男人恐怕会一辈子记得他的长相、他的声音、他击碎他们骨头时的力量,就像永无止境的梦魇般跟随着他们,而自己……却有可能在一个小时后忘了他们的长相、声音、甚至忘了这件事——因为向来都是如此。
长长的睫毛轻眨,淡褐色的眸子凝视着两个男人,他等待着,看哪一个人要先出手。
如果是左边的,就算你们今天不幸运了,雅人心里思忖着。
「你不脱,我们就来帮你脱啰!」
左边的男人y笑着,他举起手,伸向雅人……
「你们在这里做什么!」
蓦地,伴随着狂暴雷声响起打断他们的,是清澈洪亮的低沉嗓音。
不在雅人预定里的意外,让他略略地挑起了姣好的眉尾。
眼前,穿着ug军服,身材修长挺拔的男人从他正对面走来,苍白的雷光闪落在他脸上,俐落地勾勒出他棱线分明的脸庞,剑眉下深邃的轮廓被雷光拉成黑影,但还是可以看到那双炯然凌厉的丹凤眸子。
雨水打湿的军服下,有个肌理分明、曲线优美的体魄,那柔韧的形体让雅人联想到了强健的黑豹。
男人一头极短的chu硬黑发、即使被雨水淋湿了,却只是略略垂落。
「c!是鬼尚。」
「好死不死在这种时候出现。」
雅人前方的两个男人窃窃私语着,左边男人搁浅在空中的手缩了回来。
短黑发男人走近,他很高、非常的高,雅人目测大约有一米九左右,他的脸孔十分j悍而且锐利。
雅人注视着短黑发的男人,却发现,那双丹凤眼内的目光仅是瞥了他一眼便移转开来,那一瞬的对视中,黑发男人的眼神里不带任何情感,相较于自己的轻视,他的目光叫做无视——这让雅人心里有种莫名的不甘。
「队长……」左边的男人笑咧了嘴,讨好似地迎上。
「你们在这里做什么?」短黑发的男人又问了一次。
「我、我们只是……」那男人拢拢眉,觑了雅人一眼,随后谄媚地对短黑发的男人说道:「唉,那新来的小子很漂亮,队长你在ug里,也忍很久了吧?想要的话队长可以先上,我们会保密……」
男人话还没结尾,忽然被重击倒地,血花在他脸上炸开,另一个家伙则是被一脚踹中肋骨。
短黑发的男人出拳的速度很快、身手非常俐落,在狂暴的雷雨中,就像只撕扯猎物的黑豹,让雅人看得有些着迷。
他当下便明白,这个短黑发的男人跟他眼中的蝼蚁不太相同,虽然……还是没有比他强大,不过,却成功的引起了他的注意——
「我看你才是新来的吧!」那双丹凤眼露出了不屑的眼神,短黑发的男人一把拎起倒在地上的家伙,「你不知道,老子我最讨厌这种事情了吗?」
「对、对不起……队长。」那从鼻腔汩汩冒出血y的男人支吾着。
「你听好,下次再让我看见你们干这种事,可就不只是打歪你们的鼻梁或踹断你们的肋骨这么简单而已。」他低声威吓着,那嘴角张狂的笑容令雅人印象深刻。
「是、是的,队长。」被重重扔下来,男人捂着溢血的鼻梁,和另一个几乎疼到无法呼吸的伙伴仓皇逃开了。
——然后,就只剩下他们两个。
雅人玩味地望着眼前的男人,这个男人很有趣、很值得收藏,他认为……
短黑发男人抬起的脸孔充满着不屑和轻视,注视着他的眼神无丝毫情感。
「娘娘腔小子,不想被人轮奸就少在军营里晃!」
雅人愣了愣,随后轻声开口:「谢谢。」
「不用,看你那副德x,不是ug里的士兵吧?」
「对,我的确不是,我是……」
「我不管你是什么人,这都与我无关,既然不是ug里的人,就快点滚回家吃n吧!」暴怒地,短黑发的男人凤眸一厉,一把扯住雅人的领子:「下次若是让我再看见你闯进军营里,我就打断你的腿,任你让那些男人?轮奸!明白吗?」
张口,又阖了阖,望着眼前像只低吠着的黑豹的男人,雅人最后和善的微笑点头:「明白。」
「哼!」男人最后一把推开他,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去。
雅人注视着那高大挺拔,离去的背影,指尖发热着,那是他第一次和鬼尚见面的结尾……印象深刻的结尾。
1
白黑的颜色交杂着,空气中有股腥冷的湿气,水泥地板上着chu糙的蜡,长长的廊上牢房一间接着一间,每间牢房不过几坪大小,狭窄而且拥挤。
往牢房内望去,灰泥墙壁肮脏且破旧,上头不知道用什么东西刻出来的图画或文字一层覆着一层,不过经年累月下来几乎都褪蚀到无法辨识了。
陈旧的腐锈水管,滴滴答答的落着水珠,共用的厕所(只有马桶)虽然清扫过,但却散发着便溺的腥臭气味、混和着湿气和墙角的霉味,令人难以忍受。
深夜,上铺的短黑发男人被下铺的牢友起床上厕所的声音扰醒,直到牢友回到床上就寝,他都没有阖上眼过,那双嚣张有型的凤眸在黑暗中微眯着。
「***!」他忍不住为了接下来可能到来的失眠咒骂。
牢房内才刚恢复平静不久,却又被走廊上传来的交谈声响打破,啐了声,他翻过身子恶狠狠的盯着牢房门口,打算看看是哪个白痴狱警。
没想到,原本以为会就这么经过牢房的人声,竟然在他们的牢房门口停了下来。
藉着走廊的灯光,他看见两个男人站在门口,其中一个是熟面孔的狱警,另外一个,则是个身穿滚白绒毛边白大衣、白西装裤、穿着华丽诡异的男人,他头发的色泽接近银白,俐落的分边梳着,有张姣好的漂亮脸孔。
这种人若是待在牢里肯定不好过,他在心里嘲笑着。
「又脏又臭又小的,政府?公设的监狱格调还真不高,这种牢房g本连狗都不住!」银白发的漂亮男人语气恶劣。
「长官,这些人要不是杀人就是放火的,你随便抓一个人都可能是虐杀毫无关系的路人或连续强奸小女孩的重刑犯,他们本来就连狗都还不如了。」那个狱警调笑着,掏着钥匙。
「这倒是。」男人哼了声,双手往大衣口袋里c,紫琉璃色泽的眸子在上下铺逡巡着:「鬼尚是哪一个,上铺还是下铺?」
听见自己的名字,睡在上铺的他坐起身,俐落的翻下床。
狱警看见他,吁了声口哨,用钥匙将牢房房门打开,「长官,我想他自己已经回答你了。」
「找我做什么?大半夜的……不会是要通知我政府?大赦可以出狱逍遥了吧?」单手叉腰,鬼尚站到了两人身前。
「喔!当然不是,你以为杀人犯这么容易就可以被特赦吗?更何况你的身分特殊……」银白发的男人笑得像只狐狸,有点狡猾、有些恶毒,即使眼前的男人有着十足的压迫力。
「那你大半夜来骚扰我是想讨打是不?老子我可是不介意打烂你那张漂亮的脸。」鬼尚作势压着拳头,喀喀作响。
「鬼尚!」那狱警瞪了鬼尚一眼,握起警棍威吓着,却被银白发的男人挡了下来。
鬼尚挑眉瞪着男人,男人依旧微笑。
「先自我介绍一下好了,我叫雪洛伊。」
男人伸出手,鬼尚没搭理,他也就识相地收了回去。
「那么,雪洛伊先生……请问有什么事?正常程序应该是先到会客室见面吧?不知道你的来头是什么,居然能直接到狱所里找我。」
「嗯,简单一点的说明,是这样的……」雪洛伊抿了抿他姣好的薄唇:「我们想要将你从公设监狱转到私设监狱,喔!有一点请明白,这并非请求而是命令,你不能拒绝。」
「什么鬼私设监狱?」鬼尚狠蹙眉心。
雪洛伊再度微笑,微微颔首:「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绝翅馆——这个地方?」
陡地睁大了凤眸,鬼尚对这个地方略有印象,毕竟它和ug同样是政府?私营、不可告人的秘密地方,所以他多少听过。
「……而至于我的来头,你好,我就是绝翅馆的典狱长,但通常被称作馆长。」
鬼尚望着自称为馆长的男人,两道剑眉中心的川字渐深。
「为什么?大半夜来,忽然就通知我要转狱所,这不是很奇怪吗?」
「不奇怪,是因为对方一直催促让你愈快进入绝翅馆里愈好,所以我才会浪费睡眠时间,大半夜的跑到臭死人的监狱里来通知你一声……我等一下就会直接把你带走了。」雪洛伊拢了拢他银白色的刘海,一一副事情已经定案的模样。
「慢着,什么对方?转狱所不是政府的意思吗?」
鬼尚一把托住了雪洛伊的肩膀,却被对方一脸嫌恶似地挥开。
「正确来说,是有人替你出高价收买了政府,政府才下令要让你转入绝翅馆里服刑的……哼哼,你可要心存感激,绝翅馆跟一般的监狱不同,可是高级上好几倍。
「比起这里,说绝翅馆是天堂绝对不为过,不过相对的,想要进去的代价就高了……对方出的价钱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你说有人出价收买政府让我进入绝翅馆服刑?」鬼尚忍不住发噱,因为事情的发展简直莫名其妙。
「是的,对方的背景来头也不小……」
「是谁?」
鬼尚不耐烦追问,雪洛伊却给了他一个暧昧的微笑。
「嗯……有趣的是,对方要求我先保密,似乎是想要给你个惊喜。」
——保密?
