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训练弄完后,更衣室里的人基本都已经走光了。内斯塔来米兰后还没有决定好要住在哪里,就打算一边先在内洛住着一边物色房子。
他回到房间后发现有东西落在更衣室了,准备折回去一趟,却在门口停住了脚步,门半掩着,他看到,舍普琴科和多萝茜在接吻。
少女换开了早上的运动服,穿着一件白衬衫下搭短裙,又细又嫩的两条腿暴露在空气中招摇着。舍甫琴科坐在凳子上,多萝茜跨开腿坐在他身上,白嫩的手臂环住男人的脖子,她的嘴唇有一下没一下的贴着对方的唇瓣试探着。
多萝茜知道,她对舍普琴科的心态诡异的来又有点危险。她是仅仅在为他着迷呢?还是透过他在看别人?毕竟,他和那个男人某些时候真的很像啊,就像现在。
舍甫琴科稍稍拉开和女孩的距离,制止了她更进一步的亲昵动作,他有些烦躁的挠了挠头,看着多萝茜尚且透露出几分迷蒙的眼眸,他深吸一口气,似在犹豫着要怎么和她说出接下来的一番话。
“dorothy,接下来我和你说的话你要认真听好吗?”他的眼神足够的真诚,语气也足够的温柔,恍惚间,他的脸庞和多萝茜脑海中那个人的脸庞似乎重迭起来了,她点了点头。
一阵风吹过,穿着有点单薄的女孩不由得打了个颤,整个人往他的怀里缩去,舍甫琴科拿起一旁的外套给她盖在腿上,多萝茜的手顺势放进了他的腰腹取暖。
女孩略显冰凉的手放进他腰腹的一瞬间,舍甫琴科的呼吸乱了一下,却又在下一秒更加清醒过来。
他知道,这些话他非说不可。
“dorothy,我已经26岁了,菲利普也29了,而你才14岁,你懂吗?”他斟酌着语气,尽量避听起来像是在说因扎吉的坏话,“你来意大利快一年了,我知道你平日里喜欢看报,那你肯定也知道,菲利普在感情这方面嗯比较富有经验;就连我,虽然没有因扎吉那么丰富多,也和不同的人约会过。”
“我们约会过的对象很多,各种各样的都有。这并不是说我们就不重视真挚的感情,只是在我们这个条件下,选择多了起来以后,感情有时候反而更像是生活的点缀品你懂吗?我们有时候也许会非常上心愿意花心思在某一段感情上,也许有的时候就不过是轻飘飘的当个乐子转眼就置之脑后了。”
“而你才十几岁,很多事情你都还没有经历过。所以,不要轻易为我们所迷惑好吗?你值得更好的。”
自从那个清晨之后,两人之间的关系变得诡异的暧昧起来,少女时不时的亲近和依赖,偶尔擦枪走火的亲昵,他可耻的默许。但是这一切凭什么呢?而他根本就没有付出过什么。
多萝茜一直在他的怀里,她的思绪飞得很远,她想起以前也是有这么一个男人和她说这样的话的,“你还太小了,很多事还没有尝试过,不要为我的表象所迷惑了,你值得更好的。”
她突然抬起头,说了一句她当时和那个男人说过的同样的话,
“那你怎么就知道你对我来说,就不是最好的呢?”
舍甫琴科突然笑了,这样的笑并不是嘲笑小姑娘的天真,看起来更像是自嘲,一种出于对自我的唾弃。他嘴上和小姑娘说着这些话,但他心里何尝对她没有过任何肮脏的念头呢?那个情色清晨在他心里面埋下的一粒种子,他一直不敢细究,怕有朝一日便破土而出,茁壮成长
他轻柔地拂过少女耳侧的发丝,这句话比方才的所有话都来得温柔,“别傻了小姑娘,我有女朋友呀。”
几乎一模一样的话,那个时候那个男人也是这么说的,
“别傻了,我有”
一瞬间,她的眼泪顷刻决堤。是的,因为年龄、阅历、性别,她在他们面前始终都被当作弱者。弱者不好吗?不见得,他们出于对弱者的怜惜往往让她某种程度上获益颇多,但是这种怜惜更多的像是带有一种高位者对低位者的施舍,而不是平等。
那么她现在足以和他们站在平等线上了吗?很显然并不能。现在的她和他们相比,的确是弱者。那么她愿意一直当弱者吗,当然不愿意。那么她有把握以后一定不会是弱者吗?她也不知道。但她还是向往着、渴望着冲破这些束缚和牢笼。
女性在性和爱情面前天然就是弱者吗?多萝茜生平第一次产生了这种困惑,她的心里也第一次产生了一种强烈的不服气,直冲脑门,她问出了一句当初她没有问过那个男人的话。
她眼眶红红,似有点不服输又似有点怒气,半带着哭腔,语气却显出几分倔强,“那我就不能和你们玩玩吗?”
舍甫琴科早在看到她眼泪的时候就已经有点乱了心神,他自己说不上来这种感觉,有出于对少女的怜惜,有出于对自己的唾弃,更出于对自己和大多数男人没有什么不同,同样有着男人的劣根性的承认。
他和门外一直站着的内斯塔脑海里闪过同样的想法,只不过一个说了出来,一个心里想着。
舍甫琴科按住多萝茜的肩膀,仿佛试图唤醒一个迷途的小羔羊,急躁又笃定地说,“多萝茜,永远不要相信男人沉醉爱情而愿意抛弃所有的鬼话,也永远不要试图和男人们玩爱情游戏。我们远远比你想象的要卑劣、狠心与舍得放下。我不希望你因此遭受太多的狼狈与伤心,好吗?”
这种话语和姿态真是和记忆里的那个男人如出一辙,熟悉的让她感到厌恶,凭什么你们就笃定你们一定会是所谓爱情游戏里永恒不变的主导者呢?
她的内心里有一个角落里疯狂叫嚣着,你们偏不让我这样,那我就偏要这样。
她第一次对舍甫琴科生长出这样复杂的情绪。或者更应该叫做,移情。
他和那个男人的相似之处,让她很难不把某种对那个男人的依赖心理转移到他身上。没错,她并不羞于承认,就算是这样,她还是会对这样的男人有所依赖。
但同时,她也渴望驯服对方。
于是,“那你会一直在我身边教我这些吗?”
舍甫琴科一下子愣住了,反倒是门外旁观者清的内斯塔无声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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