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为着文瞬转。
“那你家里其他人呢?没有人可以照顾你母亲么?比如……你父亲?”
听到易常骅的问题,站在他身后的何萧浑身忍不住颤了一下。
他终于还是问到了,可是这种明知故问的问题到底有什么意义?那个人的去留和死活,甚至是身体,他不都一清二楚么?为什么还要问?为什么还要刻意去挖开那块坏死的伤口。
这简直就和自虐一样。
何萧眼强忍着心中是酸楚和心疼看着易常骅,心里再一次为自己眼中这个高傲的男人感到不值。
“我父亲在我出生前就去世了,我是遗腹子。”文瞬如实的回答,“我外公外婆本想要我母亲改嫁,但我母亲不愿意,所以跟家里断绝了关系后独自抚养我长大。”
说到这,文瞬忽然想起了自己先前一直非常在意的问题。
“易叔叔,您认识我的父亲吗?”那天地铁站的巧遇,还有对方一直喊着的自己父亲的名字,说不认识是不可能的吧?
易常骅听到文瞬的问题后忽然笑了,那和易生有着八分相似的英俊的面庞带着经历过人生无常的沧桑,那笑容充满了深刻的怀念与爱恋,只是那双眼里,蕴含的确实怎样都无法冲淡悲哀。
“啊……我认识他。”易常骅看着文瞬的眼神像是在透过他看着另一个人一样。
而他仿佛也真的看到了他心中所想的那个人。
“我当然认识他。”
第39章父亲和父亲
“说来我和你父亲也是在医院认识的,”易常骅看着文瞬,脸上露出了怀念的笑容,“我身体不好常常住院,有时候是因为犯了病,有时候是因为做了手术。”
“有一次手术比较凶险,动刀的医生出了点岔子,血一直止不住,血库里合适我血型的血又不够。刚好,你父亲在医院做过稀有血型的登记,而他又恰巧在医院附近。”
“所以第一次见面,你父亲……曲然他,就救了我这条命。”
易常骅说着,那满是爱意和怀念的眼中渐渐浮上一层追溯的帷幕,仿佛一切都回到了二十三年前的那一场初遇。
那时候的易常骅正是和易生差不多的年纪,而文曲然文瞬的父亲,也正是文瞬这般年纪。
在病床上从昏迷醒来易常骅还没有睁开眼,便先听到了身边那个陌生却温柔的声音。用温柔来形容一个男人的声音也许有些怪异,但易常骅却不知道自己该用其他什么辞藻来描述自己听到那声音时,心中所感受到的暖意和柔和。
“你醒来了?”那人这样在他床边问道。
易常骅缓缓张开眼睛,便看到坐在自己身边的文曲然。此时刚经过一场超额献血的文曲然脸苍白的像一张纸,但这却一点都没有影响到他清俊的眉眼中那入骨的温润。
就是这样,易常骅第一眼就被这人迷住了。也许是劫后余生所带来的特殊感情效应,也许是得知对方的血拯救了自己脆弱的生命的原因,易常骅决定哪怕自己拖着这副半死不活的身子,也绝对要得到这个人。
这是易常骅第一次对什么人有这样强烈的感情和占有欲,在旁人看来也许是过分的执着,但是在他自己看来,这种强烈的感情会让他觉得自己是真正的活着,而不是半死不活的在世上挣扎。
“那这么说来,您是我父亲的……好朋友吧。”文瞬小心的选择自己的用词,心里忽然后悔起自己向易常骅询问自己父亲的往事。因为单是从易常骅那寥寥几句回忆里,文瞬就能感觉到他对自己父亲那浓厚的感情。
要说这只是单纯的友谊或是兄弟情义,文瞬肯定是不信的。毕竟哪个男人回忆自己的朋友或者是兄弟时,语气中会不自觉的流露出那样的爱恋和痴迷?联想到之前易生跟自己说易常骅也许跟何萧有一腿的事情,文瞬心里更是莫名的确定了自己的猜想。
他并不是排斥同性间的爱情,毕竟他跟易生两人之间就是那样的关系。他只是觉得,如果易常骅和自己的父亲真的有什么不清不楚的过往,那自己的母亲该怎么办?以为无论怎么想,二十三年前的易常骅和自己的父亲都是各自有了家庭的人。
要说易常骅只是政治婚姻,那自己的父母又是什么?是父亲骗婚?还是父亲出轨?无论是哪一样,这对辛辛苦苦独自抚养他长大的母亲来说都是一种伤害!而他的母亲却从小到大都对他说,他的父亲是一个多么优秀多么和善的好人……
若易常骅说的是真的,那自己从小到大所憧憬的父亲的形象,到底应该是怎样的一副模样?
这样想着,文瞬的脸上的表情一时变得复杂而隐晦起来,本就不善于掩盖自己情绪的文瞬将自己所想的一切都暴露在了易家父子面前。
“我对你父亲确实……有些超乎友谊的感情,但你似乎误会什么了。”早就在政界练就成人的易常骅怎么会不知道文瞬想到了什么,“我只是一个失败的仰慕者,他从未做出过任何对不起你和你母亲的事情。他爱你们,他爱你们的家。”
说到这,易常骅的眼神黯淡了下来,像因为自己的话而陷入了某些阴暗的回忆一样。
一旁熟知易常骅习惯的何萧敏锐的感觉到了他的低落的情绪,何萧想说些什么来安慰他,或是让他转移注意力不再去想文曲然的事情。尽管何萧这么做的后果大多是会受到易常骅的杖责成为他出气的渠道,但这样的事情几十年来何萧早已经做惯了,但今天,他却突然不想这么做。
在文瞬文曲然的儿子的面前下跪,然后受到易常骅的杖罚,这种事情他只是想想就觉得难以忍受。
并非是因为感到羞耻,因为何萧为了能够陪在易常骅身边,早就丢弃了作为人所应该拥有的羞耻之心。而是因为文瞬和文曲然有着同样的脸,哪怕他们并非同一个人,但在文瞬的注视下何萧都有种文曲然正在看着他的错觉。
令他恐惧,并愧疚的错觉。
“父亲,我们先回屋吧,这天看上去快要变了。”从头到尾都被可以忽视的易生忽然开口,他不想继续在这种让人不快的氛围里待下去了,而且文瞬看上去也并不怎么想继续和自己的父亲‘聊天’。
这哪里是聊天啊,这根本就是把文瞬当做另外一个人,好自顾自的说一些能够满足自己妄想的话。
直觉告诉易生,他不能再任由自己的爱人和父亲这么相处下去了。
易常骅听到自己儿子突然插入话题,抬了抬眼皮冷冷的瞥了他一眼,随后缓慢而淡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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