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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后
这是个五月的日子,和其他所有的五月天没什么不同。但是在这天的早晨谭素素却怎么也睡不着,确切地讲是整个一晚上都睡得不踏实,翻来覆去、时醒时睡、朦朦胧胧…
她吵得身边的李寻欢也跟着睡不好,最后他只好说:“要不做个爱吧?有助于睡眠。”
“呸!你明知道我来月经了。”谭素素企图推他起身:“怕吵的话,你去客房里睡!”
他却不起来:“不用,我过会儿就睡着了。”
“那好吧。”
过了一阵李寻欢均匀的呼吸声传来,他睡着了。但是谭素素却真的是再也睡不着了。当第一丝曙光投s到窗帘上的时候,她如释重负:终于天亮了,自己可以不必躺在床上了!
她轻手轻脚地溜下了床,钻进了洗手间。
墙壁上整面的镜子里反s出她的容颜,依然明媚、依然亮丽,并且可能是因为当了母亲的缘故,一股丰润的妩媚感觉充斥着她的眉梢眼角,李寻欢不只一次地形容她象个熟透了的水蜜桃,丰满而甜美。
一般在这个时候,她都会这样地反驳:“熟透了就是说快走下坡了,有什么好?”
“好,这样一来就和我般配了。”他回答。
不过其实他并不显老,至少在他们那堆老板、精英里,他还是最帅的。――谭素素认为。
一边想着,一边谭素素对着镜子扯出了一个微笑,不过却笑得不太由衷。
换了便服,她蹑手蹑脚地溜出了主卧,关门的一瞬她瞄了大床一眼:一宿没睡好的李寻欢此刻还没有醒,正俯趴着会周公。
儿子李言的房间就在他们隔壁,今年四岁的他已经可以一个人睡了。他也没有醒、还在睡着。
谭素素静悄悄地来到他的床前,看他宁静的睡颜。和睡着的时候一样,他醒的时候也很安静。――他就是个安静的孩子,不合群也不爱说话。不过他很聪明,通常他的问话总能叫人大吃一惊。比如他会问:“爸爸,为什么太阳每天都来上班,它不休息吗?”
然后他的爸爸李寻欢就会搂着他给他讲有关恒星、行星、太阳系的事。
谭素素觉得这么早给孩子讲天文实在是“对牛弹琴”。可是后来事实证明她是错的。小李言很快就能把太阳系的八大行星背齐,并且哪个最大,哪个离太阳最远、哪个有美丽的光环、哪个是蓝色的美丽星体,他都记得一字不错。
李寻欢听后哈哈大笑:“看,儿子有成为天文学家的潜质!”
不过谭素素却对儿子深感内疚:她知道他内向的性格是源自于何。
看着李言,她觉得自己纷乱的内心平静了不少。转身准备回屋,却冷不防李寻欢正站在自己身后。
谭素素惊得差点叫出来,双手抚住胸口,她不忘瞪他一眼。
李寻欢微笑一下,伸手牵住了她的,然后拉她走出了儿子的房间。
回到自己的房里,谭素素才开口说话,之前她都不敢出声,怕吵醒了孩子:“你怎么这么早起?再躺会儿不好吗?”
李寻欢却不回答,只是用双手将她环抱在自己的胸前。他的下巴抵住她的头顶,声音就从谭素素的上方飘了过来:“我派车送你去看他好不好?”
谭素素吃惊地想抬头看他,可是李寻欢却依然用下巴紧紧压迫着她,使她未能如愿:“免得你坐立不安。”他说出后半句话。
“不,我不去,我说过永远都不再见他的,我说话算话。”她固执的声音从他的怀抱里闷闷地传出来。
“可你已经原谅他了。”李寻欢指出。
“是的,但是我还是不想去。他这么做叫我更不敢去见他了。”谭素素回答。
下一刻,他放松开了她一点,然后用手拖起了她的脸。
两人对视了好久,然后李寻欢说道:“去看看他吧,今天是他出狱的日子,他一定最想看见你。”
“你就不怕他又缠上我?”她问。
“怕,所以我叫司机送你去。”
“原来是监视我。”谭素素开玩笑,企图借此轻松一下自己沉重的内心。
“是保护你。”李寻欢回答。
“让我再想想,如果我决定去的话我会给司机打电话的。”
“别想太久,最晚十一点钟他就能出来了。”
“噢,是吗?”看来他对有关于陈元的事儿,是一刻也没放松呀。――谭素素心里想。
“素素,我只是――”李寻欢想解释。可是他的话被谭素素打断了:“别说,不要说。我明白,就象你也明白我一样。”
“那好吧。”他回答。
吃过早饭后,家里的男人都走了,大的那个上班去了,小的那个去了幼儿园。谭素素今天没有随李寻欢去公司。――她现在是他公司里的公共关系总监。――休息一天,并且有很大的可能性是要去见自己的老情人。谭素素在心里开了自己一个玩笑。
不过倒底是去还是不去呢?
