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寻了一个不被人打扰的地方,准备默默产下腹中胎儿吧!”
殷梨亭又退后一步,似乎是想逃,却忽然抢上前来,双手紧紧握住宋青书的肩膀,“青书,你在哪里见到的她?她,她如何说?”
“六叔,我见到她还是多月之前,而且只是偷听到了这些,并没与纪姑娘真正见面,所以你问的这些,还要等你找到纪姑娘,当面问清楚……”
“哈哈哈,哈哈哈哈……晓芙,晓芙,你,你好……”殷梨亭大笑出声,状若癫狂,眼角却滴下几点泪珠。大受打击之下,也没心思判断此事到底是真是假,竟就这样跌跌撞撞地下了山去。
宋青书原想着能多劝他几句,将他的情绪缓一缓,然后再问问他有何打算,没想到这位六叔平日里看着温和少主见,内里却是个冲动之人。虽然担心他这样下山会出什么事,但想想六叔也算江湖上的一流高手了,等他心绪平下来,就不会有什么问题了。
风吹着雪花,一阵紧似一阵的飘过来,打在人脸上生疼。宋青书看看灰蒙蒙的天空,雪本来已经住了的,现在又下了起来。
不只是刚才的事情所致,还是这压抑的天气作怪,心里变得沉甸甸的,就如一坨积了水的棉花,黏腻潮湿,分外难受。刚才遣走了无忌,现在也不知他跑到了哪里,宋青书四周看看,空旷的雪地里一个人也无,倒是远处的练武场上传来隐隐的响动。
心里一动,脚下的步子不由得加快,到了那里,果见诺大的一个练武场上一个小人伸拳出脚,左右腾挪,正是张无忌。天上的雪密密地落下来,几乎将那个小小的身影遮挡起来,一瞬间,心头涌过一阵心疼,宋青书开口,就要叫住他。可看无忌一拳一脚练得认真,嘴里还配合着呼喝出声,又不忍心打断他。
就这样,一炷香功夫过去,怀着复杂的心情看张无忌将一套拳法打完,宋青书赶紧走上前去,举起袖子,将他额头上的汗擦去。
“师兄,无忌练得如何?”无忌乖乖地让师兄擦,早在师兄来的时候他就注意到了。虽然练武贵在一心一意,心无旁骛,但师兄的气息何等熟悉,他一出现,他就马上感觉到了。是以后面的拳法更是用心打完,现在问这话,多带了一些邀功的味道。
“很好,无忌进步很大,这么难的伏虎拳法,你也练会了,”看着他期盼的表情,青书就赞了几句,不过马上眉头就皱了起来,“外面天气这么冷,还下着雪,你怎么还出来打?你不知道你身中寒毒,不能在严寒之地多待,这样做,是不是想让太师傅他们还有师兄担心你呀?”
“不是,太师傅说要传给我至上的心法,无忌怕自己基础不好,才想赶紧练一练,而且,无忌真的好想把武功练好……”本来只是轻斥几句,可无忌却一脸可怜兮兮的表情,分外惹人怜,青书轻戳一下他的额头,也就不再说什么了。
不过他说什么也不会让无忌再在这雪地里练下去了,轻牵起他的手,往张三丰的云房走去,殷六叔的事,还必须说与太师傅知道。
到了那里,却见父亲也在,下手站了一个侍茶小童,正在回着什么话。宋青书走上前去,一一拜见过太师傅和父亲,才在下手坐了。无忌紧挨着他,对着太师傅开心的笑了笑,却不理大师伯,过了这么长时间,虽然师兄并没说什么,他心里,还是对这位大师伯当日不分青红皂白,就要打死师兄的事十分介怀。
这种情况,青书也不好把六师叔的事直接说出来,便静静地坐在那,眼观鼻鼻观心。“老三哎!”张三丰长叹一声,又问那小童,“一直是这样么?”
那小童忧心忡忡,“本来虽然消沉,但还能好好进药,日日的推拿穴位也十分配合。可是,自从前一阵子,咱们武当……那之后,三师伯就不肯用药了,连饭都不肯好好吃,日日枯坐,不肯好好将养身体,我们都十分担心……”
宋青书在旁听着,大致明白过来三师叔这是为什么如此,估计他是将五师弟夫妇的死都背在了自己身上,才会自责悔恨不已。只是,这又怨得了谁呢?当日情形那样危急,张翠山又突然发现自己的妻子竟是害了三哥的凶手,大恸之下才想起一了百了,以死谢罪,顺便解了武当的危机。只能叹一声造化弄人,俞岱岩虽然也占了一部分原因,但他全身瘫痪,在床上躺了十年,个中痛苦,又岂是寻常人所能了解?