——惊喜?
鬼尚又狠狠的拧起了眉心。
「是哪个家伙这么无聊!」
「怎么,猜不到吗?我还以为身为ug的前士兵,多多少少猜得着呢?」雪洛伊宛若提示的话语让鬼尚的心头一颤,他脑海里浮现了某个男人的身影。
该不会是——
不让鬼尚有继续思考下去的时间,雪洛伊戏谑地盯着那张略带困惑的凶恶脸孔,他拍了几下手掌,引开他的注意。
「不用多想,你很快就可以见到对方的,现在,你只需要看看有没有什么东西要打包,等会儿我们马上就走。」
「这么快?」
「啧,你没仔细听呀,这是对方要求的,他迫不及待想见你哩。」
鬼尚古怪地瞪着雪洛伊好一会儿,随后撇了开来。
「反正如果我说不想走也不行吧?」
「当然,你不走我们也会硬架着你去的。」雪洛伊职业x的微笑着,让鬼尚看了直觉得他皮痒。
最后,哼了声,鬼尚扭过头。「我明白了,我这就去收拾。」
「很好,我等你。」雪洛伊轻笑,望着鬼尚收拾的背影,顺便对着下铺悠悠转醒的另外一个犯人颔首道:「抱歉,打扰你睡眠了。」
鬼尚的头靠在车窗上,不安稳的睡着,但与其说是睡眠,不如说是假寐。虽然是车款不错的大车,但是开在山坡上依然颠陡,他好几次撞上车窗又醒来。
迷迷糊糊的昏沉中又被一个颠簸震醒,重重的吐口气,鬼尚揉揉眼,抱紧身子坐正,觉没睡饱让他心情很差。
「天气还真***冷!」
「啊啊,绝翅馆这里的天气向来就是这样的,你要习惯,到了冬天可是会更冷的,会冷到你连鼻子都掉下来!」坐在驾驶座上的雪洛伊笑得开心,专心地望着前方。
鬼尚没搭理雪洛伊,他望着车窗外那一瞬一瞬密集排列着的树林,从树林外层层严密的检查哨好不容易进入后,不知道都过了多久,却还是同样的景色,可见这片树林有多大。
如果说要跑的话,即使能逃出狱馆内,八成也会冻死在这片树林里吧?已经无法入睡的鬼尚瞪着眼前的景色胡乱想着。
「到底是还要多久才会到?」
「不要急嘛……就快了。」雪洛伊丝毫没理会鬼尚的抱怨,兀自地用手指敲着方向盘,熟练地在像迷g一样的树林中找出正确的路径穿梭。
又过了不知道多久,雪洛伊忽然啊了声,说道:「看看,这不就到了?」
鬼尚抬起发涩的眼,眼前,逐渐稀疏的树林后方,类似歌德式建筑的楼馆出现在眼前,不经意的瞥过,可能还会以为那是座古堡。
突然出现的建筑物十分高大而宏伟,深蓝色的屋顶和惨白的墙面在稀薄的清晨光线下显得y冷,深林里的白雾环绕着,虽然外型极为古典雄伟,却让人感到y森森的,没什么好感。
——这里就是外界通称的绝翅馆。
鬼尚在ug时曾经听说过这里,绝翅馆的馆名有个讽刺的意思,意思是被送进来的人会被割除想逃的翅膀,也就是想逃出的欲念——直到永远。
它是座被政府?独自设立在偏僻山丘深林内的监狱。
这座监狱,在好多年前便被政府?高官设立,已经有些年分了,然而知道这个地方的人并不多,只有一些警界、法界、和政界人士知道,一般的民众大部分都不清楚。
这里专门关一些罪大恶极、被判处无期徒刑的重刑犯,或是一些让警方很头疼,在黑道界很有权势的人物……
「身为政府私营的ug军队的前士兵,你应该知道绝翅馆这个地方的背景和来历吧?」雪洛伊问道。
「嗯。」鬼尚应答的敷衍。
雪洛伊仅是笑笑,闲聊似地继续说下去:「这里的犯人,几乎都是有一定程度背景的人,他们不是有权、有势就是有万贯的家产。对国家政府?来说,若是将这些人放到了普通的监狱,或是直接判处死刑,都可能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政府?有些资金来源甚至是这些人在做主要支出的,还有些政客和这些人有深厚的挂勾,如果触怒了他们,政府?的资金流向和那些猪猡政客们所贪的黑钱就没有来源了。
「既然无法抵触他们,又无法放任他们不管,就只好想办法把他们统统丢到一个地方,集中管理;一方面将这个地方设置的像天堂般伺候他们、一方面顺便监控——而这个地方,就是你眼前的绝翅馆。」
雪洛伊带点自豪的介绍着眼前的馆所,一边将车子缓缓驶进自动敞开的大门内。
鬼尚依然没应话,雪洛伊所说的,他其实都略知一二,不过就是因为如此,他才觉得奇怪。
鬼尚自己明白,就因为绝翅馆是个特别设置的特殊监狱,并非一般监狱,能进来的犯人,大多都有一定程度的背景,没有足够的财力和势力是进不来的,所以,那个把他弄进绝翅馆内的人,背后的权力一定非比寻常。
那么——这个人到底是谁呢?
车子在馆院旁停下,雪洛伊转过头对鬼尚颔首微笑:「我们到了了。」
鬼尚不屑的瞄了一眼幢幢馆栋,像古堡一样的y森气氛让他忍不住酸了句:「这个鬼地方真的像天堂吗?」
「嗯哼,跟其他监狱比起来,这里设备和牢房的确是天堂没错,不过……」雪洛伊拢着垂落的发丝,「无论它的设备多么豪华高级——它本质上还是个地狱,毕竟是监狱嘛……」
雪洛伊那紫琉璃色泽般的眸子内闪过的一丝轻蔑笑意,让鬼尚全身不自在。
「总之,不管是天堂还是地狱,亲爱的鬼尚,请你好好享受你将在绝翅馆里度过的岁月吧。」
绝翅馆,是由四栋建筑物相对并排而成,其中各有两栋是相连着的,鬼尚先被带到了其中未接合的两栋楼层中间所独立出来、专属于馆长的楼层内的二楼办公室。
在那里,鬼尚先是不耐烦的填了几份稍微复杂的资料,接着又让他等了几分钟,之后雪洛伊才慢吞吞的找来一个狱警,交代他一些事项,再让他先领着鬼尚到独立的会客室内检查身体。
皮鞋踩踏在大理石地板上的声音十分响亮,对比着,鬼尚光着脚踩在地上的声音就显得轻盈无声,他的鞋子在刚才被拿掉了,在绝翅馆内就和其他监狱相同,为了防止犯人用鞋带自杀,大多都不给鞋穿,或是仅限于犯人穿轻便的拖鞋。
地板的过度冰冷让鬼尚低头望了自己的脚板一会儿,接着他抬起眼,开始打量起了走在前方的狱警。
男人身穿着一袭铁灰色、类似德国纳粹军装的狱警制服,个头略矮于自己,大约一米七八左右,警帽下方是短短的暗金发,有些chu硬,肤色比起自己常年在太阳下晒的黝黑肌肤略浅一点,呈现小麦色泽。
他右耳穿着耳环、赤红的圆形,上面似乎有刻字,鬼尚没看清楚。
鬼尚曾经听说过,馆内的狱警出奇的稀少,绝翅馆总共有四栋,每一栋也才交给一个狱警管理而已。
这么稀少的狱警数量,对外界的一般监狱来说当然是行不通的,但因为绝翅馆内的犯人数目其实不多,比起一般监狱,似乎又有一套独特的生存系统,因此,即使馆内的狱警总是维持着稀少的四人的数量,却还得以相安无事。
「就是这里,请进去里面,自己脱光衣服让我检查。」那狱警停了下来,打开会客室的门面对鬼尚说道。
暗金发的狱警有张十分英挺、俊朗的脸孔,但那上飘俊挺的眉目又带了些叛逆的气质。
鬼尚先是顿了几秒,然后步入会客室。
会客室里简单的摆着几张沙发、长桌,看起来不常使用的模样,那狱警在鬼尚之后一起进了会客室,顺道把门带上。
鬼尚也不啰嗦,俐落的将身上的衣物全数褪去,等到连同底裤都一同脱去后,他自动背过去,双手撑在墙上,空气中的冷度让他皮肤上起了细细的**皮疙瘩。
狱警在他身后窸窣了一下,皮鞋踩踏地板的声音响起,最后在鬼尚正后方停下。
「喂!我警告你别太过分,一个不小心,我可能会反sx的打断你的鼻子。」鬼尚沉声道。
他当时刚进公设监狱时也有这样的检查,只是公设监狱里的那个狱警很不识相的故意用两g手指c入他?后庭?,后来他一怒之下就直接打断了那个狱警的牙齿,要不是被栏下来,他连他的手指都想折断!
