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老夫人慈爱的把一堆书叠在她面前,等她再度重见光明,大有从文字狱里逃生的错觉,尤其看见坐在大厅的主位上滴滴答答的打着电脑的申无敌,她满心激荡的抱住他的颈。
“怎么了,想我吗?”
汪靓靓老实的点头。
“累不累,要喝水吗?”申无敌心弦揪扯。这是她第一次承认对他有心。
“那,回家了?”
她微笑点头。
接下来每隔一天,申无敌总是很尽责的把她送到冰园,自己打开nb连线工作。往常安静的宅子因为他们平添不少生气。
这一晚,他们草草吃过晚饭。吃过饭,两人分工合作,申无敌洗碗,汪靓靓负责把洗好的碗盘沥干放进烘碗机。
“我想以后我可以自己搭捷运去姑婆那,上下车就几站而已,很方便的。”
“你去,我也一起去。”他坚持得很。
申无敌的工作好像增多了,视讯会议开不完,有一次他的电脑忘了关,人倒头大睡,汪靓靓不小心看到信箱里竟然积压了了百封同一个ip发出来的信件,常常半夜起床时他的房间依旧透着亮光,不知道在处理哪一洲的业务。
他眼下疲惫的痕迹很频繁的出现。
她很舍不得,但是她帮不上忙。
她能了解,申无敌不是什么基础员工,他可是个大老板,随便一个决策攸关多少人的饭碗,他人在台湾,就算可以遥控主体营运在轨道上运转,但很多必须他亲自处理的事情还是不少,这好像是宿命,越在高处的人,越是身不由己。
她希望自己能为他付出些什么。
这天她上网时,电脑萤幕上蓦地浮现对话框框,她一看,毫不考虑的键入——
至尊公主:让我逮到了喔,你最近搞失踪到底在忙什么?找到房子了吗?也不联络,到底在干么?
一堆问号塞了满对话方块,显示对方的不满已经到了极点。
汪靓靓一连丢出十几个拥抱的娃娃头。
至尊公主:几个拥抱就想抵销我庞大的怨气吗?
白魔法师:不然我把魔兽里得到的宝物都给你。
至尊公主:可以,反正你入百年不打怪了,留着那些令人垂涎的宝贝也没用,干脆给我免得被小偷偷了。
汪靓靓又输入一串卑躬屈膝的搞笑表情。
至尊公主:阿喂,你到底找到落脚处了没有?一出去就丢掉了,良心都给狗啃了吗?
白魔法师:我的公主,气质、气质,别忘记你的气质。
至尊公主:p啦!快给我电话地址,我杀过去!
她这人就是这样,越要她注重形象,她越把形象放到地上践踏。汪靓靓瞪着萤幕好一会儿,十根指头搁在键盘上却敲不下去。
她不是刻意不联络公主,是一路忙下来真的把她忘了。好个见色忘友,她的良心真的被狗咬了。更严重的是,她要拿什么脸去跟公主解释她跟申无敌的关系?
白魔法师:ㄟ……我有件事要说,你听了不可以生气。
至尊公主:说啊!
白魔法师:我现在有个室友,应该说你也认识。
至尊公主:那最好不过,快把地址杀过来,我去找你。
白魔法师:人家还没说完……
至尊公主:安啦,本公主会做个人见人爱有礼貌的小孩,不会给你丢脸的。她做了个不可一世、叉腰长啸的表情。
哀哀,好公主啊,重点不是在这里好不好?虽然心里哀叫,汪靓靓还是键上了地址。
很好,趾高气扬的公主满意的离线了。
看着变成灰色的娃娃头,汪靓靓也关掉对话方块。先做好挨骂的准备吧!
汪靓靓知会过申无敌,所以当楼下的管理员按对讲机通知过后,公主很顺利的搭着这层楼的专用电梯来敲门了。
正在客厅的申无敌去开了门。“你就是靓靓的室友吧,你好,我是公主。”他视而不见的让出路来,等她进门,然后关上门,回自己的房间去。
“酷啊!”她赞叹。看到她这身女仆打扮不动心的男人还真少。
“公主,你说谁酷……你……丫咧……”端着零食点心水果从厨房出来的汪靓靓看到她,差点没掉了眼珠。
“你那室友啊,他超有个性的,我穿这样他连多看我一眼都没有,他不会是这个吧?”拉扯着自己短到稍稍动作大一点就能让人看到臀部的蕾丝,她毫不在意的摆了个哥德罗莉娃娃的坐姿。
黑厚底鞋、网袜、华丽唯美的洋装、头饰、大量蕾丝、缎带、蝴蝶结,坐在那里的公主是女仆加上哥德罗莉的混合版。
“哪个?”
