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书本进书包,和舒放一起走出教室,沿着走廊去洗手间。
游安朗从走廊另一边走来。
夏瑜抓紧书包带子,往舒放身后退了一步。
游安朗微笑着走到了舒放面前,看也没看他一眼。
“你来啦?我们一起吃晚饭然后再去排练吧?”舒放眼睛一亮。
“好啊。”游安朗笑着点头,走到舒放另一边。
“什么排练?”夏瑜问舒放。
“我们话剧社排戏嘛,我让安朗帮忙演一下男二号,”舒放说,“真是,本来说好的男一号,他一听要抱女主角就死也不肯。”
游安朗有点脸红,低下头,轻轻嗯一声。
“哦。”夏瑜下台阶,走到了两人前面。
“我们去二饭堂吃饭,离广场近一点,夏瑜你一起去吗?”舒放在他身后扬声问。
“不了,你们去吧。我直接回宿舍。”夏瑜背着他们挥了挥手,先走了。
游安朗停住脚步,望着夏瑜的背影,脸上没什么表情。
舒放也停下脚步,问他:“我怎么感觉你俩有点怪怪的,闹矛盾了吗?”
游安朗回视线,摇了摇头,“没有。”
*
夏瑜回到宿舍,在书桌前坐下,随手拿一本书翻看。
突然手机铃声响起,他看见来电显示,脸色一变,接起来,“外公,怎么了?”
“阿瑜,快来医院,快……”电话那边老人家声音哽咽,语不成句。
“好,我马上来。”夏瑜嚯地站起身,把钱包水杯之类的东西塞进书包,提起书包就跑出宿舍,飞快地下楼往外奔去。
到了校门口直接打出租车到医院,在医院处见到头发花白、佝偻着身子的外公。
“病危三次,医生说要马上动手术。”外公揪着衣角,眼神无助。
夏瑜点点头,沿走廊向病房走去,有白衣护士在门口等着他。
深夜。
医院走廊上灯光惨白。
夏瑜坐在墙边,手肘撑在膝上,双手捂着脸。
过了好一会儿,他拿出手机打电话,简单跟舒放说了一下情况,告诉他今晚自己不回宿舍了。
靠住椅背,他望着天花板发呆,一手松松握着手机,一手捏着已经刷空的银/行/卡。
周围寂静。
一声短促的手机提示音突兀地响起。
夏瑜低头点开一看,猛地站起来,惊诧地盯着手机屏幕
支付宝:已到转账200,000元。
转账人:游安朗。
夏瑜站在原地愣了很久后,面色凝重地吁出一口气,朝不远处的处走去。
看见外公正坐在那旁边的塑料椅子上头一点一点地打着盹,满是皱纹的脸上有干涸的泪痕,眉眼愁苦地耷拉着。
他握紧手机,加快了脚步。
半小时后。
夏瑜回到病房,扶外公到床上躺下。
外公动作迟缓地翻身上床,半撑着身子上下打量着躺在他身边的外婆。
外婆脸色蜡黄,眼睛紧闭,口鼻上戴着半透明的氧气罩,呼吸微弱。
外公抹抹湿润的眼角,在她身边侧身躺下。
夏瑜垂下眼,轻手轻脚地走出病房,在靠墙的椅子上坐下发呆。
三天后。
教学楼,某间自习室门口。
夏瑜站在走廊上,手搭着栏杆,望着前方。
游安朗静静站在他身旁。
“钱花完了。”夏瑜轻声说。
游安朗拉起他的手,把一张小小银/行/卡放上去,“没有密码。”
“不用了,”夏瑜抽回手,对他笑一下,“人已经不在了。”
游安朗一愣,“你别太难过。”
“欠你的钱,我会还。”夏瑜神色认真起来,像是对自己承诺。
“好,我等你还。”游安朗静静地望着他说。
三个月后。
冬天,男生宿舍楼附近。
夏瑜拖着行李箱走下阶梯,沿着小路往前走去。
身后游安朗有些急切地问他:“我可以去找你吗?”
夏瑜回头朝他微笑,“嗯。”
游安朗望了一会儿他远去的背影,也去拾行李。
又三天后。
游安朗坐在大巴车上,把车窗拉开一点缝隙,看窗外风景。
冰蓝色的天空,田野是暗淡的枯黄,远山层层叠叠地绿着。
冷风吹来。
他裹紧风衣,交抱双臂,脸上不自觉地挂着浅浅的笑。
去往塔山镇的山路曲折蜿蜒,只能坐大巴车。
三小时的颠簸,所有乘客都一副疲态。
终于停车到站,乘客们都蜂拥着下车。
游安朗却神不错,下车后走两步到路边一丛开着的野花边,饶有兴致地四处张望。
忽然目光凝住。
不远处,身穿蓝羽绒服的夏瑜沿着小路朝他走来。
两人相视一笑,并肩往一间红砖小屋走去。
一个老人拄着拐杖,站在院子里遥望着他们。
看他们走近了,露出欢喜的笑容,“来了,来了。”
“我外公,”夏瑜扶住老人,介绍,“我同学游安朗。”
“外公好。”游安朗笑着说。
“好好,小游好,”外公摆摆手,指指开着门的厅堂,“外面冷,快进屋。”
三人在厅堂内的沙发上坐下。
沙发前前的暖桌下是烧着干柴的火炉,暖桌前方的电视开着,正播放某个歌唱节目。
“吃橘子。”外公把桌上一盘金灿灿的橘子推到游安朗面前。
“谢谢。”游安朗拿起一个就剥。
火堆烧得很旺,老人家还在不断地拨动,屋内热起来。
游安朗脱掉风衣,只穿一件雪白的衬衣。
夏瑜帮他把风衣挂去沙发旁的衣帽架上。
他看一眼夏瑜然后回头,正对上外公的目光。
“怎么了?”游安朗脸红。
“小游长得真好看,”外公笑着起身,朝厨房走去,“我去给你拿荸荠吃。”
游安朗脸更红,呆了呆,见夏瑜坐回来,问:“外公身体好吗?”
“好。”夏瑜拿起瓷杯喝了口茶。
“心情也还好吗?”游安朗放下手里的橘子,也拿起瓷杯喝茶。
“开始的时候老哭,现在已经好很多了。”夏瑜低头,“我现在兼职少了些,放假会尽量回家陪他。”
“你不累么?”游安朗放下瓷杯,看着他,“平时学习和公益活动就很忙了,还兼那么多职。”
“累啊。”夏瑜笑一笑,“可我得加油挣钱还你呀。”
“我又不急。”游安朗说。
“你的钱也是父母的钱,我心里过意不去。”夏瑜注视着手里瓷杯上的水墨荷花。
“才不是。”游安朗手肘支在桌上,托腮看他,“我爸妈都是搞艺术的,赚钱多但是根本不会理财。后来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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