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栖梧斋”三个字,是主人心血来潮练字时写的,特意叫人做了块牌匾,不知怎的,就挂到此处来了……反正赤宁城一草一木皆是主人所有,他爱将自己的字挂到何处,那便何处吧!
修岩能跟在宁徽玉身边一连数年,成了他的心腹,靠的不是武功,更不是才智……相反的,他身上最大一点好处,便是头脑简单……当然修岩自己是不懂这一点的,他只知道自己意外地“救”了主人的妻子回来,顺便瞧见了那栖梧斋内颇显寒酸的陈列作为原荒最大的帝国唯一的长公主,这位宣平公主眼下所住的环境,也着实是令人难以想象……而看她的人,也实在不像传闻中说的,那般妖媚淫邪,狠辣狡诈……从那日起,修岩便爱偷偷地往栖梧斋跑。
时而带点好吃的去,必会惹得中州公主身边的那个小丫头高兴得直跳脚。而那传言中似牛鬼蛇神的中州公主,则时常又是羞涩,又是感激地对他笑。
每次她一笑,修岩便替自家主人感到不好意思一回……然而他修岩虽然身为赤宁城主的头号侍卫,平时颇有些调度的自由,然而绝对的权力,都握在他主人手里主人不让做的事,他修岩自然是不能做的。
主人不喜欢的人,他修岩,更加不能与之交好。
如果只是主人冷落敌营里娶来的女子,那也就罢了,最糟的是,赤宁城主与中州公主自新婚之日便从未同时在人前露过面,这事城里众人有目共睹,对这女子自然热心不到哪里去,甚至,就连这两个中州的丫头吃的穿的,都有人有意无意地为难她们……唉,当初主人就连新婚夜也躲在靖宇堂里喝闷酒新婚夜,却没有劝酒的宾客,只有一个中州的礼官,监视着两人匆匆拜了天地,礼一成,那二人的终生就彻底被绑在了一处,至于之后的事,中州的官员耽于赤宁城主冷漠的脸色,也不便多问,急急告辞复命去了。
修岩几乎没见过宁徽玉喝酒。然而那一夜,赤宁城主喝得酩酊大醉,躲在密室里不知鼓捣了些什么,第二日破天荒地睡到日上三竿,自此,便再也没去见过那新娶的女子一面。
他不见便不见吧,有他修岩替他弥补,是不是会让大家彼此都好过一些?
花市一遇之后,英勇的侍卫修岩大人,自愿肩负起了照顾中州来的可怜小“主母”的重担,在赤宁城主的眼皮子底下“暗度陈仓”的事越来越多……好在他主人对他的异样一直未曾察觉,只在他偶尔假装不经意地提到“夫人”两个字的时候,用一种怪异的眼神扫视他一番……宁幽卷172、凤鸣于斯
春意葱茏,清风怡人。
虽然大漠气候不佳,进了赤宁城,还是令人感觉到了暖意。对于整个北境来说,这无疑是一个世外桃源般的存在。
凤幽夜看着马车外头人来人往,却忽然生出些紧张来。
“怎么了夫人?”身旁那男人已放下手头的事情,取了个橙细细地剥不得不说,那人长得太好看,就连低头侍弄一个水果的模样也令人移不开眼……在那修长的手指轻轻动作之下,颇难剥的果皮也被剔了个干净。他捏一瓣喂进她的口里,也跟着看看外头,“你若再不回来,这赤宁城,恐怕都不姓宁了。”
“嗯?”凤幽夜轻嚼着那果肉,没有说话,只用一双明眸好奇地看着他。
“没有我,他们也活得很好。”赤宁城主凤眸低敛,轻悠悠地,发出一阵喟叹,“可是缺了你的城池,我却再也待不下去……”
“……”凤幽夜的橙子差点噎在了喉咙里
孕吐虽然早就不怎么发作,但舟车劳顿,偶尔泛起了恶心,也只能靠这酸甜的滋味来缓解。一路上习惯了被他这般照顾,可是男人时不时突如其来的甜言蜜语,还是让之前更习惯了丈夫冷落的宣平公主,好半天没缓过劲儿来!
“咳……夫君?”她不知道该怎么接话,有些羞赧地埋下了脸儿。
“幽幽,答应我,再也不要离开了。”他总是将羞人的话说得风轻云淡,可是这一句,却无比的认真他牵过她的两只小手,一起握在了自己的掌心里。
“我不会再负你。”
***
马车行驶到内城的入口,正要进去,人群里忽而有了响动。
“是宁城主的车!”
“宁城主,谢谢你啊!是你救了我们一家老小……”
“对,谢谢……还要谢谢夫人!”
“没错,是夫人大义,救万民于水火……”
“夫人,我们敕延部感谢夫人相助!日后如有需要,必听夫人调遣!”
……
一时间,感激之声排山倒海地向马车涌来,只不过还未待凤幽夜听清几句,赤宁城主已然催促马车疾驰而入,径自往靖宇堂而去!
“夫君?”直到马车彻底停了下来,中州公主方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他、他们口中的‘夫人’……是,是指?”
“夫人说呢?”宁徽玉下了车,自然地伸出双臂,一手揽住妻子的肩膀,一手托住她的腿儿,驾轻就熟地将人往台阶上抱。
“这……”要说中州公主在赤宁城,几时受过他人的青眼,更别说如此多的溢美之词一股脑儿涌来了!
“徽玉,你同我说清楚好不好?”她的小手紧紧圈着他的颈项,眼儿认真地注视着他近在咫尺的俊颜,“他们……是不是认错了人?”
他们口中的那位夫人,济世救民,活菩萨一般的存在,如何会与她这个“声名狼藉”的中州女子混于一谈呢?
“呵呵,城主夫人只有一个。”那双清冷的凤眸,也回应了她的视线,带着一点睥睨天下的轻狂,更透着意有所指的情深,“他们许会错认……为夫不会。”
“……夫君?”凤幽夜的双眸泛起了雾气,赶紧撇开脸去,不让他看到自己善感的模样,“真的不会错认……?”
“断然不会。”
抱着她迈上了最后一级台阶,他终于,将这“丢失”了将近半年的小妻子,迎回了他的靖宇堂。
宁徽玉脚步未停,将人一路抱回了自己的寝室之中。
“吩咐人提前打扫过了,你先躺下休息休息。”将她放在他的床榻上,他褪下她的绣鞋,与他就寝前穿的鞋履摆在一块儿,再给她盖上他的被褥,一切,自然得仿佛他们原本就是这般生活在一处。
凤幽夜轻嗅着那床铺间的淡淡馨香,却如何能安歇得下来这也许,是她三年来连做梦都没办法梦到的一张床了……因为他离她太遥远,连他的模样,如果不经常想一想,恐怕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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