公主伸出翘高的小指头。
汪靓靓惊讶,“怎么可能,你没认出他是谁吗?”话一出口,她才想起公主当初见的是申无敌的大胡子版。
“我应该认识他吗?你叫他出来,介绍一下。”
她的表情像一口气吞了一公斤黄连。
“呃——你最近好吗?”硬是拐了个大转弯,岔开话题。
“有什么不好的,暑假要到了,你忘记暑假是cosplay的季节,我们那些同好会的会友,准备在漫画博览会上租个场地办活动,我这阵子忙苦设计衣服画图忙得很!”所谓的cosplay就是角色扮演,这是公主乐此不疲的最大嗜好。
“那就好。”
“对了,你说我是扮直三国无双四里的小乔,还是驱魔少年的拉比好?我也满喜欢钢蛋seed的拉克丝说~”
“不管你扮什么郭仔看。”这是真心话,有时候汪靓靓还满羡慕公主这般勇往直前,才不管所谓的正常人对她有什么负面看法,她就做不到。
“哀,就知道问你也没用,话说回来,这房子的装潢跟我家不相上下,一个月要不少租金吧?”除了来确定她的白魔法师有地方住之外,女人的好奇心就算时间再过个五千万年,该问的、想知道的她还是要问。
“不用钱的……”
“这么好!你走什么狗屎运?”
话题怎么又转回来了?!算了,她还是坦白好了,希望公主的反应别让她太难应付就好。
“其实,他是上次跟你相亲的那个人,他刚才不是替你开门,你真的认不出他喔?”
公主不敢置信的瞠大眼,“你说什么?!”
“我跟他是很凑巧住一起的,你千万别误会。”
“误会什么?”公主的声音下沉了。
“就……我们可能……会结婚。”公主……会祝福她吧?
公主脸上那天真无邪的表情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被背叛的怒火。
啪!她掴了汪靓靓一个响亮清脆的巴掌。
汪靓靓连呼痛都不敢,她抚着半边脸,完全没想到公主竟然说翻脸就翻脸,为了一个男人打她。
“你好不要脸,居然趁虚而入捡我不要的男人!”那干净带着质感的男人,居然是上次那只禽兽,这到底是她看走眼,还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刚刚进门的愉快都从窗户飞走了,她不可理喻的对着汪靓靓咆哮跳脚,这番s动也把申无敌引了出来。
“申……申……申……”公主的嘴一张一阖,狰狞的脸还来不及换回原先的甜蜜可人。
申无敌瞥见汪靓靓红肿一边的脸,心疼的抱住她,公主骂她的话他都听见了。
他伸出胳臂,简单而严厉的下逐客令,“出去!”
“我可以解……释。”公主结巴,浑身发颤。
“不要让我说第二遍!”
她哇地哭出来。这男人根本还是野兽的样子,只是被梳洗干净了而已!肝胆俱裂的她,头也不回的跑了。
“公主!”汪靓靓叫。
“不许留她。”申无敌的口气很坏,动作却轻如羽毛。
他把汪靓靓按进沙发,看了她肿得半天高的左颊,去浴室拿了条毛巾,又到厨房打开冷冻库倒冰块,毛巾妥妥贴贴的折叠,这才回到客厅来。
他把毛巾轻柔的熨贴在她脸上,虽然动作已经放到他自认最轻的力道,她还是嗤了一声的叫了下。
汪靓靓鼻子一酸,禁不住翻涌而出来的眼泪在眼眶打转。心里觉得难堪,她将脸埋进椅背。
“痛吗?”他关心的问。
说不出话来的她只能摇头,这一摇把眼底的泪给成串晃下。
“不是你的错,不要胡思乱想。”申无敌知道她会苛责自己什么。女人的友情真是奇怪的玩意,看似坚固如铁,又薄如翼膜,啧!
“……原来你应该是她的,呜……都是你不好,谁教你越变越帅,害她认不出来,呜……我又和你在一起,她心里一定不舒服。”
“引狼入室,以后再做这种蠢事一定打你p股!”
