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龙血(N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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间忙是化作灵息之态,远处观望。而灵麈呢,灵麈持剑面对追兵,只知紧紧将那玉匣环在怀中,今时他以持剑一手狠狠抹去唇边血痕,出言竟朝那追来的灵兽长亲卫大骂道,“怎么了?老子是拿了件东西不错,可是这用得着族长这般大惊小怪么?再说了,他不是已经决意自锁灵了么,自锁灵他还要这些做甚?!有本事他去九天问那羽帝抢骊珠,有本事他到九幽找那幽魔君主讨青鳞,他追着我顶个屁用?!”
这白鹿不是发疯了,就是变傻了,或者说,这算不算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想不到数百年一去,这厮竟敢用如此不敬语气提及灵兽长,还敢放胆指手画脚,又是骊珠又是青鳞,他难道不清楚,自从龙帝离世,灵兽长最忌讳的就是有人提起骊珠,提起青鳞么?
番外之望海潮02
当日边陲客店,白鹿为一众兵围追堵杀,虽然这平远将军难得放胆一逞口舌之快,但终究难改他强弩之末的糟糕状态。牛bb小说网那时候白鹿死死抱着长匣,一副亡命之态,而一众灵兽族兵则是紧追不休,步步直取长匣,一时间这小店内陈列四散,剑雨刀光,正是白鹿为众人逼至死角时,实未料情况忽又生变。
不提平远将军重伤危难,诸位先不妨回过头来看那右护法作何打算,其实方才自白鹿踏进客店,血殇就一直隐于暗处观望。按说此际他与灵麈边荒巧遇,本该尽算旧仇,一雪前耻,奈何而今右护法方聚人形,对这五灵界情势大为不解,于是他小心翼翼隐藏形迹,一见得昔日陌阳关守将为灵兽长亲卫追杀,本已是疑云顿生,再一看什么青玉长匣,又一闻什么灵兽长至爱,骊珠?青鳞?
血殇直觉此事大有异状,于是正值那白鹿困兽犹斗,生死一线之际,一闪身的幽魔氤氲,一眨眼的血刃刀光,甚至一团乱中,白鹿与那众多灵兽族兵尚不及反应,青玉匣已为右护法以幽魔息缠缚,入掌中。
一瞬间陡生异变,甚至都来不及回神,那长匣随灵息一闪隐没,片刻无踪,而最先反应过来的平远将军忽是一声怒吼,他顾不得伤处鲜血淋漓,直吼道,“谁?!究竟是谁?!”
丢失了灵兽长至爱之物,这等大罪怕是任谁也不敢承当,而此际白鹿暴喝,那一众亲卫则是一瞬惶恐,不知所措,片刻间,到底这灵麈到底曾经千年镇守一方,几度征战沙场,这厮一瞬回魂,当即顺那幽魔息形迹直往外追,口中还大骂道,“都愣着做什么?!东西丢了,都愣着等死么?!还不快随我去追!”
幽魔极难追寻,虽说方才白鹿久战倦怠,但在众目睽睽下,能于平远将军及一众灵兽族兵手中取青匣而不吹灰之力,这该是一个什么样的高手?此时此刻,白鹿顺一丝灵息直往西北奔走,他疾行中慢慢回神,心中愈想愈是焦躁无底,糟了糟了,那匣内物件,若是那物件为他人所见所得,哪怕只是见上一眼……,简直糟透了!
幽魔息若隐似现,想要追踪十分艰难,而此刻灵麈脑中百念繁杂,这会是谁?如此高手到底会是谁?他到底是什么时候到那客店观战的?在我抵达之前还是之后?为何我一点都没有察觉?
白鹿一路急追一路烦躁,而今他心中已然肯定,对手必是那幽魔顶尖人物,可是万般……,万般总不会是那幽魔君主吧?左护法,左右掌灯使?可是,这些该死的家伙怎么可能会突然跑到这等边荒野地来?!
不对,不对,那时候初抵客店,他似乎曾看见一双血刃,双刃血色,氤氲流光,这,这不该是那右护法的兵刃么?可是那血殇明明已经死了!此时此刻,突然有一种说不出的恐惧扼在白鹿颈上,这平远将军越想越是心底发寒,此刻他咬牙催灵,疾步移行,堪堪即要触及前行的幽魔息,一时间灵麈一剑强动灵壁拦阻,不知是试探还是别有他意,竟朝前行之人喝道,“幽魔血殇!”
一路的灵兽长亲卫紧随灵麈蜂拥直上,而今时右护法为人道出名姓,不觉稍有一愣,不过那一愣后,他也只是轻哼一声,下一刻灵息聚化成人形,黑衣血刃,面有伤痕,不是血殇又会是谁?就是那幽魔右护法!
