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世界上总有一个人在等你,如果他不在过去,那么就在现在或未来
一
康起瑜一直自认是个特别好运的人,可是最近他对自己的运气产生了深深的怀疑。事情的起因在于某一天夜里,他踩着人字拖,嗨皮地提着刚买的啤酒和零食,从一条平时不长走的街道溜达着回家。这天月朗星稀,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康起瑜在路过某老楼时抬头向上望了一眼。
这一眼简直可以说是改变了他未来整个的人生,因为他看到一个人形的黑影正在半空中飞快向着地面坠落,然后平地刮起一股妖风,把这个坠落的家伙向他的方向生生吹出两米,黑漆漆的人形被一楼店铺的防雨棚挡了一下,啪一声滑下来将仍然呆呆抬头的康起瑜砸了个正着。
康起瑜先是懵了一阵,然后才慢慢感到手臂的疼痛和身上的重压。他倒抽着气推开压在自己身上的人,用没事的那只手掏出手机来直接拨了110和120。警车和急救中心的救护车很快便到了,医护人员把康起瑜和把他砸出重伤来的家伙搬上车。康起瑜疼得面目扭曲,只模模糊糊闻到那坠楼的家伙身上一股酒气,也不知他是醉得厉害还是伤得太重,一路上似乎一直没有意识。
到了医院,康起瑜进了急救室,砸伤他的坠楼者却又有了麻烦:他人昏迷着身上又没钱,听护士说,手机上仅有的几个号码要不就打不通,要不就是打通了却也不肯来医院缴费送钱。因为没钱就不救人放着伤者恶化不是事,恰巧康起瑜和他一同受伤一起被送来,说他跟这家伙毫无关系医院当然不愿意相信,所以医生就来做他的工作,劝说他帮着垫点钱。
作为一个无辜受波及的路人,康起瑜感觉很悲摧。但急救室灯光下,从楼上掉下来的家伙有一张相当年轻的脸,看起来绝不会超过三十岁胳膊疼得要命,不想听人在耳边啰嗦,就当花钱买个安静安心这样劝服自己,康起瑜乖乖向医院再次献出了自己的银行卡。
等康起瑜处理完骨伤又做完检查,在医院占了一张宝贵的床铺睡到第二天,护士告诉他跟他一起被送来的、有他垫付了医疗费的家伙已经脱离危险,估计几天之后就可以从加护病房挪到他的临床做室友。之后警察打电话过来通知他,调查结果表明,砸伤他的名叫齐锐的28岁成年男性公民坠楼原因初步判断为自杀抑或是饮酒过量的失足,挂掉电话前该名警员还对他这个恰好路过的受害者致与了深切的同情。
康起瑜委实郁闷了一阵,好在他的一群狐朋狗友听说他住院陆续跑来送了大堆的水果补品,病房里每天热热闹闹,总算让他心情回复起来。原本康起瑜不打算告诉这群朋友自己受伤的缘故,可惜的是他的传奇经历在医院住院部流畅甚广,常有大叔大妈小朋友来他病房门口围观。热爱生命的大好青年差点被酗酒的自杀者砸死,每次听到不熟的人口里讲述出来的他这番奇遇,康起瑜就不免被来探病的朋友嘲笑一顿,于是他慢慢恢复的心情不免再次产生了回落。
总之当齐锐从特护病房被转到普通病房时,康起瑜已经被好友轮番探望调侃个遍。等帮助齐锐转房的护士离开后,康起瑜拉开病床上的布帘,默默盯着旁边病床上的年轻人看了许久,压抑着摊手到他眼前大喊“还钱还钱还钱还我钱”的冲动,幽幽地说:“那个齐先生,见到你很高兴。”
临床的青年被包扎得像是个半成品木乃伊,听到康起瑜的声音,非常惊悚的以缓慢的速度一点点扭过头,抬起黑沉沉的眼睛与康起瑜对视良久。终于,他苍白的脸上泛起再明显不过的尴尬神色,微微垂下头,慢吞吞又费力地低声说:“对不起,医生说我脑震荡的症状比较严重最近的事不太记得,您是”
康起瑜原本郁闷地想讽刺他几句,看他这个样子也不好意思再多说。
“我我现在是你的债主。”他半开玩笑地说。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总攻节快乐~这是个短篇,因为想开的新文开头比较难挤,于是写这个不费脑子的小甜文调剂一下存稿烦躁的心情
、02
二
临床的伤者眨了眨眼睛,似乎消化了一会康起瑜玩笑的含义,他迷茫的样子让康起瑜原本以为自己还需要解释一下,但就在下一秒,齐锐苍白的脸上就蓦地腾起一股红晕,原本放在体侧的手不自在的动了动,看起来似乎想要努力坐直,而不是躺在床上继续与康起瑜的对话这种尝试当然马上失败了。
“是康先生啊,”康起瑜感到有一股视线不自在地避开了自己的眼睛,落在他的鼻梁上。虽然从表情上看不太出来,但康起瑜却觉得对床的男人窘迫得像是做错事的小学生,“对不起,之前就想找你道歉。砸伤了您非常抱歉,还有麻烦您给我垫付医药费的事”
说了那样的话,康先生本来就有挤兑人的意思,但他着实没想到对床的男人会难堪到这种程度,好好的说话连敬语“您”都冒出来了,一时既有点想笑又有点惊讶。
之前没有注意这个叫齐锐的男人长什么样子,现在看他这种反应之下给人异常违和的感觉,康起瑜才发现齐锐有一张相当不错,严肃起来很适合走冷酷路线的脸这并不是说男人长得多么英俊,但他五官端正硬朗,虽然躺在床上也能看出身量颇高、身材适中,加上沉默时自有一种生人勿进的气场,总之这一切外表给人的印象都与现在的尴尬和束手无措极度不符,竟然硬生生让遭灾又破财的康起瑜生出一点罪恶感。
“算了没事,你又不是故意的,只要把我借你的钱还了,再还我这几天住院的开销就行了,这样可以吧”被这股莫名的罪恶感敦促着,康起瑜连忙摆了摆没受伤的那只手打断齐锐继续道歉。
“这是当然的”对床的男人异常痛快地回答。
但康起瑜刚刚想舒一口气,接下来齐锐的话锋就转到了让他想哭的内容,因为对床的男人紧接着就吞吞吐吐地给他的话做了补充。
“钱我会尽快还给您,可是我我现在没有那么多钱但是我可以现在就给您写个欠条,等我出院找到工作,每个月一定按时还钱,这样可以吗”
可以吗你都说自己没钱了我说不可以你卖身卖肾还我钱吗完全没有讨债经验的康起瑜抱着自己打石膏的胳膊一时有点发愣,瞪着眼睛憋了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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