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死了我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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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冠礼,头上梳着双丫髻,个头却蹿的很快,眨眼的功夫,便高出了楚璎半个头,厅内只剩下姐弟二人,楚珞虽然年纪小,却是极细心聪慧的,看着阿姐清瘦的脸颊,忍不住心疼
“阿姐,这段日子苦了你,瞧着你瘦成这般模样,珞儿看着着实难受得紧,阿爹的意思是,等姐夫出丧后,便接你回府上去,等你回到家中,咱们一家子就团聚了。”
楚珞一双漆黑明亮的眼睛担忧的看着她,亲人发自肺腑的关怀,让楚璎感受到一丝丝的暖意
“珞儿,回去告诉阿爹,就说我很好,等徐家的事情了了,我再回家去探望阿爹”
楚珞听出来,阿姐还没有下定决心要离开徐家,不由得着急道
“阿姐,姐夫都死了,难道你要留在这里替他守寡不成…”
话还未说完,被楚璎轻声打断,她端起茶水,轻轻的抿了一口,抬眸平静的说道
“阿珞,阿姐自有主张,你不用替我操心”
看到阿姐那双平静的眼睛,她们的娘死得早,爹爹的侍妾颇多,她们姐弟二人虽然是嫡出,可两个没娘看顾的孩子,阿爹平日里又忙于公务,她们姐弟二人的身份让人忌惮,多少会有些明枪暗箭,一直以来,都是阿姐在保护她,阿姐举止优雅,性子随和,看似容易亲近,可楚珞知道,阿姐是个极为有主意的人,温和如水,却从不姑息纵容。
从前阿姐在府上的时候,便是他最快乐的日子。
楚珞乖乖的没有再往下说,等喝完一盏茶,楚璎便让他离开,楚珞也知道今日阿姐没工夫招呼她,懂事的跟阿姐告辞,带着下人离开了。
楚珞离开后,楚璎回到灵堂内,走到灵前给徐知遥烧纸,见徐疏影跪在旁边,边哭边烧纸,眼泪吧嗒掉在烧纸的炉子里,声音悲切,满脸泪痕,十分难过,她们兄妹情深,徐疏影失去了如兄如父的长兄,心如刀割,楚璎忍不住被她勾起了一些泪意,却强忍着没往下掉,她稳住情绪,蹲下身子对小姑子说道
“疏影,莫哭了,人死不能复生,你哥哥若是在天有灵看到你如此伤心,定然会不高兴的,他从小到大,可是最舍不得你伤心落泪的”
她这么一说,想到从此以后再无人对她这般好,徐疏影却是更加难过了,眼泪不住的往下流,她转过脸来,泪眼朦胧,将头伏在楚璎的肩膀上,仿佛只有哭泣能释放她心中的悲痛,她双肩轻轻的颤抖,哽咽道
“嫂嫂,我就是难过,我从小没了阿娘,后来阿爹也丢下我们走了,如今大哥也死了…为什么这些不幸偏偏都落在我的头上”
徐疏影是个端方优雅的淑女,一身大家闺秀的风范,平日里在人前都是斯文有礼的,这般毫无形象的嚎啕大哭,也是头一回,楚璎心里头也难过,得知徐知遥死后,她此刻感觉有只手在她的身体内撕扯五脏六腑,明明什么也看不到,却痛的那么难受,她深深的吸了口气,嘴角泛着一丝苦涩
“疏影,没有兄长和爹娘,嫂嫂会疼你的”
见她情绪失控,楚璎抬头看了眼守在灵堂里的丫鬟,见徐疏影身边的大丫鬟雪松就在身后,她扬声吩咐道
“扶三娘子回屋歇息,煮一碗参汤给娘子喝了,让她歇息一会儿”
楚璎扶着徐疏影站起来,徐疏影不肯走,被几个婆子丫鬟一起过来,强行架走了。
徐知远跪的膝盖发麻,忍不住动了动身子,刚才看到妹妹和寡嫂抱在一起哭个没消停心中一阵烦躁,如今妹妹走了,他便抬起头来,兄长死了,他没心没肺的也不知道伤心,得知自己与侯府世子之位无缘之后,连表面功夫也不想装了,目光游离,最后停在楚璎身上,贪婪的看着她白皙姣好的侧脸。
刚才那位太师大人来的时候,特地走到了她的身边,与她说话的时候,徐知远从一侧不着痕迹的瞥了几眼,他是风月场上的老手,那谢君淮表面上正儿八经,冷酷无情,可寡嫂在低头的时候,那人的眼光便在她的脸上打转,仿佛是一眼没看够一般,等寡嫂抬起头来,他便又敛住神色,徐知远知道,他这仙人一般的嫂嫂,娇滴滴的,那双大眼媚得滴水,再正经的男人,只消看上一眼,也得酥了半边身子。
这么好的一块肥肉,他可不能让她进了别人的嘴里,她花一般的容貌,定然是不能为兄长守寡一辈子的,若不想法子占了她的身子,她迟早是要回娘家的,到时候可就没他徐知远什么事了。
见楚璎一身直襟素色褙子,身量玲珑有致,高挽的乌发下,一段雪白纤细的脖颈,与那素白的衣裳一比,竟然是分不清哪个更白些,他看着心痒,仿佛被猫爪子挠过一般,竟然在灵堂里,便开始想入非非,简直毫无廉耻之心。
前院在办丧事,隐隐有哀乐之音传来,太夫人待在后院里没出去,她守在祠堂里,跪在徐家列祖列宗的灵位前,手里头拿着楠木念珠,闭着眼念念有词。
太夫人还是姑娘时,张嬷嬷便跟在她身边伺候,眼看着她在祠堂内待了大半日,她怕她年纪大了,身子扛不住,从厨房里拿了些准备好的饭菜端进来。
张嬷嬷走到太夫人身后,看着太夫人憔悴的面容,轻轻的叹了口气
“太夫人,吃点东西吧,饿坏了身子可不好”
太夫人闻声,停下手中的动作,缓缓的睁开一双还算清明的眼睛,眼神失了往日的锐气,极为暗淡,她扶着膝盖要站起来,张嬷嬷赶紧过去搀扶她,主仆二人出了祠堂,回到正房内,张嬷嬷扶着老夫人在罗汉床上坐下,吩咐丫鬟们上菜。
今日府上在办丧事,老太太吃斋,丫鬟们将几样菜都摆上去,冬菇白菜,素炒三丝,小葱豆腐,素菜饺子,还有一碗红豆薏仁粥,太夫人这几日的胃口不好,因此张嬷嬷只让人备了些粥食。
太夫人端起官窑斗花鸟纹瓷碗,舀了一勺粥,正要吃,眼角余光瞥见张嬷嬷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抬起头来,将碗放下,看了她一眼,道
“有何事,你便说吧,在我面前还要遮掩不成?”
张嬷嬷原也没打算瞒着她,斟酌了一番,说道
“太夫人,今日少夫人娘家的兄弟来过了,我听前院的丫鬟说,那小郎君劝着娘子回娘家呢,咱们可都知道,相国大人一直极为宝贝这个女儿,如今咱们世子爷去了,少夫人又这般年轻,相国定然是不会答应少夫人留在府上替世子爷守节的”
老太太听完,顿时连喝粥的胃口也没有了,她沉默的叹了口气,身子转过来对着屋内,目光晦涩难辨。
自宋国立朝开始,徐家便是百年望族,钟鸣鼎食之家,后辈子嗣不争气,家业凋零,家中的顶梁柱孙儿已经去了,她不得不将振兴徐家的希望放在出身高门的孙媳妇身上,自楚璎嫁过来这些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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