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稀?br /
玉翎将牛排端上桌,还把银烛台上的一对彩色蜡烛点燃,她关上室内的灯光,小桌上立刻呈现出属于情人的浪漫气氛。惠安怔忡地注视着玉翎解开围裙,发现她里头穿了一件淡粉红色的洋装,顿时觉得自己彷佛身处于罗曼蒂克的西餐厅,等着和情人共餐。
他的心再度为玉翎的费心安排而感动,这个可爱的小女人,竟为他安排了一个如此美丽的夜晚。桌上的水晶瓶中c了一朵玫瑰,琥珀色的高脚杯里盈满美酒,还有精美的瓷盘、刀叉,营造出醉人的情人夜晚。
“我不记得我有这些餐具。”惠安喃喃念道。
“我买的,你不会生气吧?”
“怎么会呢?玉翎,你对我太好了,我不知该怎么——”
“嘘……”玉翎在他的唇上轻点一下,“只要你开心,那一切都值得。”
“玉翎……”他深深地叹息着,将她搂紧在怀里,这一刻他真觉得此生再无遗憾。
“牛排凉了不好吃的。”她催促他享用这餐美食。
惠安醮着她的情意品尝神户牛排,发现这是他吃过最美味的牛排。
“对了,玉翎,晚上你……”他涨红了脸,想到那无限的可能,便有些心猿意马,热血。“你在哪里过夜?”
“我可不可以睡这里?”她羞怯地瞅着他。
“这里?”惠安眨了眨眼睛,顺道眨掉闪过脑中的绮思。“好,你睡床。”
“那你睡哪里?”她娇媚地又问。
“沙发。”
“好象有些小!”
他热切地点了点头。
“委屈你了。”她笑着说。
这个小女巫!惠安在心里骂道,明知道他在胡思乱想,还把他勾得心痒痒的,再以一盆冷水浇下来。
晚餐后他执意洗盘子,让玉翎先去洗澡,然后在爱人留下来的氤氲香气中,洗凈一身的疲累。他离开浴室,发现室内的灯光全灭,玉翎点着蜡烛,还沏了一壶香茗,空气中弥漫着玫瑰香味和浪漫的钢琴乐曲。
她站在他的画像前,背对着他。
“你知道当我听说你还留着我为你画的画像时,我心中有多么激动?那一刻我觉得好快乐,而现在,我处身在你的房内,亲眼看到这幅画挂在你的墙上,突然有种……好幸福的感觉,好象所有的甜蜜都围绕着我。”玉翎的声音深沉而温柔,拨动了惠安的情弦,他情不自禁地走到她身后环住她。
“多少个寂寞的深夜,我望着这幅画想着你。我问自己为什么当年那么糊涂,竟让你从我手边溜走?我该留住你的,这样我就不用一个人度过这样的漫漫长夜。”他深情地吻着她的发,玉翎偏过头看着他,眼中泛着泪光。
“玉翎……”他低吼出她的名,吻着她的眼,尝到那咸咸的泪水。“别哭……”
“那是喜悦的眼泪。”她微笑着,在他怀里转身面对他。“我爱你,从我第一眼见到你后就无法自拔地爱上你。这七年来虽然我一直提醒自己要恨你,可是我知道自己始终做不到,因为你已经深入我的骨髓、血y中,和我融为一体。如果恨你,就等于恨我自己、毁灭掉我自己。”
款款深情教他如何抗拒?他感觉到一把情火自心中燃烧至全身每个角落,伴随而来的欲望逐渐让他迷失理智。他俯下身吻她,带着浓烈的情欲。
玉翎可以从他僵硬的身体察觉出他的欲望,虽然她不曾亲近过男人,可是从书里的描述多少也能窥出些端倪来。她觉得有些旁徨,不知道该如何婉拒他的热情。
惠安顺着她修长的颈项舔吻着,玉翎知道再不阻止就来不及了,她深吸了一口气,避开他的吻,闪到沙发前。
“这是水蜡烛,你瞧水里面的彩色珠子是不是很美丽?”玉翎指看茶几上玫瑰色的宽口水盆,以及盆内的蜡烛和彩珠说。
“再美丽也不及你。”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根本无心欣赏玉翎以外的事物。
