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低哑地说完后,悄然无声地递上了两封信件。
温凉点点头,那人便消失了。能让粘杆处送来的信件,必定是很是重要。温凉把刚才的打算丢到脑后,伸手把那两封信拆开,开始查看情况。
“……京城情况诡谲,皇父多次会见胤,称……胤寻道士相面,被皇父所知,惹来怒意,如今闭门不出,少有言谈……”
胤的书信里面大多数是关于京城的情况,而这些也正如同温凉所猜想与预料一般,与历史的发展并没有太大的差别,除了废太子的时间提前外,其他并没有太大的不同。
胤最终还是有了道士相面这个传言,这对胤来说并非好事。温凉不认为胤会主动把这个消息传出去,不知道是哪位闲人动手,又或者是胤。
此事给胤的打击甚大,毕竟康熙帝的确厌恶这般举动,又有胤被废在前,胤一时之间大受损伤,潜伏不动。
温凉揣摩着,康熙帝应该是有些后悔了。废太子的时间太早,他还未定好日后的方略,如今底下失去了东宫的震慑,反倒多了更多的心思,这不是好事。
胤该能明了其中的隐喻,只要在接下来百官举荐中,胤不出头,此事便没有太大的危害。
温凉不经意地想到,若是那胤强出头的话,定会惹来祸患,他应该……等等!他坐直了身子,过大的动作导致温良猛然在睡梦中惊醒,茫然不知所措地看着温凉,似乎不知道眼前这人要干嘛,继而不满地用肉垫拍打着他的大腿。
温凉随意地把右手塞给温良玩,安抚下躁动的大猫后,他的想法迅速地转动起来,胤这些年的轨迹与从前不同。按照历史来看,此刻的胤胤两人并没有表露出太明显的东西,可如今却是不同。
胤入了康熙帝眼中,比以往更加备受宠爱,胤也因为屡屡出头的事情而被康熙帝记挂,这并非以前的历程。如果此刻胤果真被康熙帝警惕,以他的狡诈心思,不可能一如既往还把自个儿摆放在明面上。
温凉把胤的来信看了又看,最后才从其中寻摸到些许意思,康熙帝希望重立太子的意味已经透露出来,甚至寻着好几位重臣吐露要重新立胤为太子的念头,按着接下来的想法,便该是那著名的百官举荐的事情了。
如果胤还有脑子,便该知道康熙帝的属意不会是他,哪怕是百官大多都选择了他,按着康熙帝此前的表现,也绝对不会顺着他们的心思做事,既然是这般,那么胤会不会把此事扭转过来办?!
不是胤,那会是谁?
温凉可想而知此后可能出现的问题,他抿唇迅速地从桌边抽出了信纸,用左手提起毛笔开始写字,寥寥几行小字写完后,温凉刚想叫人,便突然想到,他还没看完信。
刚才灵光乍现,导致温凉只看完了前面的大部分,余下最后一页还没有掀开来。温凉只能先停下动作,把那张纸又重新地翻出来,要是他不小心又遗落了什么,又得重新写字的确是有些尴尬了。
温凉默然地想到,然后掀开了那张纸。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温凉下意识想到的便是这句难道是什么暗语,又或者是胤出了什么事情不能够用直白的话语来表达,只能够用这些来表达想说的内容?
继而温凉便思及曹操的《短歌行》,可片刻后又茫然地想着,除了曹操的诗句外,这句的出处还有的便是《诗经郑风》中的诗句。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
温凉的脑海中闪现过这句诗句的意思,然后猛然地闭起了眼。他伸手揉捏着眉心,只觉得不可思议。温凉相貌清隽,眉目寒凉,此刻眉心微蹙的模样,更加令人不敢亵渎。
他重新睁眸时,注意到这句是独自成行,其下便是空白,没有其他的内容,最后的落款一如既往是胤自成风骨的字体。
只有一个清晰简单的四字。
胤和温凉的通信,从来都没有任何的超出身份的内容,哪怕是在书信中,也从不曾有过高高在上的威压。温凉既从没有被胤所命令过,也没有发现不该有的东西。
这是第一次。
温凉的指腹摩挲着那行字体,这字迹与其他并没有什么不同。可这张信纸上大片的留白空间,正如同温凉所体会的那般……那是胤特地空出来的。
温凉笃定这个想法。
胤与温凉两人,各自成迷,各有各的心思。温凉并不知道为何胤会看中他,只是他清楚,让他离京,的确不意味着他打算让温凉怎么样,只是那是温凉想做的事情,而他并没有拒绝。
这很不……不符合胤的形象,然温凉知道的确是这般。
温凉看着这张信纸,抿唇,他就那么确定他会把这一页给留下来,而不是如同之前的那些全部烧毁在火盆里面?
温凉视线平移开来,又把压在下面还没有拆开的信封给重新打开,这一封是来自广东的。温凉此前的注意并没有放在沿海,因而他尚且不知这封信内里为何。
只是打开后,里面的东西的确超乎温凉的想法。
这是粘杆处的消息,温凉看完后只觉得总有些事是含糊不清难以扯断,又有这件事情还没完没了的感觉。把这封书信也给夹到要送往京城的书信后,温凉望着即将要给送出去的书信,忽然抱起了昏昏欲睡的大喵。
温良猝不及防被按了一爪子墨水,啪叽地按在了落款上,她一脸懵逼地嗅着那墨水,嫌恶地移开脸,不满地拖长了声音叫人!
喵喵喵
温凉淡定地把粘杆处的人又召出来,然后把书信都递给他,“送去京城便是。”
“是。”
温凉施施然地抄起温良,让她趴在他的肩膀上,而后带着她出去打水。绿意刚见到温凉出来,正想着要劝先生去去睡觉的时候,却看到先生的身上满是梅花印,那三瓣小爪子印可以说很明显地表现出罪魁祸首是谁了。
而罪魁祸首还不住地撒娇,一股委屈的模样,绿意看得又是好笑又是无奈,“先生,您还是把它放下来,奴婢带她去清洗。”
温凉慢吞吞地摇头,抱着大猫生怕她从上头跌下来,“你去打些温水过来。”厨房那边一直备着水以防万一,庭院里头又有井水,混合出温水来说并非难事。
此时已是深夜,温凉本不打算给温良洗澡,否则便太冷了些。只可惜猫怕水似乎是天性,哪怕有着温凉压着,温良也一直不住挣扎,最终大猫倒是没落水,可温凉身上却是被溅满了水花,连内衬都湿透了。
温凉认认真真地给温良洗干净肉垫,然后又接过绿意递过来的巾子擦拭,然后才松开来让温良走。肉垫湿乎乎的模样让温良很不适应,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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