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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儿戳了戳阿福,有些揶揄:“哎,你看大人,等不及要去了。”
阿福却罕见地没了笑容,他从王兴那里听来了那番话后,心里边觉得有些不安,只说:“我看大人倒不像是去赴约的样子。”
翠儿不解,阿福却也不多说。
那李太师倒一个人也乐得自在,慢悠悠吃过了晚饭,对阿福道:“我听说岭南这儿,过年期间,连着几天都会有花市,是不是啊?”
阿福点头,摸头笑眯眯地给他介绍:“岭南这儿么,什么不多,就是花朵果子多。过春节,就是迎春天么,会热热闹闹摆上几天的花市。尤其是晚上,又是灯笼又是花的,别提多好看了!”
李太师摸着胡须,呵呵一笑:“好啊,热闹好啊!我也瞧瞧去。你们也去瞧瞧!”他带着人慢条斯理地出了门,阿福和翠儿相视一笑,也牵着手逛花市去了。
第26章
岭南这儿,一年到头就没有冬天,哪怕是过年,也是树木葱茏,花开遍地。每到除夕前后,花农们都会在文昌街上摆满鲜花,人们挑选几支装点宅院,迎接春天。久而久之,文昌街就成了一处花市。人们边走边赏,语声喧嚣,端的热闹无比、喜气洋洋。
杜慎言一路急走,远远望见文昌街的牌坊,再也按耐不住,小跑起来。刚冲入街上,便四处张望,眼光忽然一凝,定定地瞧向某处。
那妖怪正蹲在桥头,手肘垂放在膝上,望着游人如织的街头出神,仿佛是冥冥中有所感应,他倏然直起身来,转过头来,与书生眸光相对。便是刹那间,他一向冷硬的脸上,便微微泛出一丝浅浅的微笑。
此时文昌街上依次亮起灯笼,如一串串明珠摇曳在风中。灿烂的灯火将那妖怪星眸点亮,仿佛万千繁星落入其间。
他短而硬直的发,线条深刻的脸和有力而挺拔的身姿,在来来往往的人群中,显得鲜明而生动,与身俱来的超凡和独特。
这世上独一无二的一只妖怪,只属于他的妖怪。
就在这一刻,杜慎言突如其来的感觉到一种情绪,比之心焦、心痛更为激烈,翻天覆地,摧枯拉朽般席卷全身,最终全部沉甸甸地积在心头。
那妖怪从桥头一跃而下,向杜慎言奔来。他微微躬身,仔细地打量杜慎言,似是惊讶于书生憔悴的面容。
“简之,没有吃葛妖子吗?”他疑惑问道。
杜慎言突然醒悟过来,下意识地点点头,又连忙摇头,心乱如麻,突然抓住了妖怪袖子:“乘风……”顿了一下,仿佛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谨慎地问他:“这个葛妖子,是什么病都能治的吗?”
那妖怪点头:“吃了它,简之就什么病都不会生了,也会很健康。”杜慎言心中惊骇,这东西听上去就如传说中的灵草仙药。天见可怜,哥哥有救了!
杜慎言又连忙问:“那、那怎么服用呢?”
妖怪露出一个了然的神色,笑了起来:“直接一口咬了就是。”
杜慎言悲喜交加,哽咽,颤声道:“那好……乘风,谢谢你!”
妖怪顿时手足无措起来,碰了碰杜慎言,犹豫着问:“那你、喜欢这个礼物吗?”
杜慎言连连点头:“喜欢……谢谢你,乘风……我很喜欢……”
妖怪这才放心,紧绷的身体放松下来,他有的时候,真的分不清简之是不是高兴。
杜慎言一向喜静,不爱出门走动,而那妖怪又常有惊世骇俗的举动,所以这两人在一起之后,杜慎言从来没有带他逛过这么热闹的街。
此时妖怪两眼都被琳琅满目的灯笼吸引,两只眼睛好奇地浏览着满街的灯火。杜慎言走在后面,默默看着妖怪的背影,心里酸楚,早知如此,当初就应该多带他出来。
“简之!”妖怪回头,两眼透出兴致勃勃,拉过他的手,向前一指,“我们去那里!”
杜慎言听话地随着他向前走去。他们赏过花,看过灯,听了场戏,又尝过地道的岭南小吃,直至深夜,那妖怪仍旧兴致勃勃,丝毫没有回去的念头。
杜慎言就这么由他带着自己东走西逛,没有露出一点不耐。一双眼睛就这么黏在了妖怪身上,心里想的是:这便是最后一次陪他了,由着他尽了兴吧。
到了夜半,人潮渐渐散了,花农们也都摊了,一盏盏灯笼渐次熄灭。
那妖怪意犹未尽地站在街头,转过脸来对杜慎言道:“简之,我们明天再来么?”
明天?杜慎言微微苦笑,哪里还有明天。
那妖怪看到他嘴角翘起,却误以为他在笑,问他:“今天高兴么?”
这句话似乎变成了妖怪的口头禅,杜慎言感受到妖怪的小心翼翼。他明白这是因为上次的那番狠话,心狠狠地一抽。抬头望着妖怪,反问他:“你呢,你高兴吗?”
妖怪点了点头,无需他说,面上的神情已表明他的心情是多么欢悦。
杜慎言缓缓地笑了,这次是真心实意的笑,他轻轻凑上前去,唇微微动了动。
妖怪听到他说了一句话,神情还未来得及变化,唇上便蓦然感到一点温热。
书生说:“那我们做些更高兴的事吧。”
这是书生第一次主动吻他,他从来没有想过这人的唇也也会这般火热,刹那间让他陷入一场目眩神迷的梦中。
妖怪喉中闷哼一声,反手搂过杜慎言,大手插入书生漆黑的发丝间,托住他的后脑,将他狠狠地摁向自己。书生没有半分抗拒,双手环住妖怪的脖子,与他唇舌相缠。
只一瞬,他们便回到了杜慎言的卧房,两人唇分,都呼吸粗重的喘着气,书生眼角已经带出一抹薄红,湿漉漉的眼睛看着妖怪,里面全是渴求。
两人对视一眼,妖怪只觉得一股火从下腹蒸腾而上,眼睛都烧红了,急不可耐地扯起了书生衣裳。
杜慎言一身长袍穿得整洁端素,衣结也打得结实,妖怪不耐起来,手劲一大,便“嗤啦”一声将书生的衣裳撕坏了。
杜慎言看了一眼破了的衣服,却罕见地没有说什么,任由妖怪粗鲁地将他从层层衣料中剥出来。腰间一软,已被妖怪压倒在榻上。
书生漆黑的发丝如锦似缎,流泻在枕间,水光朦胧的双眸中似沉淀着什么东西,最终化为浓浓的渴望。
他轻轻喟叹一声,双手将妖怪拉向自己……
书生一向是清冷矜持的,于床事上也不甚主动,妖怪从来没见过他如此热情的模样,像是化作了一团火,是能将人融化的火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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