她可以听见自己的心跳如雷,惠安眼中动人的神采呼着她体内蠢动的热情,她低下头想避开他灼热的凝视,但惠安伸手拾起她的下颚,在她的额头、眉毛、眼睛、脸颊、耳朵上洒下细吻,最后攫住她的唇,他辗转地吸吮着,眸中的两团火焰愈烧愈炽。
“惠安……”玉翎喘着气轻喃他的名,那低柔的嗓音像是最浓烈的c药催动惠安的情欲快速燃烧。
“你好美,美得教我忍不住想拥有。”他舔着她柔嫩的颈项低语着,左手紧抵在她的背脊上揉捏,右手则解开她棉质睡夹的扣子,眼光落在她小巧坚实的胸脯上。
r小如鸽,比樱桃更甜美的果实在他的注视下微微颤抖着,他忍不住想品尝,含住一颗舔吮,另一颗则在他的手指拨弄下,变得更加娇艳、坚挺。
“不要……”火焰自她的小腹升起,她觉得好害怕,这从未体验过的感觉一再激起她沉沦在欲望中的理智,她不该让这种事发生的,虽然她是如此渴望他……
“玉翎,我最渴望的……”她的矜持在他热情的低喃下瓦解了,化作一阵战栗流窜全身,她无力地瘫在他怀中,任由他抚弄亲吻。
惠安站起身,将她紧抱在怀里,火热的身体包裹住她。他走向床,温柔地将她放在床上,随即用身体盖住她。他的眼中始终燃烧着两团烈火,狂热炽烈地烧灼她,同时点燃了属于情人的春宵……
惠安张开睡眼,被迎面而来的刺目光线照得玻Ы粞劬Γ焓肿チ舜餐返哪种右豢矗谷灰丫叩愣嗔恕k桓抑眯诺乜醋拍种樱11终馐撬惺芬岳此米畛俚囊淮巍?br /
惠安怔仲了一会儿,准备起床,才一起身,怀里的人儿便不安地动了一下,他低下头凝视着他性感热情的爱人,目光游移在她美丽的小脸,和如凝脂般白皙的胸脯上。
昨夜的一切都是真的!
他暗暗呻吟一声,不敢相信自己的荒唐。他放纵了一夜,像个初识人事的少年膜拜着他的女神。那些圆润、起伏的曲线在他手掌的揉捏下,像个最性感的舞娘,在他所演奏的原始乐声召唤下婆娑起舞。他们舞出了最狂野的舞蹈,他依稀记得自己在她体内的挺进,还有最后的释放,那愉悦的战栗同时震撼了两人,在那一刻,他几乎以为自己会因这狂喜而死亡。
做a的滋味是如此甜美,他像个上了瘾的人,疯扛占领献祭给他的鲜嫩女体,反复啜饮着她的美丽,让那销魂的感觉一再袭向两人。几乎是快到天明时,他才疲倦地将玉翎搂靠在怀里,沉沉入睡。
而现在,他再度为她勃起,惠安略感尴尬地移开身体下床,他知道如果再继续放纵下去,今天就别想上班了。
他到浴室冲了个冷水澡,静静地换上衬衫和西装裤,他走到床边凝视那张沉睡中的娇容,眼光眷恋不舍地在她身上徘徊。
也许再一个吻就好,可以陪伴他度过怙寂的上班时间。
惠安俯下身亲吻那如玫瑰花办般柔软的香唇,玉翎在他的热吻下有了反应,张开嘴任他的舌肆虐。
“早!”她抱住他的颈子模糊地咕哝。
“早……”他的眼光落到被单滑下后l露出来的娇躯。
玉翎缓缓露出佣懒的笑容,觉得被人吻醒的滋味还真不赖。她伸了伸懒腰,一阵酸疼的乏力感袭向她,她蹙了蹙眉,还不十分明白自己的异样,直到惠安的唇吮吸住她的茹房,她才惊觉到自己的赤l。
“啊……”她惊叫起来,急忙用被子裹住自己的身体。
惠安被她吓了一跳,瞪大眼睛着急地问:“怎么了?”
“我……”玉翎讷讷地垂下目光,昨晚放荡的记忆点点滴滴回到她的心头,她羞红了双颊,不敢看向惠安。
“你……你怪我?”他惶恐地望住她。
“不……”她的声音细小如蚊。
“玉翎,我真的情不自禁。”他搂住她纤弱的肩膀温柔地说。
玉翎娇羞地靠向他的胸前,倾听着他有些急促的心跳声。惠安的体味沁入她的鼻端,她有意无意地拨弄着他衬衫的扣子。心想,这宽厚的胸膛她昨夜也曾恣意抚摸。
“玉翎,我一定不会辜负你的,回去后我立刻请父母到你家提亲。”
提亲?结婚?他要娶她了?