那个狱警沉默了一会儿,接着竟然发出冷笑。
「笑屁呀!」鬼尚转过身,狱警那张英俊的脸孔上竟然真的露着笑意。
那狱警整了整帽檐,接着对鬼尚挥挥手指:「你可以把衣服穿上了。」
「这样就好了?」鬼尚讶异的挑起眉尾。
「对,因为上面的有交代,不能对你做深入的检查。」
「为什么?」鬼尚狐疑的问。
——不知道那个所谓的上面的交代,究竟是谁的指令?
「不知道……」那狱警含混过去,不知道是真的不清楚、还是没有想多谈的意思,他只是瞅了瞅鬼尚后,举起手指:「还是你想要做深入检查?我没关系喔……」
「去你妈的!谁会想要做那种鬼检查!」
然后那狱警又对鬼尚的暴怒露出了冷笑。
「妈的!」
觉得自己被当成白痴耍的鬼尚甩过头去不理他,抓了衣服气呼呼的就往自己身上套。
——莫名其妙的地方和莫名其妙的家伙!
「喂!」鬼尚喊着走在前方的狱警。
「我不叫喂,我叫城洋,你可以叫我洋。」狱警头也不回的走着。
「那么……洋,你现在是要带我去哪里?」
城洋没答话,穿越中廊,脚步灵活的上了楼梯才回答鬼尚的问题:「我现在要带你去你的牢房。」
「牢房?那是几人房?」
「二、三楼是四人房,四到六楼都是三人房,七楼、八楼是两人房,九楼则是一人房……最高级的喔。」城洋的语气平淡,听不出情绪起伏,连语尾上扬的语调都像是装出来的。
「我的是几人房?」
「二楼,四人房。」
「为什么我不能住一人房,钱付得太少了?」鬼尚哼道,也不知道对方到底付了多少钱让他进来。
「不是。」城洋在最后一阶时停下,让鬼尚险些撞上他的背。
「那是怎样?」
「如果你想换牢房,并不是不可以,靠自己的力量去抢就行了。」城洋又露出了那种冷淡的笑容。
「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的意思。」城洋简短回答,转过头去又迈开步伐。
「靠!你这个答案太模棱两可了吧!」鬼尚拧着眉头又跟上。
「不是模棱两可,我只是觉得没什么好解释的,反正等时间一久,你自然会明白馆内的规则。」城洋迳自走着,头也不回一下。
鬼尚忍不住啐了几声,也不想再继续问会碰壁的问题。
上了楼梯后,是一条长而宽广的走廊,惨白的阳光从廊旁的窗外s入,在地上拖着长长的白影,洁白色调的冰冷大理石地板,连同那似乎没有温度的白光一起,将室内的温度又转瞬降了几度。
相对于走廊的另一边,则是一间间的牢房,牢房内y暗而深沉,但却和鬼尚记忆中对牢房的印象有着绝大的不同。
在公设监狱时,两人房的牢房既狭窄又潮湿y暗,空气中总是飘散着汗味和便溺的腥臊气息,水泥墙和地板上的污渍也总是一滩接着一滩,也不知道是些什么脏东西。
绝翅馆内的牢房虽然同样y暗,空气中却没有任何不适的气味、干爽而且清洁,大理石地板和墙沿,则是干净纯白的像是身处在高级的饭店内一般。
——难怪不是一般犯人进得了的地方。
鬼尚金茶色的瞳仁默默地观察着牢房中的y暗。
从他和城洋进到走廊开始,那藏在y暗中的人影便骚动了起来,似乎对他这新来的犯人很有兴趣,交头接耳形成的杂音混在一起,在走廊上嗡嗡作响着。
城洋在其中一间牢房停下,嘴角挂着不带笑意的笑容:「就是这间了。」
鬼尚顺着城洋的视线望去,牢房内的人影各自或坐在自己的床上,或站在角落边,但全都张着眼瞪着新来的他,好像一群找到猎物的兽群,兽眸在y暗处里闪着亮光。
「嗯,看这样子一开始是不能安宁的过着牢狱生活了!」鬼尚满不在乎咧嘴直笑。
「这是当然,他们可是无聊很久了,对他们来说,你就是新鲜的玩具。」城洋微微颔首,对着鬼尚说道:「需不需要给你接下来的牢狱生活一点意见?」
鬼尚耸耸肩:「且听无妨。」
「简单来说,馆内的生态就是弱r强食,所有的规则也都是围绕着这个宗旨,不想被吃掉,就当个强者……只要不打死人,不论你用什么暴力手段当上强者,我们狱警都不会干涉的……这样明白吗?」
「明白。」鬼尚扬高了半边嘴角。
——真是个不错的游戏规则。
「那么……」
城洋从口袋内掏出一只电子表,往牢房旁的黑盒子上一刷,哔的一声,牢房门便自动敞开,里头的气氛跟着紧绷了些。
城洋拉了拉帽檐,对鬼尚说完未结束的话语:「别被欺负啰。」
鬼尚只是对着城洋哧了声:「放一百二十个心吧,因为……」
他进入牢房内,待牢房门关上后,他对着牢房里的其他犯人露出了张狂的笑容。
「——我可是你们口中的强者喔喔。」
雪洛伊致电通知那个送鬼尚进来的幕后黑手时,对方的语气让他有了种找到同类的错觉。
「是的,人已经带进来了,小少爷你这几天准备准备吧,我们这里的狱警人手正缺,急着等你交接……」两脚在办公桌上翘得老高,也不顾鞋底弄脏了光滑的檀木桌面,雪洛伊长指把玩着高级钢笔,任它在指缝间摆荡。
「动作真快……」话筒那头传来了轻笑声,带点恶质和异常的兴奋。
「当然,还不是小少爷你一直催个不停的缘故。」雪洛伊拿着笔头在桌上敲了两下。
话筒那头又传来笑声。
「我过几天就会到的,到时候还请馆长大人多多关照了。」
听着对方那种愉悦的声线,雪洛伊抿抿唇,心里带着嘲弄意味地为鬼尚感到一丝丝怜悯,而且更恶劣的,很快便消逝的无影无踪。
「当然当然,就等你啰……」
2
在绝翅馆才待没几天,鬼尚大致已经熟悉了这里的环境和生活作息。
能够出牢房的时间总共是早、午、晚餐以及下午的洒扫时间,餐后各有一段的自由活动时间可以随意行动,时间到了,则要自动回房。
绝翅馆总共分为四栋,每栋共九楼,各由一个狱警负责看管。
而馆里犯人的阶层,似乎是以楼层的高低来区分,虽然说二、三楼牢房的设备比起一般监狱自然是好得太多了,但若再往上一点,就可以发现,牢房等级愈高。
拿卫浴设备来举例,二、三楼都只有一间公用大浴堂,洗澡时都是一群人一起洗的,而四楼以上则各有两间浴室,空间显得大多了,至于九楼,据说还有专属的浴室。
除此之外,鬼尚也发现,馆内的事务进行都是由犯人自行运作的,例如清洁、洗衣、厨房的工作杂务等,全都是由犯人来c作,馆内并不会聘请额外的人进来。
不过,虽说都是由犯人来c作,但其实真正在做这些杂事的只有二、三楼的犯人,四楼以上的犯人是不用做事的,阶层分明可见。
「所以说,如果老大你想换牢房,只要打倒住在你想待的牢房的犯人就行了。」
缺了门牙的男人小心翼翼地对着半躺在对面床铺上的鬼尚说道。
鬼尚斜睨着男人,对他「老大」那句谄媚的称呼感到不屑和可笑。
「凭老大的实力一定可以住到高等一点的牢房!」另一个鼻子上贴着好大一块纱布的男人阿谀地笑着,他旁边右手吊着三角巾的男人则猛点头。
「怎么,这么想我走?」鬼尚故意调高了语调。
「没、没有,我们怎么敢!」那三人赶紧否认的模样看得鬼尚心里直发笑。
大约两天前,还虎视眈眈的望着他,想对他这个新来的家伙下马威的男人们,在尝过了光是手指头碰到他,就会被他打掉门牙、踢断鼻梁和被他弄脱臼肩膀后,就从野兽变成了听话的吉娃娃,现在只敢对他摇尾巴谄媚。
凤眸对视那三人惧怕的眼神,鬼尚好心情的哼了两声,收回故意威吓他们的视线。
「是吗……这么说,我只要打倒了了楼上的家伙,就可以往上住?」