见鬼了……
血殇转身与灵麈相对,他原本阴冷无一丝表情的面上忽现一丝讥讽,此际右护法将那青玉长匣托在手中,冷哼道,“这是灵兽长的东西,是不是?”
言语间,血殇一步退后,不知意欲何为,而此刻灵麈见他捉摸不定的神色,一时间端的是心下惶惶,如今这平远将军实在是勉强装出一副平静,强作冷硬道,“幽魔血殇,五百年前你不就死了么?”
五百年前旧仇怨,不提尚好,一提血殇双眉深敛,今时这右护法掌心催灵,五指紧扣青玉匣,仍是冷声道,“白鹿麈,我幽魔血殇是死是活用不着你多心,倒是你自己,我看你快要死了吧!”
灵兽长至爱之物,这白鹿不要命的偷盗出来,莫非也是这家伙的心爱之物?
右护法掌心灵息愈盛,也许此刻他心中在想,既然此物灵兽长这般宝贝,白鹿则更是不要命也要将其偷盗出来,若是毁了,哼哼,不可谓不是出了心头一口恶气……
血殇心中如是一念,他手中紧,面上森寒,而白鹿一见右护法如此动作,情急下他察觉血殇恶念,不由的心焦难抑,当下竟脱口道,“幽魔血殇,我可告诉你,这匣内之物与青龙帝有关,你若是敢乱来……,你就等着后悔吧!”
血殇与青龙是旧识,只怕还交情匪浅,其实这一点当初在陌阳关大牢,灵麈就看得清清楚楚,只不过彼时有许多事尚未发生,彼时的平远将军一厢情愿认为青龙是羽帝新宠。
当时牢狱中,平远将军曾眯起双目,用那种不怀好意的目光将青龙帝上下打量,啧,啧,真真是姿容俊美,当世罕有,就算是满身伤痕,就算是横眉怒目,俱仿似难掩其尊贵气度,诱人风情。说实话,那时候灵麈心中想的是,面前真该是个被宠坏的美人儿,他明明身披朱羽凤纹袍,居然还敢百般狡赖,死活不认,他非但脾气冷硬,态度倨傲,甚至牢狱中一行经过幽魔右护法,居然又要与那血殇勾勾搭搭,眉目传情,那一抬眼的似惊还忧,一张口的欲诉还休,真他妈该死的勾人!
如今与血殇相对,五百年前旧事一瞬历历目前,这白鹿麈忽的即是一阵恍惚,此际若说他在呓语,莫若说他在胡话,“那时候我怎么可能会想到他是青龙帝,多少年后,又有谁能够想到他是苍龙神,五百年前我早就满脑子亵念,到现在我还是满脑子亵念,那澧水下我寸步不离,守了他大半年,可是就连吻吻他,我都怕的要命……”
白鹿低声絮语,血殇辨听不明,此际一提及青龙帝,一说起五百年,右护法心中一叹,哦,原来是五百年过往,莫非那幽魔镜已为君上复得,九幽灵息也早已平稳如昔,若不然,怎么会只须区区五百年,我即可复聚人形,灵力不减?
右护法匆匆梳理脑中思绪,而平远将军一通胡话后亦是回神,他二人仇家相对,血殇仍是面无表情,又一句冷哼道,“若是这匣中物真与青龙帝有关,那不若由我送还水族好了。”
“放屁!此物怎可送还水族,你还给我!”
言出,白鹿挥剑抢上,而他身后一众灵兽族兵不愿宝物真为右护法夺去,却又担心白鹿抢回青匣再跑个无影无踪,于是三方角力,灵兽长亲卫固然是对敌血殇,但也有意无意不让白鹿染指那青匣。于是一时间漫天雨丝下,惊涛拍岸前,一战僵持,血殇欲携青匣再往西北直抵幽魔境内,而白鹿重伤之下难以为继,他持剑撑地,张口气喘吁吁道,“幽魔血殇,这可是我们族长的东西,你也敢擅自抢夺?右护法,今天老子不管你还是不是幽魔右护法,我可告诉你,现而今五灵不复从前,这连云山体修复,五族鼎力,我灵兽族与你幽魔族早已相安无事,你这样做,莫非是想重新挑起争端?!”
