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结党营私,紧接着又有数名官员纵奴行凶,闹出人命;还有的陈芝麻烂谷子的背德事被扒拉出来……
朝廷中镇日里扰扰攘攘,就没个消停的时候。
倒是庆王世子周珉那里传出喜讯,竟是定了下个月二十就要和兵部尚书府胡家大小姐成亲,听说还会胡太后亲自选的日子。
对这桩婚事,帝都里也颇有些风言风语,毕竟大家族成亲,最是讲究,之前武安侯府和袁家定亲成亲在一月之内完成也算事出有因,毕竟彼时陆阁老病入膏肓,赶一些大家也能理解。
怎么胡家嫁女也这么急啊?
当然,基于胡太后的威势,大家也只是背后说说罢了,明面上并没有人敢说什么。
蕴宁放下庆王府的请帖,也有些狐疑。毕竟以胡敏蓉的心高气傲,如何忍受得了这么仓促的一场婚礼?
只她家的事却是和自己无干,便也丢到一旁不管。
又亲手炖了两道药膳,一道让人端给陆明熙,另一道则亲自送到崔老夫人面前。
瞧见蕴宁端过来的药膳,老夫人脸上笑意更浓
这个孙媳妇儿,真是太满意了。□□通达识大体。要说孙子相媳妇儿的本事,可是比之儿子要强上太多了。把陆家交到孙媳妇手上,自己也算放心了。
当下示意蕴宁把碗放下,神情慈爱:
“宁姐儿放着吧。待会儿我再喝。”
蕴宁却是先帮老夫人诊了脉。
忽然转身,端起药膳,缓缓跪在了老夫人身前:
“宁儿看着祖母喝……”
“宁儿知道,老夫人心里难过,可好歹想想您的孙子,想想孙媳妇儿,您要是……让我和相公可怎么活……”
口中说着,泪水却是直直堕下
以前还觉得奇怪,如何老夫人病情始终不见起色,现在终是确信,不是自己的药不好,而是老夫人根本就,不想活了。
蕴宁笃定,开的药物,祖母怕是根本没吃,甚至这些药膳,也倒了不少……
前些时日还奇怪,老夫人房间里好好的花了草了,怎么老是很快就黄了叶子往外丢,现在看来,应该是老夫人把药汤或者药膳直接埋在里面的缘故……
“你”老夫人也没想到,竟是被蕴宁察觉了,脸上神情愧疚之余又有些复杂,刚要说什么,门却一下被推开
两人齐齐回头,却是陆明熙正由两个下人架着站在门前。
久病卧床,陆明熙又消瘦了些,这会儿直愣愣的站在那里,越显凄凉。
“爹……”蕴宁擦了擦眼睛,忙低头出了房间。
刚迈步出门,就听见“咚”的一声响,蕴宁回头,却是陆明熙一把推开服侍的人,直挺挺的跪倒在地,然后无比艰难的膝行着爬到老夫人面前,哭着磕头道:
“娘,娘,都是孩儿不孝……您要痛杀孩儿不成……”
蕴宁忙回身掩住门。
房间里传来一阵压抑的哭声。先是陆明熙,然后是老夫人。
蕴宁眼泪也跟着止不住落下,心里却是安稳了不少
所谓心病还须心药医,哭了这么一场,十有八、九就能解开祖母的心结,再有自己好生调养,即便祖母身体弱了些,也能比上一世活的长久吧……
正自站着发呆,采莲却匆匆从外面过来,看见蕴宁,忙快步上前,压低声音禀道:
“大夫人找您呢,说是有急事。”
郑氏找自己?蕴宁愣了一下,心里忽然有种不妙的预感。
待得来到前面正堂,郑氏已是在那里等着了,看她焦灼的模样,明显是出了大事:
“大嫂……”
一眼瞧见蕴宁,郑氏忙迎了过来,一把抓住蕴宁的胳膊:
“弟妹,怎么办啊,你三哥摊上人命官司了!”
☆、242
“让荆南赶紧去备车。”蕴宁边交代采莲边看向郑氏,“到底是怎么回事?”
虽然想到应该是出了什么事,可再没想到是事关人命这样的大事!
“这不是刚好月底吗……”郑氏眼泪“啪嗒啪嗒”的就落了下来。
之前得了蕴宁的嘱咐,周果然在家数日都不曾外出。可月底这几日却不同。依着惯例,正是要和商铺掌柜对账发花红的时间。
铺子多,摊子大,从昨儿开始,陆就泡在了商铺。只他也牢记着蕴宁的话,并不曾饮酒,忙到再晚也不在外面留宿,便是对手下掌柜的约束也是极严。
“今儿离开时还说,账目上午应该就能盘完了,下午就能回来……”
因为怕被什么人盯上,陆已经很谨慎了,中午例行的酒席都没要,只盘完账后,叫上几个大掌柜到一间茶楼那儿坐了坐,不想就这般,也会闹出事来。
“说是遇上隆福街那边的陆珲……”提到这个名字,郑氏已是咬牙切齿。
陆珲不是旁人,正是陆明廉的五子。
自打陆过继到长房这边,那家人简直把陆恨到了骨子里,碰见时侮辱谩骂都是常事。
“前些时日,你大哥回来时头上不是有个血窟窿吗?”郑氏哭着道,“你当时问,我跟你说是你大哥不小心跌了一跤……其实根本不是那么回事,是那陆珲直接拿了个砖头砸的!”
郑氏当时好险没吓死,只陆却是无论如何不许她声张。
甚至那之后,连隆福街那边的下人都敢作践陆。就是郑氏,外出做客时但凡碰到隆福街的人,每回都是要受一顿羞辱的……
“我和你大哥哪里对不起他们啊?”郑氏已是掩面泣不成声,“竟是恨不得我们一家三口死了才如了他们的意。”
采莲从外面进来,说是车子已经准备好了。
“咱们上车再说。”蕴宁站起身形。
郑氏愣了下,不及拭去眼角的泪,诧异道:
“我们吗?要不要去跟爹说一声?”
虽然卧病在家,可爹爹身上的职位还在,这么大的事,两个女人赶过去……
“爹的身体不宜劳累,咱们先去看看情况。等问清楚怎么回事,再让爹爹定夺。”蕴宁已经当先上了车。
虽然较之刚发病时,陆明熙已是好得多了,却是依旧虚弱的紧,因这病损及根本,调养起来本就极难,更是忌讳情绪大起大落。前些时日强撑着陪陆去了一趟如意楼,回来就病情加重。
听郑氏说的意思,那里这会儿怕是乱的紧,这几日一直没见着陆的影子,蕴宁猜测,或者他根本不在京城也未可知。
而相较于陆,公公陆明熙即便卧病,分量却依旧更重,说不好对方的目的这会儿怕是就在公公身上。
马车刚一出府,迎面就碰见了跟在陆身边的另一个长随:
“夫人快去,爷被押去了顺天府,一道过去的还有隆福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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