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行渐远时,我回过头去寻他,却只望见了茫茫黑夜,听见瑟瑟风声,心里颇不是个滋味。
狠狠打了个喷嚏,忙用手将鼻子捂住,结果……却闻到一股子血腥的味道!
脑袋轰然一震,浑身打了个大激灵!
忙去看自己的双手,但见那干涸的血y由手指的纹路间蔓延,仿佛是一张血网,勒得人无法呼吸。
身子忍不住颤抖,整个人有种惊慌失措的混乱,手脚皆颤抖得不知道应该如何去做,脑袋却先发号了命令,让肢体努力向原路奔回!
一个转身间,没有控制平衡,整个人狠狠地摔在地上,狼狈的,不是外貌,却是内心。
狠狠爬起,努力往回冲!
都是因为我,都是因为我,如果不是我的话,他就不用去就鸿塘,不用陪我回家喂苞米,不用遭遇冷弹袭击,如果……如果……如果不是我……他……他个混蛋!
怎么可以在受伤的情况下还要了我?怎么可以在受伤的情况下支开我?这还让不让人活了?!!!
我原路狂奔回去,却不见任何人影,牙关紧咬中,往藏匿摩托车的地方跑去,终是在一个土山包上,看见了段翼平躺着的身影。
这一刻,慌了……
脚步有些踉跄,迟疑着不敢靠前,却在瞬间冲了上去,扑到他的身上,揪起他的衣衫,就狠狠地摇晃着,低吼道:“混蛋!混蛋!混蛋!”
他低低咳嗽着,压住我的手,将我抱入怀里,紧紧的。
我虽然气愤,但却怕他的伤口出现状况,这才软化停顿了下来。
他抬起凝视着银河般的眸子,起伏着胸膛,用有力的手掌捧住我的冰凉的脸蛋,轻吻着我的唇畔,哑声安抚道:“不怕,没事的。”
我点头:“对,反正没有你,我也会好好活着。咱们属于狭路相逢、偶遇寂寞。一夜风流,你是死是活,都不关我任何事。很好,非常好。你慢慢享受死亡的孤独,我走了,勿送。”
身子作势站起,却被段翼一把拉入怀里,粗声唤道:“小米。”
我不语,他亦不动。
半晌,我心中百味掺杂,终是落败了下来,奚落道:“叫小米有个p用?早晚被你气死。”
段翼抬起头,张开丰润的厚唇,嘶哑道:“舍不得。”
一个认真眼神,外加三个字,令我的怒火寸寸熄灭,还有种笑场的冲动。故意冷着脸,转开话题,问:“伤哪里了?我怎么没看见?”
段翼不太自然的一笑,然后将尊臀转给了我。
我望着他那仍旧渗透着温热血腥的p股,有种欲哭无泪、欲笑无情感。
他站起身,从摩托车里掏出一些急救用的东西,自己半躺在身后背风的土包上,貌似有些羞涩地望我一眼,就要开始挖子弹。我一把夺过他的手术镊子,闻了闻,看样子已经消毒过了。然后两手去拉他的裤子,恨声道:“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该摸该看的,我一样没落下。这会儿玩什么清纯?刚才你扑我时,怎么没掂量一番?”
他缓缓闭上眼睛,从兜里摸出一根烟点上,将自己沉寂在吞云吐雾中的不真实里,半晌,哑声道:“小米,我知道你会回来。”
我微微一愣,心里咒骂个欢实,面上越发y狠,狠狠盯着他挺翘的结实臀部,攥紧镊子,一下子挖了进去,在段翼的闷哼中,我又开始有些心疼,恶声咒骂道:“混蛋!等我回局里,非得满世界通缉s了你的狗东西!还得调出今天s咱俩那些警察的档案,不整死他们,我就跟他姓!妈的!那些人平时枪法都跟nn似的,没个长进,这回倒是近距离发挥了该死的作用!”
段翼满头汗水地被我逗笑,咳了两下后,便扭过头,深深地望着我。
我费力地钳住子弹头,抬头嬉笑:“看什么看?要吸奶啊?”
段翼酷酷的脸一红,我一下子将子弹拔出,迅速止血包扎。
一切处理完后,我用染满鲜血的手抹了抹头上的汗水,选了个顶风的方向坐下,在看不见段翼的土坡后面,轻声道:“对不起。”因为我,段翼今天才会这么狼狈;因为我,段翼才在受伤后遭遇拒绝;因为我,段翼心思复杂地让我离开,却又等着我回来。这声对不起,很轻,却烙在了我的心上。
太疲惫了,大敞四肢地躺在土坡后面,微弱地呼吸着,不想起来,也不想说话,却不觉得孤单,至少土坡的后面还有个人,陪着我。
神游中,我听见段翼站了起来,他说:“来了?”
