侧镶满尖锐的钢针,盖在人身时,钢针的尖端会刺入皮肤,虽不会流血,但一呼一吸间,皮肤触及钢针,刺痛会无时不刻缠绕着自己。加之时常断饮断食,又不能畅快排泄,身处匣床一日,便犹如在地狱中淌了一年一般。
琏意在匣床上熬了十几日,每日只给半个时辰排泄与饮食,其余时间便被牢牢锁在里面,偶尔,还会被醉酒的守夜狱卒拖出,好一通嘲笑,在零星受些刑罚,身体一点一点虚弱了下去。
便是在被发配的前夜,他被从匣床中拖出,剥光了上衣,被狱卒按在地上,结结实实往背上打了四十杖,打的背部鲜血淋漓好在总算不用在被关入那匣床之中,琏意在牢里躺了后半夜,终是被拖出,被迫戴了重枷,脚缠铁链,随着被押解的犯人走出了监牢。
……
如此,在回味痛苦与感叹解脱中,琏意与两位狱卒从清晨走到了正午,在时不时的清醒与大半的浑浑噩噩中,他被带往了一片河流的竹林旁,袁大命令他在一旁坐好,自己从包袱里取出渔网。另一边,袁二也拾了一根木柴,拿刀削了,做成鱼叉的模样。
“奶奶的,什么世道,做官差的,还要自己打食,伺候犯人吃……”
琏意静静的听着袁二愈来愈远的抱怨,蜷缩在一根竹子旁,眯起双眼他从未想过逃跑,若押解为奴便是对一条无辜性命的补偿,他愿意以此赎罪。
作者有话说:在考虑要不要开放点梗活动,刚开始上班,有点忙
第4章二疗伤
二疗伤
“大哥,你也走过许多地方,可知这条河由何处而来,又通向哪去?”奔涌的江流声中,粗犷的男声问道。
一双白净修长的手探入河中,轻轻搅动起水波,一个低哑深沉的声音响起:“这条河名曰渭水,由西向东而来,它的源头听说是一座奇高无比的雪山,罕有人至。向东,又有几条支流汇入,在渠城形成一条最粗的大河,河水涛涌,流速极快,众多船坞都在那里建立,那里也是河道最兴盛的地区。再向东,这条河水又分成若干河流,我们面前这一条,只是一条极细的江流,虽小,却能延绵千里,附近的村寨,都是靠这条河流生存的。”
说话间,木质的鱼叉迅猛的插入水中,溅起细小的水花,那人提起鱼叉,啐了一口,又道:“渠城?是大哥学艺的那个渠城?”
探入河中的手顿了顿,继而声音响起:“是,正是那个渠城。一别经年,也不知道故人尚在否。”
粗犷的大汉有些懊恼:“正像大哥所说,一别经年,故人也不知道在不在了,大哥又何必纠结这些?也是小弟不对,瞎问什么,倒教大哥不开心了。”
“……也没什么。”那人回被河水浸得冰凉的手,在衣襟上蹭干了水分,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左脚踝,“都过去了。”
“大哥说不在意,不还在在意吗?与其烦些这个,倒不如想想,咱应该如何处置那边的人?”大汉努努嘴。
那人转过头去,看了一眼外坐在一旁的带枷犯人,冷漠的挑了一边的嘴角:“你待如何?”
“自然……和以前一样。”大汉笑了笑,手亦不停,鱼叉飞速戳下,正巧戳中一条肥美的河鱼,“上面下了吩咐,为难的倒是我们这些下面的人不许拆枷?那他的吃喝拉撒归谁管?这一路多少辛苦,倒教我们伺候他吗?况且……”他眼珠转了转,“以前也不是没有做过,这个人长得可比之前的那些好看多了。”
“你倒是有理。”低沉的声音笑了笑,意味不明。
大汉被刺了一下,有些不服气:“大哥以前可不是这么说的,怎的遇上这个人,倒是顾虑重重的样子?”
“你倒不怕他杀了你。”
“杀我?给他个胆子他倒是敢!”大汉不以为意,“这不就是不拆枷的好处?任这孙子怎么跳,一双手废掉了,他又能如何?况且不是还有大哥嘛!”
“我可打不过他。”那声音凉凉道,“真被他挣脱了,我俩就是个死。”
“操!”那大汉立马扔了鱼叉,大步从河中走出,“那我俩就把他这么放着?我去给他多缠几道绳子去。”
“站住。”
大汉回过头,一脸愤愤,像是要说什么,却被蹲在河边的那人伸手止住:“管他做什么,先把鱼烤了。”他抖了抖渔网,“大丰。”
琏意原本只想闭目养回流失的力,却不想却陷入到了半睡半昏迷的境地,直到他的手臂被不停的戳着,无法摆脱的刺痛才让他醒了过来,他微微睁眼,却发现眼睛肿的只能微微睁开,眼中的微润让他无法看清来人的表情,只听得那人抱怨:“真没见过那个犯人像你这样,一个人在这里睡着,叫都叫不醒,真当自己是大爷呢……”琏意眨了眨眼,挺直了腰背想要活动一下酸痛的身体,却不想背部的伤被扯动,整个人都跌坐了回去。
“嗳,别乱动了,来来,张开嘴,我伺候你吃饭。”袁二的声音愈发无奈起来,他盘膝坐在琏意身侧,一边咬着自己份的烤鱼,一手将烤鱼探出,伸到了琏意的面前。
烟火的气息混杂着河鱼的腥气顿时扑面而来,琏意面露难色,却也知不好得罪眼前这位解差,探着脖子咬了一小块,囫囵吞下。
“啧啧,你们读书人就这么吃饭的啊,快快,大口咬,老子不耐烦这么举着,手都酸了。”
琏意迟疑了下,慢吞吞道:“我不吃鱼……腥。”他自小生活在山上,周围没有水路,全然吃不惯鱼这类食物,哪怕是最没有腥气的河鱼也受不了。
袁二仰倒:“老子怎么碰上了你这么个大少爷大哥!”他扯着嗓门喊袁大,“这大少爷不吃鱼,嫌腥,怎么办?”
琏意的身体微微紧缩了起来,相比袁二这类脾气暴躁说打就打却什么都摆在明面上的人来说,他更为惧怕袁大这样的,平时阴着个脸、一声不吭的,使出手段才是最阴狠的。
袁大正在火边料理剩下的河鱼,闻言扫了琏意一眼,慢吞吞道:“包裹里有馒头,这总能吃吧!”
袁二便扯过一边的包裹,摸出一个雪白的馒头来,伸到琏意的面前:“我大哥说了,这个总能吃了吧,我告诉你,你要告诉我你连这个都不吃,老子就把它整个给你塞进喉咙里。”他把馒头顶在琏意的嘴边,琏意微微缩着脖子,咬了一口,耳根却红了。
他大口大口嚼着馒头,牢狱生活让他极其珍惜这样的宝贵食量,馒头进了胃里,一向感到空虚的身体总算觉得满足起来。
那边厢,袁大已经熄了火,提着长刀走了过来,将其余物什笼在包裹中,道:“继续走吧。”
琏意僵硬的扯了扯嘴角,顺着袁二搭着他胳膊的力道起身,双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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