血殇不知这五百年来灵界剧变,甚至直到现在,他也还不知青龙帝已经离世,于是对灵麈此言,右护法不知是该信,还是该不信,而事实上呢,平远将军一语无虚,那匣内之物的确为灵兽长珍爱,而今日五灵大局也的确是相安无事,因为自当日龙神寂灭后,这灵界五族,好像已经没有什么好争的了……
如今右护法复聚人形之时,恰逢连云山体悉数修复,灵兽长完成了青龙帝遗愿,决意自锁灵,而其他四族听闻此讯,竟都仿似没听闻一般,依旧深潭死水,平静无波。当然在私底下,也许诸位君王反应不一,大约抚掌称快的,冷言活该的大有人在,抑或者心下惶惶,恨不得自己能早一步死了的也不乏其人。
但不管怎么说,连云山体修复是整个灵界的大事,再者五百年来血王莲花期渐近,会盟之期也将临,按说此次会盟本该在灵兽族,也本该由灵兽长向其他四族一一交代连云灵场状况,只不过万般未料及,四百年来一心只为灵场修复的麒麟鼎华早非当初那个权欲至上的灵兽长,如今修复了山体,完成了龙帝遗愿,他早就什么也不想管了。
当然,此种境况下,对于那仿似看透世事,但求灵了此残生的麒麟鼎华再多苛责也没了什么意义,其实这些年来,夜夜云澜被冷衾寒,自食苦果的灵兽长只能一个人痴痴想痴痴念,甚至在灵场平复,会盟将近之时,他族族长大多已派遣使臣前来查复灵场,谁曾想这凌云宫中,灵兽长忽然就丢了一件寄托他多少情思,多少怀想的珍品佳藏?!
话扯远了,再扯回来,今时右护法且退且战,不多刻竟是北向再临大湖,而这一瞬间,血殇忽忆起当初与血祸夜追青龙,正是在此处一争惨烈,当时龙帝陛下湖中现出本相,青鳞骊珠,龙息漫天……,只是可惜,最后他竟与那羽族如歌王走了。
右护法脑中往事纷呈,他摆明是不太相信灵麈所言,奈何无巧不成书,其实方才已有所提及,如今这山体修复,各族族长大多已遣人查复连云灵场,水羽幽魔与有翼,唯风神遥远,那七翼王也许不会太过心,然羽帝与幽魔君主,只知九天一议,那羽帝对咏王道,“当年连云一探是如歌去的,这次你去吧,想来经年修复,连云该已是峭壁固灵,大河载道,唉。”
一叹怅惘,咏王亲抵连云川,甚至此次随行他左右的俱都是当年如歌王身边旧侍从,一路的陌生,一路的追忆,一路至这缘起之源,金翅不曾想到他还能感知到丝丝飘渺龙息,当然更没想到这数百年后,湖边又生风浪,再起争端
番外之望海潮03
正如同当年,如歌王是巧遇青龙帝,今时咏王也并非特意在此观战,方才,他不过是在湖边听侍从们讲述过往,当年就在此处,青龙帝与左右护法缠斗半夜,湖中大浪滔天,四围龙息漫溢,最后,是如歌救了他。
咏王信步湖岸,闭目怀思,他一直在想着,若是当初连云一探的不是兄长,而是自己,不知道还会不会遇上龙帝,不知道还有没有这等因缘。其实想起来,咏王与龙帝初遇,该是在漓城关一战,那时候听闻自己的兄长为龙帝所惑,竟至于犯下叛君叛国之大罪,金翅心中几分不信几分愤怒,直至漓水一见青龙……,他还是不信!
私底下,虽然如歌王与咏王脾性相悖,政见不同,但他二人嫡血至亲,手足之情血溶于水,在金翅眼中,如歌就算是再游戏人间,再不学无术,但无论如何都不会叛君叛国。当然,后来漓城阵前龙帝亲临,一剑青芒横挑河山,若说这样的他会去以色惑人,这……,这未也太不可思议了。
当然,不可思议的事情太多了,现在想起来,金翅只觉得自己太迟钝,其实那时候漓水阵前,丹凤早就不对劲,若说羽帝待龙帝是宿世劲敌,莫若说,丹凤根本就像个吃醋的妒夫!哼,说什么如歌叛君,还不是因为青龙帝爱上了如歌王,却不喜欢他丹凤帝?
他是真心爱着如歌啊,爱到沧浪驿一夜……,金翅突然不愿再想下去了,因为回忆对他来说,已经不知道是甜蜜还是痛苦,说到底,龙衍不过是认错人了,说到底,他咏王金翅在青龙衍心中,什么也不是。
金翅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居然会变得如此多愁善感,此时此刻他本是在湖边自嘲自叹,实未料远处疾行而来的杀气灵息,居然会有人在此野地争斗?
白鹿麈,一众灵兽长亲卫,还有……,幽魔右护法?!