五年前的那个上午,当她把自己和李寻欢商量好的决定告诉陈延的时候,电话那端的她无比苦涩地说:“素素,不用了,他已经全部都承认了。”
“什么?!”谭素素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是的,昨天他对警察局的人承认了自己的罪行。这下子你就是不指证他,他也没希望了。” 陈延忍不住哭了起来。
“为什么?”谭素素问,不过她也没指望对方给她解释,她只是茫然、下意识地在问。
“我不知道!素素对不起,我,我讲不下去了…”
谭素素整个人都呆掉了。因为和李寻欢最终达成了共识,所以两个人都很开心,他们在兴城一直呆到周日才离开。 谭素素当时觉得自己不应该在和李寻欢一起的时候,向陈家人通报这个好消息,所以就一直压着这事儿没说。可是没成想,这一压就导致了这么可怕且无法挽回的结果!陈元,你为什么要交代?!那么久你都没讲,为什么现在要讲出来?!
当天李寻欢就得到了消息。
“其实你也不必难过,做错了事本来就要承担后果,他只是做了他本应该要做的,他只是尽了他作为公民的义务。素素,你应该为他高兴才是,至少这样一来,他终于象个男人了。”
他的话叫她好受了一些。
接下来的事情自然是一家欢喜、一家愁。最终审判的时候,谭素素没有到庭指证陈元――虽然这已经对于他起不到帮助了。
她这么做完全是为了她自己――她怕看到落拓失意的他!
他被判了八年。而她在这之后没多久就嫁给了李寻欢。
虽然她伤心难受,可是李寻欢是没有错的,所以她要做个美丽的、叫他骄傲的新娘;李家二老也是没有错的,所以她要做个乖巧、孝顺的儿媳。尽了她最大的努力,谭素素笑容满面地在杭州完成了她和十三的人生大事。
她不能说自己是不幸福的,虽然遗憾,但是她还是幸福的。――她对自己强调。
然而,在回到北京后没多久,她接到了陈元从狱中寄来的信。这叫她再次迷茫和痛苦了。
第63章 终级大结局
那封信谭素素在看完之后就烧掉了,可是好奇怪,只看了那么一遍,她却清清楚楚地记得上面所写的每一个字――
素素:你好。
第一次写信给你,居然是在监狱的书台上完成的,我真是没有想到!
那天和姐姐见面了,问她你什么时候能过来探视你,她却支支呜呜地说不出个所以然。最后被我问急了,她才告诉我:你说再也不会见我的面!
我不信,不是说你答应考虑撤销供词吗?那为什么又会是这样?!她解释了给我听,原来那只是因为我怜悯我,不愿我在监狱里度过那么长的日子而已,并非我原谅了我或者是仍然爱恋着我!
可笑的你却不自知。
从一开始的想方设法离婚,到后来的威胁你、对你做了那样的事,我都是为了同一个目的。我知道自己欠我良多,可是我狠下心来,不后悔、不认错,我为的就是能再有追求你的机会。但,如果我不再理睬我、不再见我的面,那我的坚持又还有什么意义?就算是留在外边又能有什么作为?!
我向警方坦白了自己的罪行,反正这是我应得的。现在被判了八年,哈哈!该怎么说?不过是把欠你的还了你罢了。
只是你想问:既然还给你了,那是不是就不亏欠了?那是不是你就原谅了?那是不是我和我的关系就可以回到最初的了?
我会努力面对接下来的铁窗生涯,在以后的每一个日子里,我都会坚持并且忍耐,期待我出来的那一天可以成为一个叫你无恨的人,仅此而已!
重新爱我?这我虽然期待,却不敢奢望。
陈元
原来如此!
原来陈元的突然认罪是经历了这样的心路历程!
