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清俊至极。
怎么会是他?
少年眼眸微垂,并未言语,只若有似无地瞟了我一眼,目光便放在了那几名黑衣人和宋莺身上。
宋莺当下宁息几许,走上前来,向少年微微福了福身,强敛了脸上怒气,低道:“我等在处理内务,不想惊扰了国师大人。”
她显然未料到会被人打扰,实在恼意甚重,虽强作礼数,但语气却有些生硬。
散淡的月光下,少年俊秀的面容十分模糊,他并不言语,让人看不出喜怒来意。
几名黑衣人未见事起,稍是放松了警惕,其中一人发现我正拉紧衣衫向一旁躲去,一声亵笑,欲伸手将我抓回却是下一瞬,那人忽地一声惨叫,他伸出的手臂竟被一股无形之力撕裂飞了出去!
一瞬间,那断臂处鲜血迸涌,四处喷溅
众人当下凛然,纷纷提剑,宋莺亦是狠狠皱眉,阴鹜之色再又显露。
她看了眼那倒地的和重伤的两人,眼底闪过一抹犹豫,却终是退后一步,语气森森道:“杀,把他二人都杀了。”
听见宋莺这话,我原本还高悬的心,稍稍放松了下来。
以我对这少年国师飘忽不定的性情了解,哪怕他方才出了手,但亦可能随时离去。
但宋莺是恨我至极,一不做二不休,竟打算将我与那少年同时诛杀,这下便容不得少年再抽身离去。
我虽有些抱歉将他卷了进来,但我亦知他修为不俗,当下危急,他是我唯一的救命稻草!
“请、请君救我。”我捉紧衣衫,希冀地望向他。
少年微怔,终于正眼向我,他的神色有些飘忽,不见惊怒,仿佛游离于此间之外。
直到他与我四目相接,他的目光落在一身狼狈的我身上,似乎才略略动了神情。
这时,宋莺身后再又出现了数十名黑衣人,转眼之间,就连院墙之上也站了数人,这条死路已然被围堵得水泄不通。
我身旁的黑衣人闻得宋莺喝令,立刻起淫心举剑向我,数柄森冷的长剑在月光下银光闪闪,眨眼之间就欲取我性命却在这一瞬,幽冷的月色之下,不远处那一抹清影乍然而动。
如幽夜间一现昙花,那浅色的衣袂只余一道残影,众人眼前一花,那少年便到了我的身前,他一挥衣袖卷下欲刺向我的数柄长剑,顺势借力,长剑绕身,直向我后方数人刺去。
身后几人反应不及,纷纷中剑,其中三人被刺了个对穿,立刻殒命,另两人虽未致命,却也被伤得不轻!
众人大惊,未曾料到少年武艺如此强横,宋莺在远处见状,更是尖叫,“还愣着干吗!快杀了他们!”
接下来的一幕,又成了那似曾相识的场景。
在妙圆塔院,梨花飘落的禅院里,亦是这少年揽住我的腰身,将我护在怀里,在险象环生中,避开一次次杀机。
他确实身手不凡,携着我这累赘,竟丝毫不显下乘。
在他怀里,只与他相隔数层衣衫,可我却感到他此时似乎心事重重,甚至心不在焉。
可是,他却捉得我很紧,只一手还击,几番进退,游刃有余,顷刻之间就击杀了数人。
这明显高于其他人的武艺,让我心中大定,我乖乖地抱住他,不欲添乱。
几十人围攻都未杀掉我二人,宋莺不由大急,在一旁呼喝不断。
然而此时,刀光剑影之间,埋首在少年胸前的我,竟奇异地又生出那抹熟悉的感觉。
也曾是在生死嶙峋之间,在众目睽睽之下,我被温暖浩瀚的力量包裹着,临于空中坐在一人臂弯。
那人护我在怀,迎着所有人的质疑,释出撑天之力,放出神血,为我证明。
毗湿奴……
为何此时,我会想到他?
第四百一十六章转眼事变 我怔怔抬首,这冷漠飘忽的少年与我记忆中温暖的男人没有半点相似之处。
我摇了摇头,笑自己胡思乱想,毗湿奴早已恨我入骨,怎可能再与我有所交集?
回散乱的思绪,我静待脱险,却不料下一瞬,少年陡然一声闷哼,接着,他抱着我急速转身,一掌击毙身后的偷袭之人。
浓重的血腥味从鼻尖传来,我心下一沉,他受伤了后背中了一剑,少年的动作开始迟缓,黑衣人攻势愈盛,转眼间,我们已历险数次!
见得此景,我心中越来越冷,我一直以为少年武艺不凡,定能轻易击退众人,未曾想到他亦只是一介血肉之躯的凡人!
他已相形见绌,我心思颤然,终是很快决心“请放下我罢,凭君一人之力,定能全身而退。”
少年一愣,低头看我,他目光沉沉,透着些许惊讶和复杂。
“这本是我与她的仇怨,本就不应将你卷入,两次相救之情,无以为报,请放下我罢。”我咬着唇,捏紧冷汗密密的手心,却语气坚定。
若此番逃不过,我又怎能再拖一无辜之人陪葬?
少年彻底怔愣,就在这顷刻之间,他肩头又中一剑已决计不可再拖延,我快速拿出一物放进他怀中,“请将此物交给我夫君,告诉他,我……很爱他。”
说罢,便一咬牙,双手用力,将他推开
我踉跄退后,回身就见一剑袭来,我立刻矮下身形,剑刃贴着脸颊险险擦过,颊侧长发被削落一缕。
宋莺见我与少年分开,立刻尖声叫道:“快!先杀了那女人!”
下一刻,所有黑衣人不再围攻少年,转而向我袭来一避之后,我躲开了一段距离,却也无可再退,我看见远处的少年掏出怀中之物,神色怔然。
那如一粒血红宝石之物,正是湿婆的神血,是圣殿之心曾嘱托我归还的东西。
彼时我私心相就,迟迟不肯拿出,但今时今日,也许是最后的机会。
下一瞬,数柄长剑一同向我刺来,我已无法再避,只闭上眼,等待剧痛降临然而,万箭穿心的一幕并没有发生。
长剑在欲刺破我身体的一瞬间,周遭的时空奇异地静止了……所有人被凝固在了这一处空间里,周遭的一景一物,连同不知何时天空开始飘落的细细小雨,也凝于天际而不落。
只有远处的少年,在细雨之中,缓缓抬头。
他看着我,神情似悲似笑,眸光澹澹,似与我相隔迢迢幽远。
他步步走来,身上鲜血逆流,方才被晕出大片血迹的浅色衣衫上,血渍和破损之处以肉眼可见之势逆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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