若是,三叔的病治能好就好了,只是,那还得等到无忌长大,做了明教教主以后,才能从赵敏那里讨来黑玉断续膏。黑玉断续膏?宋青书眼前一亮,何必等那么多年,赵敏会有,那王保保自然不可能没有,或可从他那里讨来!
宋远桥素来关爱师弟,听到如此说,脸色立刻严肃起来,“这种情况,为什么不早早说?三弟,三弟竟是这样对待自己!”说完跌足长叹。
张三丰因这又想起了去世的爱徒张翠山,看到张无忌坐在那里,便招招手,唤他到近前,轻轻抚摸着他的头颅。半晌,才道,“老三这样可不行,远桥,咱们就去看看他吧!”
宋远桥一愣,连忙说好,宋青书也跟着,一行几人向俞岱岩养病的院子走去。张无忌被太师傅牵着,他也知道太师傅真心疼他,没有任性的回到师兄身边,只是面色微沉,有些不豫。
只是,经历过了这么多事事非非,他早已不是冰火岛上懵懂无知的小孩了,外人面前,他也都表现的沉稳。偶尔的天真脆弱,也只在他的师兄面前表现,很多事,他都看得明白,心里通透。爹娘的死因,他其实是知道除了当日的许多坏人,自己的三师叔也算一个的。可碍于对方是自己的师叔,他不能叫嚷着向他报仇,但心里,到底是十分介怀的。
俞岱岩病了后,就被安置在幽僻少人的一方院落里静养,此时外面大雪,天地萧条,越发衬得此处凄冷无比。远门紧闭,那小童赶紧走上前,敲了敲门,不一会一名童子将门打了开来,张三丰当先走了进去。
宋青书心里默默计划着,跟着一脸忧色的宋远桥迈入了门槛。里面无一声响动,若不是早先知道,一定不会想到这样空寂的院子里还住了人。
俞岱岩颓败的躺在床上,听得门响,也不回头,“清风,你出去吧,什么事都别来打搅我。”
张三丰面上有一瞬间的伤痛,强笑道,“岱岩呐,连为师也不欢迎了吗?”
听到张三丰的声音,俞岱岩急急回过头来,脸上的惶恐之色都来不及掩去,“师傅,您,您老人家怎么亲自来了?徒儿已是个废人,已是个废人,什么都做不了,还害了五弟……岱岩愧活于世啊!”说之最后,想起五弟夫妇的死亡,又是一阵痛哭。
张三丰也忍不住老泪纵横,摸上俞岱岩早染双鬓的脸颊,将他随意搭在身上的一条棉被拉起,盖住他的身体,“你也是为师的好徒弟,现在,为师已送走了一个爱徒了,你忍心让为师再送走一个吗?”
眼看着已逾百岁的师尊亲手替他做这些,俞岱岩不是不触动,只是仍难忍愧疚,语气消沉,“师傅待弟子恩重于山,只是弟子早就是个废人了,活在世上十年,不仅不能侍奉师父于跟前,还,还害死了师弟,实地这样活着,还不如早些死了,那样,五弟夫妇也不会,也不会……”
“这是哪能怪你?”张三丰喟叹一声,将无忌牵至床前,让他对着俞岱岩,颤声道,“你看,你看,无忌都不怪你,你如何还不肯饶了自己?”
俞岱岩看着面前五弟的儿子瞪大眼看着自己,面上神色震动,吃力的抬起一只手,将无忌的小手抓在手里,想要说什么,却语不成声,只喊了一声“无忌!”便又泪流满面。
张无忌看着他痛哭流涕,心里对他的怨愤消了些,还多了一份同情,但想到爹娘的惨死,世上只剩下自己孤零零的一个人,又对他生不出什么好感来。忍不住回头去看师兄,不,他不是一个人,他的师兄会陪着他的!
感觉到无忌的视线,正在想心事的青书抬起眼,对他安抚的一笑,立刻,无忌苦涩的脸上,也染上了笑意。宋青书略转过头,看着室内的景象,他的父亲宋远桥正在艰涩的宽慰着三师叔,连一向乐观的张三丰脸上,都带了一丝愁苦。
本来还在犹豫到底要不要先告诉他们,现在也不得不说了。他轻吸一口气,走上前去,“太师傅,父亲,三师叔的病,或许能治好!”
