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怀了别人的野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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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份后,他简直难以掩饰内心的厌恶。对方虽然长得极美,却满脑子阴谋诡计,毒蛇一般吐着信子,牙齿里藏着腐蚀性的毒液,趁人不备便要来上一口。
元凛的确薄情寡义、手段狠辣,可他始终按照自己的原则行事,不屑于小人伎俩,与穆骁戈一比,称得上光明磊落了。
“我怕他们出什么闪失,便带了人过来接你。”穆骁戈眼睛里闪烁着热切的光芒,向方培的床边走去,但被一柄长剑挡住了路。
“没事就出去。”方培转过眼,他不想看到穆骁戈的脸。
“我只是想看看孩子而已。唉,行,我离你们远一点,把剑放下好不好?”穆骁戈后退了两步,在茶几边坐了下来,自顾自倒了杯冷茶啜了一小口,笑道,“我把你劫走之后,元凛就和皇甫家翻脸了,逼着皇甫珊交出你,估计这两天废后的诏令便要到达王城。哈哈哈,这步棋可谓一石三鸟,元谷两败俱伤,皇甫被迫反叛,月族分崩离析,西罗国迟早尽归我手。到时候,我定会恢复枭族的名誉,封你为王后……”
方培忍无可忍地打开了窗户,透了口气,盯着寂静无声的街景,冷淡地道:“够了,把冉冉还给我,之后咱们再无瓜葛。”
穆骁戈缓步上前,柔声道:“我养了他这么多年,早已视如己出,难道还会亏待他吗?若是咱们以后没有子嗣,他会成为未来的西罗王。”
“你想利用我对付元凛,看在方冉和族人的份上,我可以配合你,可你要答应当初的条件,把方冉还给我。至于刚才说的什么封后生子,你喜欢找谁都可以,和我无关。”方培眼神转冷,握紧了手中的利刃。
穆骁戈盯着剑尖,脸上似笑非笑地道:“元凛那样对你,你却允许他肆意妄为,不许我近身一步,哈哈哈……如果不是我,你怀方彤那会儿就被饿死了,如果没有我,你根本逃不出元凛的手掌心。为什么你能给他们,唯独不接受我?”
方培望着这个搅乱人生与国运的始作俑者,只觉得恶心而无力,明明做尽恶事,却能摆出救赎者的嘴脸,把一切责任推给别人。
“我不想看到你,你走吧,否则我就拆了这个客栈,若是引来城内守军,恐怕你插翅难飞了。”
“方培,我不强迫你,慢慢来,时间一长,你就能明白我的真心了。”穆骁戈不情不愿地走了出去,轻轻地合上房门。
作者有话说:周中放一个解释的水章~么么哒
第46章报应(我现在就在这层地狱里,每分每秒,不曾停歇)
次日凌晨,封洛连夜带军赶到羽城,得知王上伤势不轻,劝说他休息几日再出发。可元凛不愿在此地多耽搁时间,顾不得身上的烧伤,执意披挂盔甲,循着皇甫骑兵的踪迹一路追赶,并且飞鸽传书,命令皇甫家立即停下,交出方培,否则严惩不贷。
元凛不敢拖延,多耽误片刻,男人的危险就会增加一分。夜晚休憩时,医生为他剥下盔甲衣物时都会胆战心惊背部微微化脓的伤口与布料粘连在一起,每次换药,仿佛重新揭开一层血肉。元凛却像冰冷的雕塑,眉头紧锁,波澜不惊的深湖眼眸倒映着篝火的烈烈光芒,许久不曾眨动一下。
解下脸上的绷带,右脸上的鲜红伤疤破坏了白皙无暇的面庞,突兀得犹如罪人的烙印。
蓦地,元凛痛哼着蜷起身体,及肩的银发挡住了变得扭曲的脸,双手紧紧环抱住身体,指甲深深地陷进皮肤里,拖出数道鲜红的血痕。
见元凛又陷入痛苦难当的自残里,景坤连忙出手制止,医生也掏出安神镇定的药物喂他服下。
折腾了许久,冰蓝的眼眸渐渐清明。
“报应。”元凛低哑的声线混在深夜的寒风中,“可还记得九年前?他被我逼的自杀,当时空气滚烫,他浑身是赤红的,满身的鲜血,我用手捂住他的脖子,但那处还在喷血。我当时特别害怕,从没有那样恐惧过,就像坠入了烈火的地狱。”
景坤站在一旁,沉默半晌,答道:“陛下,这些都过去了。”
摇了摇头,元凛深吸了口气:“不,并没有结束,我现在就在这层地狱里,每分每秒,不曾停歇。”
北征中,皇甫家调拨了两万军队,劫走方培后骑兵一路马不停蹄地南奔,途中被元家驻扎在王城外的兵马拦截,两军交战,双方损失惨重。待元凛领兵到来时,战场还未打扫完毕,浓重的硝烟盖住了天边的红日。
派人审讯了俘虏,但结果仍是一无所获。
经历了希望到失望的落差,元凛只觉得胸腔里空荡荡的,一颗心不知归往何处,他强撑着骑上马背,却眼前一黑,身子直直栽了下去。
元凛昏了一瞬便醒了过来,见四周围了一圈人,景坤扶着他站了起来,劝道:“陛下不可再四处奔波,先回王城休养,属下前去寻找方培的下落,既然皇甫家没有在北境下手,定会留下他的性命,您不必过于担心。”
元凛怎会不明白其中的道理,但关心则乱,见不到心心念念的人,便会克制不住地胡思乱想,方培是他含在嘴里怕化掉、捧在手里怕丢失的珍宝,但放在其他人眼里只是普通的枭族男人而已。在这段日子里,谁知道男人经受了怎样的苛待?
他也觉得可笑,明明是自己伤害男人最深,却忍不得别人碰方培一根头发。
元凛疲惫地揉了揉眉心,问道:“皇甫珊可还在宫中?”
“皇后未曾出过宫门。”
空寂的宫殿,晦暗的天色,风吹乱了惶然的人心。百年前月族也曾经历过内部的分裂与血洗,没想到厄运会再次降临到这一代的身上。
皇甫珊穿着一袭皇后盛装,回忆当初俊美无双的新任君王娶她为后的情景,层层叠叠的烟花在天花绽放,灿烂的金光映着元凛平静的脸庞,深潭般的蓝眸不知藏着多少汹涌的情绪。她深深地凝望着,只能看到若有若无的涟漪。
从小到大,热烈如火的感情,从未得到对方一丝一毫的回应。她无所避讳地表现出与皇甫霄异常的亲密,不顾周围人反对,在皇甫家公然扶持这个分家庶出、野心勃勃的哥哥上位,但元凛始终无动于衷。
直到那个枭族男人出现,她才不得不认清了残酷的现实元凛仅仅把自己当做装饰门面的摆设罢了,他的爱、怜惜和思念,一点点,都吝于施舍给她。
感到方培的存在威胁到了她的地位,皇甫珊不得不将族内大部分权力交给皇甫霄,任由他在朝中和地方培植力量,巩固皇甫家的权势。可随着时间推移,她恐惧地发现,从前那个乖顺趴伏在脚边的宠物犬逐渐长成了一匹野性难控的豺狼,竟摆明了要将西罗国生生撕碎。
私底下干尽坏事,只要不放到台面上,元凛也不会轻易与母亲和妻子的家族发难。但此次皇甫霄命令随驾的锐骑兵队公然劫走男人,这样疯狂的举动,必将她和整个月族拖入深渊。
皇甫珊抬起头,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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