处理掉他的信件,谭素素浑身再没有一丝一毫多余的力气,她爬上床,让抖若筛糠的自己得到支撑和休息。
躺在床上,不论是睁着眼睛还是闭起眼睛,和陈元相处的陈年往事、点点滴滴都会被大脑自动自觉地翻找出来重新播放,各个时期的他,各式各样的他:笑着的他、严肃着的他、风流的他、潇洒的他、深情款款的他、体贴入微的他…在最后睡去的时候,谭素素没察觉自己头下的枕头已经叫泪水浸成了冰凉。
那天下班回家的李寻欢随即就发现了她的异常:苍白的脸,无生气的眼。
送她到医院,她被诊断出怀有了身孕!
谭素素觉得好讽刺,真的是几家欢乐几家愁!这边极乐、那边极痛。
但是她能说什么呢?她又能做什么呢?殷切服侍着她的十三何其无辜?肚子中还未成型的小生命又何其无辜?
谭素素努力地振作,努力地想要做一个开心的孕妇,努力地想要忽略掉内心深处对陈元的怜悯和痛惜――听说女人必须在怀孕期里快快乐乐的,这样才能够生出健康而性格好的宝宝。
天知道她确实是尽了自己最大的努力,可是并不成功!她真是做不了一个快乐无忧的孕妇!
她并不会哭泣,她只是经常沉默,并且总在不经意间就想到了那个正在监狱中服刑的人,他有没有被牢头欺负?他能不能受得了那样的脏和苦?这么长的日子他能不能挺得住?
苦笑,苦笑不已:陈元啊,陈元,你用八年的时间,终于换来了成果――成为在我胸口永不消退的那颗殷红似血的朱砂痣!
好在十三体谅,好在十三包容,在度过了最初的、艰难的不适应期后,谭素素终于做到象一个成年人那样面对人生了。
在谁的一生里不曾遇过苦难和苦恼?在谁的人生中从不曾有消沉和失意的时刻?――没有人。
谭素素自知,自己已经算得上是极幸运的人了,有美貌有青春、有爱人有家人、并且还即将拥有和自己今生挚爱的、爱结晶!
是的,在她肚子里的那个他,是爱的结晶!所以她要好好地养育他,她要叫他获得美满的人生。
这样觉醒后的谭素素决心不再自责、不再无谓地伤怀,她要快乐地过接下来的日子,她要好好享受和十三一起的美满人生。
李寻欢也觉得他自己是幸福的,他终于有了属于自己的家庭和孩子。
虽然他爱素素的天真烂漫,可他也希望她能稍加理智地面对人生,而不总是沉浸在感情世界里、丝毫不理会人间疾苦。他的这个愿望达成了。
他焦虑谭素素的萎靡不振,担心她生下的孩子会不健康,不过后来发现:李言除了有些沉默寡言之外其他的都还好,所以李寻欢的这个担心没有变成现实,感谢老天!
他希望一家三口能和乐融融地生活,他的这个愿望也达成了,他们确实过得和谐。
所以,他还有什么好不知足的呢?
坐在办公室里处理着公务的李寻欢这样地对自己说着。虽然今天他的情敌出狱扰乱了谭素素的心,但是李寻欢觉得这算是她正常的反应。就叫她去看看陈元吧,只有她最终看到了他的安好,她才能放下心事、获得平静。
真的没什么好担心的,现在的谭素素已经成熟。岁月的冲刷、人生的历炼使她、还有他李寻欢都比以前更睿智、更淡定了:爱一个人并不是私占他,而是看到他过得幸福就好。男女间炙热的情爱最终都会化为亲人间潺潺细流般的关心和慰籍。幸运的是,自己可以牵着爱人的手一起终老;而对那个人,谭素素却只能是给出一直埋在心头的祝福。
云在青天水在瓶。
无论是天空中作为云的水,还是在净瓶里的安静清澈的水,只要认清本心,则云之潇洒,水之恬静,也能相通。在天上,就做潇洒的云;在瓶中,就做恬静的水,都是爱着,也都是各自精彩着。
当谭素素急急忙忙地赶到秦城监狱的时候,已经是上午十点多了。
陈元还没有出来。――因为谭素素在高墙外看到了陈延。和她站在一起的老人就是他的父母亲吧?可笑自己和陈元纠缠了那么久,却从没见过他的父母!
看到她下车,陈延对自己的亲人说了几句。他们转过头来看向她,谭素素随即对他们扯了个笑脸出来,他们点点头算是回礼。然后陈延就走了过来:“素素,你来了?”
“啊,是的。”
“我弟还没出来,不过应该是快了。”
“是吗?”