“青书,你,你不太懂你三师叔的病,不要胡言……”宋远桥疲惫的开口制止。
张三丰面上却一片惊喜之色,观察了这几个月,他知道这个徒孙不是胡言乱语之辈,“青书,你有什么办法,先说出来看看。”
宋青书早想好了说辞,“这次回来的路上,弟子听闻有一种黑玉断续膏,可接断骨,使恢复如初。因这种药产自西域,所以咱们中原人士多不曾听说,但这药效却是真的!”
这下,连俞岱岩眼中都闪现出希望的光,张三丰沉吟一下,“若真如此,此物必珍贵无比,要从哪里取得?”
宋青书自不会说要从汝阳王府拿,只推说道,“刚巧弟子回来的路上救下了一位奇人,他就会配这种药,只是当时还缺几味药材,还没配好。不过他说,若弟子需要,等此药配好后,会送与弟子一些!”
武当弟子常扶危救困,而那被救助之人多心怀感激,有此举动也不足为怪,是以当下几人也未怀疑他编的这个理由,面上均露出轻松的笑意。
作者有话要说:话说,神雕里那个是尹志平啊,好像叫什么甄志丙吧吧吧
59
59、身体隐患...
俞岱岩虽将信将疑,但眼中总算有了求生的欲望,随即又想到五弟之死,不又伤心垂泪。张三丰又宽慰了他几句,便带着众人出了院子。
无忌一路上都沉默不语,面上无一丝表情,外人自然看不出来什么,可与他朝夕相处的青书却知道,他这是不高兴的表现。
“无忌,怎么了?你不喜欢你三师伯么?”回到房间,无忌仍是神色郁郁,青书不由问出了口。
无忌也不回答,来到了床边,紧紧挨着青书坐了,眼睛低垂,定在师兄靛蓝的衣摆上,只露出一个小脑袋。青书失笑,也不再问,伸手将他圈住,轻轻捋顺这个别扭小孩炸起的毛。
果然还是这一招最管用,不一会,无忌就亲昵的在他怀中蹭了蹭小脑袋,伸出手抱住了他的腰,将身体使劲向师兄贴去。“师兄,你不是答应无忌要陪在无忌身边的吗?现在你又说话不算话,要走了。”微带抱怨的撒娇语气。
青书身体一滞,胸腹处传来剧烈的刺痛感,这种感觉之前就有,只是这次来的尤为激烈。好不容易克制住,继续装作若无其事道,“师兄哪里说话不算话了?难道之前答应无忌的事都没做到吗?”
无忌继续向师兄身上贴了贴,他最喜欢和师兄紧挨在一起,却哪里知道青书现在的痛苦?“师兄说过不离开无忌的,你走了那么长时间,现在刚回来,又要因为三师伯的事离开了,”说着抬起头来,“没有师兄在身边,无忌很难受,很……师兄,你怎么了?哪里难受吗?”
青书头上冷汗涔涔,脸色也有些青白,正腻着师兄的无忌吓坏了,这时才感觉到师兄身体都在轻轻颤抖着,赶紧扶住他,“师兄,师兄……”
青书拉住无忌的手,勉强笑了一下,“没事,不用慌,估计是天气太冷,身体有些受不住……”他已经隐隐猜到,估计是那次被布袋和尚用内力炙伤心肺,之后他就一直没管。后来回到武当,又日日和无忌睡在一起,无忌身上寒毒厉害,无形中也侵入了他的身体,寒热相激,身体终于承受不住,才会如此。
这也是为什么一开始,他和无忌呆在一起,并不觉得冷的原因,那是他身体里生出的一股暖流,应该就是体内的热毒,当时还以为是好事,不料竟是对身体的损伤。
无忌也不是傻子,哪会听不出青书语气里压抑的痛苦?他看师兄身体颤抖,似乎是寒冷所致,一瞬间也联想到自己和师兄日日睡在一起,不会是海师兄也中了寒毒吧!连忙退开身体,离师兄远一些,心里又是悔恨又是惊慌,平日再聪明此时也变得六神无主。愣愣的站了好一会才想起来什么,转身就要往外跑,“师兄,我去叫太师傅来……”
过了最开始的那一阵剧痛,之后稍微好了一些,青书赶紧拉住无忌,“别,一点小事,别去惊扰太师傅了……”
“那师兄你怎么办?这怎么是小事?都怪无忌任性,都怪我……”他心里只要想到自己最心爱的师兄是因为他而如此痛苦,就满心惶恐与苦楚。青书不要他去找太师傅,他虽焦急万分,也只能陪在师兄身边,何况这个时候,他也不敢离开。万一师兄在他离开的时候出了什么事情,他只要想到这个可能就胆颤心惊。
“对了,师兄,太师傅将咱们武当的少阳功教给了我,说这功练了之后暖气充盈,或可治无忌身上的寒毒呢!师兄,你快运此功!”
