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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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红红一直睡到下午才醒过来。因为饿。
醒来时候头已经不疼了,就是身体很乏力。
她下去食客大厅，发现钭沛同学没出去。他坐角落里画着什么。
下午店里没啥生意,隔壁麻将友过来搭桌开台。中间，某个还开了电视来听。
电视声和麻将声混一起，周红红觉得吵得厉害，头又开始疼了。
钭沛却丝毫不受干扰似,一直低头继续他画。就是,电视上突然蹦出一首歌时候，他停了笔，向周红红这边望了过来。
她正看着电视,但是明显是神游，眼神呆呆，那上唇微翘着，如同他第一次细看弧度。
钭沛听着那歌词，目光凝她脸上，回忆起昨晚她唇瓣触感，然后他再下笔时，已经不是原画了。
他寥寥几笔画完，后又看向周红红。
周红红回过神后，就见钭沛看着自己，不知看了多久。
她感到莫名，他朝她笑笑，勾勾画笔。
她不想动，但是他一直那么盯着她，后，她妥协了，慢慢走去他那边。
钭沛把画板反过来，示意她看。
周红红和他视线对上。那个人物只画了轮廓，没有五官，可是她看出了是谁。
他微眯眼，“如何？”
她由衷称赞了一句。这确实是功力，几下就有了姿态，况且她和他根本不熟络。
钭沛低头用画笔右下角敲了敲，然后抬眼，“表姐，你这几天给我当个模特，如何？”
周红红惊讶地看他，“我哪有那个时间。”她忙东忙西，而且她也没觉得自己有当什么模特资本。
“你侧脸好看。”
她为他直白愣住。而且她觉得，这男生倒是越来越和煦了似，明明刚来那会儿疏离得可以。
他见她反应，略略皱眉，却又浮现出某种高傲神态，“表姐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啊……”她赶紧摆手，“没有，没有。”
想想也不可能，这么一个大男孩，眼高于顶挑剔作风，怎么可能对她有心思。何况，他总是摆出一副怀疑她对他有什么企图样子。
果然，见她澄清，钭沛就缓了表情，“我说模特，不需要待一个位置，做特定动作姿势。你还是忙你，我只是找你感觉而已。”
周红红突然问，“你觉得我大舅怎样？”
他脸一黑，“不怎样。”
她嘟哝一句，“我大舅挺有特征。”
“怎样？表姐。“他继续道，”其实就是你还是忙你事，我画我画。”
“我考虑考虑。”
他笑开来，又牵出一抹阳光朝气。“你放心，我画后都给你。我又不私藏。”
周红红听出，他是撇清。
不过，她还是没有答应他。她亲近过男性，只有程意。昨晚和钭沛那么磕撞了一下，她有种出/墙心虚和羞愧。再让他画自己，感觉总是怪怪。
周红红吃完饭，继续回房休息。醒来时间已经到了傍晚，她听着走廊上，刘一卓和男同学说话，知道他们全部回来了。
这么睡了一天，她稍稍有点恢复力气，起床后下了楼，只见大厅里，刘一卓和其他三个同学凑一桌聊天。
钭沛依然坐另一桌，他似乎都没有和同学过多交流。
大舅偶然经过钭沛身边时，看到他画，就一个劲地夸，夸得刘一卓都有点挂不住脸。
周红红想起今天见到那个小人儿，生怕大舅看是钭沛画她那张。
于是她也走过去看。
幸好，是对街风景画。她虽然不是很懂绘画，但是还是看得出来，钭沛同学和自家表弟不是同一个级别。
钭沛见到她就笑。
周红红也微笑。
说真，这钭沛笑和不笑，感觉差很远。不笑起来时候，很是冷漠。笑起来就很温和，和他年纪很相符。
她忽想起程意，如果他对她也能温柔地笑，那该有多好。说白了，其实就是他不爱她。
钭沛见她又恍惚，用画笔桌上敲了敲。“表姐，你经常神游太虚。”
周红红回神过来，有气无力地说了句，“大人想事，小孩子不懂。”
“我不是小孩子。”他这话声音说得轻，可是语气越高高上，仿若他才是那个大人似。
她觉得好笑，现年轻人喜欢扮老，可等真到了年纪，又反而要装嫩了。“就是小孩子，和我家刘一卓一样。”
他云淡风轻地往刘一卓那桌瞥了眼，“你见过哪家小孩子晚上这么扰人清梦。”