玉翎感到惊喜交加,虽然她想过要和惠安厮守一生,但是对结婚的事她却没想过太多,她才二十三岁,而结婚……她怔仲了起来,这代表她必须成长,也代表惠安将名正言顺地属于她。
“你……不愿意?”惠安蹙紧眉头。意识到他的欲望再度被挑起。
“你不用……上班了吗?”她沙哑地问。
惠安暗道声该死,生平第一次痛恨上班。他是可以像个懒人般编个理由请假,可是他的责任心却不允许。他无奈地离开玉翎。
“我去上班了,你要乖乖等我。”
“我会的。”玉翎的唇间始终漾着一朵柔笑,深情地目送惠安依依难舍地离去。然后,她开始计划着另一个美丽的夜晚……
有时候愈想偷个懒,那天就愈形忙碌,惠安此时的心情就是这样。
下午被召去经理那里,棒回了一堆有待研究的资料,他下定决心今天一定不加班,宁愿带着这些资料回台南,藉以压制玉翎在身边时可能引起的蠢动欲望,他可不想在火车上演出妨碍风化的情节。
好不容易挨到下班,惠安像旋风般收拾桌面,赶着第一个刷卡,引来不少准时下班同事的侧目。
然而惠安是顾不了那些眼光的,他的心里只有玉翎,他必须立刻见到她,立刻拥有她。
回到家,扑鼻而来的仍是食物的香气,惠安奔进厨房寻找能喂饱他另一种饥渴的食物,他的眼光镇定在正拿着汤勺试尝味道的玉翎身上。
“你回来了呀!”她偏着头投给他一个甜美的笑容。
惠安再也按捺不住,他走向她,抱住她的纤腰,俯下头热烈地索求着。
玉翎被他的热情逗得咯咯娇笑,她避开他的另一波攻击,喘着气说:“我在煮意大利面……”
她别想再用任何煮汤,煮菜的借口搪塞他了,惠安觉得此刻满足自己的欲望才是最重要的,他不理会她的抗议,将她抱离厨房,走向他的床。
“惠安……”玉翎滚到床的另一边,但很快又被惠安压住。
“别拒绝我,玉翎……”
是他脸上痛苦的线条让她心软,她心疼的抚平他眉间的紧蹙,任由他的嘴堵住她的唇,然后顺着她的下巴一路舔吮下去。
他的手忙碌地址开她衬衫的扣子,拉下她黑色的迷你短裤,眼光集中在她镂花的黑色丝质内k上。他焦躁的一把扯下它,以手、以嘴品尝她,在探测出她的湿润后急切的挺进,让他的欲火自她紧小的信道闷烧至她全身。玉翎低切的娇吟,更助长了他体内的欲望,他加快律动,很快到达他急切得到的天堂。
事后,他歉疚地问玉翎:“我弄疼你了没?”
玉翎红着脸,依偎在他怀里摇着头,“为什么……这么急?”
“噢,玉翎……”他叹了一口气,“我在办公室时一直想着你,回到家后就再也忍不住了。”
玉翎抬起头迎向他仍布满欲望的眼睛,心头泛上一丝的不确定。这个她所深爱的男人到底是爱她的身体还是……
她张口想问他,耳边却听到急切的门铃声。
“我去开门。”惠安起身穿好长裤,没有将衬衫扣子扣j,就前去把大门打开,门外的人吓了他一大跳。
是秀芬,他目瞪口呆地和她隔着一道铁门相望。
“不请我进去吗?”秀芬羞怯地垂下头,惠安衣衫不整的狂野模样,让她的心像小鹿般乱撞。
“这……”惠安犹豫着,还来不及回答,已听到玉翎的声音自他身后传来。
“患安,是谁来了?”
秀芬的眼光很快凝聚在同样灰衫不整的玉翎身上,她的脑袋突然变得一片空白,此情此景已回答了她心中的百般疑问。她忍了好几天,好不容易才鼓起勇气来看惠安,要他亲口告诉她到底对她有情无情,然而现在已没有必要再问下去。
眼泪瞬间模糊了她的视线,她朝后退了几步,转身奔下楼梯。
惠安怔忡了几秒,这才想起来应该叫住她,可是秀芬已不见人影,他着急了起来,怕她会出事,于是转过对玉翎说:“我去追她,你在家等我。”
一直到惠安冲出门去,玉翎才从震惊中清醒。他去追秀芬,却教她在家里等?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玉翎怎么也想不明白。
为什么刚才还急着跟她亲热的男人,一转眼就跑出去追另一个女人,而把她撇在家里?
她拚命地摇着头,直到一股焦味扑进鼻中,她才猛然从地板上起身到厨房关掉炉火。
好好的一锅意大利面酱料却焦掉了,跟她的爱情一样烧掉了。她悲伤地摇着头,眼泪不争气地直往下掉。
为什么人家的爱情是用蜜筑成的,她的爱却是水做的?从相遇时的雨天,到今天的以泪结束,莫非她真的像红楼梦里的绛珠草一样,是为了还那块顽石的点滴之恩,而注定今生以泪来偿还?