宋青书当然知道,这少阳功身为武当的绝学,乃脱自九阳神功,自是厉害非常,对付寒毒肯定会有一些功效。开始没想起,现在听无忌提起,便盘腿静坐,跟着无忌口中念出的心法,默默运起功来。
这一门功夫变化繁复,非一言可尽,简言之,初步功夫是练“大周天搬运”,使一股暖烘烘的真气,从丹田向镇锁任、督、冲三脉的“□”向尾闾关,然后分两支上行,经腰脊第十四椎两旁的“辘轳关”,上行经背、肩、颈而至“玉枕关”,此即所谓“逆运真气通三关”。然后真气向上越过头顶的“百会穴”,分五路上行,与全身气脉大会于“膻中穴”,再分主从两支,还合于丹田,入窍归元。如此循环一周,身子便如灌甘露,丹田里的真气似香烟缭绕,悠游自在,那就是所谓“氤氲紫气”。这氤氲紫气练到火候相当,便能化除丹田中的寒毒。
当年张三丰听其师傅觉远大师讲经,因只听了一遍,记得的只是九阳真经的三分之一。到武当山开派立宗后,他又用自己领会的武功之道对其进行了补充,加以改进,所以在当世各派中,这武当无极少阳功可谓第一厉害的武学内功了。宋青书身为武当第三代传人,之前对此功肯定早有练习,是以现在听着无忌口中的口诀,也能勉力聚起身体中的一股真气,照着所说法门慢慢运行。
冲任督冲三脉……上行经背,肩,颈而至“玉枕关”,走百会穴,之前一切都很顺利,当五路气脉汇至膻中穴时,青书只觉得一阵火烧火燎又似冰寒入骨的疼痛,宛如几百把钢刀在狠狠地刮刺,比之前的痛楚还来得激烈百倍。饶是他定力非常,也忍不住大叫一声,身体中汇聚的真气立时消散,吼中一甜,一口血已喷了出来。
“师兄!”无忌大叫出声,之前看师兄好好的,还因为运行此功,脸上染上了一些血色,正自高兴,却不料变故突生。低头去看地上的一滩污血,居然颜色发黑,就似中了剧毒般,不由心荆慌乱,再也忍不住,大哭起来。
缓了半天,青书才从那一阵昏天暗地的剧痛中恢复出来,自己也没想到身体的损害竟这样严重,发愣了半晌,才苦涩道,“看来,这次得真叫太师傅来看了……”
作者有话要说:扭动,打滚,求长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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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不能练武...
云房中,张三丰眉头紧皱,拿起宋青书的一只手,将一股柔和的真气探入其体内,检查其身体的状况。
张无忌默默地等在一边,担忧地将师兄望着,殷梨亭不在,其余武当四侠都来了,尤其是宋远桥,看着面色苍白,昏迷过去的爱子,心中杂味四散,眼中更露出平日里隐藏的关切之意来。
眼看师傅的面色越来越严肃,莫声谷忍不住先问出声,“师傅,青书他怎么样?”他这话一问出,其余众人也都看向张三丰,无忌更是不错眼望着太师傅,“师兄他到底怎么了?是不是无忌害的?”声音里还带着哭腔。
张三丰不说话,松开青书的手,连点他身上几处大穴,后又将一掌抵在他的背上,运功驱散他体中的寒热之毒。见他如此,在场几人都晓得厉害,再不出声。眼看着随着运气,青书苍白的脸上乍青乍红,如此过了约一个时辰,张三丰头上也冒出了几缕白气,凝而不散,他才缓缓会掌力,青书则身子一倾,有吐出一口污血来。
张无忌赶紧上前,接住昏迷的师兄,掏出自己的巾帕,为他擦去唇边的残血。张三丰面色复杂,看一眼照顾着宋青书的张无忌,叹了口气,向宋远桥一示意,走出了房间。
“师傅,青书他好些了吗?”宋远桥跟着来到外边,向张三丰问道。俞莲舟,张松溪,莫声谷也都走了出来,心里沉重,知道青书这次的伤势恐不能根治,不然师父不会露出如此神色。
张三丰也是豁达之人,虽然感到心伤,也不会迟疑不定。当下看着自己的大徒弟坦言道,“远桥,你要做好准备,青书这次……我刚才封了他的穴道,已将他体内的毒素逼了出来,以后加以疗养,应不会有大问题。只是,我刚才查看,青书身体之前就有伤,乃是一种罕见的热毒,扩散于经脉之中,沉积在丹田。这一段时间,他和无忌在一处,又受寒毒影响,漫入体内,与他之前的热毒相交,两相胶着。这次若不是他体内的寒毒过于强大,热毒渐渐压制不住,也不会显露出来,也好在如此,否则后患无穷啊!”