周红红一窒。她真得训训刘一卓，仗着大舅睡楼下就肆意妄为乱来。
晚饭后等刘一卓进了他房间，她就去敲门试探他交友情况。可他答案却出乎她意料。
刘一卓哈哈笑了声，“我哪有什么女朋友。红姐，学业为重，我还没打算恋爱呢。”
估计是怕她反对，所以不承认吧。周红红是这么想。
第二天刘一卓和那三个同学出去了，留下个钭沛。
周红红大厅剥莲子，钭沛那继续他画。
不一会儿，他视线还是集中自己画里，但是却和她聊了开来，“表姐，你们店生意貌似不太好。”
“嗯，因为你们来了么。大舅怕忙不过来，推掉了几个。”现算算，自从这帮朋友来了，大舅亏了不少。
“这店就你们俩能应付？”
“还行，小生意。”
聊着聊着，周红红突然想起刘一卓感情/事，她便拎起那袋莲子，坐到钭沛对面，小声道，“同学，问你件事。”
他微微挑眉，瞅着她欲言又止样子，再联想她早上观察那两女同学时探究劲，问道，“你表弟？”
“……”
“你请问。” 他知道自己猜对了。
“他和哪个女同学交往呀？”周红红问了后，突然想到钭沛和刘一卓关系也不是特亲密，也许是不清楚。
“没有和哪个交往。”
这答案和刘一卓一模一样，周红红糊涂了。“那你不是说他晚上……吵着你？”
钭沛神色有些蹊跷，“表姐，你几岁了？”
“干嘛？反正比你大。”
他轻笑，“你难道不知道，这个社会不是只有男女朋友才能亲/热？”
不知道为什么，他这句话让周红红蓦然想起程意和时婕艺，她心又难受了。“那是不道德苟且！”
“你别激动。”
“狗/男/女都得浸猪笼！”
他顿了下，像是发现了大陆般奇，“表姐，你真逗。”
周红红却笑不出来。
他见她确实动气，平静地说，“你活得太封建，终累是自己。”
她沉默了。
钭沛继续解释道：“刘一卓只是叫/鸡而已。金钱交易，谁也不欠谁。”
周红红停下手里动作，愕然地抬头看他。
他干脆说直白些，“你知不知道有一种女同学职业是校园/鸡？”
“我……不知道。”她大学生活很单纯，而且大部分时间都被程意霸占了。
“表姐，你才是小孩子。”钭沛下了结论。
这时，大舅过来了，周红红便没再和钭沛聊。
她都不知道怎么面对刘一卓了。而且，她现明白了程意当年那句话。果然男人才懂男人。
刘一卓他们回来吃午饭时候，说他们行程也就三五天，后天就准备回校了。
大舅有些不舍，叮嘱着学校要认真学习，听老师话等等。
刘一卓应爽。
钭沛却说，他和老师申请延了几天假。如果大舅方便，他就继续住这边，而且因为他叨扰，影响了店里生意，他愿意补偿损失。
大舅是个好客人，应承了下来。
倒是刘一卓很不悦，想发作却又碍于自己父亲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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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红红这天没怎么用手机，到了下午，才偶然发现手机信号断断续续。她以为是网络问题，可是过了一阵子再看就完全没信号了。
她问大舅，大舅说他手机正常。
于是她就想起前天手机摔了一次，是不是出问题了。
等到刘一卓傍晚回来，她让他帮忙看看手机。刘一卓按了几下，重启后就好了。他说应该是系统问题。她便交给他弄。
接下来事情就因为这手机而展开了。
刘一卓电脑学校，第二天他便去了外面弄。然后，他根据自己使用习惯设置好手机，还给了周红红。
可是晚上周红红回到房间，发现手机又没了信号。她估计是真摔坏了。
她把手机重启后，狂轰滥炸袭来却是程意十几个来电记录。
而且，周红红震惊发现，她前天夜晚没有发出去短信，莫名今天晚上九点发送完毕。
那几个字是她前天夜里看完时婕艺肆意充斥夜夜后打下，后她把它存进了草稿箱。
她看着手机屏幕，心里一阵乱。她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发出去。
经发送那条短信内容是——
程意，我要和你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