一个y冷的声音反问:“那个女人呢?”
段翼丢掉烟蒂的时候发出轻微的弹指声,凭感觉是拒绝回答。
y冷的声音嘲弄道:“黑翼,你要感谢我,如果刚才不是我开枪放水,你已经被那女人送进局里。做我们这一行的,能活着进局子,你也算是我教出的第一人了。”
段翼冷漠道:“活着,才可以继续。”
y冷的声音:“八岁开始就杀人如麻的黑翼,竟然开始惜命了,真是个不错的笑话。”
段翼:“慢慢笑,不奉陪了。”
y冷的声音y沉道:“黑翼,为了个女人,你背叛组织,后果是什么,你应该知道。”
段翼酷酷道:“如果组织派你来,你就动手吧。”
y冷的声音如木偶缺油似的咯咯笑着:“黑翼,你是我教出来的,瞧瞧你现在的样子,还以为自己是我的对手吗?
虽然自你出道以来,就从来没有失过手,但今天你的第一颗子弹因个女人落空,无数颗子弹又因那个女人荒废。耻辱,黑翼,这是你一辈子的耻辱!
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跟自己要杀的男人做a,什么感觉?恼火?愤怒?
也是,这量身为你订做的枪支,如果一枪打下去,怕是欢愉的两人就变成血葫芦。舍不得是吧?那就三个一同死好了。还是让我做个好心人,送你上路吧……”
躺在小山坡的另一面,听着那y冷声音与段翼的对话,不给自己回味其中滋味的机会,脑袋飞快地转着,因为我清楚地晓得段翼此刻的状况,没有子弹的杀手,还怎么保护性命?
在y冷声音的尾音一结束,我立刻蹿去,顶着满头乱糟糟的发丝,扬着满脸鲜红的血痕,慵懒地伸着懒腰,晃着血腥的手臂,y森森地自言自语道:“好~~饿~~啊~~”
然后转过头,非常意外地看见两个以枪对峙的人,摆摆手道:“邻居吗?”染血手指一转,指向土山包,笑露一口狰狞白牙:“这是我家,欢迎来玩。”
一声闷哼后,穿着深灰色风衣的男人倒下了。
段翼收回了踢打出去的拳脚,拾起掉落在地上的手枪。
我呲牙咧嘴地将那个连枪都没来得及开的杀手拖向土山包,然后摸出他的电话,一脸兴致地给老局长打去。
杀手是他,非段翼。
这一战,漂亮!
暗夜逐杀血雨腥(四)
老局长的电话接通了,我刚冒出个音,里面就是劈头盖脸一顿恶骂,骂得我心这叫个……舒坦!终于体现出自家人的感情真挚了,真好。
在沉寂三秒后,老局长的风范才慢慢显露出来,让我赶快去他住的医院,向他仔细地报告事实真相,并表示他已经把事情压下来了,没有散播开。也就是说,连白狐也不晓得这件事的发生。
我想了想,还是在电话里说清楚吧,别和段翼一回去,就被急着挂勋章的同志们按住,到时候好话可不好听呢。
轻咳一声,娓娓道来:“老局长,你晓得段翼吧? 他其实是我的内线。有人要买鸿塘的命,他今天放了一枪,也是为了给我报信儿。 这么说,你还别不信,以为我包庇他。不信你二千米外放一酒瓶子,照样一枪给你打碎了。所以说,鸿塘的命,是段翼示警,救的。”
老局长:“那就快回来,仔细报告。”
我:“我们也想回去,不过那八爪……那娜汐颜诬陷我,还让段翼的身份曝光了,导致杀手党里的杀手追着我们玩命地开枪。就在刚刚,我们合伙撂倒一个道上挂名的金牌杀手,可是又立了一功。现在,我们去哪里都不安全,如果您老不想明年在我的坟头擦一朵烈士勋章,现在就得派人二十四小时保护我们。”
老局长:“你们在哪里? 我这就派人过去。”
我将地址一报,挂了电话,然后挑眉望着段翼贼笑,转而扫向地上挺尸的杀手师傅,问:“这个怎么处理?”
段翼弯下腰,将我手里的电话防进了他师傅兜里,然后将我的手攥入手心,骑跨到摩托车上。
我见段翼有意放那杀手师傅一马,也没什么不可,但至少杀手得为段翼的p股做出些补偿,所以,我跳下摩托车,又蹦达回那挺尸的人身旁,轻佻道:“这么走了可不成,你说,咱们是先捅一刀,还是先崩他一枪?呃……”看着掐在自己脖子上的那只手,我话锋一转:“还是先请这位师傅吃饭吧。”
段翼将枪支举起,对准我身后的脑袋,冷声道:“放开她。”
深厚的杀手以我掩护站起,一手收紧手指,一手起初不知道藏匿在哪里的小枪对准段翼,y森森地笑起来:“黑翼,你以为你一拳袭来能让我昏迷多久?”
