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忍而无自尊。可又是意料之外,越驰未想到,时小慢竟然真的自那天走后,再没有试图联系过他。
难得的,越驰有些慌张。
老刘开车送他去丹阳。
他这些时日都未出门,今天才用车,老刘虽放了半个月假,其实过得也不安稳。那天从火车站回去,越驰坐在后座,说得难听些,真是仿佛死了一样。他右手满手都是血,左手拿着自己的西装外套,西装里兜着的全是色荧光糖纸叠成的星星,以及碎成片的玻璃瓶。
老刘现在想想,都得慌。
越驰心中慌张,甚至忽然问老刘:“时小慢这半个月一次也没联系过我,你说这是为什么?”
老刘到底跟时小慢打过很多次的交道,也是亲眼见着他们俩一路走来,更是看着时小慢一点一滴的改变。其实要老刘说,时小慢那样性格的人,如果半个月没任何音信。要么是时小慢想不开,自杀了,要么就是彻底死了心。
但他哪里敢这么说?他笑道:“他可能是知道您还在生气,所以不敢打扰你吧。”
“是吗。”越驰轻声说,似是问老刘,也似是反问。
老刘却是再也没说话。这样的事,他哪里有资格掺和?也好在,越少爷再没问他更难回答的问题。越驰一路沉默,老刘车子开得顺畅。
车子到时小慢楼下时,夜已深,只剩几户还轻微亮着光。
越驰不由想到当初第一次来时,几乎也是这个时候,同上次一样,时小慢家还亮着。越驰心中些许慌张的同时,倒也松了口气。
他整了整自己的领带,往前走,走了几步,他又回头。
老刘摇下车窗看他,他道:“你回去吧。”
老刘也不多问,点头,调头就走。他的车子开走,越驰才再往楼道里走。
楼道里的黑黢黢都和那次相同,越驰却不知,这次是否还有那次的好运气。
他走到早就熟悉的三零二门前,伸手去叩门。
门“吱哑”响时,他紧张得甚至不敢眨眼。“吱哑”声后,门打开一条小缝,半个月未见的时小慢的脸现在门后。时小慢身上毛发不多,头发长得也慢,半个月没见,他的刘海并未见长。头发似乎刚洗过吹干,格外蓬松,被身后的光照成暖棕色。
越驰的心忽的就是一静,似漂泊多日,终于找到了安全方向。
时小慢的流海也恰好压在眉上,越驰清晰看到时小慢的双眼在平静地眨。
漂亮而熟悉的双眼,眨得那样平静,却又陌生,像是对他的到来完全无动于衷。越驰刚静下的心,再度颠簸。
时小慢仅开了一点门,越驰甚至以为他就快要将门关上。他盯着时小慢看,时小慢抬头看了他一眼,眼睛眨了眨,小声道:“你好……”
越驰听到时小慢的声音,有些激动,一时没说话。
“有事吗……”时小慢小声问他。
“可以让我进去吗。”
时小慢想了想,再将门打开一点,放越驰进去。越驰走进门,时小慢在他身后将门关上,指着鞋柜:“拖鞋……”
越驰听话地换了鞋,时小慢指了指沙“你坐,我给你倒水喝。”
越驰听见还有水喝,心定了些。但他没去沙发坐,而是跟着时小慢去厨房。时小慢倒好水,回身看到他跟着,眼中有防备一闪而过。越驰清晰看到,心中十分难受。但在来前,他就知道这些在所难,均是拜自己所赐。
他并未作何反应,而是先一步走去沙发坐下。
时小慢将水杯递到他面前,在离他最远的一个角落坐下,越驰心中苦涩。是时小慢给他倒的水,他拿起喝了几口,先问他:“乐乐睡了?”
“乐乐今天跟李奶奶睡。”
“为什么?”
“阳台下雨漏水,我重新刷了房顶。”时小慢指指阳台的方向,“味道有些重,乐乐不能闻,去李奶奶家住几天。”
越驰听到这话,心疼极了,问他:“自己刷?”
“嗯。”时小慢点头,“很简单的,就是手有点酸”
听他说手酸,越驰下意识就起身,坐到他身边,想要拉时小慢的手看。可是时小慢却慌忙跳了起来,并往后连退几步。越驰抬头,他一直退到沙发的另一边,离得远远的,并且低头再也不愿说话。
越驰心中百感交集,半晌说不出一个字来。
时小慢站了会儿,倒是转身进卧室,不知拿什么。一两分钟后,他又出来,照样是坐得离越驰远远的。他将一串钥匙放到茶几上,往前推了几下,直推到越驰面前。
越驰不解看他。
“李奶奶住不惯别墅的,太大了,李奶奶说谢谢你,但是房子她不要的。”
“……”越驰的眉头开始锁紧。
时小慢又往沙发角落缩了缩,更小声地说:“我欠你的钱……明后天就能还给你了,不会不还的。”
越驰的太阳穴一阵阵地疼,他艰涩道:“非要这样吗。”
“不还不好的……”
越驰无力,时小慢低头不再说话,他只好问:“你怎么还?”
“我把那个商铺卖了,合同已经签过了。”
“卖了?卖了做什么?我说过,那个不卖。”
时小慢低头,抿嘴,搅着手指,就是不说话。
“明天我来跟买的人说,不卖了,我给他赔偿金。”
“不要!”时小慢立即抬头,声音斩钉截铁,还很大,反而将越驰吓到了。时小慢的双眼忽的瞪大,说完后,他又低头。
越驰总算是尝到了苦果的滋味,他苦笑着说:“这是一定要跟我撇清了。那好,既然你要撇清,你卖了商铺,还如何卖眼镜?”
“我有我赚钱的方法。”
“不能告诉我?”
时小慢沉默。越驰又气又恼自己,再也找不到话题。他只能拿起水杯喝水,将一杯喝尽,他打算再软些同时小慢说话。哪料他刚喝完水,时小慢就道:“我要睡觉了……”
态度倒是又变回了初时的软和,只是这话里赶人的意思也太过明显。
越驰早有准备,回道:“老刘将我送来,他已经回上海。”
“外面有很多酒店的……”
“……”越驰哑口无言。
他哑口的时候,时小慢已经站了起来,并往大门走去,一把拉开大门。越驰手上的空杯子还拿着,他看看杯子,再回头看半开的大门。他暗叹气,起身走到门边,有心想同时小慢再多说几句,岂料时小慢又道:“你回上海后,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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