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是全程都当他不存在,柳爻卿就明白了。
无视。
对于一个平日里原本就缺少爹娘关注,在这个家里跟小透明似的孩子来说,这样无疑是最狠的对待。哪怕是打一顿、骂一顿,至少也可以哭一哭,闹一闹,心里不会憋的那么厉害。
换成其他小孩子,这么长期的被无视下去,就学不会跟人打交道,学不会待人接物,家庭对他封闭,那么整个社会都不会对他敞开,未来孩子长大,柳爻卿几乎不敢想下去孩子会变成什么样。
还好他上辈子早已成年,父母、哥哥还有弟弟对他的关怀早已让柳爻卿觉得像腻在罐子里的糖,偶尔试试别的生活方式也没什么坏处。
吃了饭,厉氏拾完碗筷,见柳爻卿坐在院子里,就冲着他招招手。
看到厉氏手里的碗,柳爻卿知道是自己喝药的时候到了,便赶忙过去,一口气喝掉所有的药,整个人都是苦的,却并不难受。
把碗放到一旁,厉氏压低声音,问:“哲子是不是给你银子了?”
柳爻卿沉默,不知道厉氏怎么知道的,但还是点了点头。
“哎。”厉氏叹了口气道,“那孩子是个好的,对你……不说这个了。你大伯他们怕是知道了。”
“怎么会?”柳爻卿疑惑道,“哲子哥给我的时候,谁也没看到。娘,这到底是咋回事?”
“以前那孩子也来送过银子,我都给回了。谁家的银钱多,哪有这样送出来的道理,可……”厉氏说着就看了看柳爻卿的脸,“卿哥儿真是越看越好看,也难怪那孩子喜欢你。”
听着厉氏絮絮叨叨好一会儿,柳爻卿总算是弄明白了。敢情哲子哥经常来送银子,每回被拒绝了,就会苦着一张脸回去,这回柳爻卿没来得及送回去,他也是笑着走的,这一幕被大房看在眼里,也就明白了。
哲子哥经常来柳家,只是对柳爻卿一个人好,大家都知道,也知道送银子的事儿。秦家人口简单,又打猎为生,平日里过的日子是村里头最好的,也不缺银子。
“回头我送回去。”柳爻卿道,“咱不能拿哲子哥的银子。”
“是这个理。”厉氏也点头,拿着鞋底,一针一针的缝着。
再到院子里,看到小李氏在屋里的身影,柳爻卿笑了笑并不去在意他们的态度。横竖银子在他手里,难道还能为了讨好那些个人,把银子交给柳老头不成?
“卿哥儿,咱们去摘野枣儿吃吧?”钰哥儿跑出来,一脸高兴。
“行。”柳爻卿想了想,索性回屋把银子拿上,先还回去再说,不然看大房那个样子,怕是要找借口过来强要了。
找厉氏要了个草篓子背着,柳爻卿和钰哥儿一起出门。
外面的胡同和记忆中重合,一步一步走出来,走在村子里,看着那些个土塌的房子,柳爻卿感觉自己真正的,跟这里融为一体。循着记忆中陌生又熟悉的路线,最终来到村子靠山的最头上,高高的围墙,都是石头垒砌,足足五间大房子,气派的大门半敞开着。
“哲子哥在家吗?”柳爻卿试探的喊了句。
还以为哲子哥不在,结果刚喊了句他就出来了,“是卿哥儿,快进来。”
院子也很气派,还有一口水井,用宽大厚实的石板盖着,屋檐下面挂着一排排风干的野鸡、兔子什么的。
把怀里的银钱拿出来,柳爻卿也没避着钰哥儿,就说:“哲子哥,这个银钱先给你,等我用着的时候再找你拿。”
话都说到这份上,哲子哥也没再说什么,把银子接了。
再去山脚下摘野枣儿,哲子哥也跟着出来了,他不放心两个哥儿跑去山脚。
山脚一片一片的野枣儿,还有大片大片的荒地,石头多不说,土地也不肥沃,根本没人过来开垦。野枣儿有刺,得小心不被扎到,红的枣子有一点点甜味,最大也不过新鲜的黄豆大小,核几乎也有这么大,能吃的也只有一层捎带甜味的皮而已。
村里的孩子没平时都会过来采一把,揣在兜里当零嘴儿。
摘了几个野枣儿放嘴里,一点点甜味,挺好吃的。
柳爻卿害怕野枣儿上的刺,只在外围绕着走,不知不觉就走的有些远,他拐了个弯,前面竟是豁然开朗。不过这边的都不是野枣儿,而是一种跟蛇莓很像的野山莓,也有刺,大片大片的。
瞧见野山莓都好好的,没有采摘的样子,柳爻卿回头准备问钰哥儿,却见他走得有些远了,那边有在田地里干活的人,倒也安全,便值得问跟门神似的站着一动不动的哲子哥,“哲子哥,这是啥?”
大步走上前,看了眼野山莓,哲子哥微微皱眉道:“这是野山莓,酸苦,并不好吃。”
“我尝尝。”柳爻卿摘了个一尝,还真是又酸又苦,“哲子哥,你帮我多摘一些吧,我有用。”
“行。”也没问柳爻卿有什么用,秦少哲自己也背着背篓,当即拿出镰刀,把前面缠在一起的枝条都推开,省得走路的时候不小心被扎到。
这一片野山莓很大,结的果也多,用不了怎么深入就能摘到足够,但秦少哲却一直往前。
柳爻卿知道他应该是有什么发现,就在边上摘野山莓,一个个有大拇指甲那么大,比野枣儿要大的多了,就是味道实在太不好。
“卿哥儿,看……”秦少哲声音里带了点讨好,举着镰刀回头,手里竟是抓这个毛茸茸的家伙。
尾巴毛很长,眼睛乌溜溜的,耳朵耷拉着,除了皮毛颜色不同,就跟村里的小狗崽似的。柳爻卿心里却已经认出这家伙,只是面上装作惊讶道:“怎么会有小狗崽?”
“我刚刚瞧着他蹲在那里动弹不得,就给抓起来。”秦少哲说着挠了挠这家伙的下巴,他的尾巴就摇的飞快,“是小狗崽。”
“给我抱抱。”柳爻卿伸手,小狗崽尾巴摇的更快。
这时跑远的钰哥儿也跑回来,看到柳爻卿摘野山莓,二话不说就过来帮忙,他对小狗崽倒是不感兴趣。
很快三人把背篓摘满,秦少哲背着自己的,一手提着柳爻卿的,一手提着钰哥儿的,一起往村子里走。
进了村,有人瞧见柳爻卿和钰哥儿,就说:“卿哥儿,你家大伯又去找赖跛子喝酒了,他可是有带银钱?”
“我不晓得哩。”柳爻卿笑道。
村子小,就藏不下什么秘密,谁家那点儿龌龊事儿,不用一天就能传遍全村。柳爻卿差点儿病死,柳全福却拿着他的救命钱去喝酒,后来兴哥跑去赖跛子家,闹的轰轰烈烈的,柳老头还亲自去了一趟赔酒钱,全村的人都知晓了。
这回柳全福又去喝酒,柳爻卿觉得他这个大伯应该没那么蠢,还想着从旁人手里抠酒钱。
放下背篓,把小狗崽放到地上,柳爻卿让钰哥儿和秦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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