“还好是减了刑,才不到五年就出来了。”
“是啊,真好。”
“对了,素素,一直没有对你说‘谢谢’,今天既然见到了,就补上吧。对你和你先生,你是指王翰的事儿。” 陈延接着说道。
因为陈元入狱了,所以李寻欢打消了对付陈家的念头,并且为了帮助他们,他还推荐了自己的得力干将王翰过档帮手。
是陈延力排众意接受了李寻欢的好意,并且做到了“疑人不用,用人不疑”,让王翰做了她们公司的总经理。后来的事实证明陈延的决策是正确的,陈家和王翰取得了双赢。
在这里c一句吧――王翰终于抱得了王婷这个美人归家。究竟是他先“三高”而后得到了佳人的芳心期许?还是他先拐上了王婷、然后才发达的?这个谭素素就不得而知了,当时的她正忙着抚慰伤痛、以及做一个称职的母亲。
在和陈延谈话的工夫,监狱的大门被“吱丫丫”地拉开了,从里面走出了那个人。手提一个小包,还是削瘦的身型,还是笔直的长腿,不一样的地方是:理了个小平头。
谭素素站得很远,所以看不清他的面容和表情。只见他大步流星几步就去到了他父母的跟前,随手扔掉了手中的帆布包,他张开手臂抱住了两位老人。谭素素觉得此刻的他很潇洒很帅气,甚至象个归来的英雄。
她欣慰地笑笑,对陈延说道:“快过去吧,你弟出来了。”
“他会过来的。” 陈延回答。
果不其然,只一小会儿后,陈元就迈开大步,向谭素素这边走来。
贪婪地盯着她的容颜,依旧明晰,依旧清澈,和千百次梦中的、还有回忆里的她一模一样!
陈元裂开嘴笑了:“好吗?”
“嗯,不错。”
“还是那么漂亮。”他说。
“嗯。”
“可惜这次我却不能亲你了。”
“是的。”――他们的对白和五年前他回来的那次完全一致,所不同的是,这一次谭素素虽然也是在等他,却不再以情人的身份。是亲人吗?还是说从此以后做个陌生人?――只作陌生人?谭素素不知道,不过这不重要吧?重要的是他出来了,健健康康地出来了,作为一个有担当、不欠债的男人出来了!
“那么就抱一下吧,好吗?”陈元状似不经意地问,可是他紧握的双拳却瞒不过他站在一旁的姐姐陈延的眼睛。--在她二十八岁的生日那天,因为男朋友出差不能相陪,于是就拉了弟弟做观音兵陪着逛商场…
然后就是金童玉女般的三个人站在一起,那两个深情对望,而自己则坏坏地看好戏:“好象很有趣的样子噢?弟弟。要不咱们也进去买点儿试试手气?”
其中的一个,已经脸憋得通红。
另一个则一脸镇静,不愧他穿梭花丛近十年的经历:充满笑意的眼睛看也不看向自己、而仍然紧盯着他的新猎物说道:“好啊,姐姐。”…
为什么一切都好象是在昨日发生,清晰得叫人不能不产生错觉?!陈延觉得自己的眼框湿润了。
眼前的两人终于还是拥抱在了一起,陈元搂着谭素素,用最大的毅力克制住将素素按压进自己身体的冲动:“结婚了?”
“是。”
“嫁了李寻欢?”
“是,还有了孩子。”
“男孩儿?女孩儿?”
“男孩儿。”
“肯定又聪明又漂亮。”
“是。”坚持到这个时候,谭素素再也忍不住眼泪,瞬间她就哭成了泪人。
陈元将她按压在自己的肩头,她那细微的抽泣声、他自己那里冰凉的湿润感都给了他疯狂的借口。死死地抓着谭素素的两条臂膀,陈元使自己不做出其他不适宜的举动,说道:“看来我还是那么恶劣,总是惹你哭。”
“呜――”她说不出话。
“所以为了你的幸福计,以后你还是不见我的好。”
“呜――”
“为什么哭呢?别哭了,我不是出来了吗?从今往后我会好好地过日子,也许很快就能找到个好女孩结婚呢。”
“呜――”
陈元焦躁起来:“别哭了,再哭我就要亲你了!”
还是这句话管用,他怀里的谭素素立即就止住了呜噎,并且企图从他拥抱中抽身。陈元紧紧地不松开手:“别怕,我不是当真的,我只是吓吓你!”
可谭素素却依然想要挣脱。
“再等等,就一分钟,最后的一分钟。”陈元压低了声线、轻轻呢喃。
他的声音象一缕清风柔柔地拂过谭素素的耳际,她放松了身体,不再动作:“答应我,从今往后好好的。” 她对他提出最后的要求。
“好,我答应你。”陈元回答。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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