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世家赶到时整个雪岭已崩塌,冰湖水冲破结界淹没整个葬雪岭,沈昱骁在浮满冰渣子的湖水里看到一只木筏,上面躺着奄奄一息的宋以尘。
而后众人赶到搜寻救援,在湖面结冻前发现了一只银尾碧眸的鲛人,身上托着两个失去知觉的人,一个是沈易,一个是早死在三年前的谢九爷谢爻。
确认沈易与谢九爷得救后,鲛人捎着流火剑潜入已结了层薄冰的湖水,自此消失无踪。
沈昱骁这几日出动了朝歌岛所有灵使,试图在已经崩塌陷落的葬雪岭搜寻谢砚的踪迹,却一无所获,他整个人就似从这个世界消失了一样,一如当年谢爻。
这日夜半,雪终于停了,一地清冷苍白的月光。
门一开一合,雪光伴着透骨的寒意漏进屋中,光线忽明忽暗,耳边是细细碎碎的低语,听不真切。
浓长的眼睫眨了眨,苍白的嘴唇似微微颤动,唇上那点痣在雪光下似一簇跳动的火焰。
“谢前辈,谢前辈?”
声音忽近忽远的,飘飘渺渺传入谢爻耳中,他裂开一条眼缝,睫毛簌簌而动,沈易焦急的神色跳入眼帘。
”砚儿呢?”只是嘴唇动了动,声音几乎没发出来,屋中所有人却都看懂了,面色凝肃,闭口不言。
谢爻一颗心提了上来,窗外的雪光比摇曳的烛火更明亮,将众人的神情照得分明。
“砚儿呢?”
沈易无措的看了眼沈昱骁,沈昱骁却闪开目光,宋以尘一直垂着眼帘,音儿抿了抿嘴,豆大的泪珠滚落,只有宋以洛一张脸还看似淡定。
“易儿,阿尘,沈公子,你们先出去罢,我来与九爷说明,”微垂的凤眸看向谢音,似飞鸟掠过水面,惊起一丝涟漪:“音儿,你也暂时出去罢。”
众人如释重负般松了口气,面上灰败依旧,默默无声的移步出了门,屋子一下子显得空落落的。
宋以洛不动声色的沏了茶,用灵力微微加热后端到榻边,扶起谢爻将杯子凑到他唇边,声音淡淡的,似从很远的地方传来:“谢砚他,没了。”
谢爻并没有张开嘴,沉默一瞬,面上的神色凝了凝,许久:“什么叫没了。”
“沈昱骁找遍了葬雪岭,都没有发现他的灵息。”
“……”桃花眼眨了眨,不语。
“同归于尽,他那个孪生哥哥,已经离了这个世界,投胎去了。”
谢爻依旧是不答,空气里满是令人紧绷的沉默:“喂,谢爻,你好歹……”
那句你好歹给个反应没来得及说,谢爻笑了:“我都这样了,你还开这种玩笑,合适么?”
宋以洛怔了怔,垂下眼眸:“我此番来,是告诉你,现在谢砚没了,你若不想再呆在这个世界,我可以送你去轮回。”
“我答应砚儿了,再不走的。”谢爻眼神空漠的盯着前方,淡淡道,语气十分笃定。
不可能的,明明他们之前还做了这么……无法启齿的事,他的砚儿怎么可能如此无情,反正他决不相信,不能相信。
“谢爻,现在你的砚儿没了!”宋以洛脱口而出,控制不住的加重语气,片刻又缓了过来:“对不起。”
“你跟我说什么对不起。”
“把你卷进这些事,让你经历这些,对不起。”宋以洛很难得的,躲闪着目光没敢看对方的脸。
“事到如今,你说什么对不起。”
“……”
“不要自说自话了,”谢爻深吸了一口气,拿过茶杯喝了一口:“也不要再说砚儿没了这种话。”
“谢爻你……”
“我清醒得很,”桃花眼含着迷蒙的水光,深深的望向宋以洛:“即使现在暂时找不到砚儿,也会有办法的。”
“宋以洛,你老实告诉我,谢砚是不是也去投胎了?你去拦住他好不好。”
宋以洛摇头:“他是……书中人物,并不存在轮回一说。”
“那你告诉我,去哪能寻到他?”棕茶的眸子如一汪死寂的潭水,清澈却看不到底。
“谢爻,在这本书中,并不存在他的未来,他那孪生哥哥也是,”凤眸抬起,迎向对方深不见底的视线:“包括你我,也一样。”
言下之意,我们的存在都是不合理,违背了这本书的规则。
怔愣片刻,谢爻勾起唇角自嘲一笑:“事到如今,你说这些?”
这不是一开始就知道的么,玩儿我?
宋以洛不语,她确实没什么好说的。
“宋以洛,算我求你,把砚儿还回来,就像当时你把我劫回来一样。”
她从谢爻那双蒙了水雾的桃花眼里看到了自己愧疚无措的神情,忙移开眼:“若你肯听我的劝告,现在去投胎,喝了孟婆汤,把这些扯淡的事都忘了,会是最好的选择。”
谢爻有些无助的扬起唇角:“孟婆汤我又不是没喝过,我才不信你的邪,你的劝告,什么时候靠谱过?”
“你让我从此灰飞烟灭,把我的魂核当零食嚼了,我都乐意,只要再给我和砚儿一点时间。”
断在此处,他不甘心。
眼神相触的瞬间,宋以洛算是看明白了,撇了撇嘴:“罢了,横竖我也欠了你不少人情,此番就当是还你罢。”
“只不过,最后的决定权在你,要付出的代价,也只能你一个人扛着。”
“而结果,也不一定如你所愿。”
第67章归期有期
经过这场变故,葬雪岭全然变了模样,冰湖淹没山岭谷地,天象异变,大雪封山。
谢爻身体尚未恢复,便拿着他的白水剑出发。
这把白水终于回到他手上了,因为谢砚身死,无冬城早被各世家抄了个遍,沈昱骁从原本叔侄俩居住的须臾园里找到了这把白水剑。
根据沈昱骁所言,白水剑同谢爻旧时的衣物用具一起封存在刻有灵咒的琉璃匣子里,据说谢爻消失那三年,谢砚便是靠看这些旧物度日的。
须臾园,谢砚从不让外人靠近。
既然砚儿能等他三载,他为什么不可以?
出门时雪花纷纷扬扬,世上的颜色似都被这漫无边际的浓白吞噬了去。
“前辈,我与你一道儿去!”沈易追出屋子,手上抱着一件狐裘,气喘吁吁的,一张脸不知是被冻的还是慌张,红彤彤的。
谢爻转过身来,勉强挤出一抹浅淡的笑:“易儿乖,天寒地冻的你回屋罢,着凉就不好了。”
沈易忙摇头,睁大一双眼睛极认真道:“无妨,我抗冻!”
“又胡说。”桃花眼眨了眨,眸子深处的笑意是真的。
沈易咬了咬下唇,眼神里满是可怜巴巴的祈求:“那……前辈好歹把狐裘披上。”
谢爻明白对方的心意,抬手在沈易肩上拍了拍,微微笑道:“好,让你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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