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人惊呼。
晋王看清来人,解释道:“大人莫慌,一位友人。”
“你先回王府候着,本王还有要紧事”晋王向濮阳桀使了个眼色。
濮阳桀扫了一眼周围,除了晋王那几个眼熟的随从,还有一个面瘦干的老头,瞧这满身的书卷气,又是一个文官。看来晋王已准备好在朝堂之上开疆扩土了。濮阳桀懒得动心思,二话不说,便从窗子翻了出去。
“那人并非是中原之人。”老爷子一双眼睛十分清澈。
“大人似有顾虑?”王爷了然:“此人乃是江湖中人,小王剿灭南疆叛贼之时,他曾出手相助,颇有些交情。”
“看他年纪轻轻,轻功了得,师从何方?”丞相问道。
“这倒不曾问过,但看他武功路数与西域圣火教似有渊源。”晋王含糊其辞,他还不知眼前之人是否可用,便不愿多透露底细。
“晋王殿下真乃率直之人,来路不明之人,亦可如此信赖。”丞相试探道。
“哈哈哈大人说笑,小王一介莽夫,不懂那些弯弯绕绕,只知人在江湖多个朋友,多条路。”晋王举手投足之间露出武官鲜有的豪贵之气,有武官的威慑豪气,却无武官的莽野之态,有皇家的礼教谈吐,却无皇族之人的功于心计。这恰恰为朝中一些德高望重的文官所欣赏。殊不知这一切都是他多年心布局,他的言行,他的举止,还有他的功绩不过是为他那不为人知的野心所稍加的一点点粉饰。
半个时辰过去,晋王将左丞相送出酒楼,脸色不善,这个老乌龟的嘴比石头还硬,撬都撬不开。
“下来吧。”晋王面朝窗外道。
音落,一个人影从窗户倒挂下来:“没地方住了,王爷哥哥留我吗?”
王爷一听,幸灾乐祸道:“你做了什么,他终于把你赶出来了?
濮阳桀落进屋里,轻巧地,雅间的地板没有发出一点声响。
待他稍一靠近,晋王嫌恶道:“你也是,裴方静也是,能不能别带着熏香味进来!”
濮阳桀一声不响,双目无神且异常寒冷。
“出了何事?”晋王见状似不妙。
濮阳桀望一眼满桌的残羹剩饭,清汤寡水,伸手挑起半壶清酒,道:“王爷哥哥自己去问不就好了。”
日将倾斜。
卿欢楼顶楼一偏房。
“官人~什么风把您吹来了”一开门,言荣便扑进来人满怀。
谢殷不为所动,淡然道:“黑旋风”他直入主题:“我早些时候见到濮阳桀了,他怎么欺负你了?”
言荣心微动,表面毫无破绽,调笑道:“可欺负坏了呢~”
“濮阳官人连点脂粉钱都不愿施舍给荣儿~”
谢殷嗤笑出声:“一年搭在你身上的银子还少吗,他还会在乎那点脂粉?再说最近你也不往脸上抹了……”
言荣嘴角一僵,心下诉怨:我抹,你们也不高兴,我不抹,你们还不高兴,真难伺候。
当然面上言荣不能这么说,他腆着笑:“若官人喜欢,荣儿这就去置办些来~”
谢殷偷松一口气,轻轻揽过言荣的腰肢:“你想要便去买。”
“荣儿最喜欢官人你了~那官人下个月还会如此怜惜荣儿嘛?”言荣惺惺作态道。
谢殷忽又察觉出一丝危险:“荣儿为何如此发问?”
言荣故作愁容:“妈妈最近搜刮得紧,荣儿全部身家,可一心一意全仰仗着官人您呢,所以荣儿想涨个价?”
谢殷暗地讥笑:‘濮阳桀就是被这吓跑的?窝囊废一个。’他稍安下心,道:“荣儿要多少?”
言荣:“五百五十两,一季三个月,如何?”王爷有钱,自然涨多高是多高。
谢殷疑心骤起:“荣儿定的价?”
他的表情未起波澜,言荣颇感疑惑,但仍顺应道:“是。”
晋王微微抿起嘴角:“荣儿还是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再来与我要价吧。”
言荣目送谢殷放离去,他心里泛起嘀咕:这是解决了吗?他怎么感觉王爷是在窃喜啊?
濮阳桀躺在晋王书房的飞檐上,斜瞄向回来的人:“荣儿怎么样?”
“很生气。”晋王暗中补充:本王手心儿都冒虚汗了。
“怎么说?”
谢殷仿佛从生死关里走了一遭,语气中带着一股重获新生的喜悦:“掐着嗓子跟我说话,阴阳怪调的‘官人’长‘官人’短的……还问我喜欢不喜欢他涂胭脂……”
濮阳桀低落道:“不喜欢。”
谢殷当面数落道:“像你本王就废了!敢说不喜欢……”
濮阳桀睫毛微动:“那……喜欢?”
谢殷一脸‘烂泥扶不上墙’的神情盯着濮阳桀:“本王怎么碰到你这么个……你比那裴方静更木!”
“要说,随你心意,荣儿喜欢,本王就喜欢。你娘的懂了吗!”
濮阳桀从房上跳下来,径直从王爷身边走过:“王爷你赶紧走吧,还有上官大人家的晚宴呢!”
“就知道吃。”活该荣儿把你扔掉……谢殷朝濮阳桀的背影留下记恨的一瞥。
早朝。齐朝尚武,尚黑。朝殿的十六根梁柱,左右各八根,皆呈亮黑之色,上面雕画的也不是龙凤呈祥的吉祥寓意,而是潜龙入海,双龙鏖战,凤火燎原一类的打斗场景。
齐皇居上,这几日格外清闲,他坐在高位观赏着柱子已观赏了两日。齐皇今日倒是瞧见,离他最近的两根柱子上那一龙一凤的眼睛似乎都有些别扭,爪子也不够锋利,腾空而起的形态倒是仙气有余,威武不足。
他示意身旁的总事太监一个眼神,老总事即刻会意提起嗓子道:‘有本启奏,无事退朝’
此话一出,基本就是退朝的意思了。齐皇甚感诧异,且不说他的文武丞相向来不合,每日争得面红耳赤已属常状,他那爱挑事的晋小王爷也极其沉稳。平时总爱煽风点火的晋王这两天上朝一声不吭。跟换了个人似的。
闲得齐皇只能找找梁柱的毛病。
下朝后,齐皇吩咐总事太监找个画师将梁柱好好修整修整。齐皇正吩咐着,余光一扫殿外,却发现晋王居然在同礼部的裴方静交谈。
谢殷站在殿外,仰头望着天,等一人与他擦肩而过时,轻语道:“你今晚是去荣儿那?”
裴方静脚下停住,警觉:“与你何干?”
谢殷瞧他一副骄傲自大的神情,突然没有提醒他的兴致,谢殷巴不得这废物被荣儿抛弃。等着看他摇尾乞怜的样子。
谢殷意味深长的一笑:“无干,保重。”
夜里,言荣早早拾妥当,准备将他最后一位客人劝走。与另两位不同,重简,是个十分规矩的人,让他沉沦于这纸醉金迷的烟柳之地,是言荣的罪过。他本可以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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