不,不公平,她不要!
玉翎无力地坐在地板上,这间原本温暖的小室,剎那间变得像冰窖般冻人。她好希望惠安这时候能回来告诉她,秀芬对他一点意义部没有,她才是他唯一的真爱……
真爱?玉翎惊惧地发现,惠安从头到尾没说过爱她,就连他在吻她、跟她做a时也没说。
她的心碎了,觉得自己上了一个大当,她掏心掏肺地对他,却没换到他一句爱语,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
她无语问苍天,觉得自己好?,昨夜甜蜜的回忆霎时变得像毒蛇般蛰人,她惊跳了起来,没法再在这里多待一刻。
收拾好自己的小背包,玉翎匆匆逃离伤心之地……
惠安在大门口追上秀芬,他抓住她的手肘恳求道:“秀芬,你听我说——”
“你……不必再说,我明白。”秀芬摇着头不肯面对他。
“秀芬,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子。”
“不是吗?”她突然转过头来瞪视他,眼光凶很,教他难以招架。
“秀芬……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他艰难地敔齿,“我从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变成怎样?是你不再喜欢我了吗?还是你根本没喜欢过我!”她悲愤地质问。
“不是的。”惠安觉得自己愈描愈黑,他想到楼上的玉翎,赶紧解释道:“秀芬,你是个好女孩——”
“但不够好到让你喜欢……”
“感情的事情我没法解释,连我自己都想不到——”
“想不到?那你当初为什么要追求我?你知道当你开口约我时,我的心里有多开心?我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运的女孩,但是我错了,我只不过是个自作多情的傻丫头!”秀芬挥开他的手,朝门外奔去。
惠安再度及时拦住她,“秀芬,你这么说只有让我更加愧疚,是我配不上你。我知道你现在一定很生气,但是请你务必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我不要你含愤而去,认为我是个大骗子,因为我真的不是!”
“你还想说什么?”秀芬垂着泪问。
“我们到那家咖啡屋谈一下好吗?只要几分钟的时间,等你听完我的解释,你要怎么羞辱我都没关系。”
是惠安脸上的诚恳让她心软,她跟着他走进咖啡屋。
惠安替两人点了饮料后,沉吟了一下才开口:“玉翎是我的?恋情人……”
“初恋情人?”秀芬讶异地张着嘴,这跟她原先想象的完全不同。
“是的,那时候我中七,她也才中三,我们之间的感情非常纯挚,几乎是介于兄妹和朋友之间,因此我根本不晓得自己已经爱上了她,直到有次发生了误会。我跟玉翎约在图书馆门口碰面,有个女孩突然冲到我面前示爱,而且还吻了我。玉翎看到了很生气,她……她甩了我一个耳光,还说永远恨我。她气冲冲地离开,从此我就没有再见到她,那时候我才发现自己竟然爱上了她。”
“后来呢?”
“我们有七年没有碰面,而我也没有再交其它的女友,直到那天在影印室里遇见你……你的一切都掉我心动,所以我才会向杰伦打听你,然后在那个礼拜五约你……”
“既然你喜欢我,那为什么……”秀芬幽怨地摇着头。
“对不起……”惠安羞傀地低下头,“我不是故意伤害你的。那个星期六我回到台南家里,骑着单车到公园:没想到竟然和玉翎重逢。隔一天乃乃带我去唐家作客,我发现玉翎竟然是我姐夫的堂妹。我惊喜交加,过去的感情非但一点一滴地回到我的心中,而烧得更加炽烈。我没料到玉翎出落得这么美,更没料到她对我仍然一往情深,我们……我们当天就重修旧好了。我本想告诉你的,可是又觉得不妥,后来看到骆平对你的真情,所以……我觉得撮合你们两个会是个好主意。秀芬,我真的不是有意伤害你的。”
“其实也不能怪你,从头到尾都是我自作多情。”
“秀芬,你千万别这么说,那只会教我更内疚。”
“算了,感情的事是不能勉强的。”秀芬幽幽地叹息着。“其实我应该感谢你的。感谢你曾经喜欢过我,也感谢你没有利用我对你的情感伤害我。”
“秀芬,我真的很抱歉……”
“别再抱歉了,”她洒脱地笑笑,“我怎能因为你对情感的执着而责怪你呢?这只证明我没有看错人,你是个忠于所爱的男人,否则大可以脚踏两条船。”
“你不生气了?”
