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鸿

分卷阅读17

便一起去游湖罢。”
我看了眼杜嫣然,只见她神情恍惚,脸颊上隐有泪痕,神状态也不怎么好,直觉不对。
在沈梧面前我也懒得找什么身体不适的借口,直言拒绝:“游湖以后再说吧,我想找杜姑娘说说话。”
沈梧虚了眼,沉默片刻,意味不明地说了句:“你们关系倒是不错。”
“托你的福才认识的。”
沈梧轻笑了声:“倒也是。”
他后退了些许,松开了我的手,附在我耳边道:“鸿儿想交朋友我也不会拦着,只是要是对旁人太热切了,我会不开心的。”
我忍不住笑了:“我现在一个月有三十天都同你在一起,还有什么可比较的?”
闻言,沈梧弯了眼角,似是愉悦,接着又和我说了几句有的没的,才转身离开。
我带着杜嫣然在园中石凳上坐了,小丫头睁着双杏核眼看了我半晌,接着眼眶一红,毫无征兆地就开始流泪。
豆大的泪珠顺着脸颊滚落,小姑娘咬着嘴唇也不说话,就那么直愣愣看着我。
把我看得那叫一个手足无措。
她说:“家父半个月前病逝了。”
就这一句,再也没了后文。
我绞尽脑汁也没想出对她这么一个状态该从何下手,思前想后也没个结果,旁敲侧击地问了句:“不知令尊患了什么恶疾?”
这不问还好,一问小丫头哭得就更凶了,整个人哭得一抽一抽的险些背过气去。
就见杜嫣然抽噎了半晌,才腾出空来断断续续说了句:“不是…什么…恶疾,是中了…百日散……”
第17章十七
我坐在书房,右手边还搁着新磨出的墨,低头瞧了眼满手的墨汁,啧了声,顺便在窗子旁那笼鸽子身上抹了把。
就听见一片咕咕声。
平白挨了我一爪的那只倒霉玩意儿哀嚎一声,半死不活地扑棱两下,尔后缩在笼子的一角瑟瑟发抖。
“鸿儿在干什么?”
我转头,就看沈梧走了过来。
他今日一身月白道袍,长发未束,间或几缕垂在胸前,看起来比平日少了些公事公办的严肃,多了几分温柔随和。
他看见窗外那一笼鸽子,略微挑了眉梢:“画得倒是不错。”
我一愣,没想到会得来这么一句,一时脑子有些转不过弯。
我又瞄了眼外面那几只小玩意,一个被我在脑袋上用毛笔打了个大大的叉,一个被我在后背上画了个圈,因为中途小东西挣扎的太厉害,手一抖没画完全,似圆还扁似曲还直,总之十分诡异。另外几个都被我突发奇想在雪白的毛上加了几笔,白天还好,搁晚上乍一看承受能力不怎么的估计得给吓掉半条命去。
沈梧在我旁边坐了,抓了我手腕,拿出条素白的帕子,将我掌心的墨迹一点点拭去,动作仔细极了。
我用腾出来的那只手给他倒了杯茶,推到了他面前:“请你喝茶。”
沈梧先是一愣,目光在我和那碧玉小杯间徘徊片刻,略一勾唇:“看来你今日心情不错。”
我嘿了声,看他将那杯茶一饮而尽:“彼此彼此。”
沈梧低了头,继续替我擦那掌心墨迹。
从侧面看去,只见他眉眼低垂,阳光下肌肤是近乎透明的白,面容亦是难得的俊美。
盯得久了,我忍不住伸手,将指尖抵上他眉心。
沈梧也不躲闪,只略微抬了眼,柔和地望着我。
我悠悠叹了口气。
“怎么了?”他问。
“可惜了……”
沈梧微拢了眉头,显出些不快来:“可惜什么?”
“可惜白长了这么好的壳子,芯却是个黑的。”说罢,我便笑了起来。
沈梧先是一愣,旋即也露出一个笑,渐渐柔和了眉眼:“鸿儿,这世上哪里有干净的人?”
“是啊,可像你这般登峰造极无人能出其右的,很是稀罕。”
沈梧面上那点笑意终于完全褪尽,语气也冷了下来:“小师妹和你说了些什么?”他顿了顿,略微缓和了神情,又道“杜嫣然什么人你可能不清楚,但她绝对不是什么柔柔弱弱的小姑娘,听信一面之词,小心被她骗了。”
“我知道的”我将手抽了回来“开个玩笑罢了。”
沈梧还维持着方才的动作,沉默了会儿,忽然靠近,不由分说吻了上来。
过分的力道以至口腔中带了淡淡的血腥味。
我伸手,轻轻一拉,便将他腰间束带解了开来,敞开的衣衫下是单薄却有力的胸膛。
进入沈梧的时候,他罕见地发出了声音,细细碎碎,带了些微的颤抖。
沈梧骨子里有着一种唯我独尊的高傲,哪怕身处下位也从来不显弱势,是以每次做的时候他都显得沉默。
而今表现,大概算是一种讨好。
是夜,我又梦见了师父。
他背对着我,映入我眼中的是那看了千百次的背影。
我喊他,用尽全力,直至声嘶力竭,可他却始终没有回头。
我伸手,徒劳的想要抓住他衣摆一角,可我怎么追都追不上他,只能眼睁睁看他愈行愈远,最终消失在视线的尽头,余下只有一片漆黑。
我一惊,猛的坐了起来,察觉时,后背早已布满冷汗。
沈梧躺在我旁侧,与我十指相扣,卸去平日的伪装,面容是难得平和。
我就那么望着他,弯了腰,在他眉心落下一个吻。
然后,一点点的将他扣着我的手指掰开,起身离开。
我知道他不会醒来。
因为给他倒的那杯茶里加了迷药。
沈梧于药理,却从来不会防着我。
又或者说他在饮下的那刻便有所察觉,只是没有点破,且顺着我的意喝了下去在不知道里面是否为□□的情况下。
不管真相如何,我很感谢他。
这世上能待我如此的,除了师父,也就只剩下一个沈梧。
沈梧让我不要相信杜嫣然的一面之词,八成以为我在怪他害死杜嫣然的父亲,也就是归云宗宗主的事情。
其实我并不在乎杜嫣然的家事,也不在乎归云宗里那些权力更迭,或者说,没有想象中的那般在意。
亲疏远近我还分的清楚。
让我真正在意的,是在谈话中杜嫣然无意提及的,关于无维谷的近况。
毒宗覆灭之后,无维谷换了新主子,名字也跟着改作了百花谷。
却并非种花养草百花齐放的百花,而是“毒中之毒”,制百日散最重要的一味药材血百花的百花。
新来的那位谷主名唤白羽生,虽是个制毒起家的,武功却很是俊俏,一月之前,带人赶走了守卫无维谷的一帮正道门面不说,还占山为王,大兴武道,为恶一方,颇有当年苏无道的风采。
不过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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