“我都这么可怜了,你还骂我?”她抽噎道。
“本来就是。认不出我来,表示她心里没有我,你觉得我好看,啧,是你一开始就不在乎我长得美丑吧,人家说情人眼里出西施,你对我差不多也是这种心态……”他说得有点坑疤,可疑的暗红在他脸上浮泛了下。
“你觉得没有把我们的关系告诉她而歉疚,何必呢?当烂好人要付出的代价都常会比得到的利益还要巨大,小家伙,你要知道你根本没有欠她什么。”
“……公主,人不坏的。”
“那当然,在对自己没有利益冲突的情况下,人都不坏,那位被父母娇生惯养的公主只是‘见笑转生气’而已啦。”
“厚,你的台语真破。”她破涕为笑了。
汪靓靓的确很有语言天分,又把入境随俗做得彻底,台语不但听得懂也能说,搞不好还说得比他“轮转”呢。
“你厉害,以后我多吃你的口水也会变聪明吧?”他邪恶的转了转眼珠,凑上脸。
她还没来得及害羞,瞬间消音,唇被凶狠的吻住了。
她的唇甘甜如蜜,柔媚的雪白肌肤看起来无比销魂,申无敌眷恋的吻着她的唇、她闪动的眼睫、她小巧的鼻子,细碎的吻滑向颈子绵延到细致的胸脯,她今天穿的是一件简单的连身裙,一直潜伏在她背后的大手不动声色的拉开拉链,直到冷意袭上光凉的背,她才感觉到自己的衣服已经掉到胸部下面了。
她羞不可遏却又不想申无敌停止触碰她,好矛盾的思潮一闪即过,因为他潮湿的舌蹭过锁骨,来到她鹅黄色蕾丝胸罩边的肌肤。
当他轻缓逗弄,解除了胸罩的束缚,一对完美的茹房顿时攫去他的目光。
申无敌为之屏息,她让他一手无法,他几乎是膜拜的将她敏感的蓓蕾含进口中刺激捻弄。
汪靓靓觉得自己的身体沉重又敏感,被他像小拘般彻底舔吻过的地方就像刺痛的荆棘,痛跟无法言喻的感觉交替着。
她吟哦低喊,双手只能不知所措的抓紧着他的衣服,嫣红的嘴唇呢喃着不知道要向他乞讨些什么。
申无敌低吼了声,把她抱进房里,随脚踢上房门响起砰的一声。
春光绮色,激越的激情才要揭幕~
全身好像着火的魔法解除了。
汪靓靓用白色被单把自己卷成一条毛毛虫,一条不敢见人的虫。虽然层层包裹还是感觉得到申无敌眨也不眨看着她的目光。她的脸颊再度飞红。
“我不喜欢隔着一团被子说话,你转过来,要不换我睡过去。”他可没打算要对着一坨不明物体说话。
他完全没想到汪靓靓会用这种方式躲他。
男欢女爱对她来说或许还很陌生,但不管她是如何害羞,就是不可以把背对着他,他发现自己不喜欢那种感觉。
茧球缩得更紧了。
他摇头,动手剥掉被单,把还光l着身子、气息不稳、多处浮漾着吻痕的人儿揽人怀里。
“你——”
“嘘。”申无敌以指压着她的唇,止住她未竟的话,然后捧着她的小脸用脸蹭她。
汪靓靓意外的享受他这样的呵宠,她眼色朦胧,像是放下最后防卫的小动物,慢慢在他的怀里找到感觉最舒适的位置,带着梦幻的神情歪着头睡着了。
他替她理了理一缯散发,看着她甜蜜的睡颜,心中浮现一股柔情。
从来不午睡,也没赖床习惯的他,居然破天荒的浮现睡个小觉也不错的想法,头靠上枕头,他确定怀里的人儿依旧,阖上黑如宝石的双眸,在一缕迤逦入室内的清浅阳光下也睡着了。
申无敌还是晚睡。
不过奇异的是,只要汪靓靓抱着她的被子来敲门,他马上会从那个机械工作狂回复正常的、感觉到这个家不是只有他一个人的申无敌。
他在工作台上给汪靓靓安了位子,可以一览无遗的看他在忙什么。
老实说,电脑上那些复杂数据汪靓靓一个也看不懂,但是坐在他身边,看他专注的挺直着伟岸的身躯,全神贯注在工作上,人家说自信的女人最美丽,沉浸在工作里的男人也很英挺又帅气。
对于自己的完全帮不上忙还占了个位子,她是有点心虚啦,纵使她有心想跑腿帮忙,但隔行如隔山哪有这么简单,起码她很清楚多个零和少个零是差很多的,这一差,可能就有人要跳河了。
她如常的给申无敌泡了茶,不过他发现今天的茶颜色跟以往差很多。
汪靓靓啜喝着自己的温牛奶,嘴唇上嚷着一圈r白。
“我阿爷说晚睡的人不要喝茶,茶里面有单宁酸容易让人亢奋会妨碍睡眠,所以我给你换了杏仁茶。”她娓娓说来,眼珠却停在杯缘上,试探的瞅着申无敌。
“我什么都喝就不喝杏仁。”
就知道。不过没关系,反正这杯杏仁茶只是个幌子。
“杏仁性平,可以养颜美容,可以保养气管。”她试图说服。
“说不喝就不喝。”
汪靓靓从椅子上下来,从善如流的走出房间,不一会儿换了个杯子回来,是人参茶。
申无敌还是很不喜欢那中药味,表情狰狞的发现杯子不会因为他的瞪视消失,只好在她的窃笑下,一口气灌进肚子里。
她细心的用卫生纸替他抹掉唇边的茶渍。
“我又不是老先生,哪需要喝这种东西,倒不如给我一杯香浓能够提振精神的黑咖啡多好!”在汪靓觊恶势力的辖区,他想念越来越失去灌黑咖啡的主权,本来把咖啡当开水喝的,现在,节节败退的情况怎么看都只有更惨烈的份。
“加很多牛奶的那种吗?”
