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人鲜活温暖。
“萧哥……”屋里太静,小双不自觉地压低声音,像在呢喃。
“嗯?”萧骏语气戏谑,故意逗他:“不是说认了干哥哥了吗?怎么还连着姓叫呢?重新叫。”
小双红着脸不出声。
倒不是没叫过,别说哥哥,他被诱哄着逼迫着叫过的亲密称呼,说过的羞耻情话多到数不过来,只是那终究是在床笫之间耳鬓厮磨的时候,平时最多没人的地方小声喊喊老公,还羞得红通通软绵绵,简直让萧骏爱不释手。
在小双心里,哥哥这个称呼,是比叫老公还要甜蜜,亲昵和羞耻的。
他叫不出口。
萧骏故意逗他:“干弟弟,怎么不叫呢?你这张小床又窄又旧,一翻身都乱响,你也不想我今晚把它弄塌了吧,快叫,不然我就亲你了。”
小双做了半天的心理斗争,终于嗫嚅着小声说:
“哥哥……床是不是太硬了,你会不会不适应啊……”
棉花絮的褥子睡久了又厚又重,直接铺在床架子上的木板条上,比学校的床还硬。
萧骏低声笑了下,不逗他了。他一只手臂紧搂着小双,另一只手隔着睡衣在他的腰背上来回抚摸:“不会,我不挑床,而且我很喜欢这里。”
他吸了口气:“这里有你的味道。”
“什么味道?”小双抽了抽鼻子,只闻到淡淡的柴火味儿。
“说不清楚,就是你身上的味道,独有的,很甜,我很喜欢。”
小双突然想起了第一次被萧骏抱在怀里的那次。那时他中了暑,脑子昏昏沉沉的,浑身都难受得不行,却唯独清晰地感受和记住了萧骏的味道。
来自健康男性的阳刚体味,混合着不知什么洗浴用品的淡淡香气,还有一点烟草的余味。
“我也喜欢你的味道,第一次闻到就喜欢了。”
萧骏声音低沉温柔:“那是什么时候,是你摔伤那次吗?”印象中那是第一次抱着小双,他惊叹于怀里人的瘦小轻盈,那时他的身体就已经先于意识对小孩儿产生了强烈的反应,几乎每个晚上都会梦遗。
“不是,更早一点。军训的时候,我晕倒了。”
萧骏的手停住了,在黑暗中张大了眼睛。
那时罗星棋刚出国没多久,他正像戒毒的人产生戒断反应一样,整夜整夜失眠,对世界失去所有感知,整个人都挣扎在崩溃的边缘,靠着仅余的一点意志力维持着表面的正常。
“那时候你好像很辛苦,总是不开心,晚上躲在营房外面的楼梯上抽烟……我每天看着你,心疼得不得了……”
董喜双不知道萧骏心里的惊涛骇浪,情潮翻涌,只觉得他抱着自己的手更紧了些,耳边的心跳变快了。
“那么早,你就已经喜欢我了吗?”萧骏的声音在发抖。
“还要更早。”小双在他怀里蹭了蹭脸,有点不好意思地说:“开学报道那天,我刮到了你的车……”
……
“为什么,那天你甚至没看到我长什么样。”萧骏心中震动,声音哑得不成样子。
一见钟情,也总是要“见”才行啊。
“我也不知道。”小双把脸埋进萧骏怀里,舒服地叹了口气,有点困了。
“只是觉得你好温柔,又温柔又踏实。”
温柔?萧骏错愕,无论初见还是深交,萧骏从没有从任何人那里获过类似的评价。他所有的温柔都深埋在心底,留给了一个不可能的人了。
“太温柔了,让我想起秋天家里割完麦子后扎起的大麦垛,我小时候经常躺在高高的麦垛顶上看天上的云发呆,麦垛又厚实又软和,还香,就像你一样。”
萧骏心里五味杂陈,又甜蜜又沉重,还伴随着酸涩的愧悔和锐利的心痛。
“后来呢?”他眼眶酸涩,忍不住偷偷亲吻小双的发顶。
“后来……”董喜双已经快睡着了,半梦半醒地说:“后来我回去就失眠了,老是想你跟我说的话,想你握着我胳膊的感觉,心跳得睡不着……”
“再后来……嗯……就认识你了,每天都觉得更喜欢你,更更喜欢你……更更更……”
他口齿缠绵着,更了半天,话没说完就睡着了。
萧骏却难过得睡不着,跟小双的勇敢和执着相比,他是那么的愚蠢和懦弱,他何德何能配得起小双比太阳还热烈的爱意,比月亮还温柔的深情呢?他错过太多太多了,想起过去带给小双的种种伤心,他甚至有种无论怎么做都无法弥补的感觉。
要是真的有时空穿梭机就好了,他想穿回去,打晕那个忘记了小双的自己。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萧骏:你是谁??
萧骏:我是来自未来的你。
萧骏:(不耐烦)你找我有什么事。
萧骏:给你介绍个人,看前面,那个背包的小孩,那是你媳妇。
萧骏:(冷漠)你有病吧?
萧骏:(有病的是你,傻逼)靠边停一下。
萧骏:我艹!自己打自己,需要打这么狠吗?!
第45章骏骏娃
堂屋的窗子上结了厚厚一层霜花。董喜双趴在上面吹啊吹,吹出一个圆洞,附眼往院子里看。
走道上铺的一溜方砖年深日久都坏得差不多了,小双爸想趁着办事儿之前赶紧修补一下。
萧骏拎着镐头出去的时候妈妈和姐姐都跑出去拦着。
他虽然身子骨长得高壮,但一看那双手就知道是个金尊玉贵的少爷,家里正不知该怎么招待这么个娇客,寒冬腊月里,哪里会让他去干这种粗活。
只是小双一家四口身材一致,萧骏以一敌四都嫌太轻松,他不撒手,只是笑着跟小双妈说:“阿姨,不如您给我找件棉袄,我这个外套干活确实不大方便。”
小双妈没办法,翻箱倒柜找出件家里没人穿得了的军大衣,还顺手拿了个狗皮帽子。
萧骏单膝跪在地上跟小双爸一起往下抠碎砖头,厚厚的大棉袄把他裹得像头壮熊,帽耳朵一边翻起来,另一边耷拉着,颧骨被冷风吹得通红,哪里还有一点平日里冷淡矜贵的样子。
连着三四天,他都跟着忙里忙外的,不知不觉把家里的脏活力气活都揽了下来,担水挑沙,扫雪劈柴,窑里窑外都拾掇得规规整整,利利索索。他的脸和手粗糙了许多,指关节有点红肿,指甲里藏着洗不掉的垢印。盘腿坐在堂屋炕上,拿着毛笔就着粗陋的红纸写名帖的样子,比小双更像个“家里人”,反倒是拿着kindle白白净净坐在一边看书的小双,像个城里来做客的。
家里人待他再不像待客了,亲密了许多,唤他名字也从“萧同学”变成了“骏骏娃”,小双妈稀罕他稀罕得不得了,骏骏娃长骏骏娃短的,倒比对小双还亲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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