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光乍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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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瘦又高,头发一半红一半绿,瞥见了这个人,没理他,走了回去。
过来一会儿又走了出来,向他伸出了手。
本来不知道这样的生活要过多久,陶一粟想,多久都无所谓了。
有一天年尧给他打了个电话,他都不知道年尧怎么找到他的电话的。
“萨利姆快不行了,你要过来一趟吗?”
陶一粟举着电话,很久都没有说话,他拿出烟头,想弹飞,最后还是摁在了烟灰缸里。
“……嗯。”
陶一粟回去之后,渐渐开启了“严武”制霸的时代,他也是从那时候以后被称为“jr”,风头压倒狐狸,比他的名字更响亮的,是他的绰号
野狗。
第64章名字9此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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萨利姆睁看眼,就看到坐在他床边椅子上的陶一粟,抱着手臂靠着椅子,脚伸到自己床上,头一点一点地打着瞌睡。
萨利姆开口叫他,试了几次都发不出声,腹部一使力,就撕裂般地疼。说话像是把肺里存在的空气挤出来,过程非常痛苦。但他还是想叫陶一粟,说说话,他感觉自己以后都不会有机会跟人说话了。
“喂……”
“喂……”
“喂!”
陶一粟肩膀一抖,睁看眼,抬头,看见努力睁开眼的萨利姆,搓了搓自己的脸:“醒了?”
“你在这儿干什么?”
陶一粟看他:“我要是你,我就不说话。”
“你在这儿干什么?”
陶一粟看他努力说话,说一句,要停下来呼吸半天,绷带上的血随着胸腔起伏往外渗,有点怕,马上回答了他的问题:“我路过。”
陶一粟回来了两天,在这里呆了两天。
萨利姆翻翻眼,没说信不信。“你欠我的钱,不用还了。”
陶一粟笑了一下,帮他移了移靠背。
“我这次,估计活不了了……”萨利姆看着天花板。
陶一粟偏了偏眼:“你要是少说点话,估计还能多撑会儿。”
萨利姆长长地叹了口气,浪了他力才呼进的空气。
“小子,你不适合做这行,”萨利姆还是盯着天花板,“你做得很好,但你不适合。”
“你都这样了,还想着教育我呢?”
萨利姆转头看他:“这是人生格言,你个蠢蛋。”
陶一粟听他还有力气骂自己,笑了笑。
萨利姆又重新看回天花板,呼吸让他很累。
“我有个儿子。”
陶一粟问:“在约旦?”
萨利姆扭头看他,有点警惕:“你想干什么?”
陶一粟耸耸肩。
“跟他妈妈一起住。”萨利姆回忆着。
“多大了?”陶一粟索性陪他聊天。
“九岁。”
“这年龄很好。”
萨利姆再次警惕地看着陶一粟。
陶一粟解释:“是个什么都不用懂的年龄。”
萨利姆垂着眼摇摇头,他觉得很累:“你是成年人。”
陶一粟笑了一下:“我是个很糟糕的成年人。”
萨利姆声音很轻:“谁不是呢?”
“他还小,还没学会去恨别人,远离我也许……是件……好事。”
萨利姆语气渐渐弱下去,讲话断断续续,眼前开始发黑。
“靠……我他妈要死了……”
萨利姆出气的声音变长,尾音却极短促,猛地一下,鼻腔里发出“厄”的一声,脸部抽搐,还有意识,身体轻微地抖起来,抗拒着结局。
陶一粟悲伤地看着他。
“靠……”
萨利姆很怕,嘴里含糊不清地暴着粗口,闭着的眼角渗出泪水,试图屏住最后一口气,抖动幅度大起来,越抖动,越疼,血渗得更厉害,拉长了这苦难的过程。
陶一粟伸手盖住萨利姆手上:“没事了……没事了……让它来吧……没事了……”
萨利姆慢慢镇定下来,他不再睁眼,意识渐渐散去,他嘴巴张开,吐出最后一口气,心电监护仪绿波顿时跳成一条平线,毫无起伏的“嘀”声刺耳穿墙。
陶一粟看着萨利姆僵直的身体,放开他的手,疲乏地倚回靠背,颓在椅子上,盯着天花板,喉咙一股铁锈味,眼睛酸痛。
陶一粟刚回来的时候,年尧还过来了一趟,对他家里的事表示遗憾,还带来了严文的遗憾。陶一粟没理,自顾自给萨利姆拾东西,年尧坐在椅子上试图跟他对话,陶一粟这边一直爱答不理。年尧问陶一粟恨不恨严家,陶一粟连头都没转。
萨利姆给陶一粟留了把刀,modtrident,附了张纸条:从美国佬身上扒下来的,带不走,送你了。背面写:过个二十年再卖,说不定会值点钱,你上点心吧,穷鬼。
随着陶一粟缩短任务间歇期,埋头苦干,逐渐开始出风头,严文的担忧显现出来,他以为陶一粟立志一展宏图,但是陶一粟只是不知道做什么好。
严张扬的到来就是个很明显的信号。严张扬比陶一粟小四岁,十七岁了才终于得见“家族仇人”,一见面就绷着脸,义正言辞地斥责陶一粟,他觉得陶一粟留在nt是为了钱。什么样的人,能在毁了别人的人生,并心安理得地占鹊巢?他不理解严文为什么要给陶一粟报酬,害人偿命不是天经地义的吗?所以,严张扬在斥责陶一粟的时候,除了有报仇的快感,还带着得理的嚣张。
对于这种态度,陶一粟是可以做到完全不在意的,严张扬跳脱跋扈,某种程度上跟严武很像。严张扬对他大呼小叫,陶一粟看都不看直接走过,就当没这个人,这显然更激怒了严张扬,他想说些更难听的话,被严文叫停。严文威胁地看着严张扬,叫他规矩点,倒不是说他站在陶一粟这边,只是严张扬不该这么跟“严武”说话。
严文长兄威严不减,严张扬不敢反抗,便再也不敢对陶一粟声色俱厉,换了种态度,徘徊在“阴阳怪气”和“杀人诛心”之间,是一种巧妙的结合,具体表现在“你就命好了,说不定还能长命百岁,就是可惜咱们爸妈死得都早,谁也看不到……”
陶一粟对于这种,很难做到不介怀,可是跟严张扬争论解决不了问题,所以他不能闹大,大多数时候他不做反应,离严张扬远一点。而严张扬,便在纵容里愈发得意。
陶一粟在nt待的年数越久,跟严家的隔阂也就越深。他基本不理严家的事,除了通业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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