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绘的这种说法仍旧有些反对意见,“不是所有孩子生下来就知道怎么处理的。”
“你知道日本的校园每年发生校园霸凌的概率是多少吗?”奈绘冷冰冰地说,“今天你帮了她,就会让她以为以后遇到同样的遭遇总会有人伸出援手。可事实不是这样的,很多大人都认为校园霸凌只是学生之间的小打小闹,就算听了倾诉也不放在心上,最后让孩子一个人承担。既然早晚都是自己承受,不如从小就适应好了。”
她说的每一个观点都像是从最悲观的方向考虑,幸村微微皱眉:“但有些人心理脆弱,无法独自承担这些,不伸出援手,事情最后也许会走向极端的方向。”
“弱者就被淘汰,达尔文早就提出了这个观点。”奈绘轻轻叹气,“要么忍受,要么胜利。”
“你以前,承受过这些吗?”幸村觉得自己的话有些明知故问了。
奈绘不知道想起了些什么,歪着头垂下眼眸看向不远处的地面,勾唇回答幸村:“至少我后来都是赢家。”
从神奈川回到东京,正值中午饭点。冬天虽然有些阳光,但微弱得很,并且照在人身上丝毫没有温暖的感觉。
奈绘从口中呼出一口气,便看到白色的浓雾从口中飘了出来。之前在医院外面坐了很久,到后来脚都冷得有些发凉,还好她穿的是保暖的雪地靴,比其他追求时尚而穿皮靴的女孩好很多了。
她离开前都没有等来看孩子的家长,但能够和幸村有那么短暂的交谈也算是不小的获。两个人交换了联络方式,相约下次他再去医院看孩子的时候会通知她,两人聊着天比一个人独坐着有趣多了。
赶到和朋友相约好的餐厅,她发现吃饭的人比预计的多了几个。她们只介绍那是新认识的朋友,奈绘不做多想,毕竟她身边的这些酒肉朋友流水似的换,来来往往的人数不胜数,这样突然多几个人融入小团体的事情发生了数不清多少次,她已经司空见惯。
她们一起吃着饭,话题不知怎么扯到了南身上。
“说起来……我上次好像看到南和一个不太认识的男生一起在街上逛,看那个样子像是约会,但又有些不一样。”
难得听到有关她的消息,奈绘停下进食的动作,抬眸看着这个有些眼生的少女:“到底是不是约会?”
“怎么说呢……感觉像是那个男生一直强势地一头热,南虽然有些抗拒,但也没有直接走掉之类的,也许是在害羞吧。”
“哦?”这个说法倒是和琉夏之前说的有些符合,奈绘便追问,“那个男生什么样子,你还记得吗?”
“嗯……”少女回忆起来,“头发有些长,最长的大概到下巴的位置了吧,稍微有些弧度,但不是非常卷。我看他们去了网球用品店,那个男生应该也是打网球的吧,我似乎听到南说他什么‘你的网球实力厉害到有些可怕’之类的话。哦对,还有,他头上戴着一个运动型的发带,让我记忆很深刻。”
她这样含糊不清的形容其实和大海捞针没什么区别,但奈绘还是暗暗记了下来。她思考着,以南前两任的水平来看,这一任的质量不会比迹部和手冢差到哪里,在与他们水平相仿的圈子里找找类似的打网球的人,范围立即被缩小了很多。
晚上的时候,幸村发来消息说后天轮到母亲那个男朋友上班,问她要不要来观察一番,奈绘答应了下来。
对方认得自己,奈绘当然不可能直接出现在他面前。于是在幸村的掩护下,她一路在病房外偷偷摸摸地跟着那个男人走完了一整个查房的全程,做贼似的样子让陪着的幸村都忍俊不禁。
“你这样子真的很像fbi.”他这样的话其实都有些恭维奈绘了,其实比起fbi这样的正规组织,她更像是个变态跟踪狂。
还好病房外没有太多人站着,否则他们两人这样的行径恐怕早就引起了众人的注意。
从住院区回到医生的办公室,要经过外科手术室。
幸村和奈绘一边跟在后面,便看到一辆辆的担架车从面前推了过去,也有已经盖上白布的,家属围在那周围声嘶力竭地痛哭流涕,整层楼充斥着紧张和悲伤。
就连幸村都不自觉地被气氛感染,为逝去的陌生人有些感伤。但他扭头,却看到奈绘面色如常地走上楼梯,甚至对那样的哭声还表达出几分不耐。
“你真的很铁石心肠。”幸村说,但并没有指责的意味,只是一种陈述。
“其实不是每一种死亡都值得悲伤,我是这么认为的。”奈绘回答幸村,“有时候你看那些活着的人为病人的死亡而哭泣,但其实死亡对病人来说说不定也是一种解脱。”
“虽然是这样的道理,但不想死却不得不死去的也大有人在吧。”
奈绘同意他的观点:“这倒是。不过我倒是曾经认真地想过,要在最漂亮的时候死去,我无法想象自己满脸皱纹步履蹒跚的样子。”
“你现在就够漂亮了。”幸村的这句话颇有些催着奈绘去自杀的意思。
“但我现在还没活够呢。”奈绘哈哈大笑起来,这么回答他。
幸村突然停下了脚步,又仔细观察了几下奈绘,不单单是脸庞,而是从头到脚的每个细节。就算是严冬,女孩子也光着两条腿,这让幸村一眼便看出她修长的腿部比例。
“虽然现在提出来有些唐突,但你能不能当一次我的模特。”他向奈绘发出了邀请。
奈绘诧异地停顿,看着幸村:“你会摄影,还是会画画?”
“会一些水画,不过大多时候画的都是花草,少数有些人物。”
到了幸村的画室,奈绘看着墙上挂的一幅幅绘画,认出了他口中的“少数人物”,其中赫然有一张上次在立海大门口看到的,跟迹部走在一起的那个人。
“这个是……”奈绘指着画中人的鸭舌帽问。
“那个是真田。”幸村回答,“是我的搭档。”
原来他就是真田弦一郎,奈绘看着那人坚毅的眼神似是透过画纸穿了出来,结合起对他的很多印象,便觉得大家对他的形容还真是贴切。
她绕到幸村现在正在创作的画架后面,看到一张巨大的竖幅白纸上只勾勒了寥寥几笔,略微能够看出来是个女人的背部,与他房中其他作品的画风有很大差别。虽然是水画,但其他画作似乎都是对着实物照画,但这幅却偏向幻想一些。
“你也发现了吧,我在尝试另一种风格。”幸村走过来,递给奈绘一杯水,解释,“但脑海里只有些简单的构思,在真正落笔的时候却陷入了瓶颈。我本想以少女的背部为基体,再在上面进行加工创作,却发现……”
幸村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下,说:“我似乎并没有仔细地见过少女的背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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