鬼尚想起了城洋对他说过的话——「如果你想换牢房,并不是不可以,靠自己的力量去抢就行了。」
原来当初城洋的意思是这样。
「没错!没错!楼上的牢房比起这里,设备可是更豪华!空间也更大!舒服的哩!尤其是九楼的房间我看过一次,简直跟五星级饭店的房间有得拼!」
「是吗……那我直接打倒住九楼的家伙的话,就可以住那里啰?」鬼尚问。
「是没错,可是,九楼的『王』……」
「『王』?」
鬼尚正要问王是什么时,牢房的门自动打开了,忽然出现的城洋丢下一句:「午餐时间。」说完便快步走过。而那几个家伙一看牢房门开了,一下子都闪得不见人影,刚才的话题也没能继续。
哼了声,鬼尚才慢吞吞的起床下楼去用餐。
由四栋楼并列中央所形成的天井很宽阔,前半部还有一栋独立的楼层,分上下两层楼,下方,是开放式的厨房,上方则为医护室;天井后半部排列着桌椅,犯人们在厨房领完餐后,就直接到那里去用餐,所以他们都称那里为餐厅。
领餐的人龙排得老长,鬼尚不想跟着挤,所以在一旁等着,准备等人少了再去领餐。好不容易人看起来少了些,鬼尚正准备动身,身后的男人却抢先一步越过他。
「杵在这里干嘛?」城洋也没回头,伴随着冷笑丢下这句话给鬼尚。
鬼尚眉一拧,三步并两步的跟了上去,两人一前一后排队领餐,等领完餐,城洋去找了位置坐下,鬼尚也跟着坐到他对面。
「喂,我习惯一个人吃饭的。」城洋话虽这么说,却一副不在意的模样。
「哼,我也习惯一个人吃!」
「那干嘛要跟来?」
「我有事要问你。」
「为什么要问我?」
鬼尚被城洋你来我就往的态度弄得有些恼火,直呛道:「喂!你不是负责我们这栋楼的狱警吗?不问你问谁!」
「狱警又不是老师,况且,我也不是负责你们那栋楼的狱警。」城洋低下头去迳自用起了午餐。
「你不是?」
「对,负责你们那栋的狱警正在准备期,这几天才会到,这段空窗时间我只是帮忙而已。」
鬼尚忍不住白了城洋一眼:「既然我们这栋的狱警还没出现,那还不是只能问你!」
「你可以去问蒂尔或是其他犯人呀。」
「蒂尔又***是谁呀!」鬼尚气的直想拿盘子砸城洋。
他才刚来没几天,认识的人又不多,如果要问问题,当然还是找稍微熟悉点的城洋,没想到城洋这家伙却……
「蒂尔是另一个狱警。」
「妈的!问题不在这里好不好!」鬼尚差点就要拿叉子捅城洋了,费了极大的力气忍耐脾气,他狠狠敲了下桌子:「反正老子我就是想问你,你到底回不回答!」
城洋抬起头,沉默了半晌,才一脸拿你没辙的模样叹了口气:「好吧,你想问什么?」
「『王』是什么?」
城洋听了问题,歪歪脑袋:「也没什么,那是犯人们对住在九楼的犯人的一种称呼,有点像头衔之类的。」
「干嘛?九楼的家伙都是些什么来头,很强吗?」
「当然,九楼只有一个人能住,我也说过了这里的牢房是靠实力抢来的吧?所以住在九楼的家伙就代表他是那一楼层最强的人。」
「九楼这么受欢迎呀?」
「嗯,因为设备和房间都是最高等的,加上……拥有王这个头衔的犯人是不会受到自由限制的,他们可以随意出入牢房。」
「随意出入牢房?」鬼尚挑挑眉,说道:「所以,如果我打倒了王……」
「那你就是那栋楼的王啦,被视作最强的人、有最高等的牢房、还能够自由出入牢房……」城洋眨眨眼,鬼尚这才发现他的眼珠子是暗蓝色的。「怎么,你想当王呀?」
「对,不行吗?」
城洋没有对鬼尚说不行,他只是冷笑了声。
「笑屁呀!」
「我没有笑呀。」
「靠!那你现在嘴角是弯什么意思的?」
「啊,我有吗?抱歉,那是习惯……嘿,听着,我没有看不起你的意思好吗?」城洋话虽这么说,那双暗蓝色的眼珠里的目光却还是给人轻蔑的印象。
鬼尚凤眸锐利的瞪着城洋,摆明了不相信他的话。
城洋又是一副拿他没辙的模样轻叹了口气:「再给你点资讯好了。」他举起手上的叉子,往鬼尚右后方一指:「王总共有四个,而现在在场的有三个,你看看你右后方的那个男人。」
鬼尚转过头,一个头发黑中掺白,高大强壮,有些岁数的男人就坐在那里用餐,旁边跟了几个看起来像是小弟的犯人。
「那个家伙叫毕诺许,是蒂尔所管辖的楼层的王,他以前也是个军人,所以作风、手段都跟你一样挺强悍……啊,现在再看向左前方倒数第二桌那个红头发的小子。」不待鬼尚发问或反应,城洋的叉子换了一个方向。
肌肤白皙、一头偏橘的红发,有张漂亮脸蛋的少年一个人坐在那里,面无表情的用着餐。
「那小子叫古艳,是跟我这栋楼连栋的楼层的王。」
「小毛头也能称王?看来王没什么了不起的嘛!」鬼尚挑高了眉尾。
「你别小看那小子,他身手俐落的很,进来不久之后就当上王了,别看他那样,我认为他比毕诺许还要强上许多。」城洋的眼神里看不出有开玩笑的意思。
鬼尚不以为然的冷哼。
「接着,看到右边光头、一脸横r的男人了吗?」城洋也不理睬鬼尚,迳自又将叉子转换方向。
鬼尚循着视线望去,光着臂膀,剃光头、长相凶恶的男人正坐在他们右方不远处,chu声chu气的对着一旁看起来就像小喽啰的犯人说话。
「那家伙叫鳄尾,就是你那栋楼的王,如果你想要当王,就得打倒他。」语毕,城洋将叉子往盘里轻轻一c。
「看起来真像个财大气chu的暴发户秃子!」
「哼,他是呀。」城洋冷笑了声:「那家伙的确是个有钱暴发户,以前光靠着一身蛮力,在外面为非作歹,也杀过不少人,才会来坐牢的。」
「他很强吗?」
「嗯……他会折断向他挑战的每个人的手脚,如果不加以阻止,就会企图打死对方,虽然看起来笨重,但力量却挺吓人的。」城洋垂下眼去思考了会儿,歪了歪头:「……算是强的吧,毕竟是王。」
「算是?怎么说?」
「因为如果就其他犯人来说,鳄尾的确是强者,但就王来说,鳄尾却是四个王里最弱的,这样明白吗?」
城洋扬起嘴角,那种皮笑r不笑的神情让鬼尚有点想把他抓来练拳。
「所以,你很幸运被分配到鳄尾那一楼下,要不然能当上王的机率大概会比零点一还低喔。」
「妈的!你还敢说你没看不起我!」鬼尚额旁的青筋都炸了。
城洋又冷笑。
「去你的!要不要我现在就去打倒鳄尾证明我的实力给你看!」鬼尚气得脸红脖子chu,只差没抓起城洋的衣领大吼了。
城洋依然一派从容的用着餐:「别躁,你现在不能去,要挑战王得照规矩来的。」
「什么规矩?」城洋的态度让鬼尚觉得自己像白痴。
「馆内有个规定,三个月一次才能够挑战王,犯人们称那叫王战……别那副表情,相信我,破坏规定对你自己没好处。」
「可是这样还要等三个月!」
「对。」
「我g本等不下去!一定得按规矩来吗?」
城洋嗯了两声,暗蓝色的眸子望向鬼尚:「也有其他的方法。」
「什么?」
「馆内的规矩是三个月才能挑战王一次,但如果是让王挑战你,就不限时间了。」
「怎么说?」
「听着,如果你真的想要称王,这几天可以先找七、八楼的家伙练练拳头,如果打不过他们,我就劝你放弃当王的念头。」城洋喝了口咖啡,对鬼尚笑道:「如果打得过,以鳄尾那个家伙的个x,一定会沉不住气的。
「『一个新来的家伙能打倒七、八楼的犯人,肯定不是个简单的角色,会不会威胁到老子的地位?』他八成会这么想的,所以大概马上会找你麻烦,狠狠打倒你,向其他犯人再次证明自己的地位。」