申无敌哀叫,“那是拿铁,不叫咖啡。”
“我想……”她低下头,垂头丧气的说:“我想你一定不是很爱我~”
“谁说我不爱你!我爱你,我……从来没爱过一个女人像你这样,你常常把我搞混,搞得我心烦意乱,每天都想丢下工作跟你跑,你走到哪我跟到哪。”他闻言倏然一惊,差点举起三根指头发誓了。
“我……也很爱你。”她小脸如醉,细声细气,差点又把脸埋进他怀里去了。
一番轻怜蜜爱又是少不了,当然,沉醉在爱河底层的申大总裁事后想起,怎么他有被转移问题的感觉。
“你在忙什么可以告诉我吗?你不是说很多工作都有弟弟们分摊,然后弟弟们下面又有得力助手,可是我看他们每天在姑婆家大吃大喝,就你一个人忙得像个陀螺,很不公平耶。”
申无敌很喜欢她小小的打抱不平,把她抱到大腿上。
换成一个半月前的他,打死也不信他会让一个女人看他工作,还有问必答,还没有当妻奴之前,这会儿的他已经在实习情人的奴隶了。
“我们是分工没错,但是每一季他们还是要回总公司开会,各自把目前遇到的困难点提出来大家商量,你看这里……”
桌面上有三台电脑在跑的工作中,他切换其中一台的画面给汪靓靓看。
“这是加拿大靠近北极圈的矿坑,这座矿坑的钻石年产量占珠宝市场的百分之一,囊括整个亚洲市场的百分之三十,可是半个月以前那边开始状况不断,亢亲自去看过把问题解决后,想不到这次是坑道塌陷,萤幕上这些画面都是卫星即时传回来的,我在跟亢研究了一下,决定两人一起去看看问题到底出在哪里。”
“你要去加拿大?”萤幕上多是抢救的紊乱场景,一堆救护车、医生护士都在那个灰色的坑道口前面待命。
人命,何其坚强又脆弱。
“不用担心,我让亢一定要全力协助矿工的家属,该有的赔偿只有多不会少的。”
“什么时候出发?”她的眼中盈满关心。
“当然是越快越好。”
“你千万要小心!”
“那当然,我的老婆还没娶进门呢,我想生一打孩子组棒球队的愿望也还没完成,我会用最快的速度飞过去,然后也用最快的速度飞回来,哀,我直想把你也一起带走。”说到后来哪还有半点大总裁的样子,根本是耍赖的大男孩了。
汪靓靓融化得厉害。
“我才不要跟你去,我去了,你要担心这、烦恼那的,不如我在家里等你,我会每天都点亮一盏灯欢迎你回来的。”
申无敌什么话都不再说了,他把言语变成行动,一弯腰将她的唇堵了个严严实实。
第七章
翌日,申无敌飞往加拿大。
选择晚上走,那时候的汪靓靓已经睡着,可以避免看见她眼里满满的不舍却还要强自欢笑的模样。
他从来没想过自己会这么在乎一个女人,在乎到想将她带在身边,好能随时随地看到她的笑脸,她绞尽脑汁不给咖啡喝的表情……但再怎么不舍,他还是得走。
对她是如此牵挂,等他回来,他要让那搅乱他心湖的女人结结实实,不管名义或实质上都变成他的。
申无敌走了。
当家门阖上的那一瞬间,装睡的汪靓靓立刻睁开眼。
捻亮的落地立灯,拉出一条长影。
她仓卒的起身开了房门,连室内拖鞋也忘了,穿过走廊、客厅,打开大门已经没人了,她猛然转头往顶楼上跑。
申无敌曾经带她上来过,两人带了瓶红酒,一盘下酒菜,学李白举杯邀明月,对影好几人,那一夜两人暍得酩酊大醉,最后爬上水泥砌的水塔偎在一起看混沌不清的月亮。
那一晚好快乐,快乐的泡泡印在心里,一辈子都会记得!
