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边散步,结果不知道怎么的就晕倒了。”
薛沥皱了皱眉,人群里忽然一阵骚乱,狗吠声越加激烈,大约是有的人害怕狗,而后人群渐渐往外扩散,空出了一道口子。他这才看清里面的情形,那名老人倒在地上已经不动了。
很快有人来把狗带走,但更多人是看着这名老人不知如何是好,这里不但没有医生,更多人也不敢真的做些什么,万一要是出了什么事情,谁也担不起这个责任。
薛沥忽然看着冯鞘说:“我会一点。”
冯鞘点点头:“好,我知道了。”
说完转身掏出手机走到僻静的地方打电话去了,薛沥看着他的背影,拧开西装的扣子而后脱下西装随手丢到一边,蹲在那位老人身边检查了一下他的鼻息:“先生,醒一醒。”
他说的会一些其实是普通的急救常识,当年他第一次去国外比赛的时候,飞机上有人突发性休克,当时在场无一人懂得处理,最后这个人错过了最佳的治疗时机。
那还是薛沥头一回见到生命从有到无的过程,看着那人的亲朋好友在身边嚎啕大哭,他却想到自己和冯鞘是两个男人,要过一辈子,老来相伴膝下无子,两人住在同一个屋子里再无他人,无论出什么事情,还是得彼此相照应,于是回国后就去找专业的朋友学了这方面的知识。
这边薛沥正在做心脏复苏,那边冯鞘已经给120打完了电话,转身准备去开车,却恰好和祁雪音迎面相撞。
然而祁雪音好像完全没有看到他,赤着脚手里拎着高跟鞋紧皱着眉头朝出事的地方小步跑去,这与她平时优雅尊贵的模样全不相同,她身后还跟着一伙人,一群保镖和一个身穿白大褂的男人。
薛沥自己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相同的动作几乎令他手臂痉挛,就在这个时候,身后有个穿白大褂的人拍了拍他的肩,“你做得很好,好了,接下来可以让我来。”
薛沥怔了一下,祁雪音便火急火燎地对他说:“你让开,这是我做医生的朋友。”
那名医生不好意思笑笑,“我就住在附近,没想到会突然被叫出来。”说完便神情严肃地去跪在那名老人身边救人去了。
这个时候,祁雪音开始指挥保镖让闲人离开。
她看起来认真严肃,有时候甚至自己亲自上手,发型凌乱,全然不像之前的样子。
薛沥看着这一切,神情极淡,夜风习习,沙滩上却乱成一片。但他忽然觉得天地间只剩下他一个人,最后他站起来,弯腰捡起自己的西装外套,慢吞吞地往外走。
随后他看见一双鞋子出现在眼前。
抬眼往上看,冯鞘张开手对他露出了怀抱。
“辛苦了,我的英雄先生。”
薛沥笑他,“这是我第二次听到英雄先生这个词,说起来,第一次也是在海滩上,当时我刚刚来到这个世界,醒过来的时候这个时空的薛沥正好是救了一个女孩。”
“那可真了不起了,无论什么时候都很棒。”冯鞘抱住他,而后捧着他的脸狠狠地亲了一下。
离开的瞬间薛沥忽然用力把他抱住,在他耳边低叹着说道:“其实我的心里有点说不上来的感觉,就在刚才,我突然看到了她身上的优点,她是个可以说是不怎么好的人,但是她偶尔也会有不一样的一面,她有很多面,只是唯独不是我的母亲。”
冯鞘眸子暗了暗,没有说话,只是用一种仿佛要将他嵌进身体里的力度来拥抱他。
很快,救护车就过来了。
在那位医生的陪同下,老人在其余人的帮助下上了车。
祁雪音已经累得不顾形象地坐在地上喘着气,无论她的外貌看起来再怎么年轻漂亮,说到底,她的年纪也不小了。
海滩的颜色十分绚烂。
这场宴会以这种形式结束,是任何人都措手不及的,但祁雪音竟然像是全然不在意的样子,休息了一会儿,站起身重新整理着装,微微笑地往里面走。
她的保镖搀扶着她,就在这个时候,旁边递了一瓶矿泉水过来。
祁雪音确实是渴了,瞥了一眼正想道谢,但看清那人之后抬手的动作又止住了。
冯鞘嗤笑一声,强硬地塞了过去,然后说:“您别误会,薛沥被程老先生叫了过去,我在这儿等他,我对你没有什么想法,但无论哪方面,你确实很厉害。”
这一次程岸老先生也来了。
祁雪音接过水瓶,皮笑肉不笑:“被你这样的小辈夸奖,倒真是有趣。”
灯光之下,冯鞘恰好是背光的角度,他的面容隐藏在阴影之中,令人猜不透想法。
过了一阵,他又说:“但我并不是在说您怎么样。”
“哦?”祁雪音挑起眉,神情竟与薛沥有几分相似。
“不过我很感谢你。”冯鞘从阴影中走出来,面容一下便鲜明了,熠熠生辉的眼眸里闪烁着傲气,随即他用一种极其自豪的语气说:“谢谢您十月怀胎把他生下来,既然您不愿意要他,那么我会爱他,可能与你想的不一样,他很优秀,也很好,当然,这件事情我知道就好。”
说完,他忽然笑了一下,整个人身上似乎都带着光芒,而后又带着满心的喜悦和爱意转身去找他的情人。
这一回,祁雪音却难得没有反驳,她想起薛沥跪在老人身边做心脏复苏的样子,不知怎么的,她又想起他刚出生的模样,皱巴巴的一小团,丑得不行,那时她又怎么会想到,这么小的一个小孩会变成今天的样子。
片刻,她攥紧拳头,面容冰冷如霜。
薛沥从程岸那里离开,看了一眼天色,已经暗了,他想着冯鞘今晚什么也没有吃上,恐怕已经饿得不行,正寻思着等下该去下馆子,他知道有好多店的味道是不错的,就是不知道这个时空的那些店是否还开着。
但无论如何,和冯鞘一起,吃什么心里也总是高兴的。
夜色深了。
人已经走得差不多,海滩上顿时静了下来。
忽然,薛沥看见海里缓慢地走出来一个人。
这人一身黑衣,面无表情地走着,波浪打在他身上,他的衣服却没有沾到一丝水渍,如果不是对方突然对上了自己的眼睛,薛沥甚至以为自己看到了幻觉。
这么一个诡异的人
但薛沥却并不觉得可怕。
对待这种“人”,他心里已经隐隐知道对方是什么东西,他只是担心冯鞘等久了,饿的时间长了,会对他的胃不好。
薛沥记得自己第一次看见这个人的时候,那附近正好发生了连环车祸,而现在第二次碰到对方,又是那名老人临近死亡之后,无论哪一次,都与死亡有关。
他站定在原地,并不大愿意朝那个人走去,那个人反倒朝他走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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