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来。
徐楚两家是世交,祖上都是跟着□□皇帝打天下的,在战场上有过命的交情,关系亲厚,因此她和徐知遥自小便认识,两家常有往来,楚璎打小就喜欢跟在他身后跑,徐知遥大她几岁,那时也是对她也是打心底里疼爱照顾的,变着法子讨她欢喜,但凡有好吃的好玩的,第一个想到的便是她。
从她记事的那年开始,他随着父亲来府上拜访,他父亲与阿爹把酒言欢,得了阿爹的允许,他一个人在府上逛了逛,不知不觉的就进入了楚家的后院里,那时她还只有六岁,偷偷的从族学跑出来,在府上放风筝,一不小心风筝断了线,挂在树梢上,那是阿爹亲手给她画的蝴蝶风筝,那个树高高的枝干,她个头矮,够不着风筝,在树下急的直掉金豆子。
徐知遥大概是被她的哭声吸引过来的,她哭的出神的时候,便见一双厚底皂靴,象牙白的袍摆在眼前晃动,她抬起湿漉漉的一双大眼,看到一个很高的清瘦俊美少年,少年肤色白皙,五官漂亮的像小姑娘,楚璎感觉有些面熟,却又想不起名字来,见她这么难过,花瓣一样的小脸上挂着泪珠
他蹲下身来,扶着她的肩膀,说道“我认得你,你叫蛮蛮,你为何在此哭泣?”
阳光从树枝间斑驳洒落,照着少年的脸,如一块发光的美玉。
楚璎听到他的安慰,模样儿更加可怜了,扁着小嘴,用手抹着眼泪,然后又抬头往上看了一眼,徐知遥仰头顺着她的目光望过去,只见一只蝴蝶风筝卡在树枝上,立马就明白了,他抬手替小姑娘擦掉脸上的泪水,咧嘴一笑,露出整齐洁白的牙齿
“别哭了,我帮你将风筝取下来”
她犹自不相信,怔怔的望着少年,嘟嚷道
“是真的吗?”
少年神采飞扬“当然是真的,你看好了!”
说着,她便看到少年把袍摆别在腰带上,抱着树干,轻轻松松的就爬上去了,他身子灵活的在树枝间穿梭,不一会儿,便拿到了风筝,她心里又是惊又是喜,眼看着少年从树上跳下来,走到她面前,一手递过来
“给你”
楚璎顿时破涕为笑,伸手去接风筝的时候,却见蝴蝶翅膀上破了一个大洞,她皱着弯弯的柳眉,耷拉着小脸,撅嘴道
“风筝坏了”
徐知遥见小姑娘的脸跟春日的天气一般,说变就变,赶紧出声安慰道
“坏了不打紧,我回府上帮你做一个蝴蝶风筝,你不要哭啊!”
当然后来她偷偷出来放风筝的事情也被阿爹知道了,被罚抄了五遍三字经,可少年兑现了他的承诺,三日后,她到了新的蝴蝶风筝,打那以后,她便牢牢的记住了徐知遥。
后来,他们都长大了。
徐知遥不仅习得一身好武艺,并且天资过人,文采斐然,他生的又俊秀无匹,京都的男儿没几个能比得上他的,最为重要的便是,徐知遥钟情于她,彼时,楚璎情窦初开,一腔深情也全部倾付在他身上。
他们郎情妾意,两小无猜,家世也相当,因为楚璎年纪小,两家的长辈虽然心里有数,可也没把话说开,那时徐家日渐式微,可楚璎的阿爹对他依然十分满意。
国主勤政爱民,宋国越来越繁荣昌盛,本朝皇帝喜欢蹴鞠,她十四岁那年,皇宫举办了一场蹴鞠大赛,那年的头也是别出心裁,能夺得魁首者,皇帝可以满足他的一个条件。
彼时徐知遥已经成年,在京中一众贵族子弟中鹤立鸡群,十分出众,京城不少权贵家待嫁的小娘子都十分青睐他,楚璎坐在席位上,目光一直随着他移动,而他的目光,隔着人群,时不时的朝自己看过来时,楚璎一阵脸热。
还未开场的时候,他忽然从场地上走出来,将她叫到僻静处,男人英气勃发俊美无俦的脸就在眼前,楚璎心头小鹿乱撞,他的目光深邃而温柔,只轻轻一触,还没有说话,脸便先红了,慌忙将头低下去,徐知遥俯身下来,目光灼灼的望着她三月桃花般的娇羞脸蛋,轻轻的问她道
“蛮蛮,若是我夺得魁首,你想要什么?”
楚璎没想到这么好的机会,他居然问自己要什么,抬头惊讶的看了他一眼,在他迷人目光的注视下,只觉得呼吸略微一滞,脑海里想的全部是他,其他的东西都是空白的,只得摇摇头道
“我…想不出来…”
徐知遥好像看穿了她的心思,展颜一笑,嘴角上扬,眉眼如星如月,他忽然凑到她耳边,低声说道
“我知道,你想嫁给我,等我赢了这场比赛,我求皇上给你我赐婚,让你嫁给我”
说完之后,楚璎登时就呆住了,还没来得及回神过来,徐知遥便直起身子,转身大步离开。
他最终赢了比赛,如他所说,他跪下来,请求皇上下旨赐婚,皇上自然是一言九鼎,当即就给徐楚两家赐婚,让两人共结连理,她心里头欢喜的很,能得到这般优秀男儿的爱,楚璎内心已经知足了,那时她便认定要一生一世与他在一起,哪怕死也不分开。
可如今,她已并不如当初那般坚定了。
灵堂寂静,她出神的这一会功夫,没主意到外头有一个人走进来,直到背后响起男子低沉的声音
“嫂嫂”
楚璎猛地回过头去,便看到徐知远弯身凑近的脸,虽然是与徐知遥一模一样的脸,可楚璎对他却说不上喜欢,平日里也不喜欢接触,尤其看到他脸上带着轻浮之色,心里头反倒生出了一丝厌恶。
这个人虽然是徐知遥的双生兄弟,两个人的性子却是泾渭分明,全然不一样,徐知遥是个顶天立地的男人,可他却是个浪,荡放纵的纨绔。
她将身子往后稍移,拉开与他的距离,神色冷淡道
“夜深了,由我来守灵便是,二弟还是回屋歇着去吧”
她语气轻柔,却没有任何情绪,媚眼看他的时候比白日里看谢君淮还要冷,徐知远热腾腾的心凉了半截,可他依然没有放弃,他干脆蹲在她的身边道
“嫂嫂一人在此守灵,独自伤怀,二弟我真是不放心,哥哥待我如兄如父,我便和嫂嫂一起替哥哥守灵吧”
他们兄弟打小就不和,徐知远一直憎恨兄长压在他头上,楚璎知他口是心非,可又不知他为何过来亲近自己,心里头不喜,可又没有理由将他赶走,淡淡的说了一句
“那你随意吧”
然后便没有再搭理他,低下头专心的烧纸钱。
她的手指纤细白皙,如同玉笋一般,拿着一张纸钱投入进去,火苗卷上来,眼看就要袭上她的手,忽然从旁边伸过来一只大手,将她的小手整个握在掌心里,然后听到男人温柔的要将她化了的声音说道
“嫂嫂可要小心些,这般好看的手,若是烧坏了就可惜了。”
楚璎被他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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