「所以,他来找我麻烦,我可以很快跟他干架,而不会坏了规矩。」
「对,你不笨嘛,但是感觉也不聪明就是了。」城洋哼笑了声,继续用起餐点。
「你别狗眼看人低,跟你打赌,我不花一分钟就能打倒鳄尾了。」
「喔,是吗。」城洋颇没诚意的点点头。
「告诉你!老子我连其他的王都可以打倒!」鬼尚真想先拿城洋那张英俊的脸练拳。
「这是不被允许的。」
城洋抬起头,暗蓝色的眸子内带了几分先前没有的认真,他右耳上的赤红色耳环因为光线折s着漂亮的红光,鬼尚这才看清楚上面刻着的字——静。
「犯人只能挑战同栋的犯人,不得和其他栋的犯人冲突,这是馆内长久以来的规矩,希望你能遵守……我说过,违反规矩对你自己没好处。」
「这么啰嗦干嘛?不违反就不违反。」鬼尚沉下声音,半扬的嘴角带了些嚣张:「洋,我只是要你知道,我真的很强,别小看我了!」
城洋没有说话,暗蓝色眸子内流泄的光芒不知是认同还是笑意。
鼻腔内混进泥水、大雨倾盆地倒在身上,杂草泥土的气味令人作呕。
他趴在湿冷的水洼上,感觉身子在湿软的泥土上下陷,颧骨和脸侧都一胀一胀的叫嚣着疼痛,脱臼的手脚处都没知觉了。
皮靴踏着烂泥,然后踏到快跟泥水烂成一团的他面前。
「鬼尚,输的滋味如何?」男人柔和的嗓音由上面传来。
他不屑地哼了一声,血水从鼻腔内呛出,即使狼狈不堪成如此,却还是扬着嚣张的笑容。他不顾疼痛,费尽全力的抓住男人的脚g,凤眸向上瞪着。
男人逆着孱弱白光的姣好脸孔居高临下的望着他,他隐隐约约可以看见他脸上的笑容。
雨珠沿着男人柔亮的褐色发稍滴落,打痛了自己的脸。
「喂!」他对着男人叫,企图想从泥土地里爬起,「我还没有认输,怎么尝到输的滋味?」
然后男人的笑容褪去,一脚踢上他的腹部。
「我不叫喂,请你记得我叫——」
雅——
「磅锵!」
皮鞋轻轻踢在牢房铁门上的声音让鬼尚清醒过来,坐起身,床被沿着光裸的上半身滑落,他按住因为不久前的梦境而沉重疼痛的太阳x。
抹了把脸,鬼尚重重的吐气。
怎么会梦到那家伙?咬牙,鬼尚死命按住那更加发疼的头部。
本来以为已经完全摆脱那个男人的y影了,却没想到连在梦境中也被纠缠着。
——看来今天可能会很倒霉。鬼尚有这种预感。
「鬼尚,该起床了,其他犯人都已经全部下去了,你继续赖床,会直接在牢房里被关到午餐时间喔。」城洋的声音传上,他正站在牢房外,面无表情的望着鬼尚。
「知道了,我先梳洗一下就下去。」鬼尚翻下床,随意套上衣物。
城洋点点头,才正要离开,却被鬼尚拦住。
「慢着,你等我,我和你一起下去。」
城洋挑高眉头,又是那种瞧不起人的冷笑:「我不知道你是个需要人陪的小女生。」
「去你的!我只是有事想跟你说!」瞪了城洋一眼,鬼尚晃进房内附设的厕所里后又探出头,「反正你给老子乖乖待在那里等。」
城洋点点头,冷笑:「好,我的小女孩。」接着不意外的,又听见鬼尚从厕所里传出咒骂的声音。
往餐厅的途中,鬼尚伸手一拐,架着城洋的脖子把人拉了过来,丝毫不在意对方是不是会因此反感,反而更将身子的重量往他身上放。
即使身上负担了不轻的重量,城洋也没拒绝,就让鬼尚搭着,只是用几句话刺他,但鬼尚倒也不在乎,迳自的将话题导向自己想说的。
「喂!还真像你说的,鳄尾开始紧张了,最近我开始感觉到他的目光和敌意,说不定他今天就会按捺不住找我干架!」
「当然,面对一个不过花了两天就连续打倒七、八楼所有的犯人,没超过一个礼拜就从二楼升等到八楼的新犯人,也m不清楚对方的底细,我想鳄尾不紧张也难,不过……」
进到餐厅前,城洋停下脚步,对鬼尚说道:「我是挺意外你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打倒那些家伙的。」
「哈!这算是称赞吗?」鬼尚扬起张狂的笑容,得意洋洋:「不是早跟你说过我很强了?」
「对对,你很强。」
「靠!你这话说得一点诚意都没有。」
城洋那无所谓的附和态度让鬼尚一下子又冒火了。
「是吗?我还以为我很有诚意。」
「去你妈的,你那叫诚意的话狗屎都能吃了!」
「唉,好了好了,我肚子很饿,只想吃饭不想跟你吵架。」城洋又是一副拿你没辙的表情。「你要是真的这么想吵架的话,以后去找负责你们那栋楼的新狱警吵,别来烦我,他大概今天就会来了。」
「今天?」
「对,不过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出现。」城洋将鬼尚搭在他肩上的手拉开。
「是个什么样的人?」鬼尚眼皮子莫名地直跳了两下。
——心里总有股不好的预感。
「我怎么知道,我又没见过。」耸耸肩,城洋头也不回的迈步往餐厅前进,没等鬼尚。
鬼尚在原地踌躇了许久,开始莫名地为那个连见都还没见上的新狱警感到烦闷,等城洋的背影都不见了,他才缓缓的移动步伐,眼皮子却依旧跳得厉害。
雪洛伊轻啜口茶,紫琉璃色泽的眸子盯着坐在对面的男人。
「小少爷,是你自己自愿要进入馆内当狱警的,虽然我已经收了你的钱,也卖了你父亲的面子让你进来,但我劝你还是考虑考虑。」放下茶杯,雪洛伊手指交叠地靠在办公桌上。
「绝翅馆可是个遵循着『弱r强食』这个守则的封闭地方,要是你能力不够强,进来之后,可是无法对外求援,很快会被生吞活剥喔。
「现在后悔还来的及,钱我能还你,至于你父亲那边,我是怕你进来之后被怎么了,到时候他还要反过来责备我。」
「馆长大人,相信我,我没你想像中这么弱……」男人礼貌的对雪洛伊回以微笑,拨拢自己垂落额前的浅褐色发丝。
他褐色的眸子闪着冷光,眼底泛着笑意:「就是因为这个地方绝对遵循着弱r强食的规矩,又是个完全封闭、孤立无援的地方,对我才有绝对的优势……不然你认为——我为什么要大费周章的把那个家伙丢进来?」
抿抿唇,雪洛伊笑而不语。
男人斯文漂亮的脸孔上没有温度,但褐眸内渐渐露出了任何人都看得出来的兴奋情绪:「不管是在外界或是这个地方,我都是强者,而那家伙是个弱者,但却是个高傲又自以为是的弱者……然而,那只限于在广阔的外界而已。
「如果是在这个地方,他就必须被强迫认知这个事实,因为在这里——我能完全主宰他!」
沉默了半晌,雪洛伊蓦地点点头,长眸弯出暧昧的弧度。
「小少爷你还真坏心,我都忍不住要同情鬼尚了。」说着说着,自己都觉得好笑似的,雪洛伊半掩着拉高的嘴角。
「无论如何,我就姑且相信小少爷你的说词吧,信任你的能力……欢迎加入绝翅馆的狱警行列。」
男人摘下已经戴上的警帽,微微颔首,褐眸中的情绪并未褪去,只是益发张扬。
雪洛伊接着对站在一旁许久的人挥了挥手指,那人便走到了男人身边。
「你好,我叫蒂尔,待会儿会负责带你四处绕绕、介绍这里的环境,好让你能早点熟悉馆内环境。」
身上穿着同样的铁灰色类德式纳粹军服的狱警制服,蒂尔的个子娇小,一头浅咖啡色的短发更衬得他肌肤白嫩,瓜子脸蛋上的五官细致,大眼里的灰绿色瞳孔灵活活的。
娃娃脸的他让人难以猜出年纪,不知道该用少年还是男人来形容?
