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缚此身

分卷阅读78

师,你那儿呢?”
薛藏雪似乎一直在走神,咬着筷子不知盯着哪儿,听到弗老爹叫自己,条件反射地抬头,眼睛却没回过神。
“啊?你说墨景明?”
“墨景明?”弗老爹疑惑的念出这个名字。
“这不是城主的名字么?”薛藏雪问。
“啊,是了。叫了这么多年城主,我都忘了城主全名了。”弗老爹像是突然想起这回事。
“你们乌云城到底有多少姓墨的?”
“这不好说,”弗老爹沉吟片刻,“早些年还好,就只有几家赤国来的商人家姓墨,这些年外来人越来越多,那些人想要隐姓埋名的人都选择跟着城主姓,你常去的麻石小桥后面不是还有墨家巷,墨家老院子么?”
薛藏雪揉揉脑袋,又问:“墨老板是本地人还是外来户?”
“朱雀楼墨老板?似乎是六七年前才开的酒肆吧,哪儿太偏了,我不常去。怎么了?”
“六七年啊,”薛藏雪持续思考着,“万绮楼呢?开了多久了?老板的背景呢?”
“薛医师你是在怀疑什么?万绮楼已经开了十来年了,老板墨泽兰墨小哥就是城主的儿子,少城主啊。”
哗啦啦,一片碗碟筷子碰到一起的声音。
“墨泽兰是少城主?”薛藏雪失焦的眼神终于定回,这才发现自己面前一片狼藉。
柏舒皱眉道:“墨泽兰是谁?老薛你认识?”
“唔,上次去万绮楼有过一面之缘,”薛藏雪含混带过这一句,“弗老爹,弗捕头有没有给你说,就在不久前,应该有一封请柬寄给了墨城主。”
弗老爹捋了一把胡子,冥思苦想道:“城主府的事情,我还真不清楚,这个你可能只能问问晓儿。”
“那,假使有这么一封请柬,前不久已经送到了城主手里,城主却今日去世,按照道理,这封请柬是应该传给少城主对么?”薛藏雪倾身。
弗老爹不是很习惯有人离自己这么近,特别是面前还一张极其俊美的脸。
他偏了偏视线,道:“这么多年并没有出现这种情况,不过,按照官府的正常流程应该是这样的,城主死亡,继任者将接受其一切政务以及邀约。”
“如果继任者出事,且城主没有亲属,下一位是谁?”薛藏雪紧跟不舍,死死盯着弗老爹的眼睛。
“这...”弗老爹的脸抖了一下,“大概是钱帮州钱大人这种级别,他对城中财政都很清楚。”
“但,钱帮州已经死了,”薛藏雪的手指开始在桌面发出“咄咄”的敲击声,似木非木,似金非金,“再下一位呢?”
弗老爹停顿了许久,道:“其他地方或许还有辅佐官员,但乌云城没有设置这些辅佐官员职位,如果少城主钱大人都不在了,下一位应该会轮到衙门的最高职位,总捕头。”
薛藏雪的眼皮终于垂下,就像垂目的石雕像,让人看不出多余的情绪。
“你们在说些什么呢,这么严重的样子,”许久不说话的七娘已经把薛藏雪面前的碗碟拾干净,“少城主不是还在么,刚才你们还谈起不是么?”
弗老爹长吁一口气,点点头。
薛藏雪已经站起,表示自己已经吃饱了,但在路过弗老爹身后时,意味深长地扫过弗老爹的头顶。
作者有话要说:
锵锵,看到没,幼年的薛素衣其实完全有机会成为忠犬攻的。
造化弄人啊,造化弄人。
第51章物腐虫生
城里已经很久不曾开城门放人出去,薛藏雪要出城的原因很简单,浮丘山不否大师病了,需要他前去。但这一次出城需要经过乌云城少城主同意,而弗老大被关了起来,只有云珀能去上报此事。
薛藏雪来到城墙边上,背着手仰望那城墙上被岁月风沙斑驳的石体,还有在疏雨中找不到归路而不断盘旋的大漠之鹰。
他其实并不爱大漠,不爱风沙,不爱乌云。这里并不能给他归宿的感觉,心里记挂着的依然是北国冰原上的山谷,可惜他流浪多年,能记起的也不过是同样飞过山峰草地的鹰鹫。
云珀拖着一身泥水从城中赶来的时候就看到了这一幕,那个平素里喜欢没心没肺逗他的浪荡医师薛半夏突然变得阴沉起来。他没有打伞,也没穿他不透水的鲛绡,肩头都湿透了,连背影都显得有几分萧瑟。
“薛医师,”云珀走进薛藏雪,“我已经跟少城主汇报了这个事情。他说今晚月升时分给你开门,其他时间开门可能会引起他人不满。”
“月升时分啊,少城主考虑得周到。”薛藏雪望着天空点头。
云珀也跟着抬头看了一眼天空,雨已经暂时停下,乌云倒是散去了几分,眼看着狂风肆虐,不知今夜会不会看到月光。
这念头刚一闪过,云珀就突然想起薛藏雪带着笑意的眼睛,脑中突然出现了一句话:“晦月之日,百鬼夜行。出门小心,避开鬼火,否则易沾染血光之灾。”
天空还是照旧阴沉着,无星无月,不以人的想法而动摇。
晦月之日,那恐怕比昨夜更为黑暗。
“真的会有鬼火么?”云珀问。
“世界上哪有什么鬼火,虚像均是幻觉。”阿步代替薛藏雪回道。
阿步举了一把紫伞,一蹦一跳地朝着他们走来,雨伞在她手中不断旋转、飞起,就像一个小孩拿着新玩具那般雀跃。
但云珀发自内心没觉得可爱,毕竟那小小的身躯后面拖了一个一人多高的棺材,不知道什么木头制成,隐约间有些琉璃的光泽,看起来非常沉重。要知道让这么一个小姑娘背一个人都觉得沉了,更别说是这么大一口棺材,想想都觉得肩膀疼。
“雪哥,我带阿步来了。”阿步身后是薛素衣,那湿哒哒的发丝黏在脖子上,一看这习惯就是秉承其兄长。
“你们可以去找个屋檐呆着,要等到月升时分才开城门呢。”似乎感受到只有自己一个人戴着斗笠非常不合群,云珀也摘下自己的斗笠。
片刻后四人一棺便立于城墙对面的茶寮屋檐之下。
这间茶寮开在几株金银忍冬之下,因为少有人入城已经暂时歇业,金色的忍冬已经在一夜之间掉落,铺满了茶寮顶和周边的地面。
天色不够黑,温度不够冷,红果还未成熟,这是一段极其难熬的枯燥时间。
云珀和阿步是无法忍受此种枯寂的,于是二人一个摩挲着斗笠四下观望,一个试图把脑袋凑到窗户里去瞧清楚屋内到底是幅什么光景。薛素衣似乎和往常有些不同,棺材板似的脸上破天荒透着一丝焦灼。
薛藏雪闭着双眼,不知是在闭目养神,或是干脆的眼不见心不烦,总之是一言不发地,像一棵雨中青竹笔直立着。
天空开始变得很高,深灰的云烟与惨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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