杀手的手指渐渐收紧,似乎非常享受这种掌握死亡的乐趣。
段翼那若深潭的眸子半眯,食指在枪把上点点勾动,声音若冷血的蛇般y冷无情,缓缓陈述道:“我会开枪的。”
杀手将自己完全隐藏到我的身后,耳边响起轻微的扣动扳机声:“今天,我给你上最后一堂课,永远……不要做妇人之仁。 ……”
“砰……!!!”重叠的枪响后,是一声闷哼。
我只觉得腋下微凉,握在我脖子上的手缓缓松开,我一脚后踢上去,正中那杀手的脆弱上!
没有时间理身后的杀手,整个人向段翼扑去,惊恐地捂住他胸前的出血口,声音颤抖得不像自己:“翼,翼,你怎么样?”
段翼苍白着嘴唇,对我费力地上扬起嘴角,笑了笑,安抚着我的战栗波动。
我怕了,真得怕了,腿不直觉地抖着,怕这个人就这么一直苍白下去,然后没有人在对我说:不怕。
哆嗦着手指,慌乱失措地喃喃道:“去医院,去医院……对,去医院。”
段翼的大手压住我的肩膀,示意去看 那个杀手。
我的力气仿佛随着段翼血y的涌出而被真空,用力很大的力气,才架起他的腰身,咬牙往杀手那里拖拉。
站在杀手面前,看见他心脏的位置同样绽开血色蔓延,整个人坠到土坡上,张着不可置信的眼,颤抖着发不出声音的唇,就这样一点点消耗着生命。
这一刻,我多希望这个杀手能多熬上个一天半载,好好体味一下死亡的脚步声临近。
段翼望着杀手那死不瞑目的眼,低声沙哑道:“忘记告诉你,在很早以前,我就已经毕业了。”
杀手不甘地闭上眼睛,将着块土上包成为了自己最终的归宿。
我咬牙抚住受伤的段翼,让他坐到摩托车后座,自己则顺手扯走杀手的电话,用来联系老局长,让他晓得我去的方向。
放眼丛林郊区,最近的医院都要跑上一个小时,他……怕是撑不住的,不,必须撑住!
手心全是冷汗,紧紧攥住车把,以癫狂的速度,左拐右蹿地向山下奔去。一定要快!一定要快!
一路上我不停呼喊着他的名字,就怕没有人应我,让我必须消受这无法承担的痛。
可着该死的摩托车,竟然在行驶不到五分钟就没有了汽油!
我气愤得想砸碎了这辆破铁!
微微放亮的郊区没有过往车辆,我望着长长的行驶路线,有种望眼欲穿的荒凉。
刚想拨打急救电话,视线里便出现一家教堂,仿佛是一片祥和的希望之光,落如了我的眼里心上。
丢了摩托车,架起段翼,两个打扮太妹野仔且满身是血的家伙,在微亮的曙光中一步步踏入教堂。
在我的大声呼喝中,教堂内院里跑出一守夜的人,看见我们的样子时吓了一跳,不过还是配合着我,取来止血的东西,然后跑去打急救电话,就消失不见了。
我按照简单的处理伤口常识帮段翼清理止血,一边望着他努力打趣道:“在主的面前,你可有什么想要忏悔的?”
段翼用一望无际的包容爱恋凝视着我,缓缓张开苍白的r唇哑声道:“只求一事。”
心跳在痛楚中抽搭着不正常的速度,似乎已经不晓得躲避,也无所谓如何,只是抬眼望向他的眷恋。
段翼用沾血的手,包裹竹我的冰凉小手,微弱而执着地郑重道:“执手伊人,永不相弃。”
点头。除了点头,我还能做什么?
一个男人,能为我做到这样,既然不爱,亦应该珍惜。更何况,我……爱。
段翼见我点头,眼睛里赫然闪烁出璀璨的光束,悄然间笑弯了眼角伸手入兜里,翻找出一个藏蓝色的东西,微微低垂着长长的睫毛,用心的用手指捏着那个软东西。不一会儿的功夫,一个大克拉的钻石戒指就做好了。
他抬起头,极其认真的望向我,执起我的手,将那软软的橡皮泥戒指戴了上去。脸上,始终挂着知足且幸福的笑意。
这个场景,我很熟悉到刚在班级里认识他的时候,他就给我做了这么大的戒指。
原来,这是一个承诺,一个一直以来都没有变过的承诺。
这一刻,我觉得,这个戒指竟然比钻石更可以恒久闪烁下去。
嗓音有点哑,眼中噙着眼花儿:“我很喜欢。”
他抬起我的手,在戴着戒指的无名指上落下一吻,rr的,软软的,轻轻的,香香的。
我展颜一笑,问:“你怎么总是随身携带橡皮泥?”
