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扎成一簇的乌发在空中飞扬,一向傲然的眉眼更冷更冰,看上去比从前要峻刻的多。
“师兄。”
霍野来想喊,却忘了自己出不了声。
“又是你?还想来跟我比试比试?难不成你是不清楚自己的斤两?”
沉夷之嘲讽道。
这次他学聪明了,跟人打斗时也不忘将霍野来揽在怀里,省的再被人给偷去。
李碎握着剑,既看着沉夷之,也看着霍野来。他没回周岐山,自然也没理会沉夷之。
他只是要冲上来,只是要用自己的剑杀了眼前的男子,只是要将霍野来带回来。
还是剑气和符篆纠缠在了一起。
剑气比从前冷厉很多。
符篆依旧如往日般难缠。似山似海似飞花,就是不像伤人杀人的东西。物似主人形,用符篆的人也一样。
周岐山缠住要围上来的铜面人。还有余力碎碎念。
“好你个李碎,早知道老子才不跟你一起出来!你好歹把沉夷之留给我啊!让我对付这些虾兵蟹将算什么啊。”
打得正酣的两人都没空理睬周岐山。霍野来倒是想回话,可她力不从心。
“不愧是剑宗百年来难得一见的天才,才过去多久,剑术涨得真是快。”
沉夷之躲开攻势,专心对付李碎。
眼前的天才剑修已经到了能让他认真的地步,沉夷之已经意识到了这一点。
“已经够久了。”
李碎终于开口,却是看着霍野来说的。
自她被人带走,已经过了很久。久到他日日煎熬,夜夜都想起那时在执法堂的场景。若是那时若是他肯替她多做一些事,多说一些话,她就不会离开剑宗。亦或是,若是他从前肯努力一点,或许那日他就有实力护着她。
沉夷之只是不屑:“其实我也觉得够久了,放你苟活至今,实在是不该。”
他有资格不屑,可到底认了真。转头对霍野来道:“你乖乖呆在此地,看我怎么了结他。”
吃了一次教训的沉夷之挥手就是数个法阵符篆迭加,锁得霍野来结结实实。他简直就是给她套了个乌龟壳子。等闲人不能靠近,她自己也动弹不得。
李碎已经攻了上来。
剑光一道一道,昔日剑气之中的华美全然消失。出剑只剩杀气。
这杀人的剑气,霍野来在令均身上见过。他出身大荒自小在厮杀中博一条出路,剑气偏激尖锐些实属应当,只是李碎······
下头山谷之中也尽是厮杀声。
被妖龙法相一拳捶塌的墓穴暗道陡然炸开,宋问山提剑而出,倏忽之间就与稍显颓势的令均并肩作战,同淮安打得天昏地暗。
天色确实昏暗下来。
山谷劲风之外多了一种声音,不是谷中修士们的厮杀哀叫声,也不是剑气激荡的锵鸣声,而是沉闷的轰鸣。
那是大地的轰鸣,山谷的轰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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