“不……”她微笑地摇着头,“你快点回去吧,她一定等得心焦了。”
“谢谢你,秀芬。其实骆平是真心喜欢你的——”惠安的话还没说完,就听到骆平的怒吼声。
“姚惠安,你为何还纠缠着秀芬?”
惠安吓了一跳,只见骆平的拳头挥向自己,他还来不及做出反应,秀芬已挡在他身前,骆平的拳头硬生生地在空中停住。
“你干什么?”秀芬蹙着眉问。
“秀芬,他欺骗你——”
“你是说,他说你是真心喜欢我,是欺骗我的?”她逗着她。
骆平愣在当场说不出话来。
“惠安,你先走吧,我会安抚骆平的。”
惠安朝秀芬感激地点了点头转身离开,骆平着急地对秀芬解释:“你别误会,我那句话的意思是——”
“怎么样?”秀芬慢吞吞地坐回椅子内,看向他涨红的脸。
“我是真心喜欢你的,”他沉痛地点着头,“秀芬,你为什么不给我机会呢?”
“现在给如何?”她的唇边绽起神秘的笑意。其实她也考虑过骆平——那是在他强吻过她之后——如果他对她是真心的,她是否能接受他的感情?答案是肯定的,因为骆平激起了她从未有过的激情,这表示她应该对他有些喜欢才是。
“秀芬……”骆平激动地直点着头,坐到秀芬对面怔忡地望着她。她的脸上虽仍有泪痕,但一点也不减损她的美丽。骆平露出傻气的笑容,对未来又重新燃起希望。
10、皆大欢喜
惠安回到家后,惊恐地发现玉翎已不见踪影,她带走了她的衣物——背包,烛台和餐具仍散放在桌上。
他愣坐在床上,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玉翎一定又误会了,他刚才撇下她跑去追秀芬,她的小脑袋非想歪不可。
她一定很伤心吧?惠安心疼地想象她泪涟涟的模样。如果他早点回来的话,或许还能及时吻干她的泪,然而他却急着安慰秀芬,反而冷落了他的玫瑰,这下子可得大费周章解释了。
她是回台北,还是回台南?不管她打算回哪里,都非去车站不可。惠安拍了一下脑袋,暗骂自己愚蠢,为何没早些想到?他匆匆离开家门,沿着车站一带找寻。
他在人群中寻找了一个多小时,仍不见玉人芳踪。难道她已经上车了?
惠安又赶回家拨电话到台北,是瑞雪接的,她答应玉翎一回来,立刻拨电话告诉他。
他筋疲力竭地靠在沙发上,过了一会儿才想起该打电话回台南。他请小妹惠嘉拨电话到唐家,要玉翎回来后打电话给他,并说明今晚不回台南了。玉翎有可能去台北,他得先确定她的去向后再做打算。
打完电话后,他觉得肚子有些饿。他替自己下了碗干面,和着玉翎煮的意大利面酱吃,干苦的味道滑下他的食道,像极了他此刻的心情。
在新竹街道漫无目地的逛了一个多小时,玉翎又饿又累,跑到麦当劳里啃汉堡。她的眼泪顺着脸颊滴落在口中,苦涩的滋味更让自己觉得好委屈。
她很不甘心地拨了惠安的电话,却“嘟嘟”地响了半天没人接,他一定还在陪那个女人,她的心再度碎成片片,任泪水在脸上淌流,举起千斤般重的脚步继续在街上游荡。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竟走到了车站。她搭上往台北的长途车,缩进椅子里,视而不见地望着窗外的一片黑暗。她的心比这漆黑的深夜还要黯淡,她悲哀地想着,哭肿的眼睑渐渐沉重了起来,将她带往一个没有爱的梦境。
一直到司机来赶她,她才知道已经到了台北。玉翎茫然地下车,不知道该何去何从。该回三哥家吗?她摇着头,她已经打扰他太久了,岂能在这样的夜晚又去扰乱他的睡眠?
那她该去哪里?
她想起了善解人意的小雅,除了那堆亲戚以外,她只知道小稚的家。对了,小雅一定能理解她的心情,或许还可以告诉她该怎么办,她招了辆出租车到天母,在昏暗的光线下找到了莫家,但却没有勇气按响门铃。
她悲哀地蹲坐在莫家门口发呆,用双手抱紧自己,靠在墙上沉沉睡去。
一大清早是最适合跑步、做早c的。从军中养成的习惯,让国风在退伍的第二天早晨自动自发地起床,穿上他的名牌运动鞋,精神抖擞地打开大门,准备以雄纠纠、气昂昂的骏马之姿,一股作气地冲离家门,谁知道第一步就差点跌成了个狗吃屎。
他气愤地瞪向害他跌倒的罪魁祸首——是个小乞儿?他俯下身一看,那张漂亮的脸蛋是他所熟悉的,是……玉翎??
