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啼花落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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洋车直接回家。
“老板,梁宇先生想见您!”戏园子的伙计上来禀报,说好了如果事成,他还能再拿一倍跑腿的。
刘淑斌坐在椅子上愣了半晌,才转头道:“你让他回去吧,我今天累了,不想见任何人。”
“哦,是。”伙计只得垂头丧气的离开,他的钱飞啦!
听到回复的梁宇并没灰心,他直接到了后门守着,果然看到一辆洋车等在院子外,车夫壮得和周某似的,个头比自己还高。
等了好久,天空忽然飘起了雪花,很快北平就披上了银装,好像一场大雪就能净化所有的污秽似的,屋顶,地面,树木花草上都铺满了雪花做的棉被。
冻得脚发木的梁宇打了个喷嚏,来回在原地搓着手,就算是戴了皮手套也无济于事,夜色渐浓,温度越来越低了。
此时,后门被推开,刘淑斌裹着头巾,戴着黑色礼帽,身着黑貂皮大衣走下台阶,果然,他的脸上还带着厚重的戏妆。
宇认出了他身上穿的那件大衣,而且对方的身材和载差不多,他连忙上前礼貌的说:“刘老板,我是梁宇,可否请您去舍下赏脸喝个茶?”到其他地方他也没办法证实,还是上自己家方便。
“对不起,我今天很累,要回去休息了。”说完他就向二狗子招手,打算赶紧跑路。
“咱们能不能聊聊,就我和你,去您家也可以。”梁宇仔细打量他,但戏妆太厚了,他根本看不出来。
刘淑斌没搭理,二狗子把车拉过来,他就上了车冷冷的说道:“再见了,梁公子!”
“刘老板,您稍等!”就这么让人家跑了可不成,还好他有所准备,事先叫了车夫过来。
于是,这个大雪天,两人在胡同里展开了一场追击战,刘老板的车在前面,他的车紧随其后,双方都用尽了全力在跑,但下雪天谁都得悠着劲儿,否则就会闹得人仰车翻的悲剧。
“老板,要不要停下来揍他!”二狗子边跑边对车上的刘淑斌说。
“不用了,他可不是你能随便揍的人,而且他母亲经常照顾戏班的生意,不能得罪。”车上的人答道,借着车旁的镜子观察后面的梁宇。
“那您见他不就是了,为什么非得躲着,难道他对您有那意思?”二狗子跟了刘老板好久,除了拉散客,只要上戏的时候都会候着,也遇见过不少浪荡子,最后不是让老板婉转拒绝,就是让他给修理了,老板除了偶尔去草桥的浴池找小寡妇秀姑睡觉,还没见过有其他相好的。
“你别管这么多,听我的就成了!”他说完便挑起嘴角笑了,为什么梁公子这人总能让他觉得如此愉快呢,就算是涮着玩儿也蛮有趣的!
绕着前门和珠市口跑了两圈之后,刘老板才让二狗子往住处走,他租的院子其实在南河沿附近的瓷器库南巷,某满族官员的旧宅,是一个清静的小院,远离梨园的是非之地。
刘老板利索的下了车,对车夫说:“你回去吧,我自有分寸。”
“行!”二狗子说完就拉着车跑远了。
梁宇这才追到河沿路口,看到洋车在瓷器库南巷消失,立马让车夫竭力追赶,刚好看到刘淑斌关上院门的一刹那。
他付了车钱,急忙跑到院门口敲门:“刘老板,能不能和我聊一会儿!”可是敲了半天门,里面的人还是没吭声,这可急死他了!
☆、苦肉计
年轻的商人在门口来回踱步,雪地里留下了一串脚印,他抬头望了望不算低矮的围墙,咬了咬牙,打算模仿古代风流才子偷香窃玉的手法,爬墙头。如果真的爬了,假若刘老板不是那位美人,他绝对名誉扫地,算了,管不得这许多了。
梁宇往后倒退了几步,一个助跑,企图借助力道直接爬上墙,但他穿的毕竟是西服,迈不开腿儿,虽然在英国伯明翰大学他曾经是田径队选手也难以施展,努力了三次依然以失败告终,累的他在原地气喘吁吁,但他不能就此放弃,他打算再试一次。
这次他真是连吃奶的劲儿也使上了,奋力助跑,扒着凹凸不平的灰色墙壁跃上了墙头,但是因为太着急了,还没调整好下落的姿势就着急往院子里跳,结果直接屁股着地,还真有点儿疼,他刚想起来却听到北屋的门开了,连忙捂着腰假装喊疼!
“哎呦!”
刘淑斌听到他喊,赶忙跑过来,俯下身关切的问:“是不是扭到脚了?”
梁公子抬起头,看到了那张卸了妆的漂亮脸蛋,立刻心花怒放,他这一跤摔得太值了。
“没事儿,撞到腰了!”他憨笑,抓住了美人的玉臂。
刘淑斌把他扶起来,无可奈何的摇头:“这么大人了,怎么还干偷鸡摸狗的事?”
“你要给我开门,我还至于爬墙么!”他拍拍身上的雪,反到是一副委屈的样子,啥也不用说了,刘淑斌,艺名刘霭莲,字贺霖,就是和自己共度春宵的美人。
刘老板瞥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信不信我把你赶出去?”
“不会的,你要是不想让我进来,为何特意卸掉脸上的戏妆?”真是个颇有意思的美人,他立马抱住对方,在标志的脸上啄了一下。
“回家了能不卸妆吗,别自作多情了,还不进来,我帮你擦跌打酒。”美人领着他进了暖和的北屋,顺手带上了门。
屋内陈设古朴典雅,家具也都是明清款式,少见现代的陈设,规矩的神龛,供奉着三清,看样子是有每天上香,供桌前摆了素果。
“你家连个仆人都没有?”他感觉院子里冷冷清清的,没有一点儿动静。
“没有,我爹偶尔回来住两天,基本都是我自己呆着,你坐吧。”淑斌说完进了卧室,拿了药箱出来。
梁宇脱了大衣和外套,边解衬衫扣子边问:“你为什么要顺着我,直接告诉我你是
刘霭莲不就成了。”这也是他至今弄不明白的问题。
“刘霭莲是票友对我的称呼,你是我票友吗?”他帮梁公子脱下衬衫,用药棉蘸着跌打酒擦了擦已经淤青的脊椎骨,好像越靠下摔得越重。
他摇头:“不是,我不听昆曲,不过以后我会常去给你捧场的。”
“我才不要你这样的票友呢,把裤子脱了,摔到屁股了吧?”刘老板蹙眉问,这家伙怎么笨手笨脚的。
梁公子不好意思的解开皮带,露出半拉屁股,小声答道:“现在身体不灵活了,忙着做买卖,没时间锤炼身子,换以前我绝不会摔到的。”
在灯光下,宇的身体结实又漂亮,摸起来滑溜溜的,刘老板不由得多看了几眼,才惺惺的说:“你就是娇生惯养的大少爷!”然后就往最严重的尾椎擦了药酒,如果不是下雪,估计摔得更严重,感谢老天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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