酥,便随口问了句:“儿子呢?”
苏爸爸道:“睡着了。”
闻言,苏妈妈点蜡烛的动作一顿,“睡着了?”她直起腰,手里捏着打火机,神色怔怔,“儿子是不是还是生气呢?”这个时间段苏酥从学校回到家,从没有睡过觉过,偏偏搁到他生日当天睡觉,这不是故意的还能是怎么着?
苏爸爸叹了口气道:“儿子什么都好,就是这点让人看了难受。他好歹是他哥哥,哪怕他只活了五年。”
苏妈妈红了眼眶,想起当年的事情,心如刀割,她怀孕那年,医生说是双胞胎,她跟苏爸爸欣喜若狂,虽然那个时候家里不是特别有钱,但是双胞胎谁不喜欢,如果生下来是龙凤胎就更好了。
那个时候条件差,她也没有跟现在人一样一个月一个月地往医院跑,直到临产的时候才发现,两个孩子的下半身从腰腹开始是相连在一起的。
刚出生的时候,两个孩子小的可怜,合起来才六斤多一些,医生将他们放在保温箱三天后,拿了出来,告诉他们孩子还小,没办法动手术。而且一旦动了手术,其中一个按照现在的医疗手段,能不能保住还是个问题。就算保住了,那基本上也就算一个残疾人了。
也就是说,两个孩子,她必然要选择放弃一个。这对于一个母亲来说,是何其残忍的一件事情。苏妈妈那段时间真的是以泪洗面,看着床上那两张稚嫩的小脸,无论如何也说不出保谁的话。可若是不动手术,她的孩子就会成为世人眼中的怪物,他们就将从小活在嘲讽奚落异样的目光之中。最重要的是,随着年龄的增长,一双腿负荷不了两个人的重量,不但走路会有问题,连生命都会有危险。
惨淡的气氛持续了五年,孩子们的身体越来越弱,苏妈妈跟苏爸爸无计可施,只能让医生安排手术。
大儿子苏酥听话懂事,虽然每天都要喝药,每天身体不舒服,但是他还会贴心地让苏妈妈不要担心。纯真的话语常常会让苏妈妈躲到房间里哭泣上天为何这样惩罚她。二儿子苏溯从小就沉默寡言,不喜欢哥哥,对他们也不爱亲近,从小就一副别人欠他几百万的样子。
两个儿子性格迥异,私心来说,苏妈妈是更喜欢大儿子苏酥的。
所以当医生问她要保谁的时候,苏妈妈尽管痛不欲生,但还是和苏爸爸选择了保下苏酥。那个时候,她在求爷爷告姥姥,希望各大神明保佑她的孩子们平安无事。十几个小时的手术过去了,苏妈妈在手术室外等的神经衰弱,医生终于出来了。
但结果却跟她要求的恰恰相反,二儿子保住了,大儿子因为手术过程中大出血,不治身亡。
手术台上的意外太多,能保住一个也算是很不错的结果了。
苏妈妈抱着苏爸爸痛哭,苏妈妈也不是不喜欢二儿子,虽然都是自己的孩子,但是人的情感总是有偏差的。此后每年孩子生日,都会买上两个蛋糕,来纪念那个她疼到心坎里的大儿子。而因为大儿子的死去,苏妈妈将全部的爱放在了二儿子身上。
二儿子跟大儿子完全不同,大儿子喜欢的东西,二儿子都不喜欢,甚至厌弃。苏妈妈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她本以为双胞胎的喜好不说完全相同,也会稍有类似,没想到却是完全相反。苏妈妈甚至隐隐觉得二儿子是不是因为讨厌自己的哥哥才会如此,不过她终究没有细想下去。
直到十岁那年,二儿子大发脾气,不愿意再跟蛋糕合照,也不愿意他们在家里摆放横条祝他们生日快乐,苏妈妈这个时候才真的相信了,苏溯是真的不喜欢自己的哥哥。苏妈妈想不明白,问他为什么,苏溯不愿意回答,沉默以对。
后来,他们为了迁就苏溯,不再给他拍照,不再弄横条,只是每年都买了两个蛋糕庆生。
这么多年过去了,苏妈妈以为苏溯已经是习惯默认了的,可是现在却又开始任性了。
“最近他的性子变得温和起来,我还以为他开朗了,没想到骨子里还是一样的。”苏妈妈抹去眼泪,叹了口气,神情恍惚,如果她的大儿子在,那会是一个什么样的孩子?他一定很温柔,笑容灿烂,像个小太阳一样,就像记忆中的那样。
苏爸爸心里也难过着,“行了,别说了。他不愿意下来,就我们自己吃吧!”
在楼上睡着的苏酥也睡得并不怎么安稳,梦外他刚刚经历了一场修罗场,梦里结果又来一场,看的苏酥头都大了。
苏爸爸下楼后没多久,他就惊醒了过来,摸摸头,一手的汗。他起床去了浴室洗了把脸。外面的天色渐渐暗淡了下来,苏酥看了看时间都六点多了,怪不得肚子开始咕咕叫了。
几分钟后,他下了楼,在楼梯上看到苏爸爸跟苏妈妈正在拔蜡烛,他一边高声喊着,一边往下走,“爸妈,今天谁生日啊?买了两个蛋糕!”等等,两个?苏酥突然想到在原身书桌上看到的相册,连忙补救道:“差点忘了,今天原来是我生日啊!”难怪日历上,苏妈妈会把14给圈了起来。
华国人一般过得都是农历的生日,不过他们是记得农历日子,却不会太记得是今年公历的哪一天。苏酥在原世界的时候,也经常忘记自己的生日。所以他觉得原身父母应该不会对这个事情太起疑吧!
苏爸爸跟苏妈妈面面相觑,他们两个人唉声叹气了那么久,结果事情告诉他是因为儿子忘记了今天是他生日?!
苏爸爸咳了一下,“儿子,今天很累啊,我上楼叫你的时候,你都睡着了。”
苏酥点点头,“是有点。今天中午没有午休过,所以下午回来特别犯困。”
苏爸爸心里有数了,苏妈妈见他不是因为生日的原因在生气,立马也露出了笑脸,对苏酥招招手道:“来,自己给自己的蛋糕再插上几根蜡烛,然后再许愿。”
“好嘞!”蛋糕的蜡烛其实已经被苏妈妈插过一遍,她以为苏酥闹别捏不愿意下来,只好自己上。却又没那个兴致点蜡烛了,只好又拔了下来。现在苏酥来了,自然是让他自己来插一遍。
苏酥看了眼两个蛋糕,上面分别写了他的名字跟原身早逝兄弟的名字,一个叫苏酥,一个叫苏溯。苏酥在嘴巴里念了一遍,觉得怪别扭的,两个发音这么相似,他们真的不会搞错吗?
苏酥在心里嘀咕,手却不闲着,拿起拿住就往写着自己名字的蛋糕插去。苏爸爸跟苏妈妈有些惊讶,要知道苏溯从小就对哥哥没什么太大的感情,苏酥的蛋糕不是苏爸爸插的,就是苏妈妈插的,苏溯从没帮过忙。
也许是两个人的目光太过于异样,苏酥察觉到了,他好奇道:“怎么了?这样插不对吗?”
苏妈妈连忙摇头:“没,没,我们只是有些惊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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