老天爷,她一太早睡在他家大门口干吗?
他推了推她,“玉翎,玉翎,唐玉翎!”
终于,她张开迷蒙的睡眼,一脸茫然地望着他。
国风拍了拍她的脸颊,惊恐地发现她脸上的热度烫得吓人,害他差点尖叫喊救命。他一把将玉翎抱起,冲回屋内,却刚好和早起的爷爷撞个正着。
“救命呀,爷爷!”
“救什么?”莫老先生一脸疑问。
“她发烧了!”
这句话像炸弹般炸醒了莫家人的好梦,老老少少全家总动员,最后在小雅的决断下送医院急救。
玉翎一送进急诊室,小雅就拨电话至唐家,只听见唐玉龙“喂喂喂”地直嚷着。
“玉翎,是不是你?你到哪去了?”
“我是小雅,玉翎在医院。”
“医院?”唐玉龙大吼道,全家人一晚不成眠地守着电话,台南到台北间的唐家电话线路差点没烧断,结果他们在找的人竟然进了医院!这给乃乃知道还得了?
“她没事的,只是发高烧。”小雅避重就轻地说,反正医生还没诊断出有肺炎的倾向,她这么说也不算是在撒谎。
“发烧?在哪家医院?”
“我们这里当然是离荣总比较近啦,她还没进病房,你直接到急诊室来。”
唐玉龙挂断电话后,立刻交代妻子通知台南老家,接着就抓起车钥匙赶到荣总。
以唐家和莫家的财势,当然不难弄到一间头等病房。玉翎这场病在医生的急救下,来得急去得也快。不过热度虽然降了下来,身体仍很虚弱。
王翎一直到中午才清醒过来,玉龙追问她一整晚都跑哪里去了,她却只是垂着泪不回答,教他这个做堂哥的看得心疼不巳。
下午国风捧了一束郁金香来探望病人,玉龙乘机到外头透口气,顺便打电话给亲爱的老婆。
“好一点没?”国风阳光般的笑容足以照亮幽冥界,却照不亮玉翎心头的灰暗。
她点了点头,脸上仍没有笑容,“小雅呢?”她只想见小雅。
“她一会儿就到。”国风怜惜地抚着她的短发,他现在终于知道她为何会睡在他家门口,原来是来找小雅的。
“听说是你救了我的,谢谢你。”
“谢什么呢?我只不过把你抱进屋里而已,救你的是医生。”国风俏皮地说。
“还是要谢谢你。”她有气无力地合上眼睑,泪水再度自眼眶泛滥。
“玉翎,别哭了,哭泣并不能解决问题的。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我没脸见三哥,没脸见你们,我好恨……”她泣不成声。
“嘘……别难过了,任何问题我都会帮你解决的。是不是惠安惹你生气的?”
“别再提他……”玉翎激动地喊着,“我再也不见他,我恨他、恨他……”
“好好好……不提了,不提了……”国风手忙脚乱地安抚着。他这辈子还没遇见女人哭泣的场面,那个姚惠安到底做了什么事让玉翎这样伤心?他将她搂紧,暗自感叹不已。
惠安一进门就看到两人相拥的画面,怒气像暴风般占领他所有的思维。
他为她担心了一整晚,今天快到中午时才接到瑞雪的电话,告诉他玉翎人在医院,他急忙从新竹赶来,没想到却看到这幕令他妒火狂烧的情景。
他握紧拳头冲到病床前,抓紧国风的领子就想饱以老拳,国风以毫厘之差躲过,向后退了几步,和闯入者怒目相视。
“你疯了!”国风喊道。
“我是疯了,你要是敢再碰玉翎,我会更疯!”他朝国风挥舞着拳头,眼中充满y霾。
国风傻了眼,目瞪口呆地,觉得自己像极了肥皂剧里的第三者。
“你……”玉翎惊喘着,惠安憔悴的脸上蓄满怒气,眼睛都是红丝,教她既心疼又气恼。
“他就是你昨晚离开我的原因吗?”惠安悲喊着,嫉妒蒙蔽了他的理智,让他像只疯狂的野兽般乱咬人。
“你……你说什么?”玉翎生气地大嚷着,这分明就是做贼的喊捉贼!
“我说他就是你昨晚离开我的原因!我的床还没睡暖,你就迫不及待地投入他怀里!”
“啪”的一声回荡在寂静的头等病房里,惠安的脸上多了一道掌痕。他捂着脸,眼中充满惊愕。
“姚惠安,你这个混球!”玉翎悲愤地哭嚷,“你自己昨夜跑去追她,今天却来怪我?我在新竹漫无目地的逛了一个晚上,又自己一个人搭夜车回台北,还摸黑到小雅家,在她家门口蹲了一晚,我为你流了一夜的泪,而你今天却这样说我?我恨你!”