到了顶楼,顾不得脚酸,她拔开横栓,随之而来的强风灌得她差点站不住。
晦暗的天空什么也看不到,何况,他们的大楼跟机场完全不同方向,别说飞机,今夜连星星也不捧场,只有附近街道上的车灯和霓虹闪烁的守着夜幕。
她知道自己的行为傻气,但是,傻就傻吧,双手合十,衷心祝祷在她心中那个无敌的男人一路平安。
欠了一夜的风,一早汪靓靓还是准时到了冰园。
“靓丫头,你看起来精神不好,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申老夫人眼尖的发现她气色不好。
虽然有些头重脚轻,汪靓靓还是摇头,“会吗?”她摸脸。“大概今天起得匆忙忘了上妆,看起来气色比较差。”
申老夫人也不戳破。这丫头每天都素颜哪来上妆的习惯,吹牛不打草稿。
“无敌出门了?”
“是。”
“很好。”申老夫人笑得诡异。
“您知道他要去处里公务?”
“他是我养大的,有什么事情我不知道。”
“是。”是头痛的关系吗?汪靓靓怎么隐约觉得今天的姑婆很不一样。
“很好,从今天起我们开始新的课程,我会派人训练你的体力,这样才能替无敌生下健康强壮的继承人。”
“姑婆,生……孩子是以后的事,那又不是我一个人可以的……”婚礼还没举行呢,就提到子息,姑婆会不会考虑得太过早了?
“你不愿意?”
“我怎么会不愿意~但是……”结为夫妻后,生儿育女是天经地义的事,对于体力这一项,她还有着起码的自信。
“但是什么?”
“没什么啦,我、我愿意替无敌生……孩子。”
“真难得,现在的年轻女孩可都视怀孕为畏途呢。”怕痛、怕身材变形。
汪亲靓摇摇头,“你们都以为无敌是家中的长子,他活该什么都会,什么都不需要有人替他承担,我……虽然能力微薄,您或许要笑我自不量力,可是我还是想为他分担一些……就算只能替他生孩子,我也愿意。”
她常常为他觉得心疼。
他母亲去世的时候他还小,身为老大的他,有很多事情必须为了弟弟们而放弃妥协,那时候的他都怎么面对的?
他的难过寂寞到底谁听他倾诉,谁替他分忧解劳?
申老夫人听着,老脸微微的动容了。
她阖起眼沉思。
汪靓靓却有些紧张,她揉捏着手指,屏着气,好一下子却呛了出来。
一只大掌适时的替她轻拍背部,让她缓了口气。
“未来的大嫂,听姑婆的话很重要,不过也别忘记要呼吸啊。”那带笑的嗓子是刚进门的申烽火。
他排行老四,黑衫外罩亚曼尼灰西装外套,有着鬼斧神工的俊美。
咳了几下才缓过来,她不好意思的用手指点着脸颊,“谢谢……”
“不客气,我们都快是一家人了。”他微笑的看着她。全家人都心知肚明她是大哥被急后去找回来的新娘,不过谁都没戳破,因为这档子事轮完大哥,下次不知道会轮到谁,跳上前线一点好处也没有,总要给自己留个后路才是。
汪靓靓干笑,不知道怎么回应这个每次看到她都笑咪咪,却感觉笑意从来不曾抵达眼睛的笑面虎。
申老夫人扫了他一眼。“人呢?”
“已经在道场了。”
“嗯,你知道的训练课程该怎么走就怎么走,不必客气!”
“姑婆,这不好吧。”申烽火实在不喜欢姑婆这主意。
“嗯?”她扬声。
他竖起双掌做投降状。“我知道该怎么做……不过我真的不喜欢这样,大哥会翻脸的。”
申老夫人整个沉下脸了。
申烽火无奈的反过身,朝着汪靓靓说道:“未来大嫂,大哥出国的这几天由我权充你的司机,你有事……一定要喊我。”任何事、任何事~
“有你们照顾我,我会有什么事?”她不解。
“是啊,有我们罩着你……”为什么坏人要由他来做?他也很怕大哥的燎原怒火好不好?