他风马不相干的来了一句:“因为携带泥巴不方便。”
我有点跟不上他的思路,但看见他脸色苍白得吓人,就没再深纠下去。
望着手上的大橡皮泥戒指,有点不敢相信,这……就结婚了?
貌似。。。。。。事实如此。
扫眼仍旧没有任何动静的大门口,心中的焦急变成了没有宣泄的出口,堵塞得越发难受。
没戴戒指的手一直狠狠按着段翼胸口的血涌,用恶劣的态度发泄着自己惶恐不安,焦躁地谩骂道:“你个笨蛋!刚才一枪打死他就得了,这到好,害自己流这么多的血,这得多少j蛋能补回来啊?”
段翼攥着我的手指,烟波闪烁着复杂的光,若痛楚,若欣慰,若释怀,若如尝所愿,那时而犀利,时而充满煞气的眸子,若非脸色极其不好,真看不出是重了要命子弹的人。他长长嘘了一口气,将眼中的复杂掩去,终是虚弱的回应道:“并非……妇人之仁。杀手里,又有哪个不是心狠手辣的人? 在很小的时候,就已经被教育,相信别人,就是自杀。更何况,他是我这辈子,最想杀的人。 只不过,我一直在等着机会,能从他口中询问出某些真相的机会。今天这样一枪了结他,还真便宜他了。”
我咂舌,充满疑惑的望向他:“翼,你这有时哪儿出血泪复仇史啊?不如,我们回去,一刀刀凌迟他,没准他一痛,诈尸而起,好供我们拷打如何?”
段翼眼含微弱的笑意,仿佛是一根烛火,稍微大一点的风,就会被吹灭:“还是得他粉身碎骨吧。”
我疑惑:“你有炸弹?”
段翼勾唇一笑:“我没有炸弹,但他有。”
我刚想叫好,却在突然见冷汗留下,心思所到之处刚有个端倪,耳边即响起一声细微的滴答声。身体一僵,我望向段翼。
与此同时,段翼精神一震,亦望向我。
我的视线下滑,落在自己的皮裙兜里。
只觉得眼前一闪,段翼一手掏向我的裙兜,将杀手电话扯去,向外扔去,一手将我扑倒在地,用结实的身躯将我护在身下。
在轰然的大震动中,我脑中的意思刚停留在手机是炸弹的急促上,还没来得及体味到底发生了什么,整个人便昏了过去。
狗笑猫哭一家亲(一)
光线照s在我的身体上,暖暖的,有种淡淡的幸福感。我翻了个身,好像做了个很长很长的梦,累得全身酸痛难受。不太想睁开眼睛,就想这么一直睡过去,也许,是一种很唯美的幸福。
人若死在微笑中,那便是生活的极致了。(江米精辟论之一)
闭着眼,凭着感觉,将脸往光线充足的地方蹭去,懒洋洋地享受着阳光,以及清新怡人的花香混合着淡淡消毒水的味道。
脸上的光线被遮挡,一只大手缓缓地抚摸着我的脸庞,就这么略显粗糙地摩擦着,由额头到鼻梁,由鼻梁到两颊,有脸颊抚至到唇畔,用手指肚或轻或重地揉搓着那份柔软。
我被这种逗弄的方式惹毛,在不动声色中喀嚓就是一口,狠狠咬在了那根手指上!
一声闷哼后,是低咒的咆哮:“c!松口!”
我缓缓张开眼睛,弯下眼角一笑,但牙齿就是要在他的手指上不肯松开,非常享受此刻鸿塘的暴躁样子。
那被咬的家伙见我笑了,微微一愣,也忘记抽回手指,就这么直勾勾地望着我,黑白分明的眼中流动着激动与欣喜、愤怒与欣慰,半晌,才恍然回神,问了一句非常弱智的话:“醒了?”
我点点头,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嗯,算是回答。
鸿塘的脑袋突然贴近我的脸,那呼吸喷在肌肤上,痒痒的。他呲起雪白的牙齿,低吼道:“醒了就松口吧!蠢货!”
