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的人,嚷嚷着要打死大爷……奴才瞧着,那顺天府尹分明是他们一块儿的,什么都不问,就要先打大爷二十煞威棒,还说什么,待会儿就要押往刑部……”
去刑部?蕴宁脸色更加难看。记得不错的话,之前胡庆丰就在刑部待过,那里分明是胡家的天下。
顺天府这般做,分明是想要联合刑部置大哥于死地。
“荆北你快去果郡王府,去寻郡王世子周瑷……”蕴宁道,又催促车夫,“再快些!”
两辆车子风驰电掣一般,朝顺天府疾驰而去。
到了府衙前,两人刚一下车,便听见有哭嚎声和喝骂声传来:
“相公啊,你要是没了,我们孤儿寡母的该怎么活啊!”
“打死这个逆子!”
“狼心狗肺的东西!爹娘养了你这么久,却是贪慕富贵,抛弃亲生爹娘,你这样的畜生,就该让天了你!”
然后便是拳脚相加的声音,耳听得闷响声声,分明是拳拳到手,下手极狠!
郑氏听得心都碎了,从车上下来时,踉跄一下登时跌倒,却是什么都不顾,爬起来就往衙门里冲。
蕴宁忙吩咐护卫跟上:
“快去!不管是谁,敢对大爷和夫人动手的,一律只管打回去!”
众人应了一声,忙带人跟了上去。
蕴宁在荆南的簇拥下,随后进了衙门。
听得后边有动静,府衙里的人纷纷回头,一个年老的妇人最先冲过来,却是红着眼睛一把揪住郑氏的头
“你个毒妇!怎么不天降一道炸雷,劈死你们一家三口!”
正是陆明廉的夫人,她从前的婆婆赵氏。
赵氏一手揪着郑氏的头发,一手朝着她的脸上就挖了下去。之前被赵氏打压的怕了,即便这会儿已是过继出去,郑氏却是依旧不敢反抗,只拼命的捂住脸想往后缩,却是紧接着惨叫一声,却是赵氏手起处,竟是把郑氏一缕头发拽了下来。
还要再打,却被紧接着赶过来的荆南一把钳住手腕,直接丢到了一边。
从嫁入陆家,赵氏一直顺风顺水,走到哪里不是受人吹捧?至于荆南不过是她眼里的下人罢了,竟敢这么无礼,赵氏登时就有些傻眼,好一会儿反应过来,好险没被气疯:
“下贱的东西,你敢这么对我……”
荆南却根本不理她,护着郑氏就往被摁在地上打板子的陆身边而去。
陆也明显听到了这边的动静,一眼瞧见披头散发的郑氏和她身后匆匆进了府衙大门的蕴宁,顿时红了眼睛,却是嘶吼道:
“快走!谁让你们过来的!回去!都回……”
一个“去”字没说出来,衙役已经举起大棒,狠狠的一棒打了下去,血花飞溅之下,陆顿时面无人色,疼的冷汗涔涔而下。
偏是站在他身前观刑的陆瑛竟是朝着陆脸上就狠狠踹了一脚,陆脸上顿时开了花,一时惨不忍睹。
惨叫声明显吓到了扑在陆珲身上哭的妇人,竟是身子往旁边一趔趄,露出她身前陆珲灰白的脸。
蕴宁正好过来,视线在陆珲的脸上停了一瞬。旁边采英似是受了惊吓,脚下一踉跄,一个势不住,就踩在陆珲的手上,身子一软跌坐地上。
蕴宁忙弯身去扶,道一声“得罪”,又执起陆珲的手放回原处。
“你们”那妇人明显要气昏过去了,“怎么有这般狠毒的人,人都走了,竟是还不放过……”
有心去扑打蕴宁,可有陆家等一众暗卫护着,根本就没法近前。
那赵氏也是大哭出声:
“我苦命的儿子啊,竟然死了都不能安生……陆明熙呢,杀千刀的陆明熙在哪里?我要问问他,他们这一窝子还是人吗?!不守妇道的东西,一个人尽可夫的贱坯子……”
蕴宁直接站住脚,厉声道:
“掌嘴!”
“你敢!”赵氏唬了一跳,看两旁衙役都看过来,却是更大声的嚷嚷起来,“小小年纪就和人商量着私奔,也就陆瞎了眼,才会把这样一个货色当成……”
下一刻眼前人影一闪,却是荆南鬼魅似的出现在眼前,竟然真的抬手,一个巴掌就扇了过来。
即便荆南已经手下留情,周氏却依旧飞了出去,“啪嗒”一声落在正和衙役一起对陆拳打脚踢的陆瑛身前。
“娘?娘!”若非亲娘就歪着嘴躺在自己脚下,陆瑛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看见的
瞧着娇滴滴的陆媳妇儿,竟然真敢让手下对亲娘动手。
便是坐在堂上一直沉默当壁画的顺天府尹程英也险些惊掉了一双眼睛
身为工部尚书的夫人,赵氏这个诰命夫人,身份犹在袁氏这个清河县君之上,她怎么就敢……
等回过神来,脸色便有些难看:
“混账!谁给你的胆子,竟敢跑到顺天府尹闹事!来人”
蕴宁尚未回答,一个吊儿郎当的男子声音紧接着响起:
“把这些搅闹公堂的的大胆刁民全都拿下!”
只手指的方向,却不是蕴宁一行,而是陆瑛的所在。
程英抬头,却是眉头一皱,不悦道:
“周瑷,你说什么呢?”
来人可不正是果郡王世子周瑷?
别人瞧见府尹大人发怒,或者会惶恐,周瑷却是眉毛都不曾动一下,笑嘻嘻上前,无所谓的一拱手:
“听说衙门里出了件大案子,我可是饭都没吃好,就赶过来了,幸好,幸好,还不算晚。”
口中说着,大踏步走到正弯腰扶起赵氏的陆瑛跟前,抬手一个大巴掌就招呼了过去:
“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也轮得到你来撒野!”
陆瑛被打的一趔趄,本是要扶赵氏呢,却是一头栽倒了赵氏身上,赵氏嘴巴顿时更歪了,疼痛之下,更兼羞耻难当,好险没厥过去。
程英脸色越发难看,盯着满脸不在乎的周瑷,寒声道:
“周瑷!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府台大人这话说的!”周瑷耸了耸肩,故作惊讶道,“咱们顺天府什么地方?最是一心为民,不徇私情,秉公执法。差人行刑呢,这小子却是又是拳打脚踢又是汪汪乱叫的,跟个疯狗似的,不是搅闹公堂又是什么?这是当顺天府是菜市场了吗?谁想吼两句就吼两句,想动手就动手?”
“你”程英一向就没看得上周瑷过,说句不好听的,很多时候都是捏着鼻子在忍。没想到自己眼里吊儿郎当的纨绔,还学会了先发制人。
却是阴阴一指躺下的蕴宁等人道:
“你的眼是瞎的吗?凶手不去揍,却是去打苦主?!”
“什么凶手苦主的,”周瑷也板起了脸,凉声道,“这还没审呢,大人您就把案情断出来了?大人的手段还真是神了呢!”
又一指陆瑛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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