上帝啊,祈求您让大哥能多晚回来就多晚吧!
申烽火吓得眼珠子几乎掉下来。
“未、未来大……大大……嫂。”这下真的死定了。
“呵……嗤……师父下手真重,我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太过份了,我送你去医院。”不是说好了只是指导防身武术,他不敢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汪靓靓。
“不……用,我想回家好好睡一觉就没事了。”
“上车!”他不忍卒睹。姑婆下手太狠了!
汪靓靓慢吞吞的把自己的身体移进申烽火的蓝宝坚尼里面,她不敢叫,因为全身都痛。
那个不知道哪找来的武术师父下手又辣又凶,她被当成沙包摔得很惨。
“嗤……痛痛……痛……锋火,要是可以,车子开慢一点好吗?”她的眼泪都快飙出来了。
申锋火没吭声,不过明显的把车速放慢。
她好过一点。
慢慢的找个一块靠过去感觉比较不那么疼痛的部位,将累到极致的紧绷身体偎过去。
“未来大嫂你还好吧?”
后座没声没息了,申烽火车开得胆战心惊。
“我靠一下,对不起,如果到家请喊我一声。”
“你好好休息吧!”“那明天……”
“明天还没到,明天的事再说!”都伤成这个样子了还管明天,他简直想叹气了!回过头看了汪靓靓一眼,她已经闭上了眼睛。
汪靓靓这一阖眼直到家前都没有醒过来,申烽火不想叫醒她,他避开皮肤上那些红肿,当然,衣服下面的他就没办法负责了,把人抱出车来。
才踢上车门,一道不容错认的怒吼伴随着人影倏地来到申烽火面前,他发誓要不是汪靓靓成了他的屏障,那只在池面前的铁拳早肯定落在他的鼻子。
“你对她做了什么?!”人应该在加拿大的申无敌气势慑人的从计程车钻出来,一手挂着的薄外套也掉了。
“我……送未来嫂子回来休息。”这只母j……不,大哥怎么在这里?
申无敌看见熟睡的汪靓靓脸上到处是瘀青,他恶霸的把人接过手,恨不得把申烽火揩过油的手剁掉。
“先生,你还没给车钱,总共是七百三十块。”计程车司机探出车窗。
“给钱!”申无敌急着要上楼,把申烽火当小弟使唤。
他没有二话,给了张千元大钞,要司机不用找了。既然没有他的事了,还是落跑为安吧~才这么想着……
“申烽火,你给我进来!”狮吼。
“我有事……”多么式微无力的声音。
认命的进了公寓,当大哥的也不管这个弟弟,迳自去安置睡得不省人事的汪靓靓,不舍的发现她的额头有些滚烫,他带着怒意走出房门。
“她又发烧又被摔成这样,到底怎么回事?”
“老哥,来者是客,好歹给杯水什么的……”他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好不好?
一只拳头送到他眼前,申烽火连连挥手,“我开玩笑,你别急嘛,那个还不是姑婆的馊主意……”
申无敌立即明了,“她答应姑婆去受训?”
“嗯,刚刚回来一路上还叨念着明天要我准时来载她。”
“明天你不用过来了,还有,回去告诉姑婆我的事情下需要她老人家费心,我的婚事、我的老婆都是我的,请她不要c手。”
“大哥,你这是推我上火线去当炮灰!”
“有意见?”瞑目吧!
“不敢。”
“你可以走了!”逐客令下得明白准确。
“可是你不是应该在加拿大?”
“有亢顶着。”飞机在日本等待转机的时候,他想靓靓想得厉害,牙一咬打电话跟弟弟交代一声,他又飞回台湾。
申烽火一双长长的眸子像发现了新大陆。“老大,你不会是放心不下未来嫂子,专程赶回来的吧?”
“哼,我要是没回来,她不被你们整死了?”
“哥,你相信我,我真的有反对过姑婆。”他连忙撇清责任。
“申烽火,如果姑婆也如法炮制的整理老五,你会怎么办?”申无敌的嘴弯成讥诮弧度。
申烽火没了表情,他起身走了两步,然后回过头来,好看的脸上显露出少有的y狠。
“我不会让人动老五一根寒毛的!”
“那你认为我会容许靓靓被欺负吗?”