我翻个白眼,仍旧这么咬着,仿佛这样我就感觉不到身上的酸痛一样。
鸿塘的眼紧紧盯着我的眸子,如同叫嚣的野兽般狂野,似乎想再顷刻间将我撕碎,然后吞噬下腹。
我正在考虑要不要再咬得狠劲点,给他个下马威尝尝,他便身子一扑,整个人压在了我的身体上,将那大脑袋窝在我的胸口,喃喃道:“咬吧,蠢货,断了我再接。”
简单的几个字,将我原本晴空万里的表情变成了骤雨急下,在顷刻间放声大哭了起来。原本被我藏掖的痛楚终是冲破了闸门,如同汪洋决堤般呼啸奔流。这种感觉,不是痛在蔓延,而是灭顶的灾难。
如果……如果鸿塘不对我这么好,我还可以告诉自己,昨天的种种不过是噩梦一场,我的橡皮泥戒指仍旧闪耀骄傲持久的光泽,我的黑翼睡神仍旧英勇地捍卫着我们的感情,守护着我的身体,安抚着我的灵魂。
可是……鸿塘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为什么?为什么?好到让我恐惧,让我相信,让我无法不去思考!
鸿塘,在照顾我的情绪吗?
不!我不要这样!!!
崩溃似的大哭中,有种歇斯底里的坠落,如同身临冰窖般战栗。
鸿塘将我紧紧地抱入怀里,慌乱地拍打安抚着:“不哭,不哭,一切有我。”
我所有的神经只剩下痛楚,只能一声声尖锐地嚎叫着。
鸿塘捧起我的脸,让我看见他眼中的坚决与心痛,随即快速落下一吻,堵住了我痛哭出声的嘴唇,将我的悲切拦截在出口。
朦胧的眼泪感知不到未来的方向,却被他的气流吸去了声音与空气,将我的悲凉化为了真空。
呼吸没了,声音没了,力气没了,只剩下眼泪在扑扑掉落。
当窒息接踵而来时,我锋利的牙齿挣扎一咬,鸿塘闷哼一声闪开,唾着呼吸,咒骂道:“都说一切有老子,你哭个什么哭?”
我歇斯底里口不择言地尖声嘶吼道:“段翼没了!离我而去了!有你有什么用?你能代替谁?花青、段翼,都离开我,都不要我了!”
鸿塘微微一顿,一口闷气堵在胸口,憋红脸,锋利了眼,大手一把固定住我挥舞的胳膊,咬牙切齿道:“谁说段翼死了?”
我一愣,哗啦啦地眼泪就这么生生停了下来,反反复复盯着鸿塘的眸子,终于从他眼中若干遍地确认了段翼活着的事实后,身体率先反应跳下了床,往隔壁奔去。
鸿塘一把拉住赤足的我,口气不善道:“做什么?”
我挣扎着:“我去看看段翼,他是为我受伤的。”
鸿塘的眸子闪了两下后,说:“他走了。”
我扭曲的身子停止了与他的较劲,急于眺望的眼神缓缓拉回,上扬着声调问:“走了?”怎么会走了呢?难道是鸿塘把他撵走了?
鸿塘冷哼一声,没有搭理我。
既然知道段翼活着,我就没有什么可以担心的了,尤其是在脑袋转个圈后,非常认真的觉得,段翼走了,比段翼还躺在医院里强多了。
游神间,鸿塘咆哮一声将我压在了身下,跌落在床上,y沉着北极冰川似的脸,眼盯眼地喷s着愤怒,一字一顿的问:“你,和段翼,什么关系?”
我被他格杀勿论的表情刹到,心思猛地一皱,仿佛从他的瞳孔中看见自己坦白后的白骨皑皑。相信我,我对待感情一向认真,而且是以乘法计算的公式,多爱一个,都乘一个倍数。显然,我不能让这么优秀的我死于蓝颜非命。
当即极富戏剧性地转换着嘴脸,猫样地往他怀里蹭了蹭,诚恳道:“我们要好好报答他,是他救了你我的命。”
鸿塘的眸子若犀利的刺般紧紧盯着我,仿佛要扎入我的神经,感触我最纤细的真实与谎言。
不过,在我大师级别的演技下,他终是落败下阵,身体往我旁边一倒,手臂一揽,将我紧紧地抱入怀里,眼睛直视房顶,幽幽道:“蠢货,别骗我,不然挖了你的心,活吞下腹。”
我需要强忍着不打颤吗?我需要继续努力维持演技吗?答案是……根本就不需要!我没有骗他,我只是说要报答段翼,却没有说用什么方式。语言艺术的优美,就在于杀人不见血。
但是,我的心,不可避免地抽搐着,不是痛,却是……战栗。
这个红毛,真够狠的!
窝在他怀里,心思百转千回,想着各种可以打探出段翼下落的路子,再一抬眼想要问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他的床上时,却从他浅薄的呼吸间,感觉到了入睡的气息,望着他黑黑的眼圈,紧抿的薄唇,贵气十足的眉眼,我只觉得,这个男人,为了我,怕是折腾的不轻。
心里软软的,就这么望着他睡着,不知不觉中,痴了……
恍然回神来后,扭了扭酸痛的脖子,企图从他的怀里溜出,却挣扎不开他有力的怀抱,稍微动作大一点,他便迷迷糊糊地又收紧了手臂,含糊不清地嘟囔一句:“蠢货,别动,不然开了你。”
再抬眼看他,吧嗒一下薄唇,又睡了过去。
无奈中,陪着他一同睡下了。
不晓得睡了多久,再睁开眼睛时,发现鸿塘仍旧在盯着我看,我缓缓勾起笑颜,微哑着嗓子道:“看什么呢?”