听他解说完毕,武当几人脸上殊无喜色,已经隐隐猜到了什么,宋远桥更是面色苍白,声音颤抖,“师傅,那这对青书的身体,可有什么影响?”
张三丰眼中露出哀悯之色,语气沉重,“这些毒素在青书体内潜伏太久,加上两者互相排斥斗争,青书体内的经脉,丹田已经严重受损,以后……都不能再修炼内功了。”
闻言武当几人同时色变,虽然猜到结果不好,没想到竟如此严重,青书小小年纪,竟是不能在练武了么?宋远桥踉跄的退后几步,好容易站稳脚跟,满面都是仓皇之色,“我儿,我儿……”几度凝噎,才勉强续道,“他以后,是不是形同废人了?”声音颤抖,显是了极大的心力,才将那个废人说出来。
“也不会如此,他以后还能再练一些外家功夫,至于内功,却是修提了,大约以后,他都只能是现在这样的修为了……”
宋远桥面色灰败,就如被判了死刑般,嘴唇哆嗦,却说不出话来。他忽然转身,推开房门,想要再看一眼青书,不想看到无忌倚在门边,已经泪流满面。
他们之所以到外面说话,就是想避开青书和无忌,不让他们听到。青书现在还昏睡未醒,无忌却是将他们刚才的谈话听了个一丝不漏。当下张三丰也面露沉痛,赶紧走了进来,已被无忌紧紧揪住了衣袖,哭问道,“太师傅,师兄真的,真的以后都不能练武了么?”
张三丰也叹一口气,将他揽在了怀内,“莫哭,莫哭……”
谁知张无忌竟慢慢停止了抽噎,抬起头来,眼中露出与他年龄不符的检定光芒来,“我,我不会哭,以后都不会了,我要好好习武,将来保护师兄!”
一时间,众人都被他话里的认真坚定所震撼,却见刚才还苦忍着一口气的无忌身子摇了摇,终于也倒了下去。原来他身上的寒毒早就发作了,刚才一直强忍着,现在终于支持不住了,当下众人又是一通忙乱。
青书是晚上醒过来的,一向不苟言笑的父亲居然守在他的床前,面露不忍之色。他想坐起身,对这样的宋远桥有点不适应,不想身体竟酸软无力,膻中穴处仍隐隐作疼,这才想起昏迷前发生的事,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
宋远桥上前,帮着他坐起身,青书面上更是惊疑不定,想了一想,才苦笑道,“父亲,发生了什么事?孩儿,孩儿是不是身体出了很不好的问题”
没想到青书竟直接猜了出来,宋远桥面色苦痛,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这是张三丰走了进来,也不拖泥带水,直言道,“你之前伤了肺腑,在无忌的寒毒催逼之下,伤了筋脉,以后怕是不能修习内功了!”
青书愣在了当场,一时没明白太师傅说的是什么,过了半天才渐渐面色苍白,意识到自己身上到底发生了何事。刚来到这个武侠世界,他或许对武功一途还没什么概念,可之后经历的种种事情,无不告诉他在这个强者生存的世界,武功的高低于一个人是多么重要。尤其是经历了杨逍一事,他更是要发奋学武,可现在,却被告知,他以后都不能休息内功了。
没有内功,在这个武侠世界里,无异于废人一个,他,要如何生存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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