“我昨天去追秀芬是怕她会做?事!我已经跟她解释清楚了,是你自己多心!这件事不对的人是你!还有,你为什么不回家,却到莫国风那里?你存什么心只有你自己知道!”惠安不甘示弱地吼道。
“你……”玉翎差点气昏过去,他竟然这样冤枉她?明明是他不对,竟然还吼她?老天爷,这还有天理吗?
“我退伍的事玉翎并不知道,你别——”莫国风摊开双手解释着,然而面对姚惠安恶狠狠的眼光,也只好噤口不言。
“是国风救我的,你知不知道?如果不是他,我早就发高烧死了!明明是你不对还怪我!你太没良心了!”
“我没良心?我没良心就不会为你担了一晚的心,还赶死赶活地到台北来看你!结果我看到什么?你竟然投入别的男人的怀里!”
“我没有,你这个大坏蛋就会冤枉我!”玉翎哭得声嘶力竭,“国风只是安慰我而已!你自己就可以跑去别的女人,我就不能让人家安慰一下吗?”
“你……你当然不能!”惠安握紧拳头,玉翎的模样教他心疼,可是他心中的痛又有谁能了解?“为什么你就是不信任我?我说过我的心里只有你,为何你总是怀疑?为什么你一定要离开?还跑去莫国风那里?”
“我不信任你?那得问你自己为什么总让我无法信任!我打了电话回去,可是没人接,你根本没回去!”
“我去找你了!我在车站找了一个多小时才回家,我打电话回台南、到台北,就是没有你的消息,不信的话,你可以问姐夫!”
“不信,不信,不信……我再也不相信你了!你只会骗我,我恨你,再也不见你!”玉翎用双手捂着耳朵,疯狂地摇着头。
“你恨我?再也不见我?”惠安不敢置信地大吼,悲愤的眼光从玉翎淌满泪水的脸上,移到一脸无辜的国风,愤怒再度袭向他,他抿紧唇,面无表情地转身朝门口走去。
小雅刚好走进来,正想跟他打招呼时,却被他满脸的怒气吓得忘了开口,她让他离去,走进房里想问个明白,却只听见国风大喊:“玉翎昏倒了!”
天啊,到底怎么回事?在她莫小雅眼前竟然上演了一出悲剧,这怎么可以!
惠安这两个星期以来所过的生活,只能用四个字来形容——愁云惨雾!
先是被玉龙在电话里臭骂一顿,还被他列为拒绝往来户。回到台南后,还要被向来最尊敬他的惠嘉骂成负心汉。如果这样还不够惨的话,还有加班到被警卫赶回家后面对玉翎所留下来的蜡烛、餐具等凄凉情景。
他原本是想借着工作来忘掉玉翎的,谁知道当他筋疲力竭地回到他租来的小公寓后,所有关于玉翎的回忆又点点滴滴地占领他的心——她为他所营造的浪漫气氛,她的水蜡烛、她的美丽、他们共度的春宵。刚开始的几天,他甚至不敢躺在自己的床上,浅绿色的床单犹留有她的香味,还有她贞洁的证据。
那是他们两人的第一次啊!全心全意的奉献却换来心碎的结果,是玉翎的错,还是他的不对?
惠安斟了一杯玉翎留下来的葡萄美酒,醉眼迷蒙地想着。
她为他做了那么多,为他学做菜,为他营造美丽的夜晚,还把自己给了他。可是他却是怎么待她的?
他把她撇在一边去追另一个女人,让她孤单无助地在新竹街头流浪,最后还心碎地倒在另一个男人的家,是他她这么做的,是他的错!
可是他也不愿意呀!他不是故意撇下她去追秀芬,他以为玉翎应该信任他的,他没料到她会离开,甚至投入另一个男人的怀抱寻求安慰。他当然知道玉翎不可能在短短一天就爱上国风,可是他不能忍受那亲热的一幕。嫉妒蒙蔽了他的理智,让他像疯狗一样发狂。他不是有心要打国风,更不是故意口不择言地伤她的心,他只是……只是失去了理智。
坐车回新竹时他就后悔了,却扯不下脸来回头向她道歉,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他再没勇气去找她,再看见秀芬和骆平的感情进展,他更加心寒,他害怕玉翎已经爱上国风,再也不肯理他了!