「非常欢迎你的加入,不过……」蒂尔友善的伸出手,下一秒俏皮的吐了吐舌头:「抱歉,能再问一次你的名字吗?我不太擅长记名字。」
男人淡淡一笑,没有介意。
「——我叫雅人,风雅的雅、人类的人。」
3
鬼尚进到餐厅时,城洋早就领好了餐点,他手上有两份,一开始鬼尚还以为城洋是要给自己的,但后来想想又觉得他没这么好心。
果然,城洋端了餐点之后连看都没看他一眼,就往反方向的角落走去。
角落坐了个男人,是前些天鬼尚没见过的,男人一头柔顺的黑短发,长长的刘海遮掩了半张脸,他的皮肤很白,好像从没晒过太阳似的,脸型姣好,有张出奇j致的脸孔。
男人给人一种奇妙的印象,远处看上去沉静的像幅画,但却又可以感觉到不同于一般犯人的气势,而且浑身上下都散发着这种感觉——甚至连在他周遭的氛围都感觉不太相同。
城洋端着餐点到那个男人身旁坐下,两人没有多说什么,可能城洋真的是饿了,低着头就迳自用着餐。
鬼尚自己找了个位置坐下,目光却没离开过城洋和那个男人,他挺奇怪是什么人能让说自己不喜欢和人一起吃饭的城洋,肩并肩靠在一起用餐?再加上,他身旁的男人确实给人一种怪异的强烈印象,这让他十分好奇。
然而,看半天也看不出个端倪,鬼尚只好耸耸肩,心想下次再抓城洋来问好了。
伸手拿了刀叉,鬼尚正准备享用丰盛的英式早餐时,座位却倏地一震,他抬起头,眼前的视线瞬间被一屁股坐上他对面的肥硕光头大汉给挡住了。
那大汉一掌往桌面上拍,桌子难以承受似地吱吱作响,连铁盘都铿锵地震着。
「臭小子!」
鬼尚如豹子般金色的瞳仁望向大汉,蓦地,露出了极其嚣张的笑容。
「你***好呀,鳄尾。」
餐厅内的气氛瞬间紧绷,喧腾的人声一下子寂静了下来,所有人的视线纷纷聚焦到角落餐桌上对坐的两人。
鬼尚将手上的叉子一丢,叉子在瓷盘上发出清亮的声响,他金茶色的瞳仁里满载着不屑与轻蔑,伴随着高傲自信的张狂笑容,抬高脸望着对桌的光头大汉。
「找老子有有事吗?」
「臭小子,最近很嚣张嘛?」鳄尾狰狞着满是横r的脸,即使馆内的温度向来很低,他的鼻头和chu厚的脖颈却依然冒着汗水。「告诉你,别因为花不到几天升等到八楼,就以为自己很了不起而嚣张起来!」
凤眸瞪着鳄尾,鬼尚没露出丝毫畏惧之意,脸上的笑容反而益发张狂;「不是以为,我很了不起是事实,我不认为嚣张有什么不应该的。」
「?c你妈的!臭小子,你真以为自己很强?告诉你,我用一g手指就能折断你的手臂,把你折磨得痛哭求饶!」
「喔,是吗?」鬼尚不以为然。他忽然能体会平时城洋为何老对自己冷嘲热讽了,因为这种不把人放在眼里的感觉还真***的爽!
不过一想到这,鬼尚忽然联想起,城洋平时竟是以这种态度看待自己,让他怒火一把又燃了上来,视线忍不住就怨怼地飘到后方方,被鳄尾遮住一大半人的城洋身上。
鳄尾一发现鬼尚的视线全然没放在自己身上,而是盯着后方的城洋时,忍不住一股怒火直往上冒。
「小子,你再看哪里呀?这么盯着城洋看,是想干他吗?」鳄尾话故意说得尖锐,意味十足的想要挑动鬼尚的情绪:「别肖想了,城洋可是静的女人,你连伤我一g头发都办不到了,想要跟静抢女人?哈!那简直比要出绝翅馆还难!」
鬼尚脸上的笑容没了,金色的瞳仁流泄着出冷意:「什么女人?我不认为洋浑身上下哪点像女人了。」
「哼!在绝翅馆内,没有实力,只能让强者宰割,被他们捅屁眼干的,老子都当成是女人,他们是专供泄欲欲用的,而城洋就是静专属的女人。」
条地,鳄尾伸出肥厚的掌一把抓住鬼尚的领子将他拉到面前,。一和那张肥厚的脸贴住,鬼尚便感觉到阵阵热气,让他恶心的想吐!
「小婊子,别妄想城洋了了,真那么寂寞的话,可以来当老子的女人,老子保证把你干得爽歪歪!」
鳄尾佞笑着,chu短的手指转而掐上了鬼尚的颈子:「只要你乖乖舔我的老二,、俯首称臣的叫我声王,我就饶了你,不跟你计较你那些嚣张的举动……你觉得如何,这交易很划算吧?」
「划算……个屁!」
鬼尚一双凤眸染上了令人发毛的怒意,他一手托起了桌上盛满着食物的铁盘,用力掀到鳄尾脸上。
鳄尾的脸被整铁盘正中面砸中,食物在他脸上糊烂成一团,他重心不稳的向后踉跄跌去,肥硕的身体撞在地上发出了沉重的声响,一旁原本静默的犯人们纷纷发出了惊呼声。
「你不知道老子我最讨厌这种事了吗?」鬼尚一脚踩到桌上。,高高在上的,对狼狈的跌倒在地的王,再次露出了嚣张的笑容——「肥秃驴!你如果真那么想找女人干,就去干你妈吧!」
「妈的!臭小子,你找死是不是!」鳄尾从地上爬起,抹掉脸上的菜渣,一脚踢烂了害他跌跤的椅子。
「找死?找死的人是你吧!」
「c!你他妈想干架是不是!」
「啊啊,老子可是求之不得呢。」
因为两人的你来我往,餐厅里的气氛开始鼓噪噪了起来,一些人自动地移起了鬼尚和鳄尾周围的桌椅,很快的,他们周围就形成了一个圆形的空旷场所,像是格斗场一般。
有兴趣的犯人全都聚了过来,将圆形场地围得更紧,准备看场好戏,至于少部份分没兴趣的,像毕诺许和古艳,则是毫无动静的坐在原位用着自己的餐点。
城洋也注意到了了情况,但他并没有上前阻止,只是停下了用餐,观望情况。而他旁边的男人同样停下用餐,先是注视了城洋好一会儿,目光跟着摆往场地中央。
鬼尚从桌上跳了下来,双手叉腰,一派轻松的走道到鳄尾面前,个头看起来却还是小了些。
鳄尾十分雄厚高壮,他就像头大熊一样,已经有一米九的鬼尚站在鳄尾面前,个头看起来却还是小了些。
「小子!我要折断你的手臂和双脚,然后在所有人面前干你!让你哭着求饶!」鳄尾压着拳头,把骨头弄得咯咯作响。
「你错了,我想真正会哭的是你,到时候可别哭着找妈妈!」鬼尚伸伸懒腰,虽然因为今晨的梦没睡好,身子还有点懒,不过一旦听到有架可打,还是渐渐发热了起来。
「哼,还有闲工夫耍嘴皮子呀,留点力气准备舔我老二吧!」
没等鬼尚做好备战姿态,鳄尾冲了出去,周围的犯人们开始发出激烈的鼓动声、叫嚣声。
虽然鳄尾的身材肥壮,但速度并没有慢到哪里去,鬼尚闪躲时,还是擦到了一些拳风。
「叫你妈来舔吧!」
金色的瞳仁流泄过如野兽般的光芒,鬼尚以右脚为重心,将全身的力量放在左脚、用脚背击往鳄尾的腹侧。
出乎鬼尚意料之外的,那看似一团软肥的腹部实际上硬得很,并不全是脂肪,大部分是肌r。
鳄尾一把抓住鬼尚的脚踝,企图将他整个人翻倒,但鬼尚借力使力,整个身子跟着一跃、用右膝猛地撞上了鳄尾的脸,鳄尾被这么一击,惨叫一声后放开了鬼尚。