鸿塘不太自然地转开目光,随即又狠狠地转了回来,噗哧一声笑开了,自我打趣道:“老子看自己女人,干嘛偷偷摸摸地?”
我点头:“同意。”
鸿塘笑得越发璀璨,问:“蠢货,饿没饿?”
肚子咕噜一声,我笑:“且听我腹语。”
鸿塘照着我的唇就狠啵一口,然后拉着我起来:“咱去洗个鸳鸯浴,然后出来吃饭。”
我任由他拉着,问:“我怎么在你这啊?”
鸿塘低头扫我一眼,一挑眉峰,s出一只冷箭:“怎么?”
我呲牙:“你少拿那阎王脸吓唬我!不怎么,就是问问。”
鸿塘直视着我,开始衡量,问:“你是想问段翼去哪里了吧?”
我坦白:“这不是怕你乱吃飞醋,没敢问嘛。”实则虚之,虚则实之,继续对垒战。
鸿塘一掌拍来脑袋,却闷哼一声,又落了回去,不耐道:“c!”
我噗哧一声笑出,问:“麻了?”
鸿塘的嘴动了动,最终却是将胳膊对着我一晃,嘟囔道:“喏,给老子揉揉。”
我听话地伸手揉着他的肩膀,在他的唇角勾笑中,随着他一同进入了浴池,在那雅致精美的大浴盆前,惊艳了眼睛。
鸿塘推囊我一把,吼道:“傻了?蠢货!吧我的衣服脱了,一起洗吧。”
我抬眼扫向他,他的脸在水蒸汽下有点绯红的妖艳色泽,如初开的张扬花瓣,有着第一次的拘谨和青涩诱人。
手指在他的衣衫间穿梭,感觉到他的呼吸愈发炽热,当两个人终于全l相对时,他突然收紧双臂,将我包入怀里,急切地索吻着。
我喘息地拒绝道:“别,我真饿了。”说实话,没见到段翼是否真正安好前,我哪里有这些闲心?
鸿塘这不上道的东西,竟然粗着嗓门回我一句:“别废话,老子也饿了。”
一排小鸟飞过……后面跟着把猎枪……猎枪被猎人勾在手指……砰……放……
你说是枪厉害呢?还是猎人厉害?可谁知道,真是因为鸟儿偷吃了猎人家里的粮食,才遭到被s杀的命运?这是一个循环,一如我和鸿塘的战争,没有停止,没有胜利,只有偶尔。
身体被他扑入浴水里,在跌落其大片的水花中,如同赤体打架的妖精般,扭曲在了一起。
强行的进入,有些干涩,但却更加清楚地感觉到彼此的存在,如此炙热,如此柔软,如此紧致。
身体如同鱼儿般滑溜,翻来覆去搅动着满池子的透明水花,滚动出一波波的滚烫激情。
在高c来临的刹那,鸿塘紧紧抱住欲躲开的我。
在白色的浑浊摄入体内时,我的身体一颤颤地吸允着他的岩浆,似乎比思想更贪婪的想要更多。
这一刻,我想到的是,如果我怀孕了,这孩子到底会是谁的?不晓得混合了四个男人的优良j子,会念出怎样的微妙果实?如果肚子里有了果实,若可以选择,我希望……他的右脸上有颗泪痣。
翻云覆雨间,这个澡洗的很通透,不但外面用彼此的大手撮干净了,就连里面,都用彼此的硬挺与柔软,摩擦的特别到位。
喘息着,倚靠在鸿塘的胸口,感受着水下按摩的荡漾舒适,吃着仆人送来的精美食物,满足的连声音都懒的哼哼。
要说这个红毛,也够有意思的,刚才他传唤送饭的仆人,还特意吩咐让一老太太送过来,就这样,他还将我整个塞在了自己身后,防止别人窥视。呵呵……
一遍吃着色香味俱全的饭菜,我一边开始溜话儿,用脚勾了一下鸿塘的脚心,问:“喂,我记得自己可是被炸弹轰晕了,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鸿塘张开大嘴,示意我喂他一口,含下饭,心情大好的含糊说道:“老子醒来后不见你,马上派人去跟着那住病房的老头子,窃听到你的来电后,老子就杀去找你了。”随即有些得意道:“那白湖以为有老头子撑腰就想跟老子抢人?还不是得眼巴巴看着你被老子抱走?”