两个男人互看,然后申烽火开门走了。
申无敌转身回到房间,汪靓靓醒了。
“无敌……我不是作梦,你真的在。”她一颗心跳动得厉害,以为自己作了个美梦,梦里,有他。
申无敌在床缘坐下,把这让他越来越依赖的女人揉进怀里。
她没躲,差点痛得晕倒,申无敌力大如牛,这一抱快让她的骨头粉碎。“原来被摔得乱七八糟你就会回来……”
“傻话!”申无敌觉得好笑,又无比心疼。
真实感终于涌上来,汪靓靓的颊更烫、更红了,把脸埋进他厚实的胸膛汲取他的温暖。
“我好想你~真的好想、好想……”
以前不懂哪有人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觉得夸张,可他们才多久不见,她就觉得度日如年了。
“我也很想你。”想到丢下一堆人不管,只想见她。
这让他笑,让他痛,让他放在心里难以匆视的女人,“乖,别说话,先把衣服换下来,你烧得厉害,我先去拿温度计。”
“你的工作……”她不担心自己,却烦恼他丢下工作回来,这……成吗?
“到时候我们一起过去,好不好?”他目光坚定的询问。
“可是姑婆给我安排了新课程,我不能一走了之。”
“我要的是老婆,不是十项全能的女选手。”她不用刻意为他做什么,只要一直在他身边就够了。
“我以为可以帮上你一点什么,我真没用对不对?”
“不,你的陪伴就是我最大的动力,谢谢你!”申无敌对她露出真挚的笑,一脸满足。
汪靓靓脸红红的低下头,觉得甜蜜又害羞。
“来,我替你换衣服。”取来一件干净的家居服,又去浴室拧了条温热毛巾,他想这些才是汪靓靓目前最需要的。
“我自己来。”她试图从床上坐起来,却被他一手按住。
“我来。”他在医药箱里找到温度计。
她没办法拒绝,只好羞到极点的闭上眼睛,双颊两片红云随着拉链被往下拉露出本来应该是一片皎白美背的肌肤,但此刻展现在申无敌眼前的,让他十分愤怒。
他不含任何情色的用毛巾将她全身擦拭过,又找来舒缓的药膏细细替她上过,拿出放在胳肢窝的体温计,这才替她把被子拉上,掖好。
三十九度半。
“你要上医院,我去打电话。”他皱眉。
“不要。”汪靓靓伸出胳臂拉住他。“我吃一颗普拿疼、好好睡一觉应该就没事了。”
他不赞成,却拗不过她眼底的哀求。“那我陪睡。”
汪靓靓本来想摇头,但是渴望凌驾了理智,她慢慢移动身子,让出空位让申无敌躺上来。
他搂住日夜想念的温香软玉,再也不放、不放了!
“没有你在的房子空空的,感觉真不好,你回来了,真好。”她手指着他性格的下巴、五官。
他抓住她顽皮的手指,含入口中。
她才稍稍恢复正常的脸又开始爆红。
“我知道,所以我回来了。”他爱看她羞涩的小脸,怎么看都不厌倦。
汪靓靓眼眶泛红,躲进他怀里,静静地、静静地遁进了温馨的梦乡。
两天后,申无敌把汪靓靓带走了。
即使姑婆会气得跳脚,那也不关他们的事。老人家的怒火自然会有人去承接,至于他,配额已经用完,下次请早。
这个班机说是飞到加拿大,两人落地的地方却是美国。
“你这算欺骗社会的行为耶。”
“这叫障眼法。”
“好像……应该叫反骨。”
“都可以,反正是带你出来玩。”把姑婆抛到脑后去。
“加拿大不去了吗?”
“那是亢的矿坑,他才是负责人,一个矿坑要是搞不定该抓来打p股了。”对现在的他来说,老婆比工作重要,非到必要他不想放下靓靓去忙公事。
“我们这样……会不会被他说成见色忘弟?”好严厉的大哥。
“我倒是比较期待你用什么美色来引诱我。”
“讨厌啦!我知道我没那种东西好不好。”
“小家伙,你这么看不起自己,也看不起我的眼光。”
“反正我也不是用美色起家,你将就着吧!”
“我才不将就,我很满意,满意到想把你藏起来不给其他男人看到。”
“胡说!”她槌了他一下。
沿途他们经过了胡佛水坝,穿梭过仙人掌丛林,来到西峡谷。
虽然直升机上螺旋桨的声音大得令人耳聋,带着耳机的汪靓靓却好奇得不得了,把申无敌当作百科全书。
百科全书有问必答,配合度好得惊人。
欣赏了大峡谷壮硕的景观,最后就是他们的目的地,悬挂在滔滔科罗拉多河上面的天空步道(skywalk)。
这天空步道当初刚开放的时候在全世界造成了话题,汪靓靓也曾想过要是能够来看上一眼,这辈子就很够了,没想到她的梦想竟有实现的一天。
直升机在机场降落,园方派了车子来迎接,汪靓靓却拉拉申无敌的袖子。“你当一次平民百姓啦,我们搭游园车好不好?”