鬼尚跳回地面,嫌恶的用手拍了拍裤子。「真是有够油!」
「c你妈的!我非杀了你这小子不可!」鳄尾掩着脸,细小的眼睛冒出泪水,鲜血从他泛红的鼻腔里泪泪汩汩冒出。
「杀得了就来呀!」鬼尚左右歪了下脑袋,扯高半边的嘴角。
鳄尾再度冲上,连续挥拳,每一拳虽然速度不快,动作比鳄尾灵活的鬼尚都能躲过,但鬼尚也明白,以那拳头的力道,被打中可不是闹着玩的。
接连着闪躲几拳后,鬼尚也试着想要击倒鳄尾,但连续在鳄尾的腹部击踢、重拳,都发现没什么效用,他的皮r实在太厚了。
周遭的气氛喧扰着,人声此起彼落的喧哗哗着,叫骂声嘈杂的参在一起,都分不清楚在说些什么了。
鬼尚在差点被击中的一个仰身闪躲后,先略略退开了几步,接着又立马冲了过去。
——对付鳄尾攻击他的身体是没有用的,要挑弱点和人体脆弱的地方来攻击。
鬼尚这次以左脚和左肩为轴心,翻转右侧,将右脚向上抬侧,鳄尾很快的出手挡护,但他没料到鬼尚竟然能踢得这么高,一脚击中了他的颈侧。
庞大的身子向一旁倒去,右侧动脉被踢击的冲击,让鳄尾几乎要翻白眼晕了过去,鬼尚抓准时机,又冲上前,以掌心托打鳄尾的鼻骨,鲜血顿时由鳄尾脸上炸开,溅了几丝到鬼尚脸上。
「去死吧!」鬼尚凤眸一利,又一一拳往鳄尾脸上砸去。
鬼尚没料想得的是鳄尾竟然还有反击的余地,在被他击中之前,还抢先补了记手刀在他的腹侧。
闪避不及的鬼尚,只能硬生生的接下,剧痛在肋骨间爆发开来,但他硬是稳住身子,挥出去的拳没减弱丝毫力道,将鳄尾一拳给打歪在地。
沉重的r块碰的一声倒地,周围的犯人则纷纷发出惊叹声。
鬼尚直直站着,手掌按着腹侧。
「狗娘养的!」
——毕竟是王,没这么简单对付。
啐了口唾沫在到地上,鳄尾倒在那里没有动静,鬼尚哼了声,抬起眼时,不意外原本鳄尾底下的那群爪牙看他时的眼神渐渐变了——变得害怕而充满敬畏。
金色的瞳仁高傲的环视,正好对上了城洋那双暗蓝色的眸子。
鬼尚甩甩手,朝城洋那桌的方向走近,他露出笑容:「洋,就跟你说了,我很强吧!」
城洋凝视着鬼尚,蓦地,扬高了半边的嘴角,原先的轻蔑是少了这么一点点,不过已经足够鬼尚嚣张了。
鬼尚正打算再对城洋耍些嘴皮、好炫耀什么时,坐在城洋身旁黑发的漂亮男人却忽然开口了,他那双颜色极淡的瞳仁望向鬼尚:「还没完呢,别松懈了……」
说时迟那时快,鬼尚听见了身后沉重而强大的脚步声朝自己奔来。
「真是有够难缠!」鬼尚迅速旋过身子,满脸鲜血的鳄尾正朝着他奔来,但他只是从容的露出微笑:「不过在再难缠,都会被我打倒!」
略略俯身,趁着两人距离差不到一步之际,鬼尚又弓起了右脚,压身使力往上一跃,用膝击鳄尾的下领颔。
那是类似泰拳蹬击的招式,威力强大,鬼尚这几年在ug军营里可不是白训练的。
鳄尾脸上鲜血又泼溅出了许多,他下排的牙齿被打掉了几颗,整个人向后踉跄好几步,十分勉强的才又站稳了脚步。
——趁现在。
只要再补他几拳就爬不起来了!鬼尚瞳仁内闪烁着光芒,正准备上前以肘击的方式冲冲打鳄尾的颈侧时,眼角的余光却瞥见了某个不算陌生的身影。
那人身穿着铁灰色的狱警制服,将他高瘦的身材拉得长长的,褐色的短发在惨白的目日光下散发着柔亮的光泽,在鬼尚眼里模糊的脸上正对他露出了微笑……
不会吧……那家伙,为什么会在这里出现——
鬼尚浑身僵硬,一瞬间的闪神让鳄尾抓住了机会,他肥厚的大掌一伸,抓住了鬼尚的头,重重的往地板上一撞,巨大的声响顿时在餐厅内迸开……
雅人戴着白手套的修长手指正紧紧握在一起,漂亮的薄唇微微拉着好看的弧度,前方个子娇小的狱警蒂尔一边介绍着馆内的各处,一边将他带往餐厅。
「啊,虽然不知道你能待多久,但我觉得我们应该会处得不错。」蒂尔两手撑在后脑杓勺上,脚步十分轻盈。
「怎么说?」雅人好奇的望向前方和他不过相处几分钟就下了断语的娇小狱警。
「嘿嘿,野生动物的直觉吧!」蒂尔转过头来对雅人眨了眨右眼:「物以类聚、物以类聚~」
雅人笑了笑,他并不讨厌这个有些活泼过头的新同事,而且正如蒂尔所说的,他也有种感觉他们会处得很好。
蒂尔带着雅人越过转角,伸手指向前方:「前面就是餐厅,我们三餐都在这里用的,伙食很好喔。」
两人才一靠进近餐厅,就听见人群喧腾嘈杂的声音越发响亮、叫嚣声和欢呼声此起彼落的更迭着。
「哟,今天这么热闹呀!」蒂尔嘟了嘟嘴,随后明白什么似的转过头来对雅人贼笑:「你很幸运耶……正好遇到有好战戏可以看。八成是在打架吧,不知道是谁跟谁的哩!」
雅人那戴着白手套的手指又攥紧了些。
虽然g本还没看到是谁,但是他有预感——是那家伙……
白手套底下的掌心因为兴奋而沁出了汗水。
雅人迈开的步伐,和蒂尔进入挤满人群的餐厅后,映入眼帘的,是由桌椅和围观犯人围起的圆形场地,而圆形场地上正在打架的人,并没有让雅人失望,真的是他所预想的那个男人——鬼尚。
高大强韧的身子在场内跳跃着、奔冲着,极富有力道和韧x的长腿画着半圆踢打在对手的身上,拳头同样强而有力。
那金色的瞳仁里一闪而逝的光芒就如同嗜血的野兽般,他伸展的身影就像头强健优美的黑色猎豹,力量强大而美丽。
雅人几乎就要控制不住的喊出他期待着见面已久的男人的名字。
——鬼尚!
在场内的鬼尚一拳击倒了身形肥硕的对手,那正对着雅人的背影高大而宽厚坚韧,雅人凝视着他的背影,然后看他在击倒对手后,走上前,就如同往昔般嚣张的不知道在对谁炫耀着自己的强大。
还真是一点都没有变,雅人心里想着,嘴角不自觉的上扬了几度。
「这是王战吗?」雅人向身旁的蒂尔问道。
「你知道这个规定呀?」蒂尔露出了惊讶的神情:「那你也知道『王』这个制度的存在啰?」
雅人微微领颔首,目光没有离开场上的的男人。
「这的确是王战没错,现在倒在场中央那个大块头叫鳄尾,你所管辖的那栋楼的王,不过……」蒂尔伸掌拍了一旁高瘦的男人几下:「看来你的王即将要换成别人了啰!」
蒂尔的话才刚落下,场内肥硕的汉子却忽然爬了起来身,冲向背对着自己的男人。
全场一下子又屏息住了,睁大眼注意着场内接下来可能会发生的情景。
而雅人几乎就要被一股过于强大的兴奋压迫得无法呼吸了……他看着场内的鬼尚迅速反应的翻转过身子,那跃起的姿态、强大的力道——简直令他着迷不已,更让他……迫不及待的想驯服这头猛兽。
——不知道那家伙看到自己后会有什么感想?
