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男人都像我前任/自杀三次以后

分卷阅读59

而时亦南沉默了许久,忽然问了白维欢一个有些莫名的问题:“白维欢,你觉得一个人,在什么样的情况下才会选择自杀?”
“当然是觉得活着比死了还困难,没有活下去的必要了吧?”白维欢下意识地回答。
世界上不分昼夜,不分节假,人最多的地方永远是医院?为什么?因为不管是人还是动物,最深刻的本能就是活着。
从呼吸到进食,这些生来就会不需要人教导的本能,都是为了“活着”这一需求存在的。
那些去实践自杀这一行径的人难道他们不明白,选择死亡到底是多么艰难的一个决定吗?他们当然明白,可是活下去比死亡更加艰难,所以死亡对于他们来说,反而是种解脱。
“时总……您身边有朋友或是亲人,自杀离世了吗?”白维欢小心问道,他觉得这大概是唯一能够解释时亦南心情颓沉郁悒的原因了。
“没有。”时亦南怔怔地勾了勾唇角,又补充道,“没有离世。”
说完这些,他顿了几秒,继续道:“我四年前回时家的时候,我哥死了,但我爸还没死。他得了肺癌,做化疗做的头发都掉光了,却还是很努力地想要活下去。”
“当然,他要是没死,我今天就也不会坐在这里了。”时亦南又笑了一下,只是他的笑声僵硬麻木,听不出他到底是高兴还是难过,亦或别的什么情绪。
四年前时亦南回华城看望时清泽的时候,那个男人确实还没死,但那也是时亦南见到他的最后一面了。他们那会还是在医院里见面的,时清泽刚刚做完第六次化疗,整个人虚弱地躺在病床上,即使他还睁着眼睛,时亦南也依然觉得他和死了没什么两样。
他的眼里除了对生的渴望和对死的恐惧以外,什么都不剩了,在见到他这个最讨厌的儿子时眼里也没流露出多少厌恶,就连叶婉香告诉他时亦北出车祸死了,时清泽也没什么大反应,就好像死的那个人不是他最喜爱的儿子,只是个陌生人而已。
他就那样沉默的躺在床上,只有在医生拿着病例过来时,眼睛才睁大,询问医生自己还能活多久。时亦南觉得,只有在那个时候,他才像个活人。
不过时清泽最终还是在他回华城一个月后就死了。
不管是在给时亦北送葬还是参加时清泽的葬礼时,时亦南都没有哭,他甚至连眼眶都没有红一下,他一向觉得生老病死都是人生常态,谁该在什么时候死都是注定好的事,他没有必要为死去的人落泪。
“如果你得了肺癌,你会自杀吗?白维欢。”时亦南又问。
白维欢说:“不会,即使是晚期,我也会去治疗,万一还有机会活着呢。”
“是吧,没有人想死的。”时亦南说着,不知道是在说给白维欢听,还是在说给自己听。
时清泽明明知道自己得了绝症,是治不好的肺癌晚期,却还是拼命化疗,垂死挣扎。化疗那么痛苦,在医院里甚至有种说法化疗做的越多,死得就越快,经历一次又一次那样艰难的化疗,还不如死了算了。
而白一尘呢?
他身体不说特别健康,但也能算良好;他脸上经常是带着笑的,喜欢种花,喜欢画画,是一个很热爱生活的人;他无父无母,没有什么亲人,连好友都找不出几个,唯一勉强算是“亲人”的养父还从小虐打折磨他,但这些都没消磨去他生的意志,他曾经也向往过美好的未来。
时亦南现在只要静下心去回忆,他就还能想起他以前和白一尘一起住在出租屋时,白一尘躺在他的怀里,抱着他的胳膊和他说,他以后要养一只猫,要有自己的小花园,要把房子里所有的灯都换成暖黄色的,还要和他一直在一起。
结果,他却让那么一个坚强的人选择了自杀,放弃了活下去的希望。
他到底让白一尘多么绝望,才让他选择死去呢?
“……时总?”白维欢望着时亦南怔忡的表情,愣愣地开口。
时亦南别过眼睛,深吸一口气,哑声对白维欢说:“你去帮我查点东西。”
“好。”白维欢应道,“您要查什么呢?”
“你帮我查查,一尘……白一尘,就是我男朋友。”时亦南怕白维欢没有听清,特地重复了几遍,“查查他我们分开的这四年里,他……他是怎么过来的。”
白维欢听完后就怔在了原地,一般的秘书或助理听到自己的上司要自己去查这种事,估计就是那人给上司戴了绿帽子。但他看时亦南的模样,再联想时亦南刚刚问的那些莫名的问题,白维欢突然觉得有股凉意顺着脚底蹿上了脑门,他咽了咽口水,说:“……好。”
时亦南摆摆手,示意白维欢离开办公室,让他一个人冷静一下。
白维欢在和上门之前抬头看了时亦南一眼,时亦南背着光,脸上是什么表情看不清楚,只是他一直维持着那个他心情不好时才会出现的动作,一动不动。
白维欢不敢再耽搁时间,停下自己手上所有的工作去找人调查白一尘在时亦南离开的四年间发生的所有事情。
办公室的门被关上,发出“嗒”的一声轻响。
下一刻,时亦南放在桌面的手机传来一阵震动,屏幕飞快地亮起,又在几秒后变暗了些。
时亦南的身体近乎木僵,听到这动静也只是动了动眼珠滞然地朝屏幕看去,在看清短信发信人的名字他猛地动了起来,手忙脚乱地解锁屏幕,查看短信。
他这样无措和慌乱,是因为短信是白一尘发给他的
[公司事情忙吗?你下午好像心情不是很好,晚上回来吃饭吗?我给你做南瓜甜羹030]
时亦南将短信来回看了几遍,呼吸猛地急促起来,他伏在桌前,好半晌才将心情平稳,用和平时无异的语气给白一尘回复道:[回来的,宝贝,你不用做,我晚上会早点回来的,我做就好了。]
[好,那你早点回来。]
[嗯,我爱你。]
[我也爱你。]
时亦南将白一尘的回复全部看完后,沉默了几秒,等到手机屏幕熄灭后忽地将其朝地上砸去,随后用手指将额前的头发全数往后捋,撑着额头在桌前缄默。
他完全不知道自己现在在做什么,以及他需要用多强的意志,才能让自己打下那些令人作呕的字眼他唾弃自己,尤其是在清楚地明白他曾经对白一尘做了多么过分的事后,现在又对他说这些爱语,时亦南觉得叶婉香说的其实没错,现在假装痴情是个情圣的他真是他妈的恶心透顶。
但他却又不得不用这恶心的一面去面对白一尘。
他伏在桌上低低地笑,十几分钟后,他又把白维欢叫了进来,问他:“你查到了吗?”
白维欢愕然地望着时亦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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