千年前九天会盟,金翅与血殇好似有过一面之缘,不过那次印象浅淡,已难忆及,而真正让咏王记住右护法的是,当初龙衍离世,丹凤自泱都带回骊珠,那时候羽帝陛下神思恍惚,金翅曾听他提起过青鳞,丹凤说龙衍心里除了如歌谁也没有,所以他决意寂灭,不,也许还有一个幽魔右护法,也许还有一个万年之约,只可惜,这约定是什么,谁也不知道,龙衍从来不是凤百鸣的,因为他从来不曾属于过谁。
龙帝离世,留下骊珠赠羽帝,是希望能够相助九天避去水灵之侵,可是他留青鳞与右护法,却是为了履行二人之间的约定,青龙帝与右护法是什么交情,至死不渝?于是在很长一段时间内,就连丹凤都在心里嫉妒这个消失的无影无踪的右护法,至于在金翅心中,那则更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酸味了。
这许多悱恻情丝盘绕无解,可想而知,今时在这湖岸边,咏王一见右护法,又闻白鹿大吼匣内之物与青龙帝有关,他会有什么反应?事实上,金翅的第一反应即是,不管那青匣内是何物,不管此物是否为灵兽长所有,那也不应该再被这幽魔血殇横刀夺爱!
湖岸之争,此处不再赘言详述,反正惊涛骇浪,剑气如霜,到最后……,到最后那青匣为玉柄勾挑起,不及白华剑相阻,也不及幽魔刃拦下,竟是扑通一声,自空中直直掉落湖水。
“什么?!”
眼看中玉匣划出波纹,随水流沉底抑或者飘远,那灵麈真真是欲哭无泪,状若疯狂,“这是怎么回事啊?!金翅咏,你怎么也会在这里?!”
如今这湖口乃是大江源头,深不可测,奔流不息,既然玉匣沉于湖水,这叫人怎么去找?灵兽族白鹿麈不习水性,羽族金翅咏更不可能一入湖底,至于幽魔血殇,他好像也没什么办法。如今白鹿在这湖岸边,只怕真要气疯了,而血殇不知金翅从何而来,甚至他还在疑惑,这五百年一过,为什么面前金衣锦带的如歌王竟要以白玉覆面?
其实现在,右护法对于咏王莫名其妙的敌意略有感知,只不过在右护法心中,他有他自己的愤恨,“哼,当初青龙都一意随你而去了,你还能有什么不满?”
青匣随流水淹没,咏王一言未发,片刻,他一甩袖化形而翔,好,大家都得不到最好!我金翅咏得不到的,你们谁都别想得到!
偷盗灵兽长珍爱之物,灵麈已经是吃了雄心豹子胆,如今这宝物竟然还丢失于大江源头,我们的平远将军回神过来,早已手脚哆嗦,冷汗淋漓,此刻他心中除却无尽的恼怒,更有一股说不出的恐惧直扼咽喉,这该怎么办?怎么办?!
平远将军大该真发疯了。
眼看青匣既失,一众灵兽长亲卫刀剑无眼,只求能抓捕灵麈回返复命,而灵麈呢,平远将军拼死一搏,困兽犹斗,此时此刻他化形作真身白鹿,一对鹿角枝杈繁复,角尖灵息之盛犹如利刃,反正这回,他怕是不成功便成仁了。
雄鹿为一众灵兽长亲卫围杀,最后一跃入湖水,不知所踪,而右护法自聚化以来,一路的疑云密布,一路迷雾的重重,此时此刻,他自然是不会再有闲心管那灵兽族家务事,在白鹿被逼至湖水前,血殇早已催灵疾行,他越过重山峡谷,直抵幽魔境内。
血殇回抵九幽,且暂按下不表,不妨先来说一说四百年后九幽境。今时幽魔境内灵息平稳,幽魔子民也早不复往昔长时以灵息之态而存,如今街市人行,繁华往来,那幽魔君主也早该松下一口气,励图治。当然,的确这四百年来,幽无邪好似转了性,虽然他还远远谈不上体恤下情,爱民如子,不过比之以往喜怒无常,阴狠乖戾,总该好上不少了吧。
多年之前,青龙帝曾笑言,羽帝好歌舞,灵兽长喜畋猎,九翼王琴棋书画,雅韵风流,唯幽魔君主什么个喜好也没有,是啊,当年九幽灵息不稳,幽无邪夜夜入眠都好像睡在死亡边缘,他能有什么喜好?
不过现在不同了,婢子侍从们常常传言道,君上喜爱玉石,据说他有一方青鳞美玉从不离身,有时候他还会将那美玉浸于清潭,神奇的是,只要一触及水,那美玉就会化作龙鳞之状,青丝脉络,熠熠流光,甚至有人说,那根本就是一片真龙鳞!
龙鳞与否,在众人口中,越传越神奇,越传越离谱,传来传去幽魔君主就被传成了喜爱玉石,不过有一点不可否认,乖戾无常的幽魔君主就算是在怒意极盛时,每每面对这方青鳞美玉,他就会平静,甚至还会叹息,反正他就会变得异常通情达理。
不过今天,幽无邪实在是有些反常,不知因何,幽魔君主一整日烦躁不安,他心中就好像有一股莫名郁气发泄不出,有关会盟?还是有关其他?
不得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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