恰好,就在鬼尚冲上前要补那边几乎已经站不稳的鳄尾最后几拳时,他那双金茶色的锐利凤眼眸和雅人对上了眼……
正如雅人所意料的,那张平时总是带着嚣张狂傲神情的脸上,果然出现了极为错愕的表情,微张的唇和满载着「为什么你会在这里?」疑惑的凤眸……鬼尚的惊愕简直让他忍不住要笑出声了。
下一秒,鬼尚因为这一个错愕的闪神,而被有机可趁的鳄尾一掌压着头,狠狠的撞上了地板。
场内的人声一下子安静了,所有人的目光纷纷放在倒地的鬼尚身上,鲜血泪泪汩汩的由他头部流出。
「c你妈的臭小子!真以为自己很强吗?在再嚣张嘛!后果就是被我打爆!」鳄尾用浑厚的声音大吼着,嘴角的血水喷洒溅在自己压着鬼尚的头上的手。
鬼尚躺在地上没有动静。
场内开始一阵阵的私语,随后越发响亮,不久就有人谄媚的开始喊起了「鳄尾果然是最强!」、「鳄尾打得好!」的欢呼声。
「哇喔,大逆转耶!」蒂尔一脸惋惜的望向雅人:「真是可惜,看来你的王还是那个肥秃头了。」
出乎蒂尔意料之外的,雅人脸上依旧挂着笑容,他注视着鬼尚的神情异常自信。
「还没呢,等着看,那家伙没这么弱的,毕竟……」雅人嘴角扬得更高了——「它他可是鬼尚。」
场内的鳄尾露出狞笑,一边对着周围的人群示威:「看到没,敢跟大爷我挑衅的家伙下场就是这样!所以,不要试图忤逆我!」
周围一部分的人发出了附和的声音。
然而当鳄尾松开手,缓慢而勉强的站起他肥硕的身子,脸上露出狂傲的笑容时,他却发现本该附和他的人又安静了下来,只是一脸痴呆惊讶的盯着他后方。
鳄尾狐疑的转过头,只见那本该起不了身的鬼尚不知何时已经站起了身子,鲜血沿着他的额头向下淌流,他闭着被血水沾进的一只眼,脸上露出的依然是从容不迫的笑容。
「你刚刚那句话,应该是我要说的!」
话与语未落,鬼尚便像枝箭般冲出去,接着对鳄尾连续击踢,发狠似的,比起先前更是招招想置他于死地般的凶猛。
——鬼尚就像发了狂似的攻击。
场外的雅人注视着这样的鬼尚,露出了满意的眼神。
——对,就是这样。
果然,他就知道,即使先把鬼尚一个人丢到这种地方,他也能靠自己强大的力量爬到最高点……这就是他的鬼尚呀!
鳄尾很快便鲜血直泼溅,直到庞大肥厚的身子应声倒下后,鬼尚还是不罢手的追打。
蒂尔和城洋眼见事态不对,赶忙动身上前阻止。
但鬼尚就像杀红了眼似的——直到,他看见了跟在蒂尔后方,面带着微笑上前、,朝自己走得愈交来愈近的雅人为止……
因为看到那个不该出现在此处的男人,所以鬼尚失控了,控制不了情绪的,他的把心里的纷乱全部如加诸到了击打在鳄尾身上的力道,直到那个男人走向他,他才失神的停下原先的动作。
鲜血淌流入眼中,刺痛疼了左眼,他一把抹去黏稠的y体,左眼却依旧无法睁开。
雅人那张漂亮斯文的容颜,从远处的模糊逐渐放大到眼前,等高瘦匀称的身子站定到自己面前,鬼尚才确认他并非自己所产生的幻觉,但方才脑袋接受冲击之后,眼前还一旋一旋、极度不稳的画面却让他像个真正的幻觉、恶梦。
心脏的鼓噪没有因为方才激烈的打斗而停下,反而越发的疼。
鬼尚听见身旁的城洋和蒂尔正在讨论着什么,不过内容他完全没有听进去,他只是死死的瞪着眼前从容而优雅的男人。
然后,男人那薄透的唇开了开,有如慢动作般对他说道:「一阵子不见,你好吗……鬼尚?」
语毕语刚落,鬼尚立刻暴冲,一把扯住雅人的衣领,紧紧揪起,几乎就像要将他勒毙一般。
「鬼尚!」
一旁的城洋和蒂尔惊呼,正要上前阻止鬼尚,雅人却半举起手示意他们停止,他淡褐色的眸子冷冷的注视着他们:「没关系,这是我们之间的事。」
鬼尚狠狠拉扯着雅人,猛地推晃了他一下,连同先前对付鳄尾时都还一派从容的情绪却在此时一下炸裂开来。
「你……为什么你这家伙会在这里?为什么!」
雅人被鬼尚勒的连白净的脸都略略涨红了,脸上却依旧带着笑意。
「鬼尚,想不想我?」
「想个屁!」鬼尚那睁开的左眼里红的都要出血了,金茶色的瞳仁里满载怒气:「快说你到底为什么在这里!」
「别这么激动……先放开我。」雅人那双伴着些桃花的漂亮眸子直视着鬼尚,没有半点惧意,反而还带着被半丝威胁,然而他的语气却像是在哄小孩般,手还安抚似地按上了鬼尚紧抓着他的手掌。
「***别碰我!」鬼尚反sx地狠狠拍开雅人的手。
雅人退了几步,顺顺呼吸,轻抚着自己被拍疼的手掌,他对着鬼尚笑眯了双眼:「你这样对待以后负责管辖你那区的新狱警不太好吧,就不怕我记恨找你碴吗?」
「什、什么?你就是新来的狱警……?」鬼尚懵了,凤眸圆睁地望着雅人。一瞬间,他只觉得自己连呼吸都开始不顺畅了,晕眩感和眼前的家伙都让自己一阵反胃。
「没错,惊喜吗?」雅人那双褐眸内因日光,而流泄着光芒,鬼尚只觉得那仿若恶毒的闪烁。
一瞬间,鬼尚忽然明白了什么。
「难不成……把我送进绝翅馆里的家伙是你!?」
雅人抿唇微笑,对鬼尚点了点头。
错愕地,鬼尚瞠目瞪视着雅人有好一阵子,他简直不敢相信,好不容易才脱离了眼前这个男人的支配范围内,到头来,却发现自己仍然在他围起的小圈子里绕。
顿时,一股夹杂着烦闷的愤怒从脚趾燃烧到头顶。
「你这王八蛋!」鬼尚猛地冲上,这次却被雅人避开了,扑空的他因为无法停止的晕眩感而郎踉跄了几步。
「别冲动,你看你都快站不稳了……」雅人望着那半俯下身子,、几乎摇摇欲坠的鬼尚,嘴角的笑意就是无法停下。
鬼尚艰难的抬起脸,但这一抬,只让原本已经在旋转的画面变得更加扭曲,连脑袋都沉重的像装了铅一样,伤口也没有疼痛的感觉了,只是一胀一胀的。
「你到底……把我送进来这里做什么?」鬼尚渐渐的,连呼吸都窒碍不顺。
「当然是为了把你紧紧绑在脚边……再一次。」雅人朝鬼尚走近,一只手搭上了他的肩膀,他小声的,像是在诉说秘秘密般的在他耳边轻笑。
「竟然因为还想折磨我就花大钱把我送来这里!雅人,你还真他妈有够变态的!」
额际逬迸开青筋,鬼尚用饱含愤怒的语气低吼着:,「以前在ug里的那些日子折腾我折腾的还不购够吗?」
闻言,雅人只是轻笑。
「鬼尚,你不知道,本来我就还没有让你离开我脚边的打算……你会因为坐牢而离开我是在我的计划之外,我g本还没对你这家伙感到烦腻。」另一只手也搭上鬼尚的肩,雅人将脸凑近,近得鬼尚连他的气息都可以清晰感觉到。
「要我平白无故损失你这么好玩的家伙,也未免太可惜了吧?所以我就想到了绝翅馆这个地方。」
「——鬼尚你知道吗,绝翅馆这个地方就像个笼子,一个最适合我豢养你的笼子……它可以让我将你用铁链紧紧的拴在脚边,让你被绑着脖子,一辈子无法逃离。」
「原本以为你的入狱会是我的损失,但现在看起来反倒成了转机,这里甚至比ug还更加坚固,非常适合你这样不稳定的受累兽类。」
雅人状似礼貌x在鬼尚的脸颊上落下一吻,接着却又暧昧的伸出舌尖略略舔舐过淌流在鬼尚颊边的血水。
「说起来这还要感谢东日朗啊……」
雅人在耳畔的低语让鬼尚瞪大了眼,更加晕眩,只知道自己chu暴的撞向那个天杀的男人,对他吼着:「不准你提日朗的名字!」之后的画面在雅人的一记重击后则是一片空白模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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