惠安饮干杯中的酒,为自己再斟一杯。
他向来很少喝酒,也未曾想过自己会有藉酒浇愁的一天。前些日子还可以借着忙不完的工作麻痹自己,现在所有的事都给他做完了,同事们哇哇叫,怪他这个主管专断独裁,连件芝麻绿豆的小事也亲力亲为,害他们没事可做。但是他们都不了解他的苦,他真的很需要用工作来忘记玉翎,否则他会发疯的!
惠安趴在小圆桌上,手中的酒杯早已倾倒,他的意识愈来愈迷糊,嘴中却还在叨念着:“玉翎,玉翎……不要恨我,不要不睬我……”
惠安一个早上都处在宿醉的痛苦中,他的眼中布满红丝,胡子也没刮,模样十分邋遢。
他没精打采地翻阅着手中的文件,还好昨晚加班时做得差不多,否则他今天就惨了。他啜了一口浓茶,闭目略作休息。
“嘟嘟嘟……”内线电话铃响吓了他一大跳,他随手抄起话筒。
“喂?”
“姚课长,会客室有一位小姐找您。”电话中传来总机小姐甜美的声音。
是玉翎?
惠安的心漏跳了一拍,会是玉翎吗?她终于来找他了,他就知道她不会那么狠心的。
惠安兴高采烈地挂断电话往会客室赶去,以往的英气蓬勃霎时又回到身上。然而当他走进会客室,看到眼前的高挑,美丽的身影时,不禁呆住了。
“你j呀,姚木头。”小雅笑嘻嘻地跟他打招呼,“看到我好象很失望的样子。”
“我没想到会是你。”惠安意兴阑珊地笑了笑。
“那你以为会是谁?是道伦?乔英?瑞雪?还是你心中的最痛?”小雅戳着他的胸口质问道,把惠安得连连后退。
“你到底来干吗?”他蹙着眉不耐烦地问。
“我呀……”小雅转动了她那对乌溜溜的明眸,“我从没看过男人失恋的样子,所以过来看看的。”
“你……”惠安气结,“谁失恋了?”
“唷,原来这里没人失恋呀!看来是我消息有误,害我还大老远地跑来想帮那个人破镜重圆,重拾旧爱呢!”
惠安愣了一下,他知道小雅向来古灵精怪,如果她肯帮忙,说不定还真能让玉翎回心转意。可是她是莫国风的妹妹,她没有理由不帮自己的哥哥而去帮外人呀!
“喂,快中午了,我肚子饿死了,你不会小气到不请我吃饭吧?”小稚挽住他撒娇道。
惠安仍是蹙着眉头瞪她。
“姚哥哥……你不可能这么小气吧?”顿饭换一个女朋友,这算盘怎么打都划算的。“
惠安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小雅的话让他又重新燃超希望,事到如今也只有死马当活马医了。
〔你在这里等一下,我到办公室拿点东西就出来。“
小雅耐心地等惠安,她已盘算好该怎么敲这个傻瓜一顿。她可是敲得心安理得,难道爱情顾问费不用付吗?事成之后,她还要他包个大红包给她呢!
惠安一出来,小雅就拉他到附近最贵的一家西餐厅用餐,里面的价目表看得惠安咋舌不已,还好他带着信用卡。小雅点了最贵的海陆大餐,惠安则为自己点了份猪排。
“你……为什么一直吃,一句话都不说?”惠安等了老半天,小稚的金口却只顾着品尝美味,一句话也没吐出来。
“你没听过皇帝不差饿兵呀?”
“可是你已经吃了好久,就不能边吃边说嚼?”
“好吧,既然这样,我就先透露一点好了。我明天要出国。”
你出国干我p事呀!惠安差点冲口而出,他怒目瞪着仍是一睑笑嘻嘻的小雅。
“同行的人还有我爷爷,乃乃。”
“还有呢?”他忍着怒气问。
“还有国风,我们要到纽约去,他要进麻省理工学院攻读硕士。”
那玉翎就落单了,不就表示……
“别高兴得太早,玉翎跟我们搭同一班飞机走。”
惠安的脸一下子垮了下来,她要跟国风走,她要离开他,离开台湾……
“所以呢,你明天下午就赶到中正机场,死拉着她不让她走,跟她说一千句你错了,还有你爱她至死不渝,反正说得愈恶心愈好……喂,你有没有听见我说的话?”
“我……这些话我说不出口。”惠安摇着头,心痛如绞,就算他说了,又有什么用?
“什么?在玉翎为你流了这么多泪、伤了这么多心、做了这么多事后,你跟我说你说不出口?”小雅拿着刀叉怒瞪着他,“我以为这两个星期够你反省的,没想到你还是这么冥顽不灵,枉费玉翎对你用情这么深!”
“我……小雅,你不懂的,”惠安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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