我吃饭的手微顿,粗中有细的鸿塘当即推了我一下,有点脾气地吵嚷道:“吃饭!”
回头瞪他一眼,泄恨似的往嘴里添东西,想到什么含糊的问:“给我电话,我得跟老局长报告一下近期行踪和刑事报告。”
鸿塘呲鼻:“以后都不回到那里去了,还管那些鸟事儿做什么?”
我一愣,咬着饼,问:“什么意思?”
鸿塘一挑眉峰:“老子载你回‘吧抓国’,现在我们正在飞机上。”
飞机?‘吧抓国’?我悬疑地左右看看,一把拉开小窗帘,当即……傻了……
外面,竟然是朗朗蓝空!簇簇白云!我们……在……飞机……上……
呜呜~~~~我终于坐飞机了。
“咳咳……咳咳咳咳……”激动的我一下子噎到了,费力地咽着。
鸿塘大手拍着我的背,口中焦躁地咒骂道:“c!没长脑袋啊?吃点东西也能噎?烂泥扶不上墙!”
虽然心里知道他是关心我,但那话听着就让人不爽,我当即甩开他的手,将嘴对准浴池水,咕噜咕噜吞进两大口,然后一咽,在鸿塘的目瞪口呆中,抹了抹嘴上的油质,吧嗒嘴道:“有钱人的洗澡水都有种人参味儿。”然后站起,跨出浴池盆,推开浴池门,出去了。
出去后,我又偷偷折回,从缝隙里偷窥仍旧在浴池里的鸿塘,但见他瞄着浴池水疑惑半天,然后悄然低下头,学我刚才的样子吸了一口水,然后吧嗒吧嗒嘴,皱眉,大吼:“c!怎么是s味?”
我推开门,掐腰大笑:“哈哈哈哈……因为我在出来前,赠送了你一泼n!”
狗笑猫哭一家亲(二)
任谁也想不到,我竟然在一声炸雷后,腾云驾雾去了‘吧抓国’。当私人飞机驶入‘吧抓国’上空时,我便唧唧歪歪地催着鸿塘给我将些他们国家的风俗习惯:“喂,你说,在你们国家如果谁爱慕我,会怎么表示?”
鸿塘则将我扑倒一顿海吻,叫嚣道:“老子的女人谁敢窥视?不要腿还是不要命?”
我咯咯笑着,有种冲钻的感觉。
刚下了飞机,鸿塘接了个电话,就皱着眉,让我去飞机上躺会儿,然后再来接我走。
不置可否,我转身回了飞机上,眼巴巴看着鸿塘上了前来接驾的车子,在恋恋不舍中悄然转身,然后趾高气昂地转到驾驶室,推开门就大呼呼地对机长说:“送我回去。”
四十多岁保养得当的机长被我刹到,停顿两秒后,才回过神儿,恭敬的给了我一刀,说:“对不起小姐,我只授命皇家陛下。”
我吊儿郎当地打量他,发现这个机长还真不是普通的有男人味,那剪裁得体的浅灰色精致西装搭配在他的身上,有种诙谐的魅力,直吸引得人呼吸一紧,有种想要纠缠的冲动。不是我到处发情,实在是他散发的荷尔蒙太够味儿,不强烈,却勾引得人心痒痒。
那饱满干净的手指提捏着一杯咖啡,正袅袅升起白色的水雾,蒸在他光洁的下颚,弥漫上那微微含笑的唇畔,产生迷雾般的妖娆,如极夜下的蓝色妖姬般,在波澜壮阔中,给人一种宁静的妖冶感觉。
那双眼,似笑,让人觉得亲切,但若凭借那微妙的感觉,就可以理解为……勾引。
不过,想我‘倒拔龙阳’也是美男堆里爬来几个来回地,虽然有些被刹到,但却不忘自己的目的,当即轻佻一笑,摸了摸肚子:“这里没准有了小陛下,你且听我们娘俩的发音:送我们回去。”实在是不放心段翼,不晓得他怎么样了,更不知道他是否仍旧被黑色的组织追杀。虽然现在这么走,对鸿塘没有交代,但若交代了,我一定得准备好刀子,把自己一同交代了。
机长优雅地饮了口香气四溢的咖啡,细细品下后,才接着眼含兴趣道:“这么说,我得听这位小陛下的话?”
我猖狂一笑,加重自己的风尘味道:“那是。”
机长若有所思道:“小姐,你如果留在这里,王子大人会对你很好的,至少会用金丝笼把你装起来,喂养钻石为诱饵。”
我微微皱眉,一手掐腰道:“老娘就是扶不上墙的阿斗!别废话!送老娘回去,不然等我当了王妃,第一个收拾你!”