“我从来不觉得我高高在上。”捏了捏她的小鼻子,有什么不可以的。
到天空步道的所在地老鹰崖后,还要买票进场,票价加上棉质鞋套一共美金二十五元。
汪靓靓展现视死如归的精神,紧握申无敌的手踏上光滑的玻璃。
步道的周围有透明玻璃造的围栏,增加了不少安全感。
惧高的她一手抓紧申无敌,一手抓着扶手,戒慎恐惧的移动脚步,直待心神甫定,这才发现并没有她想像中的恐怖,步道宽可以容纳四个人,两侧都是毛玻璃,只有中间走道完全透明,厚,都是申无敌告诉她什么天空步道的高度加一加比两幢101还要高给唬的。
亿万年的地层隐约有微弱的隆隆声从谷底扩散开来,像千层派的岩石纹路清晰映入眼帘,刀削的崖壁照着蓝晕,她傻傻的喊,“峭壁是蓝的——”
“那是科罗拉多河反s的水影。”申无敌没有笑她的无知,淡淡的解释。
“真漂亮。”即使游客来来去去,相机快门喀嚓、喀嚓的声音响个下停,仍是一点也不会阻碍她张开双臂感受呼呼穿梭的风。
“我要照相!”
“有什么问题。”申无敌看着她岔开双腿,一手叉腰,一手比了个v字,对着他翩然微笑。
喀嚓!相机拍下她最美丽的倩影。
她根本早就忘记刚刚上来时胆战心惊的感觉。
回程时,一路上滔滔不绝问东问西的小麻雀睡着了。
这也难怪,几天前她还烧到快四十度,接着搭机奔波,眼睛睁得比什么都大,兴奋无比。
这下她终于安静了。
第八章
按照申无敌预定的行程,他们接下来直接飞往温哥华。
“哇哇哇,好漂亮的饭店!”汪靓靓一点都不怕自己表现出刘姥姥逛大观园没见过世面的心虚,对总统套房的宽敞,尤其是那希腊式典雅的大床赞不绝口。
“烽火要听你这么称证他设计的饭店会很开心的。”家族连锁企业外观都有申家的家徽,直升机、喷s客机包括这饭店都有,只是这个小家伙一心在玩耍上面,根本没注意到。
汪靓靓在舒适到不可思议的床上滚来滚去,这才发现这间房真的很不同。绝大部份的总统套房顶多也就一层楼宽,但这间不然,它有好几层楼,包含spa房、酒窖、收藏室、视听室、健身房等休闲娱乐配备,还有下沉式坡地花园,用立体的景观创造私密空间。
“我听烽火讲过,这间饭店是他从‘清明上河图’得到的灵感,这些房间是立体的水景园林画卷,这问饭店只有五层这样的房间,不对外出租,留给自己人住,这问房是我的,你想住多久都可以。”
“完全免费?”
“嗯,不用花一毛钱。”
“随便想吃什么都可以,一天吃十餐也没问题?”
“只要你吃得下去,不过先说好,我可不抱母猪。”
“不抱我?那我不会自动一点吗?”有人逐渐掉进了猎人的陷阱而不自觉。
“我说你不敢。”气定神闲、气定神闲。
一只手臂圈上了他的颈子,她昂首、他低头,双唇胶着的滋润着彼此。
汪靓靓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上当了,想退却,被猎人噙住芬芳柔软的唇却已经被撬开,他长驱直入。
很快,散落一地衣物。
两人来到温哥华的目的除了缠绵的做a,就是到处去玩。
申无敌见多识广倒是还好,他图的是汪靓靓陪在身边,少有踏出国门机会的她可不然,她处处新鲜,对每样事物都有兴趣。
两人虽然很宅,对于户外活动却也不排斥。
城市多处景点他们都去过,像赏枫、鲑鱼生态的主题旅行。
当然啦,也不是一直这么严肃,野生动物园的麋鹿、野熊、老鹰、大角羚羊都有汪靓靓拿着爆米花与之合照的照片。
另外,划船、滑雪、精品购物、美术馆、博物馆、露天咖啡座、餐厅、音乐演奏、酒吧、夜生活……两人百无禁忌,玩得简直是不亦乐乎了。
该去的地方都去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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