他嘴角微微颤抖。
我冷哼一声,往副驾驶上一坐,抬手向前一指:“开机!”
他转头看我,也微微皱眉,犹豫道:“这……不太好吧。”
我笑露尖牙:“是您开呢?还是我开?”
他想了想,颇为认真道:“你开吧,我不会。”
我微微一僵,重新打量起他,就这么对视了两秒后,有人敲们进来,行礼禀告道:“王,那个女人……”话音因看见我而停顿,然后用请示的眼望向我最开始以为的机长大人。
那个男人摆摆手,示意侍从出去,自己处理。
侍从退出去后,我仍旧坐在副驾驶上,没有动。
男人坐到主驾驶位置上,饮口咖啡,问:“现在还有什么想法?”
我直视前方:“开机!”
男人低低笑了出来,望向我道:“还要回去?”
我直视他的眼,认真道:“先前是我鲁莽了,请您见谅。但既然您能出现在这里,我乡,如果不送我回国,还真对不起鸿塘被调走的一次精心布置。”
男人眼波烁烁地点点头,赞道:“不错的头脑。”
我一脸黑线:“不待这么夸人的,如果这都想不到,我就得用脑袋蹦回国了。”
男人的脸抽动两下终于哈哈大笑了起来,然后支撑起大长腿,想我身边靠来,那淡雅的香熏味儿甚是引人心悸。
当他的手提起我的下巴,当他的呼吸落在我的唇畔,我脑中轰然一乱,听见他诱惑道:“宝贝,跟我如何? 我会疼你,让你享受一切奢华,让最大的钻石垫你的床脚。”
我呼吸一滞,傻呼呼的问:“大叔,我舍不得用钻石垫床脚。”
他微微一顿,脸上呈现龟裂,然后继续蛊惑道:“那就顶床头,如何?”
我极其认真的摇头:“不好,我喜欢夜明珠。”
他手指一用劲,眼神变得不善良,又道:“那就换夜明珠。”
我坦诚一笑:“可惜,我喜欢用夜明珠垫床脚。”
他的面目有些冻结,直直杀气刺出,态度一凛道:“别不识抬举!”
我猫样的一缩:“大叔,您的脾气不太好,小心肝火太旺。”
他忽然狰狞一笑:“想知道我整治人的手段吗?”
我放弃地软成泥巴:“玩qg啊?还是玩碎尸?麻烦您最好把我运回过去再动手,不然鸿塘快回来了。”
他直直望进我的眼,寻视着我的真实想法,半晌,悄然上扬起唇角,退开些距离,又想到什么似的突然贴近,就在这瞬间的变化间,那扇大门被一脚踢开,一个圆滚滚的物体就这么横冲直撞了进来,然后一r掌拍出,直袭那男人后脑,砰地一声震荡后,那r球双手掐腰,拔高了嗓门起誓磅礴地呼啸道:“尼尼!你敢背着我偷人,想残想死选一个先!”
被打的男人忙一改刚才的种种嘴脸,急着表白道:“没有,绝对没有!”
r球圆目一瞪,张开大口就飙出一口寒流:“没有?我瞎吗?没有?我傻吗?你这是不给自己留活口了。好,今天,你就和我肚子里的小混蛋一同轮回去吧!反正老娘受够这个鬼地方了,连吃个饭,胳膊都得拐四十五度角!我要回国,我要去吃路边烧烤!就蹲在地摊前,掳串子了!你别拉我,不然我一准儿跟你急!”话音还没有结束,便横扫出一脚。
男子不敢躲开,怕闪到圆秋,只能应应挨了一下,闷声一声后,无比献媚地蹲下身子,抱住女人圆滚滚的腰部,轻轻摇晃道:“心宝,腿疼不?我给你揉揉。”
女人一拳头砸向男人脑袋,绝对牛叉道:“手疼,揉手。”
男人捧住小r手就是一顿细碎的唇吻,口中还耐心地劝道:“心宝,自从被你降伏后,我什么时候多看过女人一眼? 就现在,我连走在对面五米内的生物是男是女都不关心了,这心里,只装着你。”
在男人碎碎叨叨的表白中,我彻底傻眼了,感情,鸿塘他爸就是一青牙啃草犬啊?
在男人的深情表白中,女人一p股坐到椅子上,然后摸着自己那圆滚滚的肚子,用聊天的语气道:“其实啊,男人好色呢,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谁不想弄个三妻四妾啊?别说你啊,就连我,也向往着一妻多夫呢。不如,我们各自发展好了,没准过个两年,觉得千帆看尽,还是彼此最好。”说话间,抬起霍霍亮的眸子,悄然对我顽皮的一笑,大有让我看热闹的心态。
呃……我傻了。
接下来,男人则是帅脸一